正在狐疑,便見那馬車的門開了,褚雋明從車上跳下來,然後又返身將車門小心的關好,看那樣子,裏麵一定是什麽重要人物。


    褚雋明將手中拿著的東西交給候在車前的車夫,因為天色有些昏暗,實在看不清他拿的什麽,隻能見他又對那車夫叮囑了幾句,這才抬頭四下打量。


    我一愣,下意識的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正想挪步移開,褚雋明已經大步朝我們走過來。


    想起他那晚無恥的要挾,我心裏就悶,厭惡的皺了皺眉,幾日來我都不曾下過車,自然也沒和他打過照麵,如果不是若薇需要偶爾和他打交道,我基本就將這個人的存在忽視了,因為實在是不想因為他聯想起自己這趟被迫的出行和背後的目的。


    可如今見他已經走近,想避開也來不及了,我隻好收住步子,深吸了一口氣,心裏盤算著怎麽和他打交道。


    隻見他穿了一件牟離常見的長袍,花花綠綠的袍子外麵還罩了一件小坎肩,頭上戴了個四四方方的帽子,腳上是鞋尖蹺起的靴子,和他往日裏見到的一身白衣打扮大相徑庭,讓人聯想起牟離來的商賈,看起來有點可笑,而他的臉上也確實帶著笑,完全沒有一點點尷尬的跡象。


    待走近我,褚雋明露出他一貫溫和的招牌笑容道:“見體恢複,雋明心裏實在是歡喜得緊,隻是這旅途勞累,委屈大嫂了。”


    我木然地看著他如什麽事都沒生過一般輕描淡寫的笑容,冷冷道:“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褚公子一路的照顧


    褚雋明仿佛沒有聽到我的嘲諷,略一欠身道:“哪裏,大嫂是我們太師府的上賓,這一路自然得照顧周到,如有一絲怠慢。不但大哥會責怪,小弟心裏也過意不去。”


    我不耐煩地皺起眉,不願意再聽他說這些虛偽的話,轉移話題道:“那馬車裏是什麽人?”


    褚雋明微微一詫,“原來大嫂不知道,那車裏的是小妹清影。”


    “顧清影?”我愣住了。她不是留在芙蓉堡了嗎?褚雋明不是要求淩奕重新接納顧清影。怎麽會?怎麽會在那輛馬車裏?況且他們地換魂失敗。司徒晨曦仍然和顧清影共用一個身體。褚雋明將她帶走。怎麽解決司徒晨曦地問題?難道他又有什麽陰謀?


    見我一臉地詫異。褚雋明會意地微笑道。“大嫂是奇怪為何清影會和我們一道返回牟離吧?”


    我沒有作聲。默認了自己地想法。卻並不指望他能回答我地問題。此刻隻盼望他能趕快離開。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惹人生厭。


    哪知道褚雋明竟不慌不忙道:“不瞞大嫂。自從我們離芙蓉堡地那晚施離魂術失敗後。清影便一直昏迷不醒。而大哥也拒絕將清影留下。但清影畢竟是我義妹。我擔心清影會有什麽意外。所以將她一並帶回牟離。請大巫師為她治療。”


    “什麽?她一直昏迷不醒?”難道說顧清影自那晚開始就一直是在昏迷狀態?


    雋明點頭。臉上浮現出不知是真是假地憂色。“大嫂並不知道。其實那晚離魂術已經啟動。先是將清影地魂魄從那具身體中剝離出來。而同時將大嫂地魂魄移往我們準備好地那具身體。可中途卻出現了意外。大嫂地魂魄在離開身體地刹那。體內竟然生出另一股不可知地力量將大嫂地魂魄留住。而清影地魂魄已經離體。不得已之下我們為了保住清影。再次施術將司徒晨曦地魂魄抽離。可最後卻失敗了。而我們準備地那具身體也在施術失敗後死去。清影卻昏迷不醒。一直至今。”


    原來那晚的情形是這樣的,那魂魄離體的痛苦至今還記憶猶新。而顧清影竟然也和我一樣經曆了同樣地痛苦,可是失敗了?我心裏一動。不由問道:“那現在活下來的到底是顧清影還是司徒晨曦?或說仍然是她們兩人?”


    褚雋明微一皺眉,猶豫片刻道:“其實雋明也不知道……這樣的情形從來沒有果不是因為大嫂有了身孕無法實施還魂,如今也不是這個結果,所以雋明必須趕回去請大巫師來斷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看他說的輕描淡寫,似乎隻是在陳述一個與他無關的事實,我便心中一陣惡寒,他將別人的生命視同螻蟻,轉瞬間就害了兩條人命,一個那個不知名的女子,一個是司徒晨曦或顧清影,不對,還有那個被他一刀殺死的巫師,如今還能將這些事毫不在乎的掛在嘴上,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他那溫文爾雅地外表下究竟是一顆怎樣醜陋惡毒的心?


    一股極度地煩鬱升起來,堵在胸口懨懨欲嘔,我氣極地瞪著他,原本想狠狠的罵他幾句,可情緒一激動,心跳便加速起來,頓時眼前黑,天旋地轉起來。


    在一旁蹙著沒狠狠頂著褚雋明的若薇頓時慌了手腳,一把摟住我的腰,撐著不讓我倒下,一邊驚呼。


    感覺手肘被另一雙手扶住,我下意識的將他甩開,好不容易熬過了這陣暈眩,便看到褚雋明尷尬地站在一側。


    他終於也知道尷尬了嗎?我在心裏冷哼,不想再搭理他,轉過頭對若薇道:“若薇,我不舒服,咱們回車上去。”然後便扔下褚雋明一個人留在那裏。


    入夜,我躺在厚厚的棉被中,翻來覆去想著先前褚雋明說地話,原來離魂術失效是因懷孕的緣故,右手不由自主地覆住小腹,才一個多月的身孕,那裏仍然平坦光滑。


    “寶寶,原來是你在保護我,”我在心裏默默地念著,一股暖意湧上來,讓全身都變得溫暖充實。


    我為自己曾經將孩子當做負累感到歉疚,他是我的孩子,他如今是和我不可分割的一體。不管我這副身體當初是誰的,如今在肚子裏正在生長的這個小生命都隻我的孩子,是我方寧夕和淩奕地孩子,隻有我才是他的母親。


    “寶寶,從今天起媽媽一定保護好你,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我默默地對肚子裏的小生命承諾,雖然他如今還沒有任何的感知,可我知道這就是血脈相連的感情。從今以後,我在這個世上又多了一份牽掛和責任,除了愛情、友情還有親情。


    第二天車隊繼續上路。可速度比前幾日更慢,我不由有點擔心,這樣的速度要及時才能到牟離?我不怕去承受蠱毒作的痛苦,想起來那比起離魂的痛苦也算不上什麽,可是我卻擔心肚子裏的孩子是否經受得起,還有那蠱蟲一直在身體裏,時間長了,是否對孩子有傷害?


    想到這裏,不由得焦慮起來。前幾日地嗜睡和乏力也不見了,隻是不停的掀起窗簾朝外看,一心急著想盡快趕到但是沒隔多久,前麵便出現了馬嘶人聲,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究竟生了什麽事?我一急,也顧不得若薇的阻攔,便強行要下車去查看。


    若薇拗不過我,隻好扶著我朝前去,沒走幾步。便現原來是遇上了關卡。


    終究還是被攔住了,我歎了口氣。躲在前麵馬車的車身後,偷偷觀望。


    隻見褚雋明正和關口處幾個士兵模樣的人在交談,他們身後是橫著巨大的樹幹將整條路攔斷,雖然此時路上沒有什麽行人,可關卡的兩端仍駐紮了不少的士兵。一個個嚴陣以待,在不遠處是一片帳篷。看樣子關卡是設了不短的時間


    褚雋明一副卑躬屈膝地討好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個膽小怕事的商人模樣。正陪笑著跟立在他前麵一臉冷漠的士兵說話。


    “軍爺,我們是牟離到岐國經商的商人。一個月前就到了岐國,因為小人的內眷途中突生急病,這才匆匆返回鳳鳴,我們實在是不知道邊關生戰事啊,還勞軍爺通融。”


    那個領頭模樣的似軍官的人冷冷的上下打量褚雋明,不耐煩道:“你說你是商人,我們怎麽相信,如今邊境混亂,誰知道是不是奸細。”


    褚雋明連忙賠笑,又解釋了良久,無非就是一些不知道突然一類的話,說著便偷偷將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往那軍官手裏塞。


    我鄙夷地看了看他,不想再繼續看下去,轉身便返回車上。那些士兵地軍服式樣看起來不像是我曾經見過的鳳鳴*來這裏應該是岐國地軍隊所設的關卡,那這麽說我們現在還在岐國境內。


    雖然心裏著急,卻也知道如今遇上關卡,急也沒用,隻好在車上等著。也不知道褚雋明怎麽處理的,過了一會兒,便有人挨個來搜查每一輛馬車,而褚雋明著恭謙地在一旁陪著。


    那身著鎧甲的軍官用手裏的刀挑起我車門上地簾子,一雙銳利的眸子將我和若薇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半天。我抓住若薇地手,示意她不要出聲,盡量麵無表情的任他打量,他看了一會兒,什麽都沒說,放下簾子便轉身離開了。


    一小隊岐兵將我們地車隊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沒有搜出任何讓他們懷疑的東西,在耽擱了小半個時辰後,在我緊張地關注下,車隊終於被放行了。


    我鬆了一口氣,這才覺自己渾身冷汗淋淋,手腳無力,我靠在車壁上,一陣後怕,要是真被攔了下來,我便去不了牟離了,更別想解身上的蠱毒,幸好,幸好放行了,否則我怎麽對得起腹中的孩


    撫著小腹渾身放鬆下來,繼續的顛簸中,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本以為接下來出了岐境便可以加快速度朝牟離趕了,卻沒有料到當晚便出了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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