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我摒住呼吸,被眼前的美景震得忘了自己的存在。


    我仿佛從地獄來到天堂,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剛才那崎嶇陡峭的山石懸崖後,竟然有如此美景。眼前是一片豁然開朗的闊地,視線所及之處無一不是五色斑斕的花海,順著高低起伏的山勢,綿延到遠處,大紅、桃紅、紅紫、純紫、純白,豔黃……山風吹來,花浪翻動,一波又一波由遠及近,燦爛的陽光下斑斕而又妖異的色彩漫山遍野的燃燒著,像一塊塊燃燒的彩色地毯,一條小徑穿越花海,一直到達前方的山腹。


    我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花,仿佛整個世界都淹沒在這絢麗的色彩中。順著小徑走到近處,仔細看過去,原來這些七色花朵都是同樣的品種,有點像我在前世見過的鬱金香的形狀,但又有差異,每一支筆直的莖上,都隻有一朵碗大的花朵,形似高腳紅酒杯,長橢圓形的葉子表麵平滑,但邊緣有缺裂的鋸齒,讓我更加確定它不是鬱金香,它的花朵不是單色的,每一瓣花瓣上都有二至三種色彩,過渡的極其自然,它的色彩豔麗卻不俗氣,竟隱隱透著一絲妖異。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阿芙蓉。”我身邊的若薇歎道。


    “阿芙蓉?”我沒聽過這名字,轉頭看若薇,隻見她怔怔地看著這片花海,根本沒有注意我。


    哪個小女孩見了如此‘美色’也會呆住吧,我上前推推她,她才猛醒過來。


    我笑問道:“若薇,這是什麽花?”


    “呃,”若薇一愣道:“夫人難道不知道我們芙蓉堡的鎮堡之花――阿芙蓉麽?”


    見我搖頭,她一臉的大驚小怪道:“這怎麽可能呢,咱們芙蓉堡就是靠這阿芙蓉花才威震天下、富甲一方啊,咱們堡內上萬人的生計,靠的都是這阿芙蓉花,夫人怎麽可能會沒聽說過呢?”


    我愕然看著她,心裏升起一絲不安,這花,怎麽可能有這麽高的價值,能養活上萬人,難道它是……”


    我不願意輕易去觸碰心裏那個詞匯,因為那在我的前世,是一個代表邪惡的事物,它的產物可以製藥,也可以製毒,它價比黃金,卻是全世界都深惡痛絕的東西。


    看我茫然地神態。若薇納悶道:“夫人是真不知道啊?咱們芙蓉堡地阿芙蓉花可以產出芙蓉膏。那可是比金子還金貴地東西。據說人服用它之後。哪怕你再疲累也可以立即精神百倍。它還可以製成各種藥物。製藥時添加了芙蓉膏地藥物。無一不是藥效倍增。它本身可以止血鎮痛。治療各種內傷。”


    她頓了頓。似乎想再繼續描述這芙蓉膏。卻又找不到更多地溢美之詞。隻好道:“咱們這芙蓉膏啊。全天下可是獨此一家。因為它地神奇作用。所以一直供不應求。每次上市都是一搶而空。甚至有人為它大打出手。因為它產量稀少。就是拿著金子也買不到。所以皇上才下旨。芙蓉膏隻供應朝廷。成了皇家專享之物。”


    若薇地語氣帶著一絲自豪。我卻越聽越心驚。這果然是我記憶中地那東西。那曾經禍害了我地國人幾十年地罪惡之物。因為它。我們被外族入侵。國破家亡。還背上了“東亞病夫”地恥辱名稱。一個泱泱大國在那水深火熱地罪惡年代淪入了被外國瓜分地淒慘境地。以至於我每次看電視。隻要是以那段曆史為背景地劇集。都被我下意識地抗拒。


    我地身體忍不住輕顫起來。一絲寒意爬上脊背。陽光灑到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溫度。四周開得正盛地五彩花朵如同一個個綻放著妖異笑容地惡魔。刺得我眼球生痛。


    怪不得這裏叫芙蓉堡。我牙關緊咬。一絲憤怒升上心頭。這芙蓉堡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罪惡?淩奕。他那俊美地外表下是怎樣地靈魂?而我現在竟然身置在古代地“金三角”。那個為癡情所困地男人。竟然是個大毒梟!


    若薇發現了我地不妥。連忙扶住我。訝道:“夫人。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要不我們立即回去。”


    我猛醒過來,呼出一口氣,搖頭道:“不,我很好,我們去祭壇。”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山腹上的那道石門,大步朝它走去,努力不讓自己再去看周圍的罪惡之花。


    “夫人,我是否說錯了話?”若薇一路小跑跟上我,有些惶恐道。


    “不,沒什麽。”我搖頭笑笑:“若薇你可服用過這芙蓉膏?”


    “當然沒有。”若薇瞪大了眼,邊走邊道:“就連這阿芙蓉花,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再說堡主下過嚴令,堡內眾人絕對不能碰芙蓉膏,所以後山才會成為禁地。每年采摘和製藥的過程,堡主都隻讓他親信的護甲衛隊參加,閑雜人等靠近則死,外堡的人隻負責芙蓉膏的裝箱和運輸,每次送藥的過程都異常嚴密,因為有太多的人打芙蓉膏的主意。”


    我心頭冷笑,果然是思慮周全,淩奕,我心裏還在期望你並不知道這花的害處,但你連自己堡內的人都禁止接觸,你會不知道麽?甚至連製毒的過程都被你控製得如此嚴密,你還有自己的軍隊?你想幹什麽?做一個壟斷古代毒品市場的一方霸主?還是有別的更深的圖謀?


    我不敢再往深的一層去想,我一個被拘來的異時空靈魂,即便是知道這些,我又能做什麽?我能和他抗衡嗎?憑我的一己之力,我能改變什麽?恐怕我知道得越多,我就越危險。


    順著石階而上,我們來到了山腹的石門前,緊閉的石門嚴絲合縫,一定是有機關在控製,我仔細觀察門周圍,伸出手逐寸摸索。


    “夫人,你在做什麽?”若薇奇怪地問我。


    “開門。”我閉上眼,心裏卻仔細感受著指尖觸摸的每一個細節。


    一塊巴掌大小的石塊有一些鬆動,我心頭一喜,睜眼看過去,在石門的右側一人高的位置,被我指尖按著的地方,石塊的顏色和周圍略有差異。


    我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了看若薇,隻見她也露出緊張的神色,我略一點頭,將手掌的下緣放到石塊上,用力一推。


    卻沒有我意料中的開門聲傳來,手底的石塊竟然也沒有挪動分毫,我詫異地仔細觀察,我應該沒有找錯啊,怎麽會不動呢?


    我再次將石門的上下左右仔細打量,越看越覺得我手心所觸的這石塊就是開門的機關,但是為什麽推不動呢?上麵也沒有任何可以著力的地方讓我往外拉,難道是要轉動?我立即否定了自己這想法,方正的石塊剛好嵌在方框上,怎麽可能轉動。


    我縮回手仔細思考,推不動是正常的,如果隨便來一個人,都能輕易找到這機關,輕輕一推就能開門,那這還算什麽禁地。


    “夫人,會不會弄錯了?”若薇小聲道。


    “應該不會。”我輕輕搖頭。


    “那,怎麽才能開門呢?是不是開門的方法不對?”若薇繼續道。


    當然是方法不對,我腹誹,要對了還不進去了。方法,什麽方法呢?我忽然心頭一亮,我怎麽就不會逆向思維呢,開門可以朝外開,也可以朝內開,這石門如果從外麵打不開,那就應該是從裏麵開的。


    我有些懊惱,如果這門真是從裏麵才能開,那我總不能扯著嗓子喚門吧,不行,費了這麽多功夫,我總不能被一道門就難住了,仔細分析,如果這門隻能從內開,那外麵的人要進去,就一定要通知裏麵的人開門,怎麽通知?我的目光再次回到那石塊上,這可以動的方塊,莫非是個門鈴?


    我對自己翻了個白眼,這時代,有門鈴嗎?


    怎麽都要試一下,我又將手放了上去,這次沒去推它,而是沿著方塊的邊緣輕輕用力,指尖順著石紋一路向上,到了方塊的上緣,忽然覺得著力處有些軟,我心裏微喜,加大指尖的力度用力往裏一摁,隻聽“嗒”的一聲,方塊像一個蓋子向上翻開來,樣子就像浴室裏保護電源不被進水的護蓋。


    “啊”身側一聲驚呼,我得意地回頭看了看若薇,見她一臉的驚訝,我笑了笑,仔細觀察這蓋子內部的結構。


    隻見一個喇叭狀的凹陷,最低處有一個直徑五厘米左右的洞,像一根管子,一直伸進後麵的石壁去。果然是個‘門鈴’,難不成要對它喊話?


    我正在猶豫,石洞中卻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是誰?”


    我一愣,原來這蓋子連接著裏麵某個機關,蓋門一開,裏麵的人就知道是有人在‘敲門’。怎麽說才能讓他開門?


    “芙蓉花開。”石洞中傳出了聲音,雖然異常微弱,我卻猛然記起這是那個平陽真人的聲音,他果然在裏麵,我的心忍不住砰砰跳起來,難不成還要對暗號?


    豁出去了,我深吸一口氣,湊到石洞前道:“顧清影。”


    石洞裏的聲音沉默了。良久,在我都開始失望時,隻聽石門“哢嚓”一聲,緩緩地朝內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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