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和洗麵奶老爹商議好了偽裝入讀黑杉學院的事宜,緊接著又在煩神如何安置蚌妖克拉莎和青蟹大妖羅克。


    “倒是一對有情有義的妖侶,務必好生對待,”聽了李瑞的講述後,老希曼點了點頭,緊接著又皺起眉頭提醒道:“不過兩隻大妖境的妖獸目標太過明顯,很容易被敵人給盯上,萬萬不可和你同去黑杉學院,否則所有的掩飾和偽裝手段都將形同虛設,不如將他們留在峭壁鎮,我自會照料好他們。”


    “這點我已有所考慮,我會讓它們待在小鎮南邊的那處峽灣內,老爹你回頭可以找個機會去見見它們。我在離開之前會給它們留足最近數周的食物,同時也會關照它們務必潛藏身形,沒有老爹你的同意,絕對不可隨意出入。那處峽灣極為僻靜,需穿越大片原始森林翻越懸崖,外人決計不會發現,”李瑞輕聲回答老希曼的提醒,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不過緊接著臉上又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話鋒一轉歎聲說道:“隻不過眼前這種局麵實在是可惡,走到哪都得帶著麵具和偽裝,不知到何時才有出頭之日,可以堂堂正正行走在陽光之下?好懷念曾經在峭壁學堂時無憂無慮上學時的日子啊。”


    聽著瑞的抱怨,老希曼並沒有立刻多說什麽,而是在微微一笑後問道:“小瑞,你可曾聽說過‘身在黑暗,心向光明’這句話?”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這好像是蝙蝠衛的入列誓言,同時也是一種自勉,”李瑞回想了一下在天柱島上老約翰曾和自己提及過的內容後,揚聲回答道。


    “小瑞你是聰慧之人,有些道理不用我細講,你也應當能很容易悟透,是不是堂堂正正,不在於是否生活在光明又或黑暗中,而在於你是否對得起自己的初心,”老希曼拍了拍李瑞的肩膀,沉聲說道。


    “你說的我懂,不就是為了共同的信仰,犧牲小我成就大我嘛,”瑞腦海中浮現出從無數打入敵人內部的地下工作者的身影,什麽餘則成啊,明家三兄弟啊,心中暗自吐槽看來自己有幸要成為其中一員了。


    “共同的信仰,犧牲小我成就大我,說的有些意思,下次跟新入列的弟兄聊天用得著,你小子說話水平見漲嘛,”老希曼倒是饒有興趣的複述起了瑞隨口道來的口號,興致勃勃的對他說道。


    “哎呀,也就是在一本雜書上看過的,突然記起來就隨口一說而已,哪有啥水平不水平的,”瑞滿頭黑線的隨口亂扯道。


    “能隨口一說也是要水平的,反正我扯不出來,換老神父來也許還有可能,”老希曼倒是挺當回事。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老爹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不總躲著啊,哪怕再身在黑暗也得有個界限,總不能搞得像終身監禁一樣吧。”


    “什麽終身監禁說得這麽難聽,那是為國為民在做事,多少右衛弟兄一輩子都潛伏在崗位上也無怨無悔,你個臭小子還沒開始幹活就開始抱怨上了!”老希曼對瑞的用詞極不滿意,吹胡子瞪眼一通後,看看瑞絲毫沒把他發脾氣當回事,這才悻悻然的說道:“你放心吧,這些勢力不可能一直把視線壓在毫無蹤影的人身上的,等過上幾年你一直不出現,風頭自會過去。”


    “那就隻有等咯,等就等吧,唉,出海一趟整出一大堆麻煩,也不知你說的幾年到底是幾年還是十幾年還是幾十年,遙遙無期喔,”瑞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


    “等待與躲避固然是必須的,但總歸是治標不治本。你的特殊身份和秘密決定了必然會被各方所窺伺和覬覦。最終解決問題的辦法終究還是在於你自己,”老希曼繼續說道,但話語間仿佛若有所指。


    “我自己?”瑞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


    “你可聽說過幼兒懷重寶於鬧市那是尋死,聖皇示國寶於諸侯則是揚威一說,”老希曼淡然一笑對瑞說道:“重點不在於所擁有的寶物本身,而在於擁有寶物的人。”


    “你的意思是……”瑞愣了愣後略作思索,這才抬起頭來雙眼發亮說道:“隻要我足夠強大,這些困擾便可不攻自破?”


    “沒錯,這才是屬於命中注定要成就聖階的強者該有的覺悟和氣勢,”老希曼欣慰的衝李瑞點了點頭,深沉的湛藍色雙眼直直的看著他說道:“當你母親將你交到我手中的那一刻,你便已注定要成為超越這片天地的存在,等到那一天,所有曾經的窺伺者和覬覦者都將在你腳下臣服!”


    金烏東起,月落西樓。


    第二天早上,迎著窗頭清爽的晨光和海風,李懶懶散散的瑞起床出門,依舊一副若無其事的休息日水手模樣。


    簡單的洗漱完後,他先去了一樓餐廳,鬆軟的白麵包加噴香的烤牛頭魚肉,一頓標準且豐盛的峭壁鎮早餐。


    吃完之後直接去前台結賬,將客房鑰匙穩穩的擺在了木櫃上,“早上好少年郎,睡得可好?”木櫃後的艾達大嬸依舊那副親切而懶洋洋的模樣,看著李瑞的表情就如同平日裏的普通旅客般並無二樣。


    “還不錯,床很柔軟,就是海浪聲有點大,”李瑞輕笑著回答。


    “是嗎?正是抱歉,下次一定給你安排一間靠北的客房,那樣會安靜點,”艾達禮貌而不失親切的回答完後緊接著說道:“住宿一夜加兩頓飯錢,一共三個銀克朗,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


    “你這的海鮮湯這麽棒,我下次一定還會來的,錢收好,再見咯,老板娘!”


    李瑞瀟灑的揮了揮手,轉身向外走去。


    “再見咯,少年郎!”


    艾達大嬸隨手將李瑞遞上的三枚銀克朗收走,除了一句尋常不過的告別,並無半點多話,目送著他走入門外那海邊清晨燦爛的陽光中。但從身後投去的眼神中那一絲微不可查的關切,卻將她此刻的心情展露無疑。


    這孩子,終究是平安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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