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月夜總是格外的皎潔而寧靜,而此時在落日旅店三樓西北角的客房內,老希曼嗓音沙啞,徐徐道來,揭開了一段塵封多年的往事。


    “東方姑娘於我右衛有大恩,既然開口相求,我希曼自當全力相助,所以便同意了她的請求,將那名嬰兒帶回了峭壁鎮撫養,並最終在我身邊長大成人......事情就是這樣。”


    這些年來這件事始終沉沉的壓在希曼的心底,一直在等待著向瑞和盤托出的機會,如今終於得償所願,也算是讓他了結了一樁心事。


    “帶回了峭壁鎮......那名嬰兒!?”小瑞呼吸略有些急促,雖然故事講到這,答案早已昭然若揭,但他依舊明知故問道。


    “我想你已然猜到答案了,”希曼抬眼看向瑞,微笑著柔聲說道:“那名嬰兒,就是你,小瑞!”


    “好吧,”瑞略作沉默後,默默的笑了笑後問道:“那麽那名來自東方仙域、叫做東方芷的聖階女子自然就是我的親生母親了……”


    “沒錯,她就是你的母親!你名瑞,姓李,按照東方人的傳統,應該喚作李瑞!”老希曼點了點頭說道。


    “東方芷......李瑞......也就是說我媽是聖階?可那時她才多大?二十?還是三十?說實在的,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小瑞低頭想了想,很快就提出質疑道。


    “是啊,那麽年輕而美麗的聖階強者,確實讓人難以相信......”老希曼抬眼看向窗外,目光仿佛透徹時空,回到了那年的冬天,略微沉默了一會後這才看著小瑞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峭壁鎮之戰時我手中大劍上所纏繞著的那條東方金龍嗎?”


    “記得,那是什麽?”小瑞問道,他心裏已隱隱有種感覺,這條金龍和自己的母親脫不了關係。


    老希曼拔出背後的雙手大劍,正是他賴以成名的無畏之刃。隨著金係鬥氣的運起,無畏之刃那暗金色的寬大劍身上流光遊動,很快,一條亮金色的東方龍紋若隱若現的在劍身上浮現了出來。龍紋上下盤旋,顧盼生威,透著一絲屬於上位者才有的絕世威壓。


    “看到了嗎,這條龍紋便是你的母親以自身精血賜予無畏之刃的龍之威嚴,可以大幅度壓製同境界修為者的戰鬥力,也正是因為有了它,才入榮耀境的我便已有信心正麵擊敗任何同階存在!”老希曼眼神迷醉的看著盤旋在無畏之刃劍身上的金龍,無比自豪的說道。


    “既然她真的是堪比神靈的聖階存在,那又有誰能夠讓她為難?她又為什麽要將親生兒子拋棄在這萬裏之外的西方大陸,交給老爹你來扶養呢?就是為了她所說的家族危機?還有,我既然姓李,那麽應該是隨父親姓,我的親生父親又去了何方?”看到無畏之刃上的龍之威嚴,瑞的心裏對希曼老爹的說辭終於不再懷疑,但話語中卻流露著一絲失落和疑惑。


    為什麽自己的親生母親要拋下自己呢?所謂的家族危機真的有那麽重要嗎?我的父親是誰?為什麽在自己和母親遭逢大難之時他卻不見了蹤跡?難道說......他早已遭受了不測?


    “不要過於高估聖階的能力,對於普通人來說,每一名騎士老爺同樣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可實際呢?”聽到小瑞的質疑後,老希曼淡淡的笑了笑隨口回答道,他抬眼看了看窗外清朗的夜空,略作沉吟後才繼續說道:“聖階自然也有聖階的麻煩,就比如你所說的千年前五靈天珠與西方神界的大戰,不都是比聖階還要強大的存在在廝殺嗎?隻不過那種層次的麻煩以我的層次尚不足以涉及,也沒有資格知道罷了。至於你父親還有家族危機的事情,當時你母親將你交給我時顯然時間緊迫,並沒有和我細說,但我能清晰的記起她話語裏的那份無奈和悲傷,至於事情的真相,隻有靠你自己日後修為有成再去東方仙域一探究竟了。”


    “修為有成?要到什麽程度?榮耀?還是聖階?整個聖索托大陸都沒人能成就的層次我真的有機會能達到嗎?還有東方仙域,那又是何等遙遠的存在?哎,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機會前往,”聽了希曼老爹的話後,小瑞一時間思緒萬千,長歎了口氣說道。


    “別灰心啊,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嗎,再說了,你可是身懷東方異術的修道者,整個大陸都在傳頌你身懷異域奇術,擊敗了聖階狀態下的教宗的故事呢,”老希曼拍了拍小瑞的肩膀,笑著鼓勵道。


    “那個啊,其實......哎,其實主要是約翰叔叔他......”小瑞下意識的想要提及老約翰獻祭自身的事情,但看了看老爹不愉的表情,很明顯並不想過多提及,於是頓住了話頭。畢竟多年的兄弟最終背叛,也算是右衛一道無法消磨的傷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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