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


    “我叫鳳沼,”鳳沼自報姓名,又道:“王生公子,你說得事情,我也拿不準,不過,我家主人他見多識廣、足智多謀,一定會有辦法的,還有你的頭疼之症,……要不這樣,公子就隨我一道回解憂居,我瞧著你的病症,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治好了的,不如你就在解憂居住下,等發病的時候也好及時醫治”


    她自顧自說,但王生見她這般熱心,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擅作主張,見她要拉他走,他才道:“姑娘切莫心急,這也得等我收拾一下,”


    “王生公子說的是”


    於是,兩人約定,鳳沼先回解憂居去,而王生回住處收拾衣裳細軟之後,再到解憂居。


    等鳳沼回到解憂居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解憂居的大門緊閉,她正要上前敲門,隻見門開了,從內走出一個三尺來高的小童,那小童梳著沖天小髻,圓圓的臉兒,很是討喜,此時他正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地打量著她,“你是誰?”那小童開口問她,不過聲音冷冷,語氣那叫一個不可一世。


    鳳沼眨眨眼,心中納悶,這是哪裏來的傲慢小童?也不回答,反問他:“你又是何人?”


    那小童雙手負後,斜覷著她,甚至有點不耐煩,“我是何人休要多問,你且先報上名來”


    聽他口氣,好像自己是這裏的主人似的,鳳沼躍上台階,居高臨下看著他道,“這裏是我家,我該問你這個傲慢無禮的小子從哪裏來的?”


    那小童冷哼一聲,“騙子,禮先兄才不會讓你這個粗魯無知的小女子住這裏呢”


    “誰騙你了?”鳳沼氣悶,“我住不住這裏,與你這個傲慢無禮的混小子有什麽關係?”她特意加重了“傲慢無禮”四個字的語氣。


    那小童一怒,“粗魯無知!”


    鳳沼毫不猶豫反擊,“傲慢無禮!”


    “小女子!”


    “混小子!”


    ……


    兩個人,一大一小,就在解憂居的門前大眼瞪小眼兒。


    程禮先聞聲趕過來的時候,就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場麵,兩人麵對麵,眼對眼,正在“鬥雞眼”。


    “鳳沼!侯新!你們兩個幹什麽呢?”


    “主人!我回來了”鳳沼立刻收回視線,朝程禮先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討好的走到他的身側,丟給那個小童一個挑釁的眼神。


    那小童侯新瞪了她一眼,“禮先兄,這個女人粗俗不堪、出言不遜,我才不要住在這裏呢,讓她走”


    程禮先看了他一眼,溫溫吞吞道:“侯小爺,這裏可是程某的家,不是你的府邸,你若是不想住這裏,隨意尋間客棧便是”言畢,他輕輕轉身,一點也不怕這小惡童。


    瞧他身後的鳳沼得意極了,侯新是又氣又怒,偏生又忍著不能發作,“你……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該和一個小女子計較才是,禮先兄,鳳爪姑娘,我方才失儀了”然後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鳳沼見這小童這般以禮相待,微微一怔,不過她畢竟長了這孩子不少歲數,自然不可能跟一個小娃娃計較,也回他一禮,“是鳳沼不認得侯小爺,禮數不周之處,還望侯小爺多多包涵”


    “鳳沼,你過來”程禮先看著她,翹起嘴角,唇畔帶起一陣似有若無的笑,“我想有些事情你還需要給我交代一下”


    快步跟到他的身後,鳳沼自然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不等他發問,便道:“主人,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我說門外有個公子昏倒的事情?昨天,我又見到了他,他叫王生,”


    程禮先微頓,“你昨日徹夜未歸就是為了他?”


    鳳沼點頭,“這個王公子遇到很奇詭的事情,他總是做些怪夢,而時常覺得夢裏的人物經常出現在他的麵前”


    程禮先聞言,側過頭來,似要仔細聽她繼續說,鳳沼便將王生的情況,從前到後說給他聽。


    聽罷,程禮先沉思了一會兒,這才不緊不慢說,“夢由心生,人之所以會做夢,多半是心中有所思、有所想、有所憶、有所愛、有所恨,不管是出於何種情緒,夢本身就源於夢者的自身,或許是他親身經歷,或許是道聽途說,又或許是他的憑空想像……不過依照你方才所說,這王生所夢似乎並非他的親身經歷,……”說到這,他話語停頓,“事情的確有些奇特,”


    “那就是說也可能是王公子道聽途說,或是憑空想像?”


    程禮先又忽地搖首,“不,還有一個可能”鳳沼微怔,一臉好奇地等著他下麵的話,隻見程禮先向前走了兩步,才回首道:“有人想要用夢來控製他,”


    “用夢來控製?”鳳沼驚奇道,她倒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事情。


    “我曾聽說過一種異術能夠控製他人為施術人做些不光彩的事,而被施術人從頭到尾都毫不知情,隻以為自己像做了一場夢而已,”程禮先垂下目光,又道:“不過,這種異術已經消失很久了……”


    鳳沼見他作沉思狀,滿腦子也是疑問。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書房,程禮先在門前停步,道:“具體的情況,還得對症下藥。你先下去吧 ,等那王生來了,你把他帶來見我便是,”


    鳳沼聽了,應聲而退。


    程禮先抬步入房,最後駐足在書桌前,桌上放著一把上好的古琴,隻是那琴的絲弦俱斷,著實令人可惜。“王生夢蝶嗎?”他一手撫上斷琴,若有所思,“不知是王生在夢中變成蝴蝶,還是蝴蝶夢見自己變成王生?”


    “餵”鳳沼剛轉過走廊,一道稚嫩的童聲從她的身後響起。


    鳳沼一聽,知道又是那個小童,她甜甜笑著轉身,“你幾歲了?來,叫聲姐姐,姐姐給你買糖吃,”


    侯新一撇嘴,神氣十足說道,“實話告訴你,我今年七百五十歲了,論歲數,你得叫得一聲祖爺爺,”


    哎呀,這小童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七百歲?我看你是七歲半吧,”鳳沼眨眨眼,俏皮笑道。


    侯新眉頭一皺,挺直了小身板,“你認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不然呢?”鳳沼俯視著他的短小的身子,就這樣的矮小身體,怎麽看也就隻有七歲而已。凡人的年紀,她的確不是很確定,然後又定睛打量身後的小童一眼,“莫非你隻有六歲?”


    聞言,侯新眉頭攏得更緊了,“我沒和你開玩笑……算了,反正也跟你說不明白。”


    鳳沼渾不在意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可是身後有條小尾巴一直跟著她,甚至一直跟她到了大門口,終於她忍不住旋身問道,“侯小爺,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麽?”


    那條“小尾巴”抬起下巴,態度依舊傲慢,“你帶我到街上走走”


    鳳沼凝眉,“侯小爺,你要上街,自己有腳,請你自己用腳走”說完,她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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