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翔終於渾身是汗的醒過來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胡方的懷裏,還有一滴滴的淚水落在自己的臉上。


    看著痛苦不堪的叔叔,回想著剛剛離奇的經曆,他恍若隔世。


    胡方一邊流淚,一邊用熱毛巾給敖翔捂著腦門,突然見他醒來了,胡方一把將他抱在懷裏,竟象個孩子似的破啼為笑了。


    “孩子啊,你終於醒來了,可嚇死叔叔了……”


    敖翔緊張抱住了胡方的脖子,久久不肯鬆手,心裏一熱,淚水流了下來。


    敖翔抽了一下鼻子,更咽了起來,他極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激動,“叔叔,還能見到您,真是太好了……”


    “翔子啊,你迷失在哪裏了?”


    “我迷失在沙漠之王設置的幻境裏了,雖然聽到了您的呼喚,但卻不知道您是誰了,眼前總是飄著霧,腦子也不清楚,差點就回不來了……”


    胡方緊緊的抱住他不舍得鬆手,生怕他一下子又睡過去了,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心疼的安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敖翔擦了一把淚水,慢慢的坐起身來,把他是如何被困在夢境裏的事,從頭到尾的講給了胡方聽。


    胡方聽完,長出了一口氣,“剛開始,我懷疑你是沉睡在夢鄉裏,可是久等也不見你醒來,於是,我就進入了你的夢境裏,想把你帶回來,可是,找遍了夢境的每個角落,就是沒有找到你的蹤影,我懷疑你進入了一個結界的幻境裏了,於是便四下查尋,但所有結界都是封閉著的,沒有咒語根本進不去,唯一的辦法就是靠呼喊來喚醒你了,還不知你能不能聽到,我簡直失望透了,能否走出結界,隻能讓你自己去解決了……”


    胡方心有餘悸,那種無助的表情依舊寫在臉上。


    “我被困在幻境裏,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了,幸虧沒有再吃他們的東西,特別是每到關鍵的時候,都能聽到叔叔的呼喚,太及時了,不然的話,一旦走進靈官道就真的回不來了。哎,叔叔,沙漠裏連草都不生,怎麽會有西瓜呢?”


    胡方擰著眉頭說道:“沙漠裏有一種小西瓜,但不是誰都能看到的,那種瓜有巨毒,就是聞到了它的香味,大腦也會立刻失控的,你聞到了?”


    見敖翔點頭,胡方自責的一拍大腿,“哎呀,都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是我太粗心了。”


    敖翔笑了,“怎麽能怪叔叔您呢,我是在夢境裏聞到的,不但聞到了,而且還吃了兩口呐。”


    胡方恍然大悟,“我就說嘛,單憑一個夢境怎麽能夠困住你呢,迷失更是不可能的,沒想到是沙漠之王的西瓜迷住了你的心智,把你誘入了他的幻境內了。”


    敖翔呲牙一笑,“西瓜的功效還是差了一點點,我隻是迷失了,並沒有中毒。”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如果中了毒,夢中的你不知道解毒,那可就糟糕透了。”


    想起沙漠之王說的話,敖翔淺淺一笑,“也許,沙漠之王隻想留下我,並不想加害於我。”


    胡方感到後怕,“好了翔子,以後千萬要小心,你若是有個什麽閃失,叔叔不但對不起你的父親,恐怕咱們衝上須彌山的願望也成泡影了。”


    敖翔撓撓頭傻笑道:“好的叔叔,我以後會注意的。”


    望著蒼茫的天地,胡方萬分慨歎:“都說人生隻是一個過程,每個人都不過是紅塵過客,但我認為紅塵就是一個中轉站。在這裏,每個人的麵前也會有二條路,一條叫做靈官道,一條叫做紅官道,你選擇哪條就走哪條,天堂或是地獄,成神或是成魔,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回想著自己三生以來的種種遭遇,敖翔十分理智的說道:“叔叔說的很對,但我認為,魔也不全是惡的,他們有的曾經是好人,是被真正的惡人逼入魔道的。如果不是碰到了叔叔,指給了我一條通天大道,或許我會因仇恨而走入魔道的……”


    於是,敖翔便向胡方講述了自己短暫而悲慘的前生今世。


    深深的看著飽經蒼桑的敖翔,胡方心痛的又把他攬在懷中,真沒想到這孩子的命如此之苦啊!難怪他會有那麽精辟的見解呢。


    外麵的雪花很大,但他們的心裏很暖,經曆了這次意外的衝擊,讓他們更加珍惜彼此之間的感情了。


    幾天後大雪終於停了,太陽出來了,他們又踏上了征途,毅然頂著寒風向北進發;


    由於天氣太惡劣了,他們又不願停下腳步,胡方不得不采用縮地之術了。


    剛剛穿過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便又進入了萬裏沙漠,這種令人心跳的速度讓他們興奮不已。


    這兒的溫度到了零下好幾十度,非常的寒冷,快到了嗬氣成冰的程度了。


    這是一個金色的世界,滿眼的沙子閃著眩目的波紋,纏纏綿綿延伸至天邊。


    萬裏沙漠不再是砂礫灼人,沒有了氣浪蒸騰、駝鈴悠遠的場景,而是空曠、遼遠、混沌、蒙昧,它托著落日的紅霞,像一片沉睡的海,蒼莽渾厚。


    霞光染紅的雲層,在沙漠的上空移動,如同兩個平行的空間,沒有交匯點,灌木枝椏幹枯,沙麵冰凍龜裂……


    由於天氣太寒冷了,不宜於馬兒行走,敖翔便把馬兒留在了天緣穀裏。


    雪越下越大了,二人用頭套蒙著臉,隻留一雙眼睛,他們信步而去,隻要中天的太陽光是從背後照射而來的,那麽方向就沒有錯。


    天黑了,他們就回到天緣穀裏休息,天亮了再繼續趕路,用腳步丈量著行程,用信心堅定著信念,永往直前。


    慢慢的,他們便適應了這種氣候,胡方象個小孩子似的很貪玩,冰凍的沙地很光滑,他們便在雪地上滑冰,瘋的一身是汗,就這樣一路歡笑著向前。


    一天,他們正走著,突然發現,遠方出現了一座高大的城堡。


    “翔子快看,海市蜃樓……這是沙漠裏經常出現的幻境,它們非常的逼真,有時候它還會出現河流湖泊,有時候還有駱駝商隊,很神奇的。”


    胡方見多識廣,他吹氣嗬著雙手。


    敖翔在沙漠之王的幻境裏見過海市蜃樓,現在它真的出現了,還是覺得很神奇。


    待走近些觀看時,隻見高高的城堡上插滿了彩旗,在寒冷的風中飄揚,城樓的正中央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夜郎國


    敖翔感到太新奇了,“這就是海市蜃樓啊!竟然如此的逼真,風沙弄景真是妙不可言啊!”


    胡方則疑惑的緊皺了雙眉,感覺眼前出現的並不象虛無幻境。


    再極目細辯,隻見巍巍的城樓輪廓分明,紅旗烈烈威武不減,城上戎裝的衛兵,手握長毛來回走動著,竟管寒風陣陣,此景始終沒變。


    看到叔叔吃驚的神情,敖翔笑了,“難道不是海市蜃樓,而是一個真實的國度?”


    “夜郎國?不可能啊!夜郎國不是消失了嗎?這難道是他們殘餘的人馬?他們在遠離塵世的沙漠裏悄然生存著,難道是為了養精蓄銳,有朝一日奪回屬於自己的領土?”


    胡方撓著頭皮,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叔叔,我想,他們遷徙到這片荒蕪的沙漠裏來,大概是為了躲避戰爭吧!”


    胡方不屑一顧的說道:“夜郎國之所以弄到今天這一地步,全是因為他們自我托大,咎由自取的結果。”


    敖翔大惑不解的問道:“叔叔,這話從何說起?”


    “他們舉國上下都愛說大話,,吹大牛,自賣自誇,極盡浮誇之能事。後來,鄰國實在受不了他們這個得行,幹脆就把他消滅掉了。”


    胡方說的很輕鬆,似乎很解氣,差點沒把活該二字說出來。


    敖翔一握拳頭,不滿的說道:“拿別人的一個口頭禪,而作為侵占別人領土的理由,這也太可恥了吧!”


    敖翔的看法與胡方的截然不同。


    夜郎人誇誇其談,也許是他們的風俗習慣,沒想到卻給了侵略者一個卑鄙的借口,真是讓人憤慨,敖翔覺得最不要臉的是那些侵略者。


    “什麽風俗習慣呀,他們就是自大、浮誇成習慣了,說大話不覺得寒顫,也不介意別人鄙視的目光,什麽怪毛病啊這是!受到了那次致命的打擊後,想必他們應該學乖點了吧!”


    胡方對夜郎人真是又氣又同情,不知該如何評價他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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