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眼一口氣說完,一昂脖子咕嘟一聲,喝幹了一杯酒,“現在好啦,別說長生不死了,我看他就隻能活這麽大啦!嗬嗬……”


    “嗬,說的好,這也是大家的美好心願呐!”


    黑哥叫聲好,激動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後一拍桌子說道:“今年是秦始皇的四十九歲大壽,自古道:男怕逢九,女怕逢七,男人到了三十九、四十九、五十九都是一個生死大坎。如果能順利的度過了,下一個十年間一般都不會有什麽大的災難了。但是,老天爺偏偏在他這個九上,又加了一個熒惑之星,那他的命就算被定了格,恐怕他是燒高香也躲不過去的嘍。”


    “燒高香?哼,他還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啊!我看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想讓老天爺都臣服於他吶。”牛大哥冷哼一聲說道。


    敖翔二人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心裏很失望,正要抬腳離開時,牛大哥的一句話卻讓他們停下了腳步。


    “秦始皇一旦死了,會有很多人能夠活下來,這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好事啊!”牛大哥端著酒杯說道。


    “為什麽啊?牛哥,你這句話讓我發懵了。”


    看著牛大哥那雙放亮的眼睛,黑哥不禁追問道,這個問題也是敖翔想知道的。


    “你想啊,新君繼位後,他首先要做什麽?第一,清除異己,第二,大赦天下。監牢中那麽多的死囚犯都要被釋放出來了,這不是一件大好事嘛。”


    黑哥如夢方醒,他拍案叫道:“對呀,我怎麽把這個茬給忘了呢!來,咱們為這個好事幹一杯。”


    幾個人都站了起來,酒杯撞擊的叮當脆響。


    大帥哥看著衣冠整潔的黑哥笑了,“我說黑哥,你滿腦子裏都是那個小美女吧!嗬,別忘了辦喜事的時候通知一聲啊。”


    黑哥臉上一紅,有了一抹幸福的光彩,“放心吧!我會第一個邀請你的。”


    大家一陣哄笑,“別忘了還有我們呢!”


    “你們如果不去,哪裏會熱鬧呢!”黑哥笑道。


    金魚眼扭頭見牛大哥若有所思,不禁笑問:“我說牛哥,你的那個小舅子還在牢中吧?”


    牛大哥苦笑一聲,“是啊,由於政治問題太大,我們到處托門子也沒能把他扒出來,現在就等老賊一死大赦天下,他就有出頭之日了。”


    大家又笑了起來,“等著吧!快了!”


    原來牛大哥的小舅子,在去年冬天的一次朋友聚會中喝醉了,因為心中有怨氣口無遮攔,仗著酒勁在大街上大罵秦始皇,說什麽秦皇老兒,你還想長生不老啊,我看你是長生不了……結果被親衛抓了去,判了個秋後問斬。


    因為小舅子是和牛大哥一起出去喝醉的,所以牛大嫂常常因為此事跟他哭鬧。


    敖翔聽到這兒心裏也很舒服,什麽天象他不懂,希望秦始皇早日駕崩,倒是萬千民眾願意看到的。如果硬是把秦始皇的死,跟天上的星球聯係在一起的話,也未免太過牽強了吧!


    秦始皇一旦駕崩了,很多被冤枉的人就會被釋放出來,但是,誰會用秦始皇的死來做賭注呢?萬一他死不了怎麽辦,所關押的人豈不是還要被斬首……


    敖翔二人走出了太白酒樓,一路上敖翔沒有說話,心裏覺得很堵。


    到了半夜裏,見童林呼呼的睡著了,敖翔便回到了天緣穀,在這裏他可以放鬆心情,傷心時可以抱頭痛哭,高興時可以開懷的大笑。


    此刻靈貓正在煉製丹藥,一見敖翔回來了,便高興的迎了上去,“師父,你好久沒有回來了,靈靈想死你了。”


    撫摸著靈貓的頭,敖翔感到了家的溫暖,“嗬,師父也想你呀。嗯,聞到藥香了。”


    “我已經改用文火了,師父。”


    “來,坐下來歇歇吧!”


    靈貓受寵若驚,把毛絨絨的臉貼在敖翔的臉上,“師父,你要是會生孩子就好了。”


    敖翔“噗哧”一聲笑了,“嗬嗬,靈靈,師父象你一樣也是個男人呀,怎麽會生孩子呐?”


    “我是說,你要是會生孩子就好了,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有人做伴了,也不會寂寞無聊了。”


    “你也可以跟小青蛙玩哪,你看它長的多漂亮呀!”敖翔用手指向荷葉上的青蛙,小青蛙聽見在說它,“呱呱”的叫了幾聲作為回答。


    “靈靈,師父帶回來了一些好吃的,咱們請小青蛙一齊來吃好不好?”


    “好哇,好哇!”靈貓高興的拍著手。


    敖翔坐在草地上,從荷包裏拿出了一隻鹵雞,然後向池塘中的小青蛙一招手:“上來吧小家夥,咱們一齊共進晚餐。”


    小青似乎聽懂了,它呱呱的叫了二聲,愉快的跳上岸來,蹲在靈貓的身邊,靈貓給它扯下一塊雞肉,小青蛙不客氣的接了過來,大口的啃了起來。


    看到它們狼吞虎咽的樣子,敖翔忍不住笑了,“小心點,別噎著了。”


    轉身看到果實累累的桃樹,走過去摘了一個大桃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大口的吃了起來,比外麵的桃子更大更甜脆,人們都說王母娘娘的蟠桃好吃,可能就是這個味。


    吃完桃子走向石洞,洞中的畫像便是他的心靈依靠,每次回來敖翔總要在他的身邊坐一會,訴說一下心中的苦悶,和對父親的思念。


    父親說過,蘭玉是祖傳的,先祖們當然也是蘭玉的主人,他們隨時都可以進來的。但為什麽一直不見他們來過呢?他們應該是神通廣大的,難道不知道父親被秦始皇關進了天牢?


    撫摸著蘭玉項鏈,他似乎明白了,當年爺爺因受傷太重而失血過度,雖然師爺給了他一粒九還丹,但如果不是蘭玉把自己的血輸給了爺爺,不知道爺爺會怎麽樣。而護主的蘭玉,卻因心髒缺血而休克了幾十年……


    如果不是自己在無意中給蘭玉輸入了血液,它是不可能醒過來的,那麽自己永遠也不會知道有一個叫做天緣穀的空間。


    人常說,人養玉三年,玉護主一生。此話一點也不假,更何況蘭玉不是一般玉,它有著非同尋常的使命,並蘊藏著畫一樣的空間。


    醒來的蘭玉打開了天緣穀的大門,為敖翔找到了這個可以修養身心的家,並且還學到了絕世武功……


    蘭玉的複活,即是機緣下的巧合,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今生的自己不再是那個無父無母的盜墓賊,也不再是眾矢之的的二皇子,而是上神的兒子,身份提升了,運氣自然也就不一般了。


    如今來到舉目無親的京城,艱難的尋找讓他有挫敗感,他的心裏千頭萬緒,有著無處傾訴的苦悶……


    一天,童林高興的從外麵跑了回來,邊跑邊興奮的嚷嚷,“翔子,飛鴿傳書回來了,看,李財己經到了義雲山莊,因為他的名字起的好哇,父親讓他做了山莊的帳房主管。另外,父親準許我和你一起尋找小龍女,還說如果需要幫忙,他會派人前來的,還有,什麽時候缺錢了,可以沿途到任何錢莊中暫借。”


    “真是太好了!父親想的真是太周到啦!”敖翔打心眼裏感激他們父子二人。


    童林雖說頑皮,但卻不棄不離的和自己一起尋找小龍女,他的父親作為堅強的後盾,用金錢支持著他們一路向前……自己何德何能啊!敖翔感動的熱淚盈眶。


    幾天後的一個睛朗天氣裏,人們陸陸續續的出外春遊,他們三五成群的結隊出了京城,帶著老人和孩子,說說笑笑的走向郊外。


    憋屈了一個冬天的人們,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曬太陽了,特別是孩子們,有大人一塊玩更是開心的不得了。


    敖翔認為這是一次好機會,踏青的人們來自京城的各個角落,向他們打聽小龍女的事應該比較容易。


    他二人早早的準備好了吃的、喝的,要想獲得更多的信息,就要多接觸外界的人,正所謂人多嘴雜,總會有知情人的。


    人們走進了阡陌縱橫的田野,這兒植被翠綠,小河岸邊垂柳碧透、鳥語花香。


    十裏桃林花技綻放,粉紅連天霞光一片,花瓣漫天飛舞,落英繽紛……美麗的春天一片生機昂然,如詩如畫,令人心醉不已。


    童林忍不住又在捏著嗓子叫道:“春天,我來了!”


    敖翔提醒道:“我說林哥,小心點,你這不男不女的叫聲,別把螞馬蜂招來了。”


    說他胖他就喘了起來,向敖翔拋來了一個媚眼,“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敖翔憋住笑推推他,“別叫了,讓別人聽到還以為是野貓在叫春呐。”


    沒想到敖翔把自己比作那叫春的野貓,他不樂意了,“你這個假娘們,就不會說點好聽的。”


    童林說著一下子撲了上去,一把揪住敖翔打在了一起。


    他們正在打鬧著,忽然聽見有人說:“半年前哪……”


    一聽有人提到半年前,扭頭見是幾個老太太,知道老人們喜愛談論一些稀奇的事情,敖翔二人不再打鬧了,緊跟在幾個老太太的身後。


    隻聽一個穿花祆的老太太說:“我回了一趟老家,唉!老太爺死了,家道也敗落了。”


    “幸虧你們搬出來的早啊,在大城市無論幹什麽,也比鄉下好過的多。李大姐,你老家裏還有什麽親人呢?”一個提著繡花包的老太太問。


    “還有一位叔伯大嫂,守寡守了幾十年了,孤零零的好可憐,見到我很親熱,硬是拉著不讓走,我就在那兒多住了二天。”


    另一個圍著紅圍巾的老太太邊嗑瓜子邊說,“唉,畢竟是鄉下人,太守舊了,換著是京城裏的寡婦早就改嫁了,誰會守著一個死鬼幾十年呐,傻麽,身邊也沒有一個孩子。”


    “可不是嘛!多孤單啊!”


    “我跟你們說啊……”那個穿花襖的老太太十分神秘的樣子。


    另外兩個老太太一聽有戲,同時把頭探了過去。


    “我在那裏住的第二天,那天的夜晚月光很亮,我起床小解,突然看見對麵的房頂上有一隻狐狸,淡黃色的皮毛,它跪在那裏,麵對月亮正在叩拜……嚇得我呀,尿了一褲子……”


    “嘎嘎嘎……”那二個老太太掩口大笑不止。


    “人都說家敗出毛猴,可是一點也不假呀!”對於別人的笑,老太太並沒感到丟人,而是覺得這個事太玄了。


    紅圍巾的老太太擦著笑出來的眼淚,笑道:“真是笑死人了,別人是家敗出毛猴,你們家倒好,竟然是出狐狸……”


    敖翔二人一聽泄了氣,轉身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正在這時,聽見有人尖叫:“哎呀,好臭啊!哪來的瘋婆娘啊?真是煞風景,咱們從那邊繞著走吧!”


    敖翔抬頭望去,見前方有一棵老槐樹,樹上開滿了雪白的槐花,一串串的散發著芳香,距離很遠就聞到了。敖翔在家的時候,父親曾經用槐花給他做香餅子吃。


    隻見槐樹下,靠著樹幹半躺著一位乞丐老大娘,滿頭亂糟糟的白發,好象十年都沒有梳理過似的,身上的衣衫破爛肮髒凝結在了一起,發出陣陣惡臭味。


    童林手裏拿著折來的幾枝桃花,見人們繞著走開了,他們便徑直走向老人。


    本著醫者之心,敖翔蹲在了老人的身邊,手搭老人的脈搏,關切的問道:“老奶奶,您哪裏不舒服啊?”


    “別管我,孩子。快點走開吧,奶奶是將死之人了,渾身都是晦氣。”老人瘦骨嶙峋,她嘴唇幹裂眼窩塌陷,沙啞著嗓子,艱難的揮著枯瘦的手臂。


    敖翔急忙給她喂下了一粒九還丹,隻見她的雙腿己經癱瘓了,手上有很厚的繭子,看來她一定是靠雙手爬著行走的,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老奶奶,您的家住在哪裏?讓我們送您回家好嗎?”童林蹲在她的身邊,十分關切的說道。


    老人喝了幾口水,喘息著搖搖頭,一臉痛苦的表情,眼中閃著淚光,艱難的說道:“沒有……奶奶己經沒有家啦……”


    老人用破舊的衣袖擦著溢出來的淚水,張了幾次嘴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咽下了。


    敖翔知道,如果不盡快救治,她隨時都會喪命的。他又給老人吃下了一粒滋補丹,看得出,老人有重要的事情想對他們說。


    敖翔把老人扶著坐了起來,讓童林拿出一些糕點喂老人吃下,然後又倒了一杯熱水給她喝。


    老人吃下糕點後,似乎有了一些力氣,她吃力的說道:“奶奶本是樓蘭人,我們的首都在孔雀王城,那裏是絲綢之路的要道,雖然地處風沙荒漠,也曾經輝煌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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