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還很虛弱,我和父親扶她躺下了。


    父親說道:“後來,我請來了一位先生,他是一位世外高人。他說你母親的內丹被藏在泰山的山底,隻有等待因緣成熟的時候才能找到。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等到那個契機,於是,我讓草上飛帶人去尋找,結果無功而返,這次讓你去,隻是給你一個曆煉的機會,沒想到你小子誤打誤撞竟真的找到了,隻可惜讓那個惡魔逃掉了。‘’


    “放心吧父親,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宰了她的。”


    我在父母麵前誇下海口,嗬,其實我也沒有把握。


    ……


    故事講完了,童林扭頭對敖翔笑道:‘’內丹找到了。沒想到的是,母親命我去尋找那個姨媽,不是為了殺她,而是要請她回來。說她們畢竟是曾經相依為命的親姐妹,我太不能理解了,但母命難為。後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她,可母親就是不死心,這不,她又命我出來尋找了。”


    “血濃於水嘛!心情可以理解。”敖翔替他感到無奈。


    童林看著茫茫四野,嗬嗬一笑,“其實我也不是真心的找她。能找到更好,找不到拉倒,反正父親給了我很多銀兩。咱們正好借此機會好好的玩玩,遊遍它千山萬水。”


    童林的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他一彈額前的長發,一拳打在身邊的大樹上。


    “我想即使找到了,她也不好意思去麵對你母親,麵對鄉親們的。”


    敖翔對這樣的人深惡痛絕,連相依為命的親人都下的了手,這樣的人死了更好。


    “我們不必操那個心,隻管盡興的玩吧,別因為她掃了咱們的興致,呀嗬……”童林大叫一聲,縱身躍起站在了馬背上。


    敖翔心道:如果真的是為了找她而找她,那就太沒勁了。這樣無情無義的惡毒女人,如果有一天真的找了回來,誰敢保證她不再害人了?


    二人無憂無慮的盡興遊山玩水,沒有了時間的觀念,更忘記了今兮何兮。


    可惜的是,北方的天氣冷的太快,冬天來的太早了。一場大雪,在沒有預兆的情況下匆匆而至。


    敖翔和童林還沒有來得急換上綿衣,紛紛揚揚的大雪就毫不客氣的落了半尺厚。


    敖翔二人頂風冒雪,興致極高的策馬在寂遼的雪源上。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中午,他們路過了一個熱鬧的大集市。


    寬闊的街市,排列整齊的樓房商店,各種買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各種生活的日用品琳琅滿目。


    敖翔二人首先想到的是填飽肚皮,他們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樓,要了上好的酒菜,敞開胃口一頓海吃海喝。


    待到酒足飯飽後,二人打著飽嗝走出了酒樓,去了一家百貨商場,買了綿衣和綿鞋,又買了很多吃的喝的備用。


    出了百貨商場,見皮貿市場門前圍著一些人,人們在那兒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很熱鬧。


    他二人出於好奇心,便推開了紛擁的人群,擠了上去觀看。


    原來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獵人,正用一根扁擔頭撅著一隻獵物。他的嗓門很大,正在推銷著他的戰利品。


    扁擔上撅著的是一隻棗紅色的狐狸,它的毛發十分光亮順滑,兩隻眼睛也瞪的遛圓,憤怒的依次看著周圍的人們,這是一隻聰靈的老狐狸。


    隻見它雙肩的鎖骨被鐵鉤貫穿,鮮血流在了漂亮的毛發上,已經結成了冰塊。四個蹄子被繩子牢牢的拴住,還在滴血。每個蹄子的腳筋己經被刀子挑斷了,就連那條美麗的大尾巴也沒有了。


    這個時候,敖翔和童林也湊到跟前來看熱鬧,那隻受傷的火狐見他二人站得很近,便使勁向前猛地一竄,一口咬住了童林的祆袖,用淒哀的眼睛看著他。


    “去你媽的,臭畜牲!”童林一腳踢過去破口大罵,但看到它那個可憐的樣子,就立馬住了口。


    火狐由於用力過度,傷口再一次被撕裂了,鮮血順著傷口又流了一地,疼得它淚水也淌了下來。


    圍觀的人們立刻憤怒的大叫了起來:“這個該死的畜牲,臨死還想害人哪,打死它!打死它!”


    有的人舉棍就要打下去,獵戶慌忙攔住了。


    “哎,哎,各位,各位兄弟不要打,也不能打,請聽我說說原因吧!”獵戶向眾人連連抱拳。


    “諸位鄉親,我這個買賣很辛苦的,能獵到一隻這樣的老狐狸,那可是費盡了心機呀,如果打死了,這張皮就不值錢了。活著剝皮,它的皮質才會柔軟,即光滑又富有彈性,絕對是上等皮草。”獵人笑著解釋道。


    有人用腳踢了踢火狐狸,“這個破玩藝,死到臨頭還不老實,它若咬到了人,你可是要付藥費的。”


    “沒事的,我用繩子把它的嘴捆住了,咱必須先給它留口氣,然後再剝皮。你們看看這皮毛,那是自然的棗紅色很有彈性;如果做成皮草,披在身上即暖和又不沾雨雪,顯得富貴又漂亮。”


    獵人又把狐狸嘴上的繩子緊了緊,拍拍它的屁股,繼續說道:“這樣的皮料那可是極品,這貨色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呀。有眼光的朋友,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嘍。”


    火狐狸又看了童林一眼,便緊閉著雙眼,渾身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時,一個商人裝束的男子從人群裏走了出來,向獵戶問道:“人們都說狐狸狡詐,象這樣一個老狐狸,能獵到它一定不容易吧,你是怎麽獵到的?”


    獵人向那人豎起了大拇指,“哈哈,老板就是老板,見識就是不一般,一下子就問到了點子上。”


    獵人環顧眾人,十分得意的笑道:“狐狸再狡猾也鬥不過獵人。這是從老祖宗那裏傳下來的一句老話,對不對?在捉拿它的這段日子裏,我可是費盡了心思,與一個老狐狸鬥智,確實是一個傷腦筋的事,但是過程卻是很精彩的。有句話叫做隻重結果,卻不知過程的曲折離奇,大夥想不想聽聽?”


    獵人賣了一個關子,大家一聽有故事,嚷著要聽,反正大雪天的沒事幹。聽人說書,還要掏錢呢,何況這個是免費的,而且還是現實板的呐。


    獵人的興致極高,他清了清嗓子:“這個故事呀,要從三個月前講起……那一天,我到老李的酒店裏去打酒,小二哥上來跟我打招呼:“老王大哥呀,好久也沒見你來打酒了,跑到哪兒發財去了?”


    這熊貨盡會挖苦人。我把酒壇子遞了過去,他接過了酒壇子,神神秘秘的告訴我說:“你這一段時間沒有來,可是錯過了大好的豔遇喲!”


    豔遇?這個破地兒會有什麽豔遇,盡拿我這個老實人開涮。


    見我不以為然,他又湊了上來說:“真的。這段時間咱們鎮上來了一個年輕美貌的紅衣女子。那個漂亮勁喲,嘖嘖,比你村的二寡婦美的多了。”


    “她不會是衝著你來的吧?恭喜你,也該走一回桃花運了,省得看到別人的老婆眼饞。”


    我故意跟他打趣。


    “我哪有那個豔福喲!哎,你可是不知道啊,她呀,也是一個酒鬼呐,真是太稀有了。”小二哥一拍大腿,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見他那個色迷迷的樣子,我沒好氣的問他:“你是怎麽知道的,跟她喝過桃花酒了?”


    “別拿我開涮了。哎,你是沒有看到呀,那天她來打酒,連店門都還沒出呢,就先喝上了兩口,還咂吧著小嘴叫道:嗯,好酒!好酒!嘖嘖嘖,那個饞嘴的樣子,跟你們這些酒鬼一個熊樣!哈哈哈,打這天之後,她便三天二頭過來打酒。”


    “這下可好了,人家即關照了你的生意,又給了你親近美人的機會,哪找的便宜事喲。”我又拿他開胃。


    “自古酒鬼招色鬼。哎,你是沒有看到,那個李家公子呀,張家老爺,王家二女婿,這幾個色鬼的鼻子呀,比狗鼻子都靈,聞風就上來了,爭著打酒陪美人喝。你是不知道,那小娘們的酒量可真邪乎,這幾個大老爺們都喝不倒她,楞是被她喝趴下。美人倒好,沒事人一樣。”


    小二哥搖頭咋舌,繼續講道:“他們幾個酒鬼怎麽會服氣呢?終於有一次把那小娘子給喝趴下了。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怎麽回事?”我問。


    “原來他們在酒裏下了蒙汗藥了。”


    “虧他們想的出。”我最瞧不起這些人,跟一個女人鬥狠算什麽男人。


    “但是,人家姑娘卻不知道啊,喝了之後就趴下了。一見姑娘喝趴下了,他們這個樂呀。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小二哥都講到了這個火候上,卻跑去給客戶打酒去了。


    他已經把我的胃口給調足了,我也聽得津津有味。”


    “哈哈哈……”觀眾們一陣大笑。


    “可是,打完酒後,他老兄坐到一邊不吭聲了。嘁,你說這個人,故事還沒有講完呐,他倒好成了悶葫蘆。出於好奇,我便坐到他身邊,用肩膀扛扛他。


    “哎,兄弟,怎麽不吭了,快說呀,出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大夥兒聽到這兒,又都大笑了起來,這個獵戶大哥,還真逗,把眾人的胃口也吊足了。


    見大家情緒高漲,獵人講的就更起勁了。


    “這時小二哥忍不住笑了,“哈哈,來勁了吧!你說,這幾個色鬼喝不倒人家會甘心嗎?現在見人家姑娘趴下了,正在樂不可支的時候。忽見美女從桌子上滑溜到了地上,瞬間變成了一隻火紅色的狐狸。”


    “狐狸?你老兄說的就是它吧?”


    一個小老頭正抽著旱煙袋,他用煙袋杆指著那隻火狐狸問道。


    獵戶沒有搭理他,繼續說道:“好家夥,一見美女變成了狐狸,這幾個色鬼嚇得拔腿就跑,卻被王家二女婿攔住了:你們真是膽小鬼,靈狐的皮很值錢啊,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於是,他們坐下來協商把這隻狐狸賣了,錢呐大家平分。”


    “真是酒肉朋友不能交啊!這一個個色膽包天,就不怕那狐狸以後報複?它們對恩怨很在乎。”人群在議論。


    “他們也怕狐狸回來報複,一不做二不休。於是,他們敲斷了狐狸的媚骨和腿骨,讓它即逃不了,也變不成人,並用繩子把它捆緊了吊在大梁上。


    幾個人接著繼續喝,等他們吃飽了喝好了。這才發現大梁上隻剩下了一根繩子。這個老狐狸竟然掙脫繩子逃跑了。唉!打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她來打酒了……”


    “哈哈哈……這個小二哥,是不是得了相思病了。”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我當時隻是當個笑話來聽聽,誰知道後來呢,我在山上設的夾子上曾經有狐狸的紅色毛發,太狡猾了,竟然讓它逃掉了。”獵戶拍著大腿笑道。


    “那你是什麽時候夾住它的?現在才來賣,是不是要獨享豔福啊?哈哈哈……”


    大夥又戲虐的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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