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季雲舒。”不管兩人是何等態度,江葵依舊低聲堅持著問道。


    “你找他幹什麽?”鄒伊娜睜大眼,厲聲斥道,“你還嫌害他害得不夠嗎?”


    方雲鵬安撫地拍著她的肩,“別氣別氣,小心孩子,”


    江葵強壓著心裏的苦澀說,“對,都是我的錯,我會彌補,所以告訴我季雲舒在哪裏好不好?”


    “江葵,”方雲鵬看著她,隱含些許挑撥,“季雲舒已經有女朋友了。”


    心跳慢了一拍,江葵愣住,睫毛輕輕顫動,原來季雲舒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如果你一定要見他的話,他在308診室。”


    看著江葵上樓的背影,鄒伊娜沒好氣揪了下他的臂膀,“你告訴她幹什麽?”


    方雲鵬說:“剛才見著王箐給季雲舒送飯去了,讓她去看看也好,死了心才不會再來糾纏。”


    說著他又嘆了口氣,“那王箐多好一性子,季雲舒是眼瞎了才拒絕人家。”


    306,307,越靠近那房間,神經就繃得愈緊,江葵停下腳步,使勁兒拍了拍自己木然的臉頰,放平了呼吸後,邁向幾步遠的房門。


    此時正值午休,房間裏隻有兩個人。


    他好像瘦了,側臉看去,麵部骨骼更加凸顯,頭髮剪短了些,少了幾分少年氣,些許憔悴,但依舊是好看的。


    他微低著頭,神色認真,修長指間執筆寫著什麽,江葵以前最喜歡在他專注做事時鬧他,看他臉上露出無奈又縱容的笑。


    隻是如今,他身邊有了另一個人,女人麵容清秀,坐在他旁邊,微微傾身和他說著話,他時不時點頭應聲,雖沒有多熱忱,但也沒顯不耐煩。


    女人溫柔問:“怎麽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忘帶了。”


    兩人之間氣氛看起來融洽又和諧,江葵開始懷疑自己這幾天的經歷都隻是個虛妄的夢境,哪有什麽自殺,哪有什麽時間回溯。


    門口停滯不移的身影終於引起裏屋裏人的注意,季雲舒抬起頭,見到那早已深刻於心底的身影時,眸光凝滯,指間的硬筆驀地鬆倒在紙麵。


    江葵牽強地扯開一抹笑,“季雲舒,好久不見。”


    她髮絲略微淩亂,失去血色的嘴唇顫抖著,“很抱歉突然來打擾你,但是有一些話,如果不說,我可能一輩子都寢食難安。”


    屋內的女人驚疑的看著江葵,側頭問身邊的人,“雲舒,她?”


    她口裏的話頓住,因為季雲舒整個人都愣怔著,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淚水漸盈滿眶,將落未落,江葵忍著哭音啞聲說,“你之前在電話裏問我有沒有愛過你,對不起,我撒謊了,我......”


    她喘了口氣,吸了吸鼻子繼續,“我愛過,我愛你,我無比慶幸曾經擁有過你,也特別高興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江葵難耐得地閉了閉眼,眼角淚光晶瑩閃爍,“季雲舒,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幸福。”


    情緒全線崩潰之際,江葵再也忍不住地轉身跑離這裏,腳步又急又快。


    直至跑出醫院大門,冷風迎麵吹來,江葵才放緩了步子,任由淚水如泉水般放肆湧出。


    驀地,手腕兒被人從身後緊緊握住,江葵頓下腳步,頂著泛濫成災的麵頰回頭看去。


    季雲舒麵色緊繃,雙眸裏暗光浮動,似有什麽呼之欲出,“你什麽意思?”


    江葵愣愣的搖頭,她如今腦子裏一團漿泥,連自己都理不清到底在想些什麽。


    看著她滿麵的無辜,季雲舒眼裏的光澤湮滅,卻依舊固執地盯著她,嘲諷似的扯了扯嘴角,“所以又是毫無緣由是嗎?”


    他眼部輪廓赤紅,將掌心內那細嫩手腕兒越握越緊,嗓音冷硬似鐵,“江葵,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心血來潮時就逗一逗,不想要的時候就丟在一邊是不是!”


    “不是的,”江葵哽咽著搖頭,“對不起,對不起。”


    季雲舒咬著牙,“你欠我一個解釋,當時為什麽要分手。”


    江葵努力止住抽噎,撇開眼說,“我見到鄒伊娜親了你,以為你們在一起了。”


    “什麽?”季雲舒滿臉的不可置信,“不可......”但隨後他腦裏閃過一個片段,辯駁的話頓在口裏。


    他睜大眼,“那是個意外!誰知道她怎麽會突然親上來!”


    “就因為這個?你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就和我分手?”


    季雲舒手掌微微顫抖,“江葵,你未免也太狠心。”


    “那我要怎麽辦?”江葵煞白著臉看他,“當時的我太糟糕了,我沒有信心和你繼續走下去,雲舒,我甚至看不到我們有任何的未來!”


    話音落下,一陣難言的沉默。


    “那現在呢?”季雲舒輕聲開口,“現在,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江葵睜大眼,“你明明有女朋......”


    “我沒有!”季雲舒厲聲打斷她,嗓音越來越低,“她隻是奶奶去世前讓我接觸的人,我沒接受。”


    江葵驚愕地微張雙唇,“你奶奶她?”


    “小葵,我什麽都沒有了。”季雲舒輕聲開口,定定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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