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徽看得出千雪孤鳴的糾結,可對於憶無心陸塵徽是絕對不會讓她與苗疆牽扯上任何關係的。


    “算了算了,我先去救藏仔......無心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


    最終千雪孤鳴還是選擇了偃旗息鼓,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塊形製奇特的令牌遞給憶無心道:“無心啊,這枚令牌你收好......。”


    “如果遇到什麽麻煩拿著它到苗疆,到時候一定有人幫你的。”


    憶無心看了看千雪孤鳴遞到他身前的令牌,然後轉過頭看向陸塵徽滿眼的詢問。


    而陸塵徽在接觸道憶無心的眼神後輕輕頷首,雖然苗疆大部分人都不可信,但千雪孤鳴和姚金池卻是憶無心可以完全相信的兩個人。


    千雪孤鳴見憶無心收下自己的令牌後沒有再多說什麽,轉過身就想去找尋藏鏡人的下來。


    “千雪阿叔,如果你想找始帝陵寢的線索可以來問我......但你要用五百斤離塵石作為報酬,同時這件事隻能你一人知情。”


    陸塵徽忽然沒頭沒腦的對千雪孤鳴說了這樣一通話,千雪孤鳴莫名其妙的道:“始帝陵寢?我頭殼壞掉了才去找那什麽始帝陵寢呢。”


    話音落下千雪孤鳴已經施展化光遁行離開了天允山,陸塵徽卻是輕笑一聲道:“不出三月,你肯定要去找尋始帝陵寢的。”


    “塵徽哥,你怎麽知道那個千雪阿叔要去找始帝陵寢啊......。”


    站在陸塵徽身邊吃瓜的魯玉忽然開口詢問起來,她記得以前陸塵徽和大匠師閑聊時提過始帝陵寢。


    但那個時候她沒注意聽,所以也不知道當時陸塵徽和大匠師具體在聊什麽。


    陸塵徽伸出手按住憶無心和魯玉的肩膀道:“這嘛,等以後你就會知曉的......現在我們先去找無心的大哥俏如來吧。”


    說完陸塵徽施展化光遁行,帶著憶無心和魯玉往天允山南方飛馳而去。


    途中在遇到中原群傻的時候就停下來問問俏如來下落,一路兜兜轉轉的找尋了兩天,陸塵徽這才帶著憶無心和魯玉找到了因為心緒混亂而四處趴趴走的俏如來。


    “俏如來......。”


    “塵徽兄弟,還有無心......。”


    “精忠大哥,父親、大伯......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陸塵徽相信現在的俏如來更想知道這是這麽一回事,俏如來聽完憶無心的話後微微一愣。


    隨即苦澀的表情再度出現在了俏如來的臉頰上,陸塵徽想了想道:“俏如來,你不好好養傷還四處趴趴走是想做啥。”


    俏如來聽完陸塵徽的話忽然想起來,陸塵徽好像對藏鏡人非常的了解。


    看向陸塵徽非常急切的道:“塵徽兄弟,你究竟都知道些什麽。”


    “我說我什麽都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確實比你多知道一些。”


    陸塵徽也搞不懂俏如來想問自己什麽,但現在不是應該去找默教授的嗎。


    俏如來無比激動的抓住了陸塵徽的手臂,顫聲道:“父親、父親和藏鏡人真的是孿生兄弟嗎。”


    “他們長得一模一樣當然是孿生兄弟啊,還是說你認為藏鏡人是因為巧合才與史君子長得一模一樣啊。”


    俏如來急忙搖頭道:“我......塵徽,這究竟是這麽一回事啊。”


    陸塵徽沉吟了一下道:“這件事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交趾入侵中原的戰爭中了。”


    隨即陸塵徽將交趾大將羅天縱搶走藏鏡人的事情給俏如來和憶無心講述了一遍,俏如來和憶無心聽完陸塵徽的講述後各自有著不同的心思。


    憶無心隻是感歎自己的父親命運多舛,剛剛出生沒多久就與自己的親人分離。


    而俏如來則是在想陸塵徽為什麽會知道這些連他父親都不知道的東西,想到這裏俏如來看向陸塵徽的眼睛非常認真的道:“塵徽兄弟,你究竟是何來曆......為什麽知道這些。”


    陸塵徽也是看著俏如來的眼睛,意味深長的道:“這嘛我想暫時保密,等時機成熟你自然就會知道我的出身來曆。”


    “叮鈴鈴......。”


    陸塵徽的耳廓動了動,隱隱約約聽到前麵有清脆的佩鳴聲在環繞。


    “莫非......。”


    “怎麽了塵徽兄弟,有什麽不對嗎......。”


    心亂如麻的俏如來一會兒擔心自己的父親,一會兒又擔心百武會那群傻叉真的找西劍流火拚。


    忽然聽到陸塵徽沒頭沒尾了說了兩個字,下意識的詢問起陸塵徽有什麽不對。


    陸塵徽看了俏如來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然後是循著那清脆的佩鳴聲源走去,憶無心和魯玉習慣性的跟在陸塵徽身後,對她們來說隻需要安安靜靜的跟在陸塵徽身邊就好了。


    不多時四人的視野中忽然出現了一棵掛滿琉璃串的血紅色琉璃樹前,清脆的佩鳴聲正是從這裏傳出。


    陸塵徽滿眼唏噓的大量著眼前這顆琉璃樹,不由自主的想起上一世看到的一個段子。


    段子說他每傷過一個女子就在山上放一塊磚、於是就有了長城,但眼前這顆琉璃樹確實是每犧牲一個人就會掛上一串琉璃串。


    俏如來的目光很快被琉璃樹下一條清俊的人影吸引而去,隨即俏如來反應過來道:“在下俏如來,被這株血紅色的琉璃樹吸引誤闖此地......還請前輩海涵。”


    陸塵徽聽到俏如來開口告罪,循著俏如來的視線看去。


    隻見一個身穿抹茶綠長衫的人影靠在琉璃樹上,專心致誌的擦著自己手裏的銅鏡。


    不過陸塵徽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俏如來和那個擦鏡的人影。


    “前輩......。”


    “你是史豔文的兒子......。”


    就在俏如來準備再度開口賠罪時,擦鏡人才無比平靜的開口問道。


    俏如來微微一愣,既然對付知道自己是史豔文的兒子為什麽還會如此平靜。


    不過俏如來也沒有過多的去想,非常誠懇的回答道:“正是......。”


    擦鏡人並沒有轉過頭去看俏如來,依舊是用那種雲淡風輕、不帶絲毫情緒的語氣道:“我聽聞史豔文罪惡滔天、窮凶極惡。”


    “純陽功體天下無匹,他在天允山打你一掌......為什麽你沒死。”


    對於陸塵徽來說眼前發生的一幕簡直是名場麵啊,是天真無邪的俏如來變成墨家钜子的轉折點。


    俏如來非常誠懇的回答道:“家父並不想傷我,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沒有下殺手。”


    “你還未回答我,你為什麽還沒有死......。”


    如果不是陸塵徽知曉原著劇情,也聽不出擦鏡人這句話裏的意思。


    俏如來聽完擦鏡人的話微微一愣,沉吟了一下開口回答道:“父親打我一掌是希望與我劃清界限,留得有用之身繼續為武林盡心盡力。”


    “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為什麽還沒有死......。”


    “喂,你這個人怎麽這樣......你就娜美希望俏如來大哥死嗎。”


    在陸塵徽身後的魯玉忍不住開口,為俏如來打抱不平。


    而俏如來終於理解了擦鏡人話中的含義,急忙轉過身向百武會總部所在的位置跑去。


    “俏如來,如果想找我倒沙缸可以到靈界找我......。”


    陸塵徽衝出俏如來的背影交代了一句,俏如來轉過身看向陸塵徽和擦鏡人準備道謝。


    但他眼前閃過一抹亮光,隨後發現自己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原野上,至於那顆血紅色的琉璃樹、擦鏡人和陸塵徽等人都消失不見。


    “前輩,多謝你的提點........還有塵徽兄弟,多謝你......。”


    不過俏如來還是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說完後俏如來就火急火燎的往百武會總壇跑去。


    另外一邊在血紅色的琉璃樹下,陸塵徽、魯玉和憶無心隻是看見俏如來忽然消失不見。


    “俏如來大哥......。”


    “精忠大哥......。”


    無心小天使和小玉小天使都有些懵,一個大活人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陸塵徽伸出手在她們兩個人的頭上揉了揉,然後抬腳往擦鏡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教授啊,終於見到你了......。”


    “千峰孤墨,你是墨家的傳人......。”


    陸塵徽給自己取的外號根本就經不起推敲,被擦·默蒼離教授·鏡人一語道破自己的來曆一點也不意外。


    “墨家俠墨一脈傳人陸塵徽,見過钜子......。”


    既然默教授已經挑明了自己的身份,那自己也沒必要再和他玩遊戲了。


    再說了和默教授玩遊戲是根本沒有遊戲體驗的,還不如開門見山、當麵鑼對麵鼓的來。


    “蝦米?墨家俠墨一脈傳人魯玉,見過钜子......。”


    “我叫憶無心,見過钜子前輩......。


    和憶無心並肩站在以前的魯玉見,陸塵徽恭恭敬敬的向靠在琉璃樹下擦鏡子的人行禮並且稱呼钜子不由得一驚。


    也是急忙作揖向默教授行禮,誰讓眼前這個擦鏡人是墨家钜子呢。


    隻是無心小天使見陸塵徽和魯玉都向擦鏡人行禮,入鄉隨俗也急忙向擦鏡人作揖行禮。


    默教授停下了擦鏡子的動作,轉過頭看向陸塵徽和魯玉輕飄飄的道:“俠墨一脈?沒想到俠墨一脈的傳承還沒有斷絕。”


    陸塵徽輕笑著道:“現在俠墨一脈年青一代的傳人就我和小玉兩個人,所以我建議钜子老大從政墨一脈調派墨者加入俠墨一脈延續傳承。”


    默教授聽完陸塵徽的話眼底閃過一抹錯愕,他是真沒想到陸塵徽對他說的第二句話是讓他從政墨一脈調派墨者去俠墨。


    “哦,你們應該知道我這個钜子在墨家是什麽樣的處境......。”


    陸塵徽癟了癟嘴道:“默教授啊,你的處境和我的提議沒有什麽關係。”


    “你隻需要發出钜子令就好了,難不成政墨可以不聽從钜子令的調遣?”


    墨家自誕生就是一個極其嚴密的組織,墨家首領稱之為钜子、其他人都稱為墨者。


    在墨家所有人都會無條件的聽從钜子的命令,而墨者們除了與自己的傳承師者保持有上下級的關係外,與其他墨者都是平輩相稱。


    後來钜子幾經更替,出現了讓所有墨者都無條件遵從的钜子令。


    通常情況下钜子令是當代钜子才能掌握的信物,不過在某些特殊情況下钜子可以讓其他墨者代掌钜子令、短暫執有钜子的權力。


    默教授看著款款而談的陸塵徽第一次感覺有些語塞,他在墨家可以用神憎鬼厭來形容。


    包括黑水城的廢蒼生、大匠師都對他充滿厭惡,可同樣出身黑水城的陸塵徽卻是對他充滿善意。


    這就讓默教授百思不得其解,因為陸塵徽根本不像是墨家傳人。


    “你,不害怕我......。”


    “我為什麽要害怕你呢......。”


    陸塵徽的回答又是出乎默教授的預料,默教授接二連三的失算頓時對陸塵徽起了警惕,他實在是想不通陸塵徽這個小家夥究竟有什麽目的。


    其實要想逃過默教授的算計很簡單,因為陸塵徽是真心實意的想幫助自家這個神憎鬼厭的钜子老大。


    而默教授從沒想過陸塵徽會是來幫他的,所以他自然就猜不透陸塵徽想做什麽了。


    “你知道這顆琉璃樹的故事嗎......。”


    沉吟了一下默教授主動岔開話題,陸塵徽抬起頭看了看自己頭頂的琉璃串道:“當然知道啊,你每犧牲一個人就在琉璃樹上掛一串琉璃串。”


    “也就是說這顆樹上有多少琉璃串,這個世界上就有多少人因為你而丟掉性命。”


    再一次默教授險些沒有蹦住自己的情緒,陸塵徽說的話是他準備說的啊。


    “誒,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個頗有些驚詫的聲音:“這麽多年了你終於有訪客了,而且還是三個小朋友......。”


    循聲看去是一個身穿藍色衣袍、頭戴方巾,大概有四十多歲的儒雅男子。


    陸塵徽拱手微笑道:“原來是冥醫杏花君前輩,晚輩陸塵徽......幸會冥醫前輩。”


    “好你個默阿蒼離,你竟然出爾反爾......。”


    冥醫聽完陸塵徽的話一臉憤慨的看向默蒼離,九界中知曉他真正名字的人隻有那麽幾個。


    而他早就跟他們約法三章,不許眾人將他的真名泄露出來。


    但陸塵徽一見到他不僅僅認出了他是冥醫,同時還準確的叫出了他的真名,這肯定是有人將他的真名告知了陸塵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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