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階刀客躲開的一個個丹火彈撞在了四周各種物體上,沒有爆裂也沒有停留,所有痕跡都在消散前隨著物體的焚毀歸於虛無。


    這些狀況也讓天階刀客愈發繃緊,也更加憋屈,作為一名天階高手,麵對一個坐輪椅的殘廢竟然一直在躲一直在逃,這可不僅僅是丟人丟麵那麽簡單。


    可若是一個不慎,哪怕隻是擦過衣角,不難想象自己就得光著身子在這黑夜中繼續逃竄……


    不過天階刀客清晰地把握著戰場變化,很顯然古月這一次變招更凶猛也更具有毀滅性,雖然每一顆丹火彈看起來並不大,但這份氣勢無比炸裂,也就說明這一招絕對消耗驚人,不管這輪椅上的殘廢到底天才到什麽地步,他也不可能就這麽耗上一整夜,到了古月後繼無力又或者掏出丹藥的那刹那,天階刀客完全有把握利用好每一個瞬間,所以他此時的隱忍一點也沒有氣急。


    誰曾想古月又一次做出了新的動作。


    隻見他托舉火圈的左手似乎略微發力一抖,慕然又有兩個嶄新的火圈出現在了剛剛的綠圈左右。


    唯一不變的是依舊翠綠。


    而他的右手由伸出一指變為了三指,分別開始噴湧赤紅的微小丹火彈,透過綠圈的加成之後,三道火線開始了齊射。


    如果說剛剛的天階刀客還可以應對從容,眼下,麵對突然加劇的威脅,而且是直接多了兩倍的攻擊,他也不得不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變態吃什麽長大的?!”一向自負的天階刀客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輪椅上的殘廢實在是匪夷所思,也的確超乎常人,“不對!他在吃什麽?!”


    驚歎之餘的不經意一瞥,天階刀客看到了古月的嘴角微微用力,在如此生死一刻,誰可能會有心思去吃東西?


    那麽答案隻有一個,“我男人最不差的就是丹藥!”鬼瞳的話語依然曆曆在目……


    天階刀客頓時覺得有些佩服這個小家夥,首先是不吝嗇丹藥的決心,再就是事先將丹藥塞在嘴裏的準備實在充分,可見他絕非突然興起才想要單挑的。


    不得不加大了自己的消耗,讓身影更加虛幻之後才能堪堪躲開三道火線的追擊,天階刀客此時已經開始焦急,因為他不清楚古月到底在嘴裏放了多少顆丹藥,而眼下自己的消耗陡然劇增,再加上之前已經和其他人玩了老半天,若是再耗下去搞不好捉襟見肘的是自己!


    天階刀客準備變招了,等待機會似乎已經行不通,那就隻能去創造機會,而且他無法估計這些火線會不會繼續增加,若是從三到五再到七,恐怕自己隻剩下飛走一條路可以走了……


    事實上古月雖然表現得依舊平靜,而且沒有過多言語,看上去和平日裏有些出路,但他也是沒轍,嘴巴裏塞了太多丹藥,說多了話可不就露餡了麽?萬一掉幾顆出來也是浪費的……若非如此,他一定會一邊不斷輸出一邊讓天階刀客見識到什麽是真的嘴炮。


    不過,以他眼下的實力,祭出這一招三條火線齊發已經是能維持的最大功率,並不會如天階刀客所忌憚的那樣出現五條甚至七條,但是,古月沒有停止的“真理眼”始終把控著天階刀客的動向,從真氣調動的目的和速度中不難看出他即將變招,或許是想要拚命一波,畢竟一直被壓著打有些過分沒麵子。


    可古月會給他這個機會麽?


    答案依舊是否定的。


    於是古月手中的動作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這一次雖然並沒有再多出兩圈綠色火環,但原本並排的三圈開始了滾動,開始了輪轉。


    隨著這火環的滾動,原本的火線也由直射變成了不好預判的旋轉軌跡,尤其是火環之間輪轉時也不是一塵不變,那份間距開開合合,致使火線如同藝術品一般劃出了優美的軌跡,隻不過這份優美略微致命……


    之所以不斷變化,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用盡全力去壓製對手,不給他拚命的勇氣和僥幸,或許是因為古月承受不起哪怕一次拚命。


    雖然輪椅的護罩還有剩下唯一一次,但這護罩的強度到底能否擋下天階中期巔峰的一擊,古月心裏沒底,也絕不敢去賭,因為一旦這輪椅解體了,他就回到了生活高度不能自理……那樣的日子實在不想再嚐試了。


    可古月也很焦急,隻是他不顯山露水而已,畢竟對手是天階中期巔峰,而且這超乎尋常的速度絕不是易與的,也的確有些過分托大了,但開弓沒有回頭見,這一戰隻能有一個生還!


    古月的決心隨著三條火線的熾熱彰顯無遺,也深深地刺痛了天階刀客的神經,自負如他何曾想過自己會被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壓製到毫無還手的餘地?


    這份屈辱越積越厚,冷靜漸漸離他遠去,爆發的邊沿隻剩一線之隔。


    戰場中眼花繚亂的攻勢讓所有觀眾屏息凝神,試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可這份絢爛實在難以想象,沉靜其中更多的是一種欣賞。


    不知又過了多久,古月嘴裏的丹藥倒是消耗過半,他的舌頭終於有空間開始施展。


    “嘖嘖,天階中期巔峰的刀客前輩,不得不說您這逃跑的功夫實在一流,這段時間裏少說也跑夠了十裏地吧?佩服,佩服!”


    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嘴炮,這份從容倒是讓熟悉古月的人心中更加安定,可對於天階刀客而言,這無疑又是一次往心窩子裏捅來的匕首。


    可他不知為何還能繼續保持理智,或許是周圍早已化成焦土的這方空間,也可能是那份超常的耐心,倒是讓古月不禁想起了那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殺手之王……


    “對了,你一定很意外為什麽我突然變得話多了對吧?是不是在想我這是強弩之末?嗯,這麽想倒是也有點道理,因為我嘴裏含著的凝神丹確實消耗過半,不過也給了開口的餘地,剛剛就算想多說兩句其實也費時費力。”


    早就見識過古月這一習慣的友人們,理所當然地猜到他肯定這麽做了,但此時此刻古月突然表明了真相,倒是讓所有人不明所以,這是在勢弱麽?此時此刻就算他想要勢弱,也得天階刀客答應吧?!


    不過,這番話在天階刀客耳裏就變了味道,“這小王八蛋嘴裏的丹藥居然還剩了一半?!”


    這消息無疑有點晴空霹靂,因為天階刀客自己真的已經捉襟見肘,至於古月所說的真假,他都沒機會去論證了,“拚了!”


    又是一聲咆哮,天階刀客這一次不僅僅讓耀眼的白熾附著在自己的長刀之上,他整個人此時已經完全被光亮所包裹,而這份耀眼如有實質,宛若鎧甲一般將天階刀客護住。


    緊接著沒有絲毫停滯,天階刀客不再畏懼丹火彈的傷害,直直地用最短的距離衝向古月的方向,那把長刀拖在身後劃出完美的弧線為夜空增添了又一份夢幻。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所有人頓時愣神,甚至都沒時間去提醒古月哪怕一句。


    可古月依舊淡定,原本旋轉的火線此時索性直接匯聚成一股,不偏不倚地直接打在了天階刀客的胸前,隻不過那散射開來的火花彰顯著這樣的攻勢並沒有真正穿透天階刀客那光耀的鎧甲。


    天階刀客的眼中滿是嗜血,今晚受到的所有屈辱都將被這一刀抹去,雖然這個還在垂死掙紮的家夥用火線減慢了自己的衝勢,卻無法改變任何結果,因為他坐的是輪椅,更可笑的是那輪椅開始向後滑動,他竟然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跑掉麽?


    勝利就在眼前,不會有任何懸念,就算自己拚到重傷,這家夥也死定了!


    就算這裏還有他布下的陷阱,自己也無所畏懼,因為他死定了!


    也的確如天階刀客所想,縱然是那暗雷再一次爆裂出無比熱浪,縱然是自己的光屬性護身戰甲被頃刻消耗殆盡,眼前這近在咫尺的殘廢也躲不開自己這一刀!


    “死……”


    滿臉猙獰的天階刀客斬出的同時吼叫著,可這聲吼叫戛然而止。


    古月用左手接過那距離自己脖子隻有不到半米的長刀,略微掂量感受著重量,隨即伸出右手在天階刀客的丹田處抽出了最後一絲光屬性真氣。


    下一個瞬間,手起刀落,天階刀客在無知無覺中人頭落地,餘下的身軀跪在了古月麵前,那噴湧的血液將古月整個染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哈哈哈哈哈~!”


    古月的笑聲響徹了整片星空之下,無比放肆,無比瘮人,就如同被壓抑到極致的爆發,又宛若最恐怖的惡魔麵露猙獰……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人都不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明明正在為古月揪心,為何戰局的結果竟然是如此這般?


    這時,三個人走到了古月身邊,是上官鈴蘭,唐霽凰以及鬼瞳。


    來自三人的環抱,遮住了古月那越發劇烈的顫抖身軀,輕輕抹開他頭上和臉上的鮮血,將自己的額頭靠上,才最終平息了這個少年的莫名發狂,讓他找回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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