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霖的突然進階似乎給戰局帶來了決定性的變化,可單就他自身而言,雖然暴漲的屬性已經足以在無盡刀光之中閃轉騰挪,但那實質性的差距並沒有真正被縮短到極限。


    不過,唐沐霖的臉上依舊掛著剛剛那難得一見的興奮。


    他的確興奮,因為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那個契機,厚積薄發的契機。


    多年來,一直壓製自己等級不去進階的他,其實早就摸到了天階的門檻,隻不過始終覺得自己還欠火候,太過操切容易適得其反,而不斷的打磨中他讓自己更加融會貫通,這也是那天階武道大會上他能夠力壓群雄的根本。


    就好比他爹在天階大圓滿裏是冠絕群雄的那個,他自己在地階大圓滿裏也自然如此。


    這一次的突破,看上去是被逼無奈,同時也是力挽狂瀾的決心,可事實上唐沐霖早就期待有如此際遇,能夠將自己逼到退無可退的際遇,也隻有如此,才能激發出全身所有潛力,去完成自己認為最完滿的進階!


    雖然差距依然存在,但唐沐霖沒有絲毫怯意,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後有著一票人需要守護,更重要的一點,是源自自身血脈的呼喚讓他愈戰愈烈,唐家軍沒有孬種!


    刀光翻騰銀槍閃耀,天階刀客那一聲聲怒吼就差沒有直接用牙去咬上唐沐霖幾口,可眼下的局麵並沒有那麽遂他的意願,雖然自己依舊可以將唐沐霖的戰甲砍到火花四色,同樣可以在那沒有防護的身體上劃出皮開肉綻,但結果卻出現了不同,因為唐沐霖不再是一個血人了。


    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各種藤曼將唐沐霖的傷口一一包裹,竟然直接將那些猩紅吸食殆盡,原本綠綠蔥蔥都變成了一片赤紅,看上去比血人更為觸目驚心,可這個變化卻是唐沐霖自己的操作,自然也對他自己更為有利。


    那些吸食過鮮血的藤曼似乎變得無比堅硬,連戰甲上都可以砍出火花的刀光硬生生無法在藤蔓上留下絲毫印記。


    這詭異的一幕讓天階刀客意識到了唐沐霖的屬性因為進階而發生了某種變化,自己用速度進行壓製很顯然起不到開始那般良好的效果,於是他直接後撤了一步,刀勢內斂,開始蓄勢致命一擊。


    隻見他將長刀橫在身前,那白熾的光亮愈演愈烈,絢爛奪目。


    反觀唐沐霖,此時此刻並沒有急於搶攻而上,既然對手即將祭出一個大招,自己又怎能不去做好應有的回應?


    那一大片赤紅的藤曼被水液覆蓋,又一次得到了滋潤一般竟然變幻出了一種鎧甲狀的造型,如果是古月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不覺得眼生,因為某個遊戲裏就有這種樹妖般的家夥,不僅皮厚而且堅韌靈活。


    四周的所有人此時此刻都忘卻了自己的動作,包括那些你退我進的統領和殺手在內,因為這場屬於天階之間的對決迎來了一個高潮。


    而且下一招天階刀客到底能夠討得多大便宜很可能便直接決定了戰場的最終走勢。


    就在著萬眾矚目的一刻,天空中突然爆裂出五團顏色各異的火光,徑直飛向了戰場中央。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呆立,因為在這夜空中仿佛流星墜落般淒美又蘊含著恐怖的氣息。


    唐沐霖下意識喊出“小心”讓所有人注意自身安全,可不知為何,那些巨大火光雖然越來越近,看上去卻並不太會真的打到人。


    事實也真是如此,五團巨大火球直接砸向了五間破敗不堪的草屋,頃刻間爆發出天崩地裂般的巨響,可並沒有任何一處火球真的炸開,隻是那些草屋被吞噬殆盡。


    “這是什麽玩意?!天火?”不少呆立的殺手開始了怪叫,自己也算出生入死多年,可從為見過這般奇怪的火焰,顏色各異不說,竟然溫度也似乎不同,唯一的共同點隻是那份危險……


    “是他來了。”上官鈴蘭的嘴角流露出笑意,一顆心也終於放下,雖然自己也不清楚為何如此輕信,又是如此堅信。


    唐沐霖並沒有直接收招,他也察覺到這些火焰無比熟悉,自然是古月已經趕到,可眼前的天階刀客依舊蓄勢著那雷霆一擊,自己哪怕一個微小的分神恐怕就會迎來最恐怖的斬擊。


    “還真熱鬧啊,也讓我們參與參與唄?”


    於其中的調笑不言而喻,古月的輪椅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裏。


    天階刀客的神經猛然一抽,“這家夥來的太快了!而且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剛剛那個打招呼般的攻擊很直觀地展現了他的精確,不想打到人就可以一個人不傷,那要是想殺人呢?”


    一番思索之後,天階刀客揮散了腦海裏的遲疑,手中蓄勢一擊頓時煙消雲散。


    “你就是古月對吧?你說你一個坐輪椅的跑這麽遠幹嘛?不累麽?”


    剛趕到的眾人還沒聽過這天階刀客的嘴炮,陡然這麽一句讓方護衛長以下頓時炸毛,就算是天階高手也不能這麽侮辱自己的古大人,就算拚一個屍骨無存也要去咬掉他一塊肉!


    可古月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這位前輩說的還真對,在下明明是個殘廢幹嘛跑出來呢?這不沒轍嘛,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了,再殘廢也要做一個男人不是麽?”


    明明是說著示弱的話語,可聽者沒一個覺得這家夥不夠強悍,這份責任和擔當是個爺們幹的事!


    尤其是鬼瞳,銀色麵具之下的雙頰立時緋紅,“算你有良心!”


    “喲嗬?不簡單啊,小家夥有骨氣!本大爺倒是可以放你女人一馬,就那個蹦來蹦去滑不溜秋的對吧?的確有幾分身段,那天賦和實力也是不俗,倒是配得上你古月的名頭,還有另一邊那個射箭的,既然唐沐霖這麽急切地剛來,該不會是唐家老三吧?本大爺也可以既往不咎,畢竟目標主要還是你身邊那個‘黎明’的小頭目,你把她交給本大爺,所有人都可以自行離開!怎麽樣?這個交易你夠本吧?本大爺難得慷慨,也是看你是個爺們,就當交個朋友了。”


    古月也沒想到這人自說自話的功夫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險些被逗樂了。


    隻是站在她身旁的那位“黎明代表”略微有一些發怵,古月是出了名的護犢子,這三十裏地也奔襲來了,可不就是為了救他的女人麽?倒也是個情種,可天階刀客那實力擺在那,想要兵不血刃地完成營救,拿自己當籌碼豈不最為合適?更何況自己直到這次見麵之前,根本就沒同古月有任何交集,若是自己換位思考,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送出去!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都有些後悔重新跟著回來了,“黎明代表”的腳下漸漸開始了蓄力。


    如此之近,這女人的舉動怎能逃出古月的眼睛?他不禁又覺得好笑,這一看也是個腦補很厲害的主!


    “這位天階前輩,你的提議倒是真的不錯,對在下而言也的確很有吸引力……”說到這裏,古月還特地饒有意味地看了看身邊那位隨時準備逃跑的“黎明代表”,麵具之下那張韻味十足的魅惑容顏險些就要花容失色了,“咳咳,你也別激動,我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人麽?淡定哈,那個天階前輩啊,在下不才,不過也幹不出隨時隨地賣隊友的事來,這樣吧,今晚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一把定輸贏,一邊出一個人單挑就好,省的見血太多還得找人來洗地,多煞風景啊!”


    天階刀客和“黎明代表”雙雙蒙圈,本以為古月的意思就是同意交易,誰曾想到會是如此?


    “你倒是對著唐家大公子很有信心啊,可惜,本大爺可不是一個剛剛進階天階的毛頭小子可以招架的,單挑?他老子才夠格!”


    這人的狂傲讓唐沐霖險些暴走,雖然自己真的沒有勝算,但侮辱自己父親,不行!


    “天階中期巔峰的刀客前輩,您倒是誤會了,我這唐兄為人和善,不夠心狠手辣,對付您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專業殺手太容易吃虧了,我都說了不會賣隊友,怎能讓他涉險呢?”


    直接道破了天階刀客的品級,倒是讓他為之一愣,“這小子怎麽看出來的?!”


    而唐沐霖原本做好了繼續拚命的準備,忽然也被古月的話語弄到岔氣,他有些不明所以,在場所有人裏,除開自己還有誰可以和這位天階刀客一戰呢?“嗯?!”


    “古兄不可啊!”想到一個最不願意去接受的答案,唐沐霖急切地喊出了這麽一句。


    周圍和古月熟悉的人也開始會意,尤其是方護衛長與那六個過命的兄弟直接跪在了古月麵前,“大人不可涉險啊!”


    “欸~,你們快起來,這是做什麽!”


    並沒有親自去扶起一眾弟兄的打算,古月緩緩讓輪椅前進著,直到和唐沐霖並肩。


    “你要自己和我打?!”天階刀客突然感到有些錯愕,自己一直忌憚古月,是因為這個層出不窮的家夥潛力太大,若是真的被他用靈魂印記之類的玩意給鎖定,誰敢保證殺向自己的不會是某個天階大圓滿高手?譬如那個和他很要好的上官家護衛頭子秦烈,聽說這人還得到了天階武道大會的冠軍!


    可眼下古月所表現的狀態實在匪夷所思,一個煉藥師竟然想要單挑天階高手,莫不是失心瘋?更何況他還是坐輪椅的殘廢!


    “唐兄你先下去吧,幫小弟護住其他人,別被波及了。”不容唐沐霖質疑,古月直接給了個指令,隨即看向天階刀客,“別廢話了,聽多了煩,老子今晚就要拿你祭旗,好讓世人知道,碰我古月的女人之前,先他媽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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