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狂風依舊呼嘯,四周風力源源不斷的補充讓這巨大龍卷近乎無窮無盡。


    山崖上的水龍不斷盤旋,似乎整片山體的雨水都被匯集綿延不息。


    一次次撼天動地的衝撞讓山體成了浮萍不住搖曳,雖然滑落的巨石也被守在山穀旁的高手們一一毀去,但明眼人都看到了那道裂痕,那道貫穿整個山崖的裂痕。


    這巨大的山體即將整個塌陷,觀眾們的心裏也不由緊張,雖然自己本就是武道高手,可真的開山裂土還很遙遠很遙遠,但身前這些天階大圓滿高手們應該能做到,也必須要做到。


    更何況在他們最前麵,還有一個雙手背在佝僂身形之後的老者,一頭銀發被風雨雜亂吹打,可他的官服卻未被沾濕一星半點。


    古月有些情不自禁地興奮,今日不僅看到了天階高手們利用自然之力毀天滅地,還能得見虛公公親自出手,這應該又是一番新天地!


    而比古月更興奮的,當屬係統了,這情緒一點也沒保留地傳達給了古月本身。


    “小可愛,把‘真理眼’開到最大一刻別停!”


    “了解!”


    絲毫沒有遲疑,古月知道係統煞有介事絕非空穴來風。


    就在這時,山崖的龜裂終於布滿了,隨著漸漸放大的滑落聲,被水龍壓在身下不堪重負的大半個山崖開始降下,目標直指山穀營地。


    觀眾們不由自主地開始各自放開真氣護體,一眾官員們也自然躲在了兵士與高手們的護衛之後,古月卻沒有動作,雖然他呆在楚國方陣最前的位子,但係統提醒片刻不要分心,一定要用“真理眼”記錄下完整的一切。


    虛公公動了,沒人看到他邁步,也沒人瞥見他的飛翔,隻是他已經出現在了斷裂的山崖之下,緩緩伸出了右手。


    一股漆黑如墨的霧氣開始彌漫,不一會兒便覆蓋了整個山崖,而他絲毫沒有後退的跡象,難道山崖會在他麵前止步?


    包括蓄勢待發的天階大圓滿高手在內,所有人心中都有著無盡的疑惑,這黑色的霧氣便可以直接將山體舉托麽?如若不然,為何山體還沒有降下來!


    幾個呼吸之後,霧氣自己消散了,此時的虛公公重新背負著雙手,直接回到了主席台那個屬於他的位子上坐下。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震驚,不是感慨虛公公那詭異的身法,而是都在疑惑,那本該降下的山體,隨著黑霧離散而整個消失不見了!


    原本站在山崖之上的秦烈不得已讓自己和水龍浮在了半空,不過至始至終,他都未曾偏離自己的視野哪怕一瞬,似乎對於滑落的山崖毫不關心,又或者根本不需要他去關心。


    可半空中的田光無法如此淡定,因為山穀中有他在意的人,雖然他知道慕容荻會受到最重點的保護,可關心不減分毫,也正因為如此,他受到的震撼最為誇張,從天空中往下看那山體有多大十分直觀,可就是那不可名狀的黑霧覆蓋之後,山體沒了!


    四周可是狂風大作,那黑霧卻看上去絲毫不受影響,那到底是什麽?


    田光不能理解,但也心生畏懼,這就是楚國最高戰力的表演對吧?一個可以開天,一個可以裂地!


    但此時的激戰豈容他分毫亂心?


    秦烈毫不意外地抓住了這一絲契機,原本單獨一條水龍突然伸出了另外三個腦袋,向著颶風的腰際咆哮而去。


    與此同時,秦烈的巨盾上金光大作,不可逼視,甚至讓觀眾們一時失明,而下一個瞬息,他動了,如同炮彈般一頭紮進了自己的水龍裏,最終直直撞在了颶風最尖端。


    田光不由有些慌亂,秦烈的應對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明所以。


    那新生的龍頭雖然咬住了颶風的腰際,可並未嵌入分毫,這自然之力的狂暴絕非等閑,但秦烈自己的舉動又是在幹嘛?這讓田光很難理解。


    可下一刻,他不需要理解了,因為秦烈那耀眼的金光直接從水龍口中衝出,又一頭紮進了颶風眼裏,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阻礙!


    這般突變的局勢是田光始料未及,但他的慌亂並未真的持續,手中的動作將天空中各處呼嘯的風依舊不斷地匯聚,龍卷的龐大體型絲毫沒有改變。


    作為風係大師,田光自然知道眼前這龍卷的威能,可為何秦烈選擇了突入其中,難道是對自己的防禦力無比自信?


    就在這時,四頭水龍同時爆發出驚人的咆哮,不知為何,那龐大的龍卷好似被固定了身形,雖然依舊旋轉銳不可當但那原本該有的震蕩了然無蹤,就這樣被水龍給固定了。


    田光從未見過如此景象,自己的龍卷不再狂暴,倒像是就這麽被馴服一般。


    而在龍卷之中,那耀眼的金光開始溢出,秦烈的攻勢迎來了收尾。


    龍卷之內漸漸被金光布滿,不到片刻便來到了最上方,田光就在這裏,而他,躲閃了。


    因為秦烈筆直地從龍卷中衝出,目標直指田光的位子。


    若非田光足夠靈敏,此時的他恐怕已經被重重砸到飛向遠方,但這次的躲閃也讓原本氣勢磅礴的龍卷失去了助力,漸漸開始了崩壞,隨即被水龍撕碎殆盡。


    無比的風力沒有因為龍卷的破滅而直接消散,這天地間的狂暴直接開啟了亂流,攪動著風雨和雷雲,漸漸地,一同消失在半空中,露出了久違的陽光。


    瞬息萬變的戰場讓觀眾們應接不暇,誰也沒料到事態會如此發展,今日的決戰讓太多人震撼不已,讓太多人匪夷所思。


    天空中田光有些氣喘,剛剛似乎消耗過大,而且突然收招應該是被反噬了。


    反觀秦烈依舊穩健,明明在天空漂浮的他卻如履平地,尤其是穩穩擋在身前的巨盾持續閃耀,誓要與太陽爭輝。


    隨著龍卷的潰散,一直鉗製住風力的水龍也不堪重負紛紛消失,就好像它們從未出現過一般,難道這預示著比賽又將回到原點?


    可那不知何去的山崖卻彰顯著這段奇特的經曆定當深入人心。


    古月再次回到了主席台上,可他依舊沒有從剛剛的震撼中恢複。


    不是因為天空中的對決,而是虛公公的黑霧。


    “女王大人,剛剛我看到了黑霧中的虛影,很像是凶殘的野獸直接將山體吞噬殆盡。”


    “沒錯,剛剛確實如此,那黑霧其實隻是一個障眼法,這虛公公的招數本就是那野獸虛影。”


    “這是某種招式麽?還是什麽特殊技能?”


    “目前還不得而知,但可以推測和你的獸化類天賦有關,很可能這人也得到過魔獸的傳承,甚至完整傳承,又或者他自身和魔獸很有淵源。”


    “虛公公是個半獸人?!”


    “具體不得而知,情況太少見已知項也不多,而且這份能力很可能和唐問天的真氣一般目前無法解析,小可愛你還需要努力啊,姐姐我有一種莫名的預想,我想要再一次進化很可能就要靠這些眼下無法解析的能量方式了。”


    怪不得係統會顯示出無比的興奮,原來是對虛公公的招數有所期待,畢竟關係到它最在意的進化,可見的確非同小可。


    而虛公公的招式竟然和魔獸有關,這裏麵是不是可以去問問大老虎?古月暗自記下之後,沒有輕易表露分毫。


    “虛公公,您看他這是要繼續對峙麽?”


    “哦?古大人並不好奇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麽?”


    “嗯,其實在下對龍卷之類的風係天災有所了解,這龍卷風的風眼看似危險卻也有著自己的平靜,若是藝高人膽大,就如同秦烈選手一般一頭紮進去,同時能找準那最平靜的一塊位子之時,就能順著上升的氣流直衝出去。”


    雖然生長在內陸中心的古月,自己沒有親身經曆過狂暴颶風,但當年《明日之後》的景象還是曆曆在目,對於風眼也就有了一些特別的興趣。


    “原來是這樣,古大人果真博學,咱家佩服。”


    “虛公公過譽了,在下隻不過對很多事情都感興趣罷了,不過真要是如同秦烈一般一頭紮進去,又沒法用水龍這樣的方式將龍卷固定,恐怕隻會讓自己被狂暴摧殘致死,不得不說秦烈選手不僅膽大心細,更是對於對手的招式了然於胸。”


    “沒錯,要論咱們大楚誰的實戰應變能力更強,秦烈選手肯定要在前五之列。”


    “前五麽?”古月有些意外,因為在他心目中頭兩名自然已經定好,這秦烈有資格第三對吧?可虛公公一向有的放矢,所以他說前五,就是還真有另兩人和秦烈不分伯仲,會是誰呢?


    “那您覺得接下來又會如何?今日實在有太多驚喜,在下的腦袋都有些應接不暇了。”


    “嗬嗬,古大人是在考慮咱家剛剛的那招對吧?”


    “不瞞您說,還真是,有些見獵心喜。”被一語洞穿心中所想,古月卻也能夠好不變色,直接坦然才是最合理的應對,畢竟自己一貫都是如此好奇心泛濫的人設,沒有直接問出來隻是一種尊重而已。


    “其實那黑霧隻是個障眼法,咱家年紀大了,有些私心不想外傳,便如此作態了,古大人也不必太過較真。”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那黑霧把山體給直接抹去了呢!既然您不想說在下就不問了,咱們還是回到賽場上吧。”


    “好的,咱家也很期待田光還能帶來什麽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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