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古月闡述自己對這次事件總體把握之時,楚國各位天階選手陸續都來了,當然這裏麵並不包括大皇子。


    原本這些眼高於頂的佼佼者自然不可能被一群小兵呼來喝去,可一聽是古月需要詢問一個突發狀況,雖然不太情願但這些人還是忍住了。


    秦烈一聽到皇甫仲孝出了事便立時認真起來,畢竟上官家和皇甫家的關係他這麽多年肯定一清二楚,而且上官玉蘭也得叫他一聲叔。


    不過據他所言,今日賽後為了幫助那名小天階做最後的調整,一直沒有回到自己住處,不過作為天階也不能和其他人一般在小樹林裏過招,否者動靜太大會影響到其他人,故而他兩是從山崖之上回來的,這期間沒有見過皇甫仲孝等人,也並未發現什麽可疑之處,不過他們在山崖上瞥見了陳國的全藏和那位一直跟著古月的鬼瞳,行蹤有些鬼祟,似乎在刻意掩人耳目,若不是鬼瞳的身法略微低了那麽一點,秦烈都不一定能發現他們的蹤跡。


    秦烈的言語裏更多的是提醒古月身邊人可能有問題,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這個始料未及莫名把古月推到了峰尖浪口。


    雖然古月解釋道那兩人是剛定下了師徒名分,跑去山裏是為了學一些隱秘的技巧,畢竟是走的那種謹小慎微的路線嘛,自然教學時也得做到足夠隱蔽才行。


    可這樣的解釋並沒有得到多少信任,更多的是覺得古月太放縱身邊護衛的自由,畢竟鬼瞳是整日整夜隨身侍奉,萬一有點歹念恐怕防不勝防,尤其是她來的並不光明正大,而且,跟誰學不好,一定要找那個全藏,這人賊眉鼠眼不說,還是唯一一個打都沒打就投降的家夥,實在上不了台麵,可見他們多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對此,古月也無可奈何,隻能苦笑著想到某個隱秘處的兩人一起打了多少個噴嚏。


    隨後,其他幾位天階選手也陸續講述了自己的行程,出奇的一致,都是以各個家族為單位相護切磋去了,畢竟接下來的比賽和他們關係不大但是和高手過招之後都有所感悟,必須得立刻鞏固一番此時的各種領悟。


    至於皇甫仲孝,都沒有誰見到過,不過他們在山崖之上更遠的地方看到過黑色氣旋,多半是大皇子在那修煉,但也沒人會主動過去探尋,畢竟大皇子平日裏太過威嚴,也沒和哪個家族走的近,貿然前往恐怕會惹怒他就不好了。


    感謝過各位天階高手的配合後,古月便沒有多留他們的意思,隻有秦烈主動要求協助調查,其他人便各自散去。


    “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啊,除了秦護衛長所說關於哪個鬼瞳的。”唐沐霖略微有些失望,畢竟查案這事不是他所擅長,隻不過他看到古月的一臉興奮就莫名的有些相信一定可以輕易解決,但現實卻並不是那麽立竿見影。


    “並不是毫無收獲,至少咱們確認了一點,那就是這一路上原本住著的所有人都不在自己營帳內並且互相之間都可以作證,這樣便能斷定隻要他們沒人撒謊或者包庇,這裏就是最空曠的場所,否則,那個撒謊的人所在家族恐怕有所圖謀。”


    “古兄的意思是說,這裏原本應該是高手如雲所以被認為很安全的場所,但就在這個時間段裏,卻偏偏成了空地,完全沒有安全可言了?”唐沐霖恍然大悟,對古月的興奮有多了幾分客觀認識,畢竟這人是真的腦袋轉的快。


    “沒錯,原本這裏會很安全,畢竟在那麽多天階高手眼皮子低下搞事情困難重重,所以容易被人忽略這裏其實有機可乘的,而剛剛那段時間就是關鍵點,既不用擔心被人發現,又容易讓人產生是偶然發生的錯覺。”


    古月侃侃而談煞有介事意氣風發,讓唐霽凰忍不住好好整治了他一番,因為他成功地繞開了鬼瞳的話題。


    “咳咳,正事要緊哈,從現狀分析不難得出兩個結論。


    一個是如果二公子有心利用這段時間搞事情,他便可以很堂而皇之地掩人耳目,這也是他當時選擇在這的主要原有……鈴蘭你別激動,隻是一種可能而已,咱們不能放過一點細小的關聯,也自然不能汙蔑任何一個人的清白……


    我繼續說哈,二公子被發現的那個地方很明顯沒有任何腳印,除非他是刻意隱藏行蹤偷偷接近,否者以他的武道造詣還不至於如此對吧?所以很可能那一塊並不是他真正被襲擊的地方,隻是被人扔到了那裏而已,至於為何嘛,無非是栽贓嫁禍混淆視聽,又或者確實就是在那襲擊的,隻不過清理了現場的痕跡而已。


    如果是二公子有意為之,恐怕他在這個特定時段裏做了某件事情,譬如他所說看到了某個黑影,這裏多半就是有意去窺探某些人了,那麽他應該是提前得到了確切消息,有人會利用這個空檔期來此密會,所以他特地來偵察一番,又或者他才是來此密會之人,卻被人撞見了,為了掩人耳目才有了後續故事……


    那麽另一個可能便是二公子是無辜的,他定下這個地方居住很單純是為了不想打擾到我,但被有心人記下了,同時利用到了這個沒人的時間段,在此伏擊二公子之後,將人扔到了大皇子那附近,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栽贓嫁禍搞事情為主要目的,畢竟如果二公子真的無意中聽到了什麽特殊內容,此時此刻的他多半被人滅口,而不是如此輕巧地昏迷,至於栽贓的矛頭多半就是大皇子了,畢竟虛公公德高望重誰也不會想到他和一個小輩有何瓜葛,而攀扯大皇子的目的何在呢?這裏麵自然也是一個探查的方向,如果真的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便可以佐證凶手的目的性了。”


    古月的分析看似頭頭是道,讓各位聽眾大開眼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家夥把一肚子壞水用到正事上麵,故而大夥都覺得這個凶手也未必有古月考慮的那麽詳盡,反之,如果讓古月去設計一番,恐怕會真的毫無頭緒。


    “可是,接下來如何查起呢?似乎想要找到一個證人都不太容易?”唐沐霖繼續充當著捧哏的角色,他也在一點一滴地模仿古月的思考方式,莫名打開了自己的思路。


    “看上去確實毫無頭緒,畢竟這裏就是空曠的,但正因為這裏之所以會空曠是因為這本就是天階高手們的駐地,其他人沒事不會往這跑,所以各種痕跡就會保存的相對完好一些,譬如腳印,而我通過比對,已經發現了二公子的行進路線,跟我來。”


    此言一出,讓秦烈和唐沐霖雙雙震驚,雖然此二人並不具備多麽優異的觀察手段,但畢竟是真刀真槍拚殺多年的,尤其是在戰場上,作為一個將軍和統帥,細致入微的觀察往往決定了自己隊伍的命運,這一點唐沐霖自信並沒有太差,而秦烈可是走南闖北護送上官家商隊數十年,雖然近些年上官會長並沒有太常出門,故而他的外出也相應變少,但該有的閱曆和經驗可是一點沒丟。


    但古月隻是坐在輪椅上這麽一路走過來,都沒有刻意停在哪好好觀望,居然就很自信地確認了一個人的行進路線,至少這份細致入微的觀察力他們是不具備的。


    如果他們知道古月有“真理眼”這麽一個連元素都可以看清的作弊利器,多半就不會覺得意外了。


    早在皇甫仲孝昏迷時古月已經記錄下了他所穿鞋子的尺寸,一路上過濾掉了其他幹擾的腳印,便很輕鬆地發現了那條隻屬於皇甫仲孝的路線。


    在古月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從小樹林入口開始算起,第三座和第四座大帳之間。


    “腳印到這裏為止,而且是貼著第三座大帳邊沿腳尖向外,恐怕當時二公子正在偷聽這第三座大帳裏的動靜又或者他發現營帳外有人在交談,為了不暴露自己才選擇的隱藏,不過,從路線上來看,二公子似乎並非偶然經過,因為他特地選擇了靠著外牆柵欄的路線,很可能一開始他就有潛伏於此的打算。”


    “這麽說來,二公子是明知道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在次會麵甚至密謀,特地跑來偷聽或者查看的?”


    “有這種可能,但也不排除二公子就是那個來此密會的人,畢竟這個姿勢,說是在和營帳裏的某人背對背交流,也完全可行。”


    古月很欣慰有唐沐霖一路當捧哏讓自己可以享受一把一鳴驚人的快感,事實上更合適的人選應該是唐曉焱,畢竟古月的話她都很讚同,而且會一直催促讓古月快些講出來好讓大夥明白,可惜唐曉焱太過躍躍欲試,很可能會破壞現場為數不多的證據,隻好讓唐霽凰把她封印在身邊了。


    “那接下來咱們如何進行?”


    “首先自然是讓這個營帳的居住者再來配合一下,看看帳內是否有他們不清楚的情況,譬如被人移動過的物件又或者有人入侵過的痕跡,如果都沒有,便可能是那人無比謹慎,否者便是他們自己中的某人有問題了。”


    “你剛剛就打算過來了對吧?為何多此一舉讓他們都離開呢?”唐羽星忍不住給古月挑刺,畢竟不能讓這家夥太過得意。


    “嘿嘿,這裏麵自然是有道理的,如果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會來到哪,各大家族之間會不會出現一些攀扯呢?畢竟不是鐵板一塊對吧?誰跟誰好點,誰又是誰的對頭我可懶得去知曉,所以麵子上還是得留有餘地的,畢竟還沒有確認實情,直接鬧大了恐有非議。”


    “哼!你怎麽說都有理就是了!”


    明明覺得古月說的確實在理,但唐羽星還是莫名感到一真不爽,似乎就是見不慣他如此得瑟的樣子,倒是惹得其他幾人忍俊不禁。


    “秦叔,這事還得麻煩您跑一趟了,畢竟再去找士兵幫忙也容易多口舌。”


    “小事,我去去就回。”秦烈言罷便立刻動身。


    “曉焱啊,這裏還需要你幫幫忙,話說你現在是什麽境界了?”


    “還沒到後期,不過應該也快了,曉焱一定能比三姐更快達到大圓滿的,月哥哥就看好了!”


    “那是當然,你們家的天賦一個比一個誇張我是見識過了,那你來幫忙做下測試吧,對了,剛剛看過二公子大概比你高出一個頭,所以你貼著營帳時最好墊下腳,當然,更重要的時隱藏好身形和氣息。”


    “好的,我看看……嗯,這樣行麽?”唐曉焱很認真地準備完畢,戰在了古月指定的那個點。


    “很好,就這樣,唐兄啊,還有三小姐,麻煩你們在視野裏看不到曉焱的這個地方來站一下,就是我這個位子。”隨即,古月又移動到了另一處營帳邊,保持自己視野被營帳遮擋的地方定好位子,招呼唐沐霖和唐羽星幫忙測試。


    唐沐霖自然一口答應了,可唐羽星有些半推半就,自然是被唐霽凰推著走到了該去的地方,唐沐霖可不敢推她。


    “好的,就這樣,麻煩你們兩嚐試一下能不能感知到曉焱的位子?不要刻意集中在那個方向,但時盡可能把自己的感知放開,畢竟真的有人在此的話多半會謹小慎微地杜絕被發現的可能。”


    “額,我感知不到,如果曉焱不做一些多餘動作的話,以我的感知裏在這個位子是發現不了她的。”唐沐霖很坦率地說明了。


    “我也是。”唐羽星就特別言簡意賅。


    “那接下來麻煩二位往這一處營帳附近靠一靠,保持視野依舊被遮擋,緩緩向營帳方向移動,期間不要停止感知,直到發現曉焱現在的位子為止。”


    雖然看上去不情願,但唐羽星還是很認真地照做了,並且在唐沐霖之前停了下來,似乎她的感知能力比唐沐霖要強上一些,或許和用弓箭有關聯。


    緊接著唐沐霖也停下了,比唐羽星多走出大半步的距離。


    “結論顯而易見了,你們現在已經離大帳門口不太遠,但是正好處於一個四通八達的開闊中心,試想,誰會特地跑到這麽明顯的位子搞交頭接耳呢?或許坦坦蕩蕩又或者對自己的感知力十分自信,但真的搞暗中接頭的人,為何不幹脆進入大帳之中呢?至少不會有被人從遠處瞧見的可能,對吧?”


    所有人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即便皇甫仲孝發現有人在接頭,跑到一旁偷聽,他也不太可能是用肉眼看到了這營帳外有人,畢竟這樣太過不合理,搞暗地裏工作的人絕不可能如此荒唐,除非有意為之。


    而如果皇甫仲孝並不是肉眼見到有人便跑來偷聽,他又是如何未卜先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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