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會長的到來很明顯是為了這個皇甫大人鋪路,這點是古月並沒考慮過的地方,事實上這個看上去老謀深算的皇甫大人一直都被古月設定成為那種飄在雲端的存在,毫無頭緒也打算輕易不招惹。


    可眼下皇甫大人找上門來,古月便得好好盤算一番。


    “皇甫大人,上官叔,您二位怎麽今日有空來小侄這了?快請上座,來人啊,奉茶!”


    事實上古月的會客廳並沒有上座,因為他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座位,有人需要接見都直接去臥室聊得也方便些,而來了宮裏的旨意也不用特地去奉承諸如虛公公這些人,因為很直觀他們都能理解古月這客廳的布局。


    但眼下,上官會長畢竟是上官鈴蘭的父親,怎麽說也算古月的未來老丈人,更何況旁邊還有這總是故弄玄虛的皇甫大人,自然不可怠慢了。


    可古月這並沒有上座又該如何是好呢?


    隻見古月就讓他們坐在了麵向門的左手邊頭兩個席位,而他自己直接把輪椅停在了他們旁邊的下位,這樣倒是真的很能體現他們受到的尊重。


    “賢侄啊,老夫聽聞你府上遭賊了?”上官會長收斂了笑意,一臉關切地詢問著。


    “確實有些小偷小摸之輩跑來,不過都被唐少將軍逮住了,這會應該已經送到衙門在候審了。”


    “看來賢侄你是沒受到驚擾也沒什麽事損失對吧?那就好,那就好。”


    “不瞞您說,還真有一個跑掉的,那人當時已經站在我的房頂上了,不過撬開瓦片後他猶豫了一番又悄然離去,我估計這幾日那人多半還會跑來。”


    “竟有此事?這就不得了了,皇甫大人,您看能不能多調派點人手過來?賢侄這裏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不得消停了。”


    不愧是老奸巨猾,上官會長很自然地便把話題引到了他想去的方向,古月也並不介意,畢竟他自己也想看看這個皇甫大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這學院的安全問題,陛下自有安排,何須你我這兩個老家夥費心?再說了,賢侄這裏可是連天階高手都久攻不下的銅牆鐵壁,怎會在意幾個小毛賊呢?你這老小子就是關心則亂,還怕鈴蘭丫頭被人拐跑了麽?”


    “皇甫大人您說什麽呢!”難得看到上官鈴蘭也有會跟長輩撒嬌賣萌,可見這皇甫大人和他們家定然千絲萬縷。


    “哈哈,賢侄你別介意哈,這個老家夥都一把年紀了,還是改不了擠兌老夫的習慣,估計這輩子是被他欺負一直到盡頭才算完咯!”


    “看來上官叔和皇甫大人是老相識了?”


    “也別一口一個大人這麽生分,你都叫他叔了,就叫我一聲伯伯便好。”


    “這種便宜你也要占一占麽?”


    “怎麽?你還有意見不成?賢侄早晚都是你家女婿,喊我一聲伯伯又沒誰吃虧了。”


    “這兩位半老大叔到底是要幹嘛?”古月愈發捉摸不定,隻能奉陪到底。


    “好吧,也由你,賢侄你叫他一聲伯伯也真不虧,其實我跟這個老家夥打了大半輩子交道了,鈴蘭的大姐就嫁給了他家老二。”


    “原來兩位是親家啊?難怪看到鈴蘭在皇甫伯伯麵前能夠不那麽拘謹。”


    “這個自然,這丫頭從小就圍著她大姐轉悠,直到兩家人辦喜事那天她還舍不得一路跟著去了洞房……”


    “噗~!”皇甫大人的爆料過於震撼,慕容荻直接沒忍住,孫逸月那憋著的樣子看上去都難受。


    “您說這個幹嘛呢!小孩子不懂事嘛,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您還編排上了,而且被鄰國友人聽了去,這不是讓我糗出國門了麽!”


    一邊搖晃著皇甫大人的胳膊,上官鈴蘭一邊故作嗔怒,但她自己也在憋笑倒是讓古月覺得特別可愛。


    “難得有機會嘛,你這丫頭好些年都不出門了,這也多虧了賢侄的功勞啊。”


    “就是,明明我們家鈴蘭人見人愛,怎麽就覺得自己見不得人似的,老夫這多年的愁苦總算是被賢侄你給解決了,老懷寬慰,老壞寬慰啊!”


    這兩人東扯西拉倒是一點也沒冷場,但就是遲遲不進入正題讓古月越來越不想招待了。


    “唉,看到他們兩琴瑟和諧,實在羨煞旁人啊!”


    “這個詞是不是用的太早了點?”古月不禁腹誹,“不過這話裏有話啊!”


    “可不是麽,看到鈴蘭有一個好歸宿,老夫也就無憾了,隻不過大丫頭……唉……”


    “父親您和皇甫伯伯是怎麽了?唉聲歎氣的,大姐和姐夫是有什麽事麽?”


    涉及到自己的親戚,上官鈴蘭立時有些不淡定了,而古月估計著真相即將揭開。


    “也沒有外人,家醜就這麽說了吧……”皇甫大人忽然顯得十分疲憊,似乎緩緩吐了口氣後才能接著說。


    可他這話讓慕容荻心下好笑,“我這個‘外人’明明就站在這,居然可以無視麽?”


    而孫逸月更加疑惑,“怎麽都喜歡不把我當外人?!難道我就長得那麽親切麽?!”


    “其實啊,我家老二和鈴蘭的大姐成親已經十來年了,可依舊沒有孩子,為此,我們兩個老家夥也算操了不少心,但是無論太醫院還是民間的大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可後來有一位遊方名醫專程到我府上給他兩看過,說這是因為我家老二身子太弱陽氣不足,必須突破地階才能補足著天地之氣,屆時便不必再愁苦沒有子嗣了。”


    “哈?!”


    古月第一反應是你們編的理由能不能靠譜點?


    可上官鈴蘭一臉的憂傷讓他忍住沒有吐槽。


    “眼下大姐夫已經到何種地步了?”


    “說來或許是天意,老二那孩子當年聽到這個診斷後,拚了命地練武,隻用了三年不到便突破到了人階大圓滿,和期待中的地階隻有一步之遙,他們小夫妻兩也是一條心其樂融融,你姐十分支持老二的勤學苦練,可誰能想到好景不長,不隻是限於天資還是造化弄人,轉眼七年過去了,老二依舊寸步未進……”


    “怎麽會這樣……這不就是說大姐和大姐夫他們這些人一直在遲來的期待中飽受煎熬?”


    上官鈴蘭的眼眶不禁濕潤了,作為一個家裏蹲她一直沒有聽到過任何關於自己幾個姐姐的消息,誰曾想到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聽到的消息居然是如此痛苦不堪!


    古月不太相信這是真的,“地階以下連人事都做不了了麽?這社會咋延續的?”可他沒法提出任何質疑,因為上官鈴蘭的表情已經彰顯著她深信不疑。


    “果然世界之大啊,不知小侄可否略盡綿薄?”


    “賢侄啊,老夫也不瞞你,聽聞你已經煉製成功三品洗髓丹了,於是今日天一亮就跑去拉著這個老家夥趕來了,雖然會讓你為難,但老夫自己兒子不爭氣不能害苦了我的好兒媳啊!賢侄,老夫懇求你,能不能勻一顆幫幫老夫這個忙?皇甫府上下定當厚報!”


    說罷,皇甫大人作勢就要下拜,不過被上官鈴蘭給扶住了。


    “皇甫伯伯,其實,其實古月他煉製這個丹藥的時候吐血昏迷了!”


    “竟有此事?!”皇甫大人的表情說明著他毫不知情。


    “雖然最後確實煉製成功了第一顆,但古月足足昏迷了一整個下午,鈴蘭當時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怎麽會這樣……老夫之前見識過賢侄的煉藥造詣,那何止登峰造極,誰曾想到這洗髓丹居然還暗藏凶險……唉,如果早知如此,我也不會在這老家夥麵前吹噓了……”上官會長一臉痛心疾首悔不當初,這細分拿捏得實在是太到位了。


    “即是如此,那看來是天意使然,不能強求,賢侄不必介懷,權當老夫今日沒來過吧,我就先走了,不必送!”


    說罷,皇甫大人立刻轉身就要離開。


    “唉!還是老夫多嘴,讓皇甫大人平白有了期待,此事賢侄你無需介懷,一切以自身安危要緊,畢竟大楚的未來還得靠你來拚搏,老夫也離開了,鈴蘭這丫頭驕縱慣了,如果有些小性子什麽的,還請賢侄看在老夫這老臉上擔待一二!”


    這兩人走的很灑脫,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倒像是真情流露,一切以古月的安危為緊要。


    但古月依舊覺得他們是在等自己去挽留,這樣才有麵子,這樣才會順理成章。


    可古月並沒這個打算,因為他想繼續試探下這個皇甫大人到底城府有多深……


    隻不過,古月沒有去做的事被上官鈴蘭做了。


    “父親!黃埔伯伯!”上官鈴蘭一臉焦急地叫住了他們之後,趕忙讓他們再等等,別太著急,隨即她一臉歉疚地來到了古月身邊。


    “小時候家裏人很多都不太喜歡我,更不喜歡我母親,尤其是大娘和二娘,一有機會便會數落母親一番,對我也沒有過好臉色,可是,隻有大姐和她們都不一樣,是她一直照顧著幼小的我,讓我知道了這世上除了自己母親以外還是可以感受到家人的溫暖!而她,她是最喜歡小孩子的,我都不敢想象這些年他們夫妻兩是過的什麽是日子!”


    說到這裏,上官鈴蘭眼中的淚水決堤了。


    “傻瓜,不就一顆丹藥麽,記住我的一句話,能用丹藥解決的事,那都不叫事!”


    輕輕拭去上官鈴蘭的淚水,古月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下,“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嗯!”上官鈴蘭破涕而笑,這份璀璨伴隨著淚光的晶瑩顯得愈發奪目。


    “上官叔,皇甫伯伯,既然二位今日來都來了,小侄怎能沒有表示?其實這煉藥嘛,總會有風險的,但我也有自己的方式和技巧,第一次嚐試的結果並不算壞,日後隻會更加順利,隻不過嘛,這丹藥受製於魔晶的數量,原本我是打算給七名出生入死的護衛們一人一顆送他們到地階的,可陛下要了兩顆,而今,反正已經不夠分了,事有輕重緩急嘛,這現成的一顆就送給皇甫二公子了,畢竟是鈴蘭的姐夫嘛,不過,具體這丹藥效果如何我並沒有看到任何實際,所以必須請二公子在我眼前服用,好讓我看清藥效發展,也避免對二公子產生什麽不好的隱患。”


    古月其實早就知道,這兩人一旦想要開口,勢必會選一個讓自己無法拒絕的理由,而這個理由自然是上官鈴蘭了,可他還真沒考慮過他們的說法居然是為了“生孩子”,這讓古月哭笑不得,“治療不孕不育我是沒經驗,但我家女王大人搞不好可以查到啊,你們直說是不是有什麽隱疾便好……”


    雖然上官鈴蘭一叫,兩位大叔便很自覺地站在那沒走,可眼下古月說要贈藥,他們卻表示不能收,這是古月的心血,更是陛下點名要的東西,豈能私下決定?可古月堅持要給,他們也隻能在百般無奈之下勉為其難,這番作為讓古月想到了一個場景“三辭三讓禮乃成”。


    大叔們終於離開了,上官鈴蘭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古月的腿上,“別怪他們好嗎?就當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不是一輩子麽?何必在意這一點一滴?”輕輕摟住懷中的麗人,古月臉不紅心不慌地說出了這句自認為還真不錯的情話。


    “討厭!我是說正事呢,沒個正形!不怕她兩笑話麽?”突然被這句話帶來的溫暖包圍,上官鈴蘭一時間雙頰緋紅不知所措。


    “就說慕容公主吧,她想笑我可是有一萬種方法的,何必在意?至於孫小姐,她可不會無端嘲笑我這個弱小無助的少年啊,尤其是剛剛還送出了一顆嘔心瀝血才得到的丹藥啊!”


    麵對這無賴的作態,孫逸月還真如古月所說不太想打理,不過慕容荻是真的一臉吃瓜群眾的標配,也不知道她腦海裏到底想的什麽,居然可以絲毫不介意眼前這狗糧有多齁。


    “其實,我也不清楚他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他們說出了如此理由,我也實在不想去思考真偽了,大姐如果真的能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真的替他們辦成了,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好啦,多無禮的都可以……”


    古月不自覺地愣在當場,“多無禮是怎麽個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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