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如果真有你說的那種效果,為什麽你沒事?”慕容荻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就這麽突然接受了古月的提議,但無法完全掌控局勢讓她並不舒服,所以她的理智告訴自己,還需要更多內情,至少對古月更深入了解才行。


    “這個怎麽說呢?比方說你左手拿著一件重物,想要保持平衡救比較困難了對吧?但是如果你右手也拿了一件,相對平衡就會容易很多。”


    “你是說你體內的毒素相互間維持著某種平衡?如果真是這樣,就算轉移到了那人的體內,也並不會毒發不是麽?”


    “很好,你能如此快的理解救輕鬆多了,誠然,如果隻是毒素保持平衡,那麽多半會如你所說那樣,但其實我本身的體質也參與進去,也就是說隻有我自身可以維持這些毒素的平衡,而對於其他人而言,這血裏的毒絕對足夠生不如死。”


    慕容荻將信將疑,不過古月說的也確實在理,隻是她不太明白古月這算是又一次交底,這人應該不是個輕易相信人的主,為何對自己如此坦誠?


    “按照我的了解,你不應該如此直白地一次次說出自己的狀況,反而讓我覺得是不是有些陰謀呢?”


    “或許吧,不過,事實上我是聽了你的故事後有點憤慨,不管不顧的那種,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個變態人渣就應該受到懲罰不是麽?”


    古月的眼神中透著真摯的怒意,慕容荻莫名感到心底那僅有的柔軟被觸碰,這麽多年一來,自己本該記恨的存在卻始終逍遙,而自己這份記恨幾近消散。


    可就在今日,遇到這個意外的男人,骨髓中的刺痛被激活了,直到現在她忽然發現,並不隻是為了二皇孫的安危想去除掉那個隱患,而是自己,最真實的自己早已巴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慕容荻的眼角掛上了一顆晶瑩,一顆闊別十年的晶瑩。


    “額……”古月愣在當場,自己剛剛說的話裏,有淚點麽?如果沒有,那眼前的麗人,恐怕是心中某處積雪被融化了?


    “不準看!”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慕容荻忽然對古月嗬斥起來。


    “咳咳,好的,好的,我轉過去。”從未想過這個骨子裏都透著自信的女孩居然也有如此作態,古月會心一笑讓輪椅轉了半圈。


    可下一刻,一絲冰冷從抵在脖頸的尖銳傳至腦海。


    “別動!”慕容荻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似乎真的會突然下手一般。


    “這又是怎麽了?我做錯什麽了麽?”古月十分不解,自己難道又把自己坑了?


    “我隻是想確認一件事,你是否對我做了什麽?”


    “哈?!”古月很納悶,自己什麽時候做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我剛剛一直都不自覺地被你的雙眼吸引,透著魅惑和迷離,可我的理智告訴自己並未對你產生多麽濃厚的興趣,那麽結論隻有一個,你通過某種秘術一直影響著我的思考,以至於莫名接受了你的提議,而現在,我看不到你的臉,似乎思考能力又恢複了。”


    “真的是這樣麽?額,我自己都不清楚啊,不過講真的,我剛剛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並沒有任何欺騙的成分,譬如那個皇長孫的狀況多半就如我說的那樣,所以你和那個二皇孫多半也就如我說的那樣終將危險。”古月有點緊張了,今日來此是為了完成係統給的奇葩任務,但到目前為止可謂十分順遂,怎知臨了突生變故?這時是不是應該將她直接弄暈?可這匕首近在咫尺,沒等慕容荻暈掉之前自己多半就交代了吧?最重要的是,係統怎麽沒有直接移開輪椅?明明那次被上官鈴蘭偷襲時係統自行躲開了,難道這次是因為慕容荻其實沒有殺意?


    “無論如何,我們繼續嚐試一下才能確認,你先說說看,如何證明你的血真的帶毒,而且能像你說的那麽複雜?注意,別有任何動作,不然我的手會抖的。”


    “我入陳國境內時昏迷了,負責接我們那行人的你們陳國將軍安排了一個大夫為我診治,那個大夫發現了我體內帶毒,但他也不確定到底是什麽有多少,因為以他的醫術並不能全部查出,隻不過我的身體並沒有受到影響,這個情況你可以找人傳書那位將軍問問便知。”


    古月的描述是發生在陳國境內的事,涉事者也是陳國的人,那麽這多半便是事實,慕容荻並不認為古月是那種撒謊都不切實際的人,如果他真要忽悠人,多半會有理有據有節。


    “好吧,姑且相信你,但你不擔心事情暴露麽?如果最後得手,有人追究起來,你就可以肯定自己抽身事外?”


    “一個來參加比賽的輪椅少年,誰會把我和你們陳國的未來扯上關係?而且,就算有人看到了那個大夫為我診斷的細節,隻是因為我身負劇毒便將罪名扯到我頭上,過於異想天開了吧?”


    “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為何會對我如此信任?”


    “客觀而言,信任其實不準確,而是我受製於你,你隨時隨地可以欺負我而我不能還手,不是麽?我的朋友在你手上攥著,我要的丹方在你手上攥著,我現在自身也在你手上攥著,還不夠麽?”


    慕容荻在思索著,思索著自己此時的狀況,也思索著古月這番言論。


    自己身體上的異樣似乎真的沒有了,心中對古月的那份悸動也有所緩和,或許隻要不看著他的臉便不會受到影響。


    而古月的言語,十分契合他之前的行事作風,資料顯示古月從唐問天手下全身而退,靠的是識時務,絕對的務實,當日的古月深刻感覺到自己沒有任何抗爭的底氣,所以選擇了最直接的妥協,可他也並未完全放棄自己的意願,通過一些列事後的手段在提高著自身的價值和實力,這一點,和今日如出一轍。


    正如古月所說,既然生殺大權都掌握在慕容荻手上,那麽他自己能做的,也隻剩盡可能提高自己的價值讓慕容荻不至於真的動手殺了他而已。


    “既然你這麽有誠意,先把這輪椅交出來吧?”


    “額……這個我確實很難辦到啊,至少目前,事實上這輪椅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而且救過我的命。”


    “哦?說來聽聽。”


    “就是那次楚國煉藥師協會會長親自出馬力求對我一擊必殺,這輪椅自帶的防護罩居然擋下了兩次他發射的丹火,不然我多半早就被燒熟了。”


    “你這麽說,豈不是增加了我對這輪椅的興趣?”


    “當然,這個輪椅值得你感興趣,隻要有人用,這輪椅絕對是好東西,但是啊,對於你那二皇孫義兄而言,這事有輕重緩急對吧?就算他現在擁有了這輪椅,也隻是更自如一些,但他能出宮麽?他能出國麽?所以事實上他最需要的不是輪椅,而是站起來的方式。”


    “可是……”慕容荻聽到這個詞一時險些更咽,不知多少個夜晚,二皇孫被她推在院子裏仰望星空的時候都是如此歎息,“如果能站起來該多好啊!”


    “雖然我現在這麽說有點很難讓你相信,但我自己難道不想站起來麽?可是,一時半會我的實力還不夠,但並不代表以後也不夠!我有個想法,那就是利用這輪椅的銘文套路,自己設計一個精神力驅動的腿套腳套,你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假肢,如果真的能夠成功,雖然我並沒有靠自己的腿出力站起來,但我依舊是靠自己站起來了,不是麽?”


    “你可以觀察這輪椅的銘文?!”慕容荻不清楚自己已經被古月震驚多少次了,明明自己應該早就對他分析透徹,而且他能夠銘刻低階銘文也是知道的,可是,在陳國所有人裏,從未聽過有誰可以直接觀察如此高階的銘文套路,但是慕容荻並沒有懷疑,甚至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去相信,“就像他不會丹火卻能煉製我都不會的丹藥一般,在楚國的銘文技術支持下,他勢必會有更誇張的未來吧?”


    因為,慕容荻需要去相信這麽一個難以置信的未來。


    “不瞞你說,煉藥啊,銘文啊,我都是自己摸索的,算是無師自通吧,而且我覺著,如果你給我一個其他不需要力量敏捷的副職業去研習,我搞不好也能自學成才。”


    “好吧,不得不說你打動我了。”


    慕容荻緩緩放下了抵在古月脖頸的匕首,不過她還需要最後一個說服自己的論證。


    “這把匕首我隨身攜帶很久了,質地還行,算是上品中很不錯的存在,你目前能銘刻二階銘文對吧?給我來至少三條精神力增幅,我就真的相信你了。”


    “可以啊。”


    古月答應的很果斷,慕容荻似乎已經看到了結果。


    隨著慕容荻的一聲口哨,湖邊竄出三人踏水而來。


    “我真慶幸剛剛沒對你做什麽過分的事。”古月苦笑不已,當然,這個情況本就應該如此。


    “我可不認為你有那個本事,有機會可以讓你試試。”


    一邊安排來者去準備原料和工具,一邊和古月鬥嘴,慕容荻的手下們倒是很難見到他們的主人如此小女生的姿態。


    沒多久,一應準備齊全,古月自帶的銘刻筆自然更高級,掏出來的那一刻便足夠炸場,雖然觀眾並沒幾個人。


    “成了。”輕描淡寫,古月很快便完成了三條精神力增幅的銘刻,“不過我現在的水平,不能讓這些銘文產生一個整體相互作用的效果,會不會造成你的承載力負擔,我無法保證。”


    “放心,我身上一件銘文裝備都沒帶,今日是煉藥大賽,我可不想在這方麵依靠外物。”


    “原來是這樣,應該說不愧是慕容公主麽?其實我也沒有,雖然我可以輕易弄出這些,但之前確實沒有好好規劃過,畢竟是自學的嘛,沒個好指導隻能投石問路也確實有弊端,不過好處在於我可以自主創新不至於扼殺某些確實可行的猜想,不過這次聽那個保護我的天階高手一番說明之後,回去又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了,算是意外之喜。”


    看著手上被銘刻後的匕首,感受那份承載力的負擔,體驗精神力的增幅,慕容荻對古月空口白話的未來更多了一份向往。


    讓手下散去之後,慕容荻和古月正式開始交易。


    內容其實很簡單,用丹方交換了古月的一小瓶血。


    “那兩個女孩已經回到你的住處了。”


    “多謝公主殿下沒有為難她們。”


    “我看起來那麽不擇手段麽?”


    “其實原本有這個感覺,但一番交流之後我絕得應該不是如此了。”


    “孫逸月的事你打算如何解決?”


    突然被提到這個,古月有點沒摸清頭腦,難道這個慕容荻還會很關心孫逸月?她們是閨蜜麽?


    “說真的,還沒仔細考慮過,畢竟這幾日需要對付比賽,更要應付公主你。”


    “一開始我就是你的目標了對吧?隻是因為我可能是那個派人偷襲你的幕後黑手麽?還是因為我對這輪椅的需求最為迫切?”


    “我想想哈,如何才能讓你理解我這個狀態。”古月構思了一番,講出了一個估計能夠被理解的說法,“其實我身負奇毒,姑且叫他血毒吧,而這個毒很特別就在於平日裏並無異常,而且可以讓我中的其他毒素都安靜聽話不要蹦躂,可是,一旦遇到那種過分吸引人的女子後,這個毒素就開始了屬於它的活躍,譬如在楚國,最開始就是對唐羽星產生了反應,才有了後續一係列故事的發生。”


    慕容荻不由瞪大了眼睛,古月的說法讓她不覺啞然,可其中的意思並不難於理解,“你是說,你對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咳咳,雖然我自己不會這麽直白地表達出來,但也算是這麽個意思,準確來說,多半是因為看到你之後我出現了一絲絲心動之類的表現,比如血液流速加快啊,心跳加速啊這些,所以血毒感受到了不同,也就順其自然地讓我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可毒素就是毒素,長此以往我多半會直接暴斃,解決辦法就是花心思去了解目標對象,譬如之前的唐羽星,現在的你。”


    “他這是在向我表達愛慕之意麽?”慕容荻第一反應是如此想的,雖然自己不太願意去相信,這個工於算計的年輕人會如此直白,可被人當麵表白至少不是件壞事吧?


    不過,內容裏還有幾個值得注意的,“血毒麽?字麵上倒是不難理解,但真相是什麽誰有知道呢?不過嘛,原來最開始讓你心動的不是唐霽凰而是她妹妹啊?現在又對我有想法?我應該說你朝楚暮陳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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