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早已有媒體等候多時。


    雲棲理了理衣裙,瞥了一眼已經呆若木雞的陸雨晴,淡淡道:


    “有病就去看心理醫生,尋死覓活解決不了問題。”


    誰有病,已經不言而喻,因為隻有抑鬱患者,才會有輕生的舉動。


    這一句告誡,讓朝漫不久前的指控,瞬間沒了立足點。


    一番折騰,陸雨晴被救護車送進了醫院,媒體也在安保人員的驅使下離開酒店。


    夜風有些涼,吹落幾片泛黃的銀杏葉。


    雲棲往酒店大門處走,沈月時已經驅車停在不遠處,默默等待著。


    身後,慌亂的腳步響徹大廳,伴著一聲叫喊:


    “陸雲棲!”


    雲棲頓住腳步。


    “你滿意了?”磁沉的嗓音帶著疲倦。


    “滿意什麽?”


    雲棲回頭,撕去偽裝的她,全然沒了曾經的虛與委蛇:


    “滿意你親手將我救贖,又將我推下深淵?滿意你九年的欺瞞,隻為將我哄成你見不得光的qing婦?還是滿意你在我生死邊緣的掙紮中,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我說,當時我因為你喝多了,錯把雨晴當成了你,你會信嗎?”


    司宥抬步上前,眼眶微紅,“就一次,我沒想到會中招……”


    “你早知道朝漫的謀劃了吧?”雲棲冷笑。


    “我不讓你出席,是你非要來,我隻好做好了應對之策,可我沒想到朝漫會這麽不要命,更沒想到她寧願承擔法律責任也要孤注一擲……”


    這一個月,他在忙的事,就是確保訂婚晚宴不出紕漏,可終究還是如之前一樣,讓她身陷旋渦。


    雲棲都氣笑了:


    “你哪一次的應對之策能真的護我周全?司宥,陸家永遠是你的牽製,這是你我之間跨不過去的坎,你會向家族妥協了,而我,受傷的日子還在後頭,沒有人生來就是賤骨頭,為了愛情可以犧牲一切,你做不到,憑什麽要求我能做到?”


    有吞咽的聲音,雲棲抬頭,瞥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似乎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那你想怎麽樣?你要我怎麽解決?”


    “我不是已經給出了解決方案嗎?你娶你的陸雨晴,我離開司空傳媒,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她說出這句話時,表情是淡漠的,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涼薄,讓司宥無端覺得,陌生無比。


    他張了張口,聲音有些顫抖,“所以,你不要我了,是嗎?”


    “嗯,我不要你了,”雲棲理了理衣擺,“從我知道,你要娶的人是陸雨晴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要你了。”


    她的回答,如吃喝水般稀鬆平常。


    司宥大步上前,單手攬過她的腰,五指用力,似要將她的腰折斷:


    “那你想要誰?沈月時嗎?你和他,到哪一步了?”


    雲棲臉上的表情不見痛楚。


    這種力度對她而言,簡直是家常便飯。


    可她越是淡漠,看在司宥的眼中,越是像極了背叛……


    這對攻略而言不利。


    背叛,是一次性的,如快刀斬亂麻,當時血肉模糊,事後卻能藥到病除。


    而滲入內裏的歉疚與虧欠,才能侵染肺腑,如絲絲藤蔓,紮根於最深處,隨著每一次的牽動而帶起無窮無盡的痛苦……


    雲棲要做的,就是在他心裏,埋下心錨。


    她握著司宥的大掌,用力剝開:


    “我要的是成功,愛情對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司宥,我可以為了今天的散場在你身邊周旋數月,那麽將來,我也可以為了事業,在別人身邊周旋,愛不愛的,重要嗎?愛,是最經不起推敲的東西……”


    司宥一怔。


    “你看,我一直活在司空傳媒的羽翼下,各中委屈,就連你這個少東家,也沒法替我規避,所以,司宥,你靠不住,誰也靠不住,我能靠的,隻有自己,今天發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詮釋。”


    雲棲不著痕跡的拉開距離,將一個通體雪白的瓷兔攥緊。


    那是司宥親手為原主親手做的第一個工藝品,原主一直視若珍寶。


    司宥看見這個瓷兔,呼吸一滯。


    有鈍痛感從他心底溢出,迫使他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是不是我和陸雨晴劃清界限,你就不走?”


    “你做得到嗎?”雲棲挑眉。


    司宥沉默了。


    是啊,如果真的能劃清界限,事情有怎麽會演變成如今的走向?


    雲棲無奈搖頭,“司家看不上我,無非是覺得,以我陸雲棲的地位,不足以與你匹配,雖然陸雨晴更不配,但她背後代表著陸家……”


    鳴笛聲響起,那是沈月時無聲的詢問。


    雲棲退後一步,拉開距離,“我一定會成為規則的製定者,司宥,這是愛你一場的代價,你要是真心為我好,就讓你的未婚妻收斂點,別在背後捅我刀子。”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酒店,手中還緊緊握著那隻雪白的瓷兔。


    【主角成就值已完成40%,打臉進度已完成62%.】


    播報完進度,係統已經激動到飛起:


    【我的天我的爺!宿主,能跟你綁定,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宿主,你理我一下,我為我之前的輕看和無禮道歉,下個世界你還選我,選我選我……】


    【宿主女神,你走路的樣子好美啊,你翻白眼的樣子也很可……】


    ……


    雲棲被吵得煩了,“嘖”了一聲:


    “綁定你可以,別教我做事,我最討厭被指揮。”


    【嗐!你指揮我你指揮我!能被你指揮,是我的榮幸!】


    雲棲被取悅,把玩著指尖的瓷兔,破天荒的第一次解釋了自己的計劃:


    “今天在台上,我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了司宥身上,這難免會讓他重新審視和我的關係,打臉打臉,打的就是他的懺悔與內耗,要是愛都沒了,還怎麽打?”


    【這就是你故意露出瓷兔子的原因?】


    “是啊,我什麽都沒帶走,獨獨留下了兔子,你說,他會怎麽想?”


    【跪了跪了!】


    ……


    第二天下午,「富二代gay趴聚眾yin樂」的一組照片被媒體曝光。


    留言裏,有人道:


    “這不是那個叫鄒鄒的女人老公嗎?”


    “笑死,典型的‘農夫與蛇’,影後幫她脫離苦海,她倒好,轉頭給人起訴了!”


    “我永遠站影後姐姐一方,直播我看過,姐姐三觀正,又颯又美,路轉粉!”


    ……


    雲棲翻閱著新聞。


    這件事她還沒來得及出手,能有如此效率的,非司宥莫屬。


    這時,程穗穗慌亂推開房門:


    “雲棲,你快看熱搜,陸雨晴流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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