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慘案


    “啊啊啊!”嶽魁像是一隻野狗趴在地上,體內仿佛有什麽東西要鑽出來。


    咕咚!餘涉咽了口唾沫,嶽魁這副瘋狀太可怕了,現在的嶽魁已經失去了理智。


    “殺!殺!”嶽魁抓起血尖槍,猩紅雙眸望向城頭一眾士兵,殺意滾滾鋪天蓋地。


    身後一道三丈左右的黑紅色虛影挺立,一股無言的壓迫,令所有人後背發寒。嶽魁拖著血尖槍麵目猙獰可怕,不亞於惡狗一般瞪大了眼睛齜牙咧嘴。


    峽穀劍河無邊劍意流淌,正在河內沉睡的夙辰突然睜開雙眼,銀光流轉恍如天神。


    “又失控了!修羅心果然不可控製,真不知大帝當年是如何克己。”夙辰臉色很蒼白,她與金雕王一戰受了很重的傷,九變級強者在這方位麵宇宙難逢敵手。若非夙辰本源力優於金雕王,她很可能會死在對方手下。


    二人一戰過後,夙辰進了劍落峽穀,金雕王允諾她可以暫時留在這方小世界。金雕王有言在先,如果夙辰幹涉世界秩序,他會不惜一切拔除後患。


    “去!”夙辰咬牙打出一道法則印記,氣息明顯更加微弱,她別無選擇,嶽魁一旦無法控製殺意會造成慘痛後果,黃家寨就是例子。


    劍落峽穀方向驚起一道亮光,一道奇異的能量印記跨過數十萬裏,震動了無際雲天。


    “那是什麽?”餘涉抬頭,遠處一團璀璨奪目的能量體跨越天際而來,如同流星一般劃破夜空。


    能量體朝州城極速掠來,逼近之後散發的光芒太過耀眼,所有人不得不用手擋在眼前,他們無法看清是何物,整個城頭一片刺眼白光。


    隻見那一團白光包裹住了嶽魁,三丈虛影一陣抖動,隨即不甘消散,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響徹城關。


    “啊!!!!!”


    白光散去,嶽魁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狂暴紫雷被壓製,周身殘留著少量聖潔元力,眾人見了不敢靠近,方才那團白光就是消失在嶽魁的位置。


    餘涉立在城頭,他能感應到嶽魁身上不再散發滅世之息,那道白光鎮壓了狂化的嶽魁,餘涉等了小會兒,才飛向嶽魁。


    不確定嶽魁是否仍有威脅,餘涉用元力籠罩,嶽魁沒有任何反應,餘涉鬆了口氣,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麽奇怪的事。


    餘涉扛起嶽魁,眸子有些凝重,嶽魁突然發狂這種情況恐怕沒多少人知道,有必要上報給那位大人。


    “昔日雁雲槍王嶽不狂何等不可一世,他的子孫後代即便沒落了,還是有不可忽視的威脅。”餘涉看了眼人事不省的嶽魁,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待嶽魁醒來,自己被綁在了一根十字木樁上,手腳動彈不得,四周一片漆黑,隱約能聽到某個人微弱呼吸聲。


    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不遠處“滴答滴答”的水滴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下格外響耳。嶽魁狀態很差,全身大脈封閉和凡人毫無差別。


    “轟隆隆~”一陣轟鳴響起,左側射進來一道亮光,原來是一扇石門。


    嶽魁眯著眼,長時間處於黑暗環境下,突然的強光很不適應。


    嶽魁視線逐漸清晰,石門處立著一道人影有些熟悉。


    “醒了?”人影走了過來,嶽魁定睛一看發現是餘涉。


    “這是哪兒?你到底想做什麽?”嶽魁問道,餘涉沒打算殺他,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餘涉沒有回答,而是揮揮手,呼啦幾聲,一排火簇應聲而亮。嶽魁順著光亮望去,他的右手邊一個男人赤身裸體已經死去多時了,水滴聲正是他口中的汙血不斷滴落產生的。


    嶽魁仔細看著,覺得這個男人很眼熟。餘涉見此淡然一笑,說道:“不用看了,是賣你安神香的店鋪掌櫃。”


    “餘涉!你這狗賊,有什麽事衝我來,為何殘害他人!”嶽魁震怒,店鋪掌櫃不過是個凡人,他本該安安心心過日子,卻牽扯進來丟了性命。


    餘涉神色木然,回道:“他私藏違禁品,本就是死罪。況且,又不是我殺的他。”


    嶽魁掙紮著,咆哮道:“無恥混蛋,我若不死,他日必將你千刀萬剮!”


    餘涉掏了掏耳朵,不以為然開口:“我不會把你如何,這一切都是賀子勉所為,包括店鋪掌櫃一家人。”


    一家人!


    嶽魁反應過來,哀求道:“餘涉,你放過他們一家老小,不論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你是耳聾了嗎,我說了是賀子勉所為,他是州司,我有何權利幹涉。”餘涉心裏暗罵白癡。


    嶽魁冷靜下來,那晚跟蹤他的應該就是餘涉,如果不是餘涉,沒人知道購買安神香的全過程。


    “是你告訴賀子勉我在掌櫃那兒買了安神香。”嶽魁語氣很冷,他從未這樣恨過一個人,餘涉賀子勉都該死。


    “嗯哼~”餘涉點頭,這小子還不算太笨。


    “賀子勉應該會來請你去看一場好戲。”餘涉坐在一旁笑吟吟望著嶽魁。


    “什麽意思...”嶽魁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轉過頭發現了左邊奄奄一息的汐凰。


    汐凰雪白肌膚裸露在外,遍體鱗傷身前無數道鞭笞傷痕冒著鮮血,小臉上滿是血汙,無比的淒美。


    汐凰經曆了慘無人道的刑審,一次次昏厥過去,又被冷水潑醒,再次嚴刑拷打。餘涉想從汐凰口中套出九劫劍舞的來曆,逼她交出功法典籍,但餘涉小看了汐凰,作為一名殺手,在很小的時候就經曆過審訊逼問的考驗。


    汐凰一言不發,任憑餘涉如何拷問,她連眉頭也從未皺一下。


    “嶽魁,你還記得餘大寶嗎?”餘涉輕笑道,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兩位好友談話。


    “當然記得!”嶽魁回了句,餘大寶是堍州海翔郡的一名富商,餘家在堍州有一定權勢,餘涉同樣姓餘,難道說他來自餘家。


    “你是為了替餘家出氣?”嶽魁目光更冷了,餘家好大的膽子,竟敢把手伸進平華州。


    “一半一半吧,餘大寶爺爺和我爺爺乃是堂兄弟,我和他算是同宗同源。”餘涉直接說出了他和餘大寶的關係,嶽魁莫名一笑,餘涉太刻意了。


    嘎吱~


    石門再度打開,一群護衛走了進來,賀子勉夾在中間,臉色很不好看。如果不是那張遁空符,他恐怕就危險了,派去捉拿龍家人的侍衛無一活口,暗中似乎有位高手保護龍家三口。


    賀子勉見嶽魁蘇醒,心中殺意再也無法抑製,嶽魁不僅騙了他送走羽雪兒,還把他兒子弄成了真正的傻子,整天傻嗬嗬不知世事。


    “龍魁,我夫人午娥在何處!”賀子勉衝上來就是一拳,嶽魁沒有任何感覺,倒是賀子勉自己拳頭生疼無比。


    “無可奉告!”嶽魁不會說出午娥的下落,賀子勉等人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隻要他不說賀子勉會留他一命。


    “架走!”賀子勉捂著右手眼神怨毒,護衛們連忙扛著嶽魁離開了石牢。


    嶽魁不知道這些人要把他帶到哪裏去,此時外界陽光明媚,也不知這一次昏迷了多久。


    走了大概一刻鍾,護衛們放下嶽魁,賀子勉也跟了過來。


    這是一處刑場,暗紅色地麵是常年浸泡鮮血所形成,身材健碩的儈子手抱著鋼刀神色冷漠。


    場中跪著十幾個人,男女老少皆有,最小的嬰兒還在繈褓中。兩位老人麵如死灰,似乎已經認命,旁邊還有兩個少年容貌相似,哭喊著不要殺他們。幾個漢子應該是掌櫃的兄弟,他們手腳顫抖,害怕到了極致。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死亡即將來臨無力阻止,那種煎熬無人撐得過去。


    婦人抱著嬰兒淚如雨下,不知是恐懼還是傷心,身子一直在發抖。


    “這些人...”嶽魁很是不安。


    “龍魁,拜你所賜,這些人都是那店鋪掌櫃的家人,他們皆因你而死!”賀子勉很是得意,嶽魁想殺他,自然要付出代價。


    “賀子勉,他們都是無辜的,所有罪責我來承擔!”嶽魁明知賀子勉不會放過他們,但還是要試一試。


    “你來承擔?不好意思,刺殺命官本就是死罪,你都要死了,如何替他們承擔?”


    賀子勉繞過嶽魁,徑直來到主判位,台下百姓們不再交談,厭惡、懼怕、憤恨種種目光落在賀子勉身上。


    “鄧傳益私藏帝國違禁品,按照法度應當滿門抄斬!”賀子勉官威赫赫,嚇得某些人渾身一震。


    “鄧傳益這家店鋪平日裏不起眼,沒想到竟然藏著禁品。”


    “真是可憐了鄧家上下十幾口,一家人隻能泉下團聚了。”


    “那青年是何人,為何五花大綁,看起來犯了大罪。”


    人群議論紛紛,有人惋惜哀歎,畢竟十幾條人命,說沒就沒了。


    “斬!”


    隨著賀子勉一聲令下,五六位儈子手擦拭鋼刀,走到了犯人身後高高揚起明晃晃的鋼刀。


    哢嚓!哢嚓!


    鮮血噴濺,十幾具無頭屍體各式各樣躺倒在地,其中幾具屍體任在抽搐,斷頸處鮮血大股大股冒出。


    “嗯啊~嗯啊~”染血繈褓中的幼兒啼哭,他躺在母親逐漸冰冷的懷中放聲大哭,像是知道母親離他而去了。


    幼兒淒厲的哭聲牽動了所有人心神,台下一些婦人不忍見這副慘狀,低著頭默默流淚。


    “放過他!放過他!”嶽魁目眥欲裂,因為儈子手提起了繈褓。


    “大人,這幼兒該如何?”儈子手大漢抓著繈褓,不管那孩子哭得多傷心,他看都沒看一眼。


    “剁成肉醬,拿去喂狗!”賀子勉隨口說了句,起身便離開了。


    “大人,這...”那大漢有些猶豫,他是儈子手並非鐵石心腸,幾個月大的幼兒,他真下不去手。


    一旁的同行見此勸道:“你還是乖乖行事,不然剁成肉醬的就是你了。”


    大漢聽聞驚出一身冷汗,揮起鋼刀砍了下去。


    噗嗤!


    哭聲戛然而止,大漢臂膀肌肉痙攣,他滿臉鮮血如同食人惡鬼,台下一些身為母親的婦人頓時昏了過去。


    “畜生!畜生!”嶽魁喘著粗氣,賀子勉連幾個月大的幼兒也不放過,泯滅人性和禽獸有何區別。


    嶽魁又被護衛架回了石牢,汐凰醒了過來,一臉殺氣盯著嶽魁。


    “你還沒死!”


    “你很失望?”


    汐凰淒慘一笑,悔恨道:“我真不該動惻隱之心,救你這混蛋!”


    嶽魁沉默片刻,說道:“你救雪兒的心,我很感激。但有一事我不明白,你究竟為何要殺我?你我之間向來沒有仇怨才對,還是說刺殺安央郡守失敗,你們組織要先取我性命。”


    汐凰冷笑,回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組織豈會把你放在眼裏。你殺了我姐姐,該當抵命!”


    姐姐?


    嶽魁回想起當時那幾名刺客,的確有一位女子,容貌還十分靚麗。嶽魁仔細打量汐凰,發現這女人和那女殺手五官極為相似,尤其是那雙丹鳳眼,兩人幾乎是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嶽魁終於明白汐凰殺他的原因,他話鋒一轉:“你姐姐要殺我,死也是咎由自取。”


    汐凰聽聞怒不可遏,斥責道:“她沒想殺你,是你硬要插手!倘若姐姐任務失敗,組織也不會輕饒,你的出現害我姐姐進退兩難,她隻能對你出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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