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夙辰依舊無反應,嶽魁輕蔑一笑,道:“也罷,你不過是個兵器之魂,再強大也隻是一把讓人揮來舞去的兵器。”


    夙辰痛苦地閉上眼睛,嶽魁的話語猶如利刃誅心,她雖然明白這是嶽魁的反話,但字字珠璣殺人無形,尤其是從嶽魁口中說出。


    “滾!給我滾!不要再來見我!”夙辰淒厲的嘶吼聲,震動整片空間,嶽魁嚇得跳了起來,夙辰這是真發怒了。


    嶽魁直接被轟出了神識空間,他頓時惱怒不堪,自己的神識空間,反倒沒了作主的權力。


    “你別忘了,我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嶽魁難掩心中怒氣。


    豈料嶽魁話音剛落,眉心突然光芒大作,一道光束猛然迸發而出。下一刻,一杆絕世神槍橫立半空,散發著駭人威壓。


    “夙辰!你!”嶽魁茫然失措,隱約覺得會失去什麽。


    “不必多言,你一直對我心存戒備,我又豈會不知。今日離去,不談相見!”夙辰感傷之聲傳來,嶽魁表麵和她相處融洽,實則處處防備,不然怎會一度反感她元神入駐。


    嶽魁抬手正欲阻攔,神槍微微一震霎那間衝於九天之上,嶽魁望著流光遠去,內心五味雜陳。


    唰!


    天際震動,一抹璀璨銀光劃破蒼穹而去,大地生靈無不神色震撼,天道竟在顫栗恐懼,世界各地異象頻生雷霆轟鳴。


    這一日,夜空化作白晝,人們夢中驚醒,詫異抬頭望天,舉目卻是無相可見。


    劍落峽穀外圍,衝天劍氣肆虐八方,令人望而卻步。不過此時,有兩道人影棲於虛空,遙遙注視著那道愈來愈近的銀光,撲麵而來的威壓讓兩人同時皺起了眉頭。


    “這種威壓,聞所未聞。”渾身散發著天道威勢的白色虛影凝重出聲,這片天地根本支撐不住對方散發出的氣息。


    “此人境界遠超我等,而且有些熟悉。”金鱗遍體的雄偉男子感到古怪,親身置於這股浩瀚之威下,竟有種熟悉的感覺。


    “連您也無法勝過嗎?”白色人影訝異,他身邊可是站著一位吞天噬地手握乾坤的王侯!


    彈指間星河爆裂的存在,也會受到壓迫。


    “蚍蜉撼樹!”雄偉男子坦率直言,他的確不是對方的敵手。


    隨著銀光迫近,二人總算看清了是為何物,先前籠罩著可怕威壓,他們無法感知。


    “怎會是一把兵器!?”白色人影愕然,他還以為是名恐怖強者。


    “竟然是它!”雄偉男子一眼認出了夙辰,昔日他便是被此槍逼退,隻是那神秘的青年為何沒有現身。


    “你們攔我做甚?”夙辰停了下來,槍尖散發凜冽寒意直指二人,大有一言不合動手之意。


    兩人對視,這把兵器誕生了靈智擁有自主意識,看其樣子似乎脫離了使用者掌控,不知來劍落峽穀意欲何為。


    白色人影踏步上前,天地法則轟然大作,巨浪一般湧動,毀滅氣息破散。


    “閣下此般肆意妄為,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吧...”白色人影寒聲質問,無窮天威覆蓋,他即便道身潰散依然擁有天道意誌。


    在這片天地,他就是唯一的主人!夙辰目中無人,放肆在世界穿行,引起了萬靈恐慌,他身為天道必然要出麵。


    “區區四階尊主魂體,我不想傷你,閃開!”夙辰冷喝,天道而已隨手崩滅便是。


    “狂妄!”


    雄偉男子眼中凶光爆閃,如果來人是那神秘青年,他或許有些忌憚,一把破兵器也敢如此放肆,簡直不知死活!


    一股絕強氣息溢出,白色人影身形不穩,天道本源亦在退避,王侯之息破滅九天,引動了萬千星辰。


    “九變級!”夙辰暗道不妙,她體內本就有傷,不斷為嶽魁耗費靈魂力,此刻她的實力僅僅相當於五變級,對上九變級沒有半分機會取勝。


    王侯九變,一變涅槃、二變塑身、三變界塵、四變化虛、五變清淨、六變顯聖、七變玄悟、八變知真、九變王侯!


    變數級之間差距極大,哪怕是八變知真對上九變王侯,隻能是引頸受戮毫無還手餘地,修行越是往後境界差距愈發增長。萬凝境巔峰麵對合一境還有一戰之力,王侯層次一變之差恍如相隔三十三重天,沒有任何方法能夠跨越這道天塹。


    “你當真要戰?”夙辰麵帶苦澀凝視天宇之上的雄偉男子,若是巔峰時期的修為,王侯有何資格直視她。


    “這個世界,秩序由我守護,天道縱然不敵,王侯當在!”雄偉男子神光爍爍威壓蓋世,眼眸開闔間大千世界浮現,吞吐日月星辰,隻手可攬星雲。


    王侯一旦到達三變界塵,便可化塵埃為大界,一粒塵化界,一滴精血滋生天道。


    雄偉男子九變級,體內孕育著大千世界,無數世界力加持,湧動著絕世之息壓向夙辰使其臣服。


    雄偉男子便是那青域金雕王,當今天下第一人,不僅僅是此方小世界,他所護佑的星域領地無人敢來撒野,因其實力太過強悍。


    金雕王曾嚐試納入這方世界,然而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九變級修為竟然煉化不了小世界,反而遭受極其可怕的力量反創,金雕王因此沉睡了數十萬年之久,直到神秘人來此界為他療傷。


    那位神秘人修為深不可測,在青域異變時製止了出手的金雕王,悄然隱藏了青域。神秘人沒有道出自身來曆,隻告訴金雕王稱他為青天便可。之後,青天踏星而去,消失在了茫茫宇宙。


    金雕王望著身前絕世神槍,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斷定此神槍絕不止看起來那麽簡單。


    金雕王抬起手掌猛然壓下,無可匹敵的控製力鎖定夙辰,世界力噴薄化成一道道彩帶就要裹住夙辰。


    “奉陪到底!”夙辰本就心煩意亂,金雕王強勢手段更是觸怒了她,大不了玉石俱焚。


    兩大強者衝入域外,一場曠世之戰爆發,可怕波動震動了宇宙,震撼了諸多域外種族,他們凝望星空,那裏兩團星係般的神光正在激戰。


    白色人影仰望長空黯然悠歎,王侯級別的戰鬥,天道也隻能避其鋒芒,沾上一絲世界崩碎天道瓦解。


    無人知其勝負,宇宙各處都是二人戰過的痕跡,星穹開裂餘波蕩漾,震得萬千星辰移位。


    對於夙辰的遭遇,嶽魁一概不知,他還在好奇昨晚星空為何璀璨奪目,炫麗星雲肉眼可觀。夙辰的離去,嶽魁有些不舍,同樣有些舒心。


    這樣可怕的一位兵器靈魂寄居體內,始終是個大隱患。雖說夙辰未對嶽魁生過歹心,可並不代表嶽魁放心,萬一哪天被其奪舍,再後悔就晚了。


    至於不舍,說到底夙辰幾度相救,嶽魁心底十分感激。失去了這麽強大的倚仗,任何人都會感到惋惜不舍,更多的還是愧疚。


    嶽魁並不是憨厚老實的性格,相反他的心思很多,隻不過善於隱藏。


    後續一段時間,嶽魁一邊休養身體,一邊視察天瀑寨當下局勢。嶽魁軍人的身份,葉瀾幾人早已得知,他們是天瀑寨當家做主的人,可以招募兵勇訓練士卒,但是缺乏帶兵經驗,隻知練兵不知帶兵。


    嶽魁考校過天瀑寨軍士,訓練相當有素,單人作戰能力很強,唯一缺少陣型演練,小型戰鬥尚可,一旦與正規大軍展開對決,瞬間就會被衝散陣型。


    軍士們剛開始對這個清秀樣貌的小子很是不服,黃口小兒有何能力管教他們。嶽魁也不多言,軍中一切憑真本領說話,他隨手拿起一根木棍,單人匹馬砸翻數百騎。一眾軍士躺地哀嚎,看嶽魁的眼神不再輕佻而是滿滿的敬畏。


    隨著嶽魁日夜操練,天瀑寨上萬精甲如獲新生,軍陣極為雄厚,士氣特別高昂。葉瀾看出了嶽魁統兵之能,軍中事物暫時交給了他,就連屠九這個統帥也要聽嶽魁的指揮。


    其實這也是嶽魁的私心,他看得出長輩們是誠心待他,真正將他視作了天瀑寨的一份子,葉瀾交出兵權沒有半分猶豫,屠九淩叔也無絲毫異議,這份信任讓嶽魁深受感動。


    這支精兵訓練好了,不僅是天瀑寨立身之本,更是嶽魁暗中的底牌,他本就手握天驍營上萬人馬,加上天瀑寨足足三萬大軍,這股力量不可小覷,嶽魁對兵馬的渴望勝過任何人。


    嶽魁有預感,天下即將大變,提前做好準備對應總歸無錯。自從習得洞悉術,嶽魁對當下所要發生之事,總能摸到一絲先機,他相信洞悉術的未仆先知,從未出錯過。


    不知不覺數月已過,嶽魁已經習慣了天瀑寨的生活。


    大日高照,嶽魁光著膀子,流線型肌肉線條充滿了美感,他的膚色有些黝黑,或許是常年日曬的結果。


    訓練場上,數千槍兵跟隨高台之上的嶽魁齊齊揮舞,呼喝聲震動大營。嶽魁毫無吝嗇,將自己使槍心得傾囊相授,全是從血腥戰場上磨練下來的殺招,沒有華麗的招式,隻有一擊致命!


    遠處,羽雪兒坐在一塊光滑巨石,撐著下巴滿臉笑意,美目中隻有嶽魁的身影。望著嶽魁專注肅穆的樣子,羽雪兒忽然發現這個男人是如此迷人,他的長相並不是特別出眾,但就是深深吸引了羽雪兒。


    不一會兒嶽魁收功,幾步跳下高台,興高采烈朝羽雪兒這邊跑了過來。一眾將士見此相繼起哄,嶽魁故意板起臉,稍稍得意道:“瞎嚷嚷什麽,有本事找自家媳婦兒去!繼續訓練!”


    “籲~”將士們一陣唏噓,那叫一個羨慕嫉妒。羨慕歸羨慕,他們可不敢懈怠訓練。


    “媳婦兒!媳婦兒!”大老遠,嶽魁就已經喊了起來。


    羽雪兒俏臉緋紅,待嶽魁到了,不禁笑罵一句“不害臊!”


    “嘿嘿,你是我媳婦兒,有啥害臊的。”嶽魁嬉皮笑臉,大手攬過羽雪兒腦袋,狠狠在她白嫩額頭上來了一口。


    “木馬~”嶽魁心滿意足,一個勁傻笑。


    “傻子!”羽雪兒嗔道,轉而


    拿起一旁的水盆,擰幹絲巾開始替嶽魁擦拭上半身。


    “有媳婦兒真好!”感受到羽雪兒軟若無骨的小手在上身遊走,嶽魁第一次感到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


    “我還沒過門呢,叫得那麽順口!”羽雪兒聞言,狠狠捏了嶽魁一把。


    “疼疼疼!媳婦兒,你手勁真大!”嶽魁齜牙咧嘴,其實根本不疼,故意挑逗一下羽雪兒。


    “少來,刀劍砍你都沒感覺,我哪裏會弄疼你!”羽雪兒無奈翻了個白眼,隨著兩人感情愈來愈深厚,她發現嶽魁根本不像表麵那麽死板,反而很是搞怪,有些時候甚至小孩子氣。


    殊不知,隻有麵對心愛之人,嶽魁才會敞開心扉,顯露出童真的那一麵。


    “等我救出父母,必定給你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婚,讓世間女子豔羨!”嶽魁忽然變得認真,言出必行,他的承諾定然要實現!


    羽雪兒手停了下來,隱約有些顫抖,她知道嶽魁父母的遭遇,兩人同樣苦命。她年幼時喪了父母,嶽魁情況好不到哪兒去,母親身受牢獄之災,父親陷入禁地生死不明。


    “傻瓜,隻要有你比什麽都強。”羽雪兒輕輕揉捏嶽魁肩膀,不在意什麽大婚,她隻要嶽魁在身邊,勝過一切。


    “媳婦兒,我想我們該離開了,安央郡需要我去防守,上頭的軍令不可忽視。”頓了頓,嶽魁提出了下山的想法。


    “我都聽你的。”羽雪兒甜甜一笑,隻要有嶽魁在的地方就是家。


    “好!”嶽魁轉身就是一個擁抱,羽雪兒輕輕拍了拍他寬闊壯碩的脊背,溫聲細語道:“去訓練吧。”


    ……


    又過了幾日,嶽魁帶著羽雪兒向姑姑等人辭行。得知嶽魁要離開,幾人難言不舍,但也沒有挽留。蒼鷹終歸要翱翔九天,嶽魁未來的路很長,但天瀑寨永遠是他的家。


    嶽天淩親自護送二人下山,他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開口。說到底,他有些害怕與兒子相認,實在是虧欠太多。


    如今嶽魁身旁有佳人相伴,作為父親,嶽天淩比任何人都欣慰。能夠俘獲羽雪兒這等絕美女子芳心,也是兒子的本事,他原本還在為嶽魁擔憂終生大事,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


    嶽魁二人離開了青域,兩兩相伴策馬萬裏山河,沿途風景美不勝收。他們所在的地區距離平華州很近,不過千裏路程,憑借胯下戰馬半日可到。嶽魁便想帶著羽雪兒去家鄉看看,羽雪兒欣然同意了。


    半日後,倆人抵達平華州,州城變化不是特別大,一片欣欣向榮之景,不過城防加高了數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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