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雪兒聽到熟悉的聲音,顫顫巍巍抬起頭,而當她看清眼前人相貌時,心裏的委屈如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將軍!嗚嗚嗚……”羽雪兒再也忍不住,撲在嶽魁懷裏號啕大哭起來,溫熱淚水打濕了嶽魁胸膛。


    美人入懷陣陣香氣讓嶽魁一陣恍惚,大手有些僵硬地放在羽雪兒玉背上拍了拍,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一切有我在。”


    羽雪兒淚眼婆娑惹人憐愛,她抬起頭帶著哭腔問道:“將軍,你有看到我爺爺嗎?”


    嶽魁一陣為難,故作輕鬆道:“羽老爺子修為高深,或許早就逃出生天了。”


    “那就好…”羽雪兒舒了口氣,意識到自己靠在嶽魁懷裏,頓時羞紅了臉,趕忙脫離嶽魁懷抱。


    嶽魁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見羽雪兒滿臉淚水,下意識扯掉衣襟遞給了她。


    羽雪兒被嶽魁的舉動逗笑了,臉上的淚水仍未拭去,此刻破涕為笑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謝將軍好意,不過我有絲巾。”羽雪兒拿出絲巾輕輕擦拭淚痕,眼角餘光卻在打量嶽魁。


    兩人首次單獨相處,嶽魁有些尷尬地摸摸頭,羽雪兒見嶽魁臉色有些不自然,便想著打破這奇妙的氛圍。


    “將軍,我有些餓了。”羽雪兒揉了揉小腹,她確實感到了饑餓。


    嶽魁連忙哦了幾聲,將篝火旁的烤肉全拿了過來。


    羽雪兒忍俊不禁,這些烤肉加起來夠七八個人吃了,嶽魁難道是想撐死她。


    “怎麽,不愛吃肉?”嶽魁問道。


    “不是不是,太多了…點…”羽雪兒說著選了其中一塊較小的肉,紅唇微張小口吃了起來。


    烤肉外焦裏嫩非常有嚼勁,一口咬下唇齒留香,羽雪兒細嚼慢咽如同在品嚐絕世佳肴。


    嶽魁搖搖頭,拿起一塊大口朵頤,還不忘調侃:“照你這吃法,我恐怕會餓死。”


    “噗~”羽雪兒直接笑了出來,嬌嗔道:“將軍此般率直,會惹姑娘不喜哦。”


    “男兒坦蕩蕩,有話我從不繞彎子。”嶽魁不以為然,他根本接觸不到姑娘家,唯一比較熟的也就羽雪兒。


    羽雪兒幽怨無比,這家夥和皇城那些油嘴滑舌的公子哥簡直是兩個極端。羽雪兒見慣了甜言蜜語,各種家族子弟阿諛奉承不斷討好,其一是想得到她,再者能夠接手爺爺的產業,聖手堂的豐厚利益無人不心動。


    隻要能博得羽雪兒芳心,不僅可以拿下聖手堂,又能抱得美人歸,何樂而不為呢。故此,羽雪兒對皇城那群世家子弟沒什麽好感,他們或多或少帶有利益心,無人是帶著純粹愛慕之情。


    如果真出現這樣一個人,羽雪兒不說會動心,起碼會試著與其接觸。嶽魁給她的印象不錯,但沒有達到托付終身的地步,就像爺爺說的,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有經曆一些事情,看不出人的真性情。


    女人心海底針,嶽魁直率的表達方式,反倒給羽雪兒留下深刻印象。倆人相遇初期,羽雪兒好奇嶽魁明明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卻有著如山一般的穩重,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浮躁之氣。


    麵對毀天滅地的錦蟒,嶽魁單槍匹馬獨自引開凶獸,這份常人不及的勇氣與膽魄,更是讓羽雪兒心生敬佩。


    女子天性慕強,隻有內心與外在同樣強大的男人才能征服她們。


    吃了點東西,嶽魁準備帶羽雪兒下山,她的情緒剛剛穩定,羽華真的事能瞞一天是一天,看看能不能找到羽雪兒其他親戚朋友。


    半路羽雪兒曾問起過雪蓮,嶽魁便稱被狼王拿了去,羽雪兒也未多疑,因為她見過嶽魁口中的狼王。


    兩人有說有笑走得並不快,藥山生靈基本滅絕,不用擔心半路會殺出強大的凶獸。甚至於先前那些詭異的怪人,也不見了蹤影,這讓嶽魁感到不可思議,他一路上沒看見過怪人的屍體。


    羽雪兒與嶽魁並肩而行,她很高挑幾乎和嶽魁差不多高了,修長雙腿光潔如玉,烏黑濃密的秀發高高盤起,露出了白皙滑嫩的天鵝頸。


    嶽魁不斷側目,羽雪兒的容貌稱不上九天仙子,但也絕對是人間絕色,尤其是那種純潔的氣質極為出塵。嶽魁所見過的女人,恐怕隻有皇城的花魁南尋能壓過羽雪兒一頭,那個女人幾乎美到了極致,雍容華貴端莊典雅,卻又帶著一絲媚色。


    “你真美~”嶽魁忍不住說了句,他是發自內心的稱讚。


    “我……”羽雪兒俏臉緋紅,心頭如小鹿亂撞,這樣的話她經常聽,可是從嶽魁嘴裏出來感覺很不一樣,特別真摯沒有半分諂媚奉承之意。


    藥山屬地寬廣,大半天兩人才靠近藥山外圍,此時天色漸暗,山林間光線弱了下來,嶽魁帶著羽雪兒找到一座天然山洞,準備在這將就一晚,明日再下山。


    內圍地帶破碎不堪,十幾位絕頂強者大戰餘波殃及千裏,核心地界更是寸草不生。


    洞內篝火熊熊,火光映照在二人臉上,嶽魁聚精會神翻轉著烤架,羽雪兒坐在一邊手撐著下巴,美目一眨不眨盯著嶽魁,小臉被篝火烤的通紅。


    “他專心的模樣倒是挺吸引人的。”羽雪兒不禁露出一抹笑顏,猶如雪蓮綻放沁人心脾。這副美景嶽魁卻沒注意,他正在專心搗鼓手中的烤肉。


    “嚐嚐。”嶽魁拿起一塊小的烤肉,他現在知道羽雪兒食量很小,一塊能吃完就不錯了。


    “謝謝。”


    望著金黃流油的烤肉,羽雪兒也不客氣,接過便吃了起來。嶽魁自顧自吃著肉,想了想又拿出一壇美酒,狂飲了幾口。


    “喝酒嗎?”嶽魁挑眉問道。


    “可以喝一點點…”羽雪兒小心翼翼比了個手勢,可愛模樣讓嶽魁一陣失神。


    好在儲物戒內有許多酒器,是當初那位送他美酒時附帶的。嶽魁挑了一個形體相對上乘的玉樽,倒了少許美酒。


    濃鬱酒香充斥整座山洞,此酒雖比不上皇城那等佳釀,但也算得上好酒。


    羽雪兒小酌一口,口感好似那瓜果汁漿,甘甜可口沒有想象中的辛辣。羽雪兒第一次喝酒,見嶽魁喝的興起,這才來了好奇心。


    “還有嗎?挺好喝的。”羽雪兒眼巴巴看著嶽魁,酒樽裏頂多就兩口酒,少得可憐。


    嶽魁啞然失笑,想不到羽雪兒和酒還挺有緣。酒這東西,喝的慣那是千金不換。喝不慣,再好的佳釀也是枉然。


    倒也不是嶽魁小氣,他不知道羽雪兒究竟能不能喝,隻是讓她嚐嚐鮮而已。


    滿滿一杯續上,正所謂酒滿敬人茶滿欺人。嶽魁饒有興致望著羽雪兒,這位皇城大小姐倒是挺和善,自從相識以來,他從沒見過羽雪兒會自命不凡端著架子。


    一杯接著一杯,五六杯過後,酒的後勁上來了,羽雪兒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看嶽魁的眼神都有些迷離。


    嶽魁也有些微醺,他很少運功解酒力,除非特殊情況。醉便醉,人生難得幾回醉。


    “鬼鬥,你怎麽變形了,歪歪扭扭的。”羽雪兒滿身酒氣,說著醉話似笑非笑,一改往日閨秀之風,發簪也被她扯掉,烏黑秀發淩亂披散,臉頰通紅像是熟透的蘋果煞是誘人。


    “雪兒,你醉了。”嶽魁心裏一陣悸動,眼前的美人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咪,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哼哼,怎麽不叫姑娘了,之前姑娘叫的不是挺歡。你知不知道每當聽你叫姑娘,我就會很生氣,恨不得把你的榆木腦袋敲開看看!”


    羽雪兒接下來的話讓嶽魁瞠目結舌,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平時溫聲細語的羽雪兒,喝酒之後像是變了個人,天性完全釋放。


    羽雪兒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一把揪住嶽魁耳朵,質問道:“你在皇城是不是有相好,當初一個勁把我推開,肯定是怕那個狐狸精看見!還悄悄跟蹤蓉兒,你到底想幹嘛!?”


    嶽魁一個頭兩個大,這叫什麽事,什麽相好他根本聽不懂。而且他與柯蓉就是偶然相遇,並沒有什麽目的。


    “我每天抱著那把匕首,不斷擦拭視若珍寶,不是它有多寶貴,隻是因為它是你送的,所以才有價值。”羽雪兒說著說著眼淚劈啪劈啪直掉,而後鬆開揪嶽魁的手,掩麵無聲哭泣。


    嶽魁手足無措,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行。


    “那個,你到底怎麽了。”嶽魁現在還是一臉迷茫,羽雪兒前後變化之大令他猝不及防。


    羽雪兒並未回答,或許是酒勁使人疲乏,又或許是哭累了,不一會兒稀裏糊塗就睡了過去,臉上淚痕還未幹。


    嶽魁輕輕將草褥蓋在她身上,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是真的不懂女人,甚至有時候覺得女人莫名其妙。


    “唉~你這臭小子,讓人家女娃娃為你傷心。”一道蒼老歎息聲幽幽響起,嶽魁渾身一震,這道聲音是師尊!!!


    這怎麽可能!


    師尊吳娘已逝去十幾年,怎麽可能再次重現人間。


    一道灰色靈體突然出現在洞內,老人佝僂著身子,慈祥麵孔是那樣熟悉。


    “不錯,長大了,成了身強力壯的大小夥子。”老人欣慰地點點頭,語氣無比溫和。


    “師尊!”嶽魁眼眶一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鬼鬥,師父我死不瞑目啊。”老人幽幽歎息,很是不甘。


    “鬼鬥?”


    嶽魁心頭猛然一驚,這個稱呼是他入軍營用的化名,師尊吳娘是如何知曉的。不過他也沒再多想,元君級別高手死後魂體遊離人間千萬年,或許師尊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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