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二人離開了安央郡,嶽魁穆辰蒼等人在城門口目送他們遠去。王天眼眶紅紅的,羽雪兒離去對王天來說很不習慣,羽雪兒不亞於親姐姐,失去了姐姐的照顧,王天內心百般不舍。


    “大哥哥,雪兒姐姐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王天昂起頭問道。


    “少則數月,多則半年。”嶽魁注視羽雪兒遠去的窈窕倩影,心裏空蕩蕩的,仿佛丟失了什麽。


    安央郡距離藥山足足數十萬裏,尋常人靠雙腿不知要走上多久,羽華真是四大元關修行者,定然會選擇飛行前往,不過也需要一定時間,畢竟不能長時間飛行,對元力耗損極大。


    “羽老此行危機重重。”穆辰蒼眸子滿是擔憂,藥山之險非人可往。古往今來不知多少人曾攀登過那座大山,但無人知其全貌,要麽慘死山中,要麽修為盡失渾渾噩噩一輩子。


    神秘大山吞噬過高階修行者性命,即便是元境也不敢說如履平地,很久之前有幾位宗門元境大能涉險進入內地,為了保全性命折損數件法寶神兵,元氣大傷一蹶不振。


    “但願他們平安無事。”嶽魁心事重重,始終有一絲不安無法抹除。


    ……


    日升月落晝夜交替,不知不覺冬季已到來,清晨白頭霜預示著人們該添衣保暖,冷冽寒風從山穀呼嘯而過,嗚嗚聲像是孩童在慟哭。


    嶽魁獨自待在府內,眉頭緊縮手裏正在搗鼓什麽,小白虎趴在一旁,皺了皺鼻子滿臉好奇。


    “奇怪,這血色丹藥竟然碾不碎。”嶽魁使出了渾身解數,手中藥碾力度已到達極限,任憑他如何使勁丹藥沒有絲毫變化。


    前些日子,羽華真告訴嶽魁,他送的那枚丹藥,丹品完全超脫所知級別,羽華真參悟不透,丹藥成分依舊是謎。


    不論是用火煉還是水融,丹藥色澤如常毫無變化,甚至吸收了煉藥水火,更為深不可測。


    嶽魁對這些丹藥同樣是毫無頭緒,他隻記得丹藥源自朝聖堂,功效一概不知。


    “啪!”隨著嶽魁動用元力,藥碾四分五裂,丹藥彈跳幾下滾到了一邊。


    小白虎身形模糊,撲向地上的丹藥,嶽魁眼疾手快一把逮住它,沒好氣開口:“這玩意兒你可不能吃,萬一吃完嗝屁,我找誰說理去?”


    血色丹藥正是嶽魁常用來療傷的那一種,除了服用時有烈火灼心之感,幾乎沒有其他副作用。對人體而言沒有危害,小白虎是獸類,嶽魁可不敢冒險。


    “嗷嗚~”小白虎委屈低吼,直勾勾盯著丹藥,眼裏滿是迫切之意。


    “行了行了,別叫了。說了不能吃,就是不能吃。”嶽魁收起丹藥,不顧小白虎如何撒嬌乞求,直接無視。


    嶽魁本想碾碎丹藥,待其成粉末狀,他可送往郡城藥鋪進行鑒別,隻要搞清楚丹藥成分,或許就能知曉真正來源。羽華真的意思是,目前五國無人可煉製此等神丹,大概率是產自宗門。


    宗門丹藥兵器從不流落世俗,他們許多東西,世俗中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羽華真此番猜想倒也合理,不過嶽魁深知他手裏的丹藥與宗門沒有任何關係。


    說起宗門,嶽魁便想到當年那幾位咄咄逼人的大人物,他們逼迫自己交出那把神槍,若不是師父吳娘,嶽魁很難全身而退。


    於魄海、落紅菲、莫應凡、蒙闊童道這些人,對嶽魁來說都是極大麻煩,他至今不清楚龍槍夙辰去向,但十之八九落在了荒蕪之地。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嶽魁即使不知龍槍去向,在各位宗主眼中,當年那個乳臭未幹的娃娃,便是皇武持有者。一旦他們得知嶽魁身份,必會不惜一切代價捉拿。


    “這些丹藥等將來拜訪玄門時,再請師兄們定奪。”嶽魁想了想,玄門無疑是最適合的選擇,世俗眼界太過淺薄,對許多新事物見識遠遠不夠。


    “嗡嗡…”


    突然,嶽魁懷中的通訊玉石劇烈抖動起來,嶽魁趕忙拿出一臉疑惑望去,心想是誰聯絡他。


    “救我!”


    短短兩個字再無下文,卻充斥著濃濃絕望,嶽魁盯著通訊玉石,瞳孔逐漸放大,握玉石的手不由自主顫抖。


    嶽魁大腦一片空白,呼吸變得急促,他的猜想果然成真。時隔兩個多月,他還以為羽雪兒和羽華真相安無事,不曾想他最不願見到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羽雪兒發來求救之信,她出事了!


    “班宏!”片刻,嶽魁收起通訊玉石,鼓起元力一聲大喝震動整座天驍營。


    遠處演武場,正在訓練士兵的班宏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嶽魁這一聲大喝將其他軍士嚇了大跳。


    “這啥咋了?”班宏麵帶不解,嶽魁從不會無故亂喝,定是發生了大事。


    班宏連忙朝嶽魁府邸跑去,留下一眾麵麵相覷的士兵。


    “好像是將軍的聲音…”


    “莫非有戰事,班副將如此火急火燎,想必有大事發生。”


    “別瞎猜了,好生訓練,待會副將回來發現我們偷懶,有好果子吃。”


    士兵們交頭接耳,一旁的小隊軍官見狀立即製止,訓練再次有序進行。


    班宏趕到時,嶽魁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鬼爺,這是咋了?”班宏神色肅穆,他第一次見嶽魁表現出如此焦急的神態。


    “厭州是哪支軍隊轄區?是不是那支八十萬人的十九軍?”嶽魁語氣急切,焦躁不安。


    藥山隸屬於安玥王朝,與玄熙帝國厭州交界,厭州不屬於天軒域,而是處於天宕域。


    “鬼爺,您問厭州作甚,那裏的確是十九軍防區。可那是天宕域,與咱們相隔太遠。”班宏摸不著頭腦,天軒域地大物博,許多人一生都未走完天軒域,嶽魁問起天宕域不知何意。


    “無需過問,立即傳達十九軍,請他們率軍前往安玥王朝邊境。”嶽魁抬手打斷班宏,不容置疑道。


    “啥?命令十九軍?”班宏傻眼,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十九軍擁有獨立編製,與十五軍一樣設有統領一職。


    莫說嶽魁,就算是天軒域親王也沒資格調動十九軍。因為十九軍壓根不在其管轄範圍之內,唯有天宕域域主才有資格。


    “鬼爺,這是要打仗了嗎?”班宏小心翼翼問了句,這麽大的動作,直接跨區域調動軍隊,如果不是打仗,那就太離譜了。


    “不是!”嶽魁矢口否認,班宏更加疑惑了,他發現今天的嶽魁很反常,臉上帶有莫名的煩躁之色。


    “算了,你先去忙吧。”嶽魁平複情緒,暗示自己冷靜,他方才亂了心神,竟然想著去調動厭州軍隊。


    班宏走後,嶽魁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到非常無助。他心裏非常擔心羽雪兒,藥山危機四伏,她一個毫無修為的弱女子,隨時可能發生意外。


    “你心亂了…”這時,辰平淡如水的聲音在嶽魁腦中響起。


    “對啊,心亂了~”嶽魁滿臉沮喪,他此刻才知曉無助是有多麽可怕,除了幹著急別無他法。


    “她對你真的很重要嗎?”辰試探著說了句,語氣稍顯落寞。


    “我不知道,但她能影響我的情緒牽動我的心神。每當見到她,我總會不自覺緊張,觀察她的一顰一笑細微舉動。她的笑魘如花,她的臉紅嬌俏,始終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嶽魁從來沒有想過會為一個人牽腸掛肚,羽雪兒不在這段期間,他每當夜晚總是抬頭仰望繁星,希望漫天星鬥能夠傳達內心深處的思念給遠方佳人。


    “你動情了…唉~”辰歎息一聲,繼續說道:“曾幾何時,有那麽一個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我們同沉淪共繁華,我一直仰望他的背影,陪他一步步矗立巔峰。但他言而無信,拋下了我,同生不能共死。但我並不恨他,因為他是大義決絕。”


    嶽魁深有感觸,心底有些酸澀,道:“辰,想不到你原來還有這樣的經曆,你口中他一定非常完美。”


    “確實很完美,不過他已經把我忘了。如今正在為別的人,愁眉不展心煩意亂。”辰話有所指,聲音有些顫抖。


    “我怎麽沒聽懂…”嶽魁嘀咕道。


    “我可以幫你救回那個小姑娘,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辰再次說道,語氣變得格外鄭重。


    “什麽條件?”嶽魁一聽眼中希冀升起,隻要辰出手助他,一切困難迎刃而解。嶽魁雖然不清楚辰具體實力,但絕對是登峰造極,從輕而易舉進入劍落峽穀此等禁地便能看出一二。


    “必須答應我,此生不可負她,否則我會讓你承受永世難逃的懲戒!”


    “好!我答應!”嶽魁當下並沒有想太多,隻要能救回羽雪兒,什麽條件他都能答應。


    “記住!這是你的承諾,倘若違背天誅地滅!”


    在辰的指示下,嶽魁逼出一口精血,經過辰的煉化,變成了和嶽魁一模一樣的傀儡。這具傀儡,是為了瞞過安央郡的其他人,穆辰蒼龔利班宏等人若是發現嶽魁失蹤,一定會引發軒然大波,說不定還會傳到堍州冼禦銘耳裏。


    為了避免麻煩纏身,嶽魁不得不如此做。


    由於嶽魁反感元神入駐,辰換了種方式,她以神識糅合嶽魁元神,嶽魁主觀意識依舊存在,身體卻可以由辰來操控。這樣的代價,便是燃燒辰的元神,消磨她本體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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