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入口化成了一股暖流,穆辰蒼軀體微顫,這股暖流充盈著四肢百骸,左臂傳來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穆辰蒼順著望去,斷臂處竟然開始愈合,生出了血肉。


    “這…神奇!”穆辰蒼心呼奇跡,他本以為此生左臂再也無法複原,沒想到嶽魁給他的這枚丹藥有此等神效。


    穆辰蒼望了不遠處嶽魁一眼,滿是感激之情,同時暗罵自己心胸狹隘,嶽魁不計前嫌出手救援,他一直以來卻對嶽魁心懷芥蒂。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穆辰蒼深深看了嶽魁一眼,他心知丹藥彌足珍貴,嶽魁連眼都沒眨直接給了他,這份恩情穆辰蒼沒齒難忘。


    感受到體內傳來灼燒感,穆辰蒼不再胡思亂想,專心煉化藥力。


    而嶽魁在遠處咬牙壓製暴躁紫雷,天雷本源即便是煉化,也不可掉以輕心,稍有不慎會被反噬。


    “如何稱呼你?”嶽魁溝通神識空間,靜靜等待女子答複,許久以來他連別人名諱都未知曉。


    女子沉默片刻,輕聲道:“你稱我為辰便好。”


    “辰?”嶽魁眉毛微挑,如此簡易的名諱他也是頭次聽說,不過名諱隻是個人身份,代號而已。


    “差不多了,紫雷本源已經壓製。”辰鬆了口氣,如果不是嶽魁身陷險境,她絕不會動用紫雷力量。風險實在太高,一旦出了差池兩人都得死。


    辰有意將劍氣分離,紫雷之力本就狂暴,若是加上劍氣,她也難以壓製。


    “嗯。謝謝你,辰!”嶽魁誠懇言謝,沒有辰的相助,他方才麵對合一境恐怕已遭不測。


    “你我之間無需言謝。”辰說了句,意識到了什麽,再次沉寂不語。


    嶽魁呼喚無果,收回心神睜開雙眼,眸如墨玉不見紫芒,周身紫雷消失殆盡,失去那股不可測氣勢,嶽魁變得和原先一樣,隻有淡淡萬凝境威壓。


    不多時,穆辰蒼狀態好轉,麵色變得紅潤,看起來恢複差不多了。


    “傷勢如何?”嶽魁走近問了句。


    “多虧鬼將軍神藥,已無大礙。”穆辰蒼活動左臂,筋骨靈動並無隱疾殘留,他欲言又止很想打聽下神藥來曆,如果價格不算太過昂貴,他打算購買些備用。


    嶽魁看出他有話想說,婉言道:“好在師父老人家留有幾枚保命丹藥,否則你的傷勢我也沒辦法。”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和穆辰蒼相識不過一月,不算知根知底,該有的防備心還是得有。倘若對方得知他有很多丹藥,保不齊會起歹心,嶽魁可不想平白無故樹立一位大敵。


    果然,穆辰蒼聽聞後些許失落,嶽魁既如此說,再追問下去顯得不禮貌。


    兩人攜伴回到安央郡,軍營其他人未察覺異常,穆辰蒼非常細心,使用元力隔絕了先前打鬥動靜。軍營大多數是普通士兵,修士之間鬥爭無疑會引起恐慌。


    穆辰蒼原本懷疑是嶽魁雇凶殺人,可看到他不顧一切救治自己,心底疑慮徹底打消。嶽魁同樣如此,他以為是穆辰蒼對郡守大人不利,故而自身想坐上安央郡守寶座。


    最終兩人相視一笑,鬧了場大烏龍。同時,二人不禁思考,究竟是何人在背後雇傭血玫殺手。


    從穆辰蒼口中得知,這血玫勢力龐大,傳承數萬年屹立不倒,血玫組織高手如雲,元境強者據說不下十位,更有傳聞其首領已是半步三元歸一,令宗門和五國忌憚不已。


    此次刺殺他們的人,乃是血玫三花刺客,每個人胸口紋著三枚花瓣,最高的乃是九花刺客,再往上便是一朵血玫。


    一朵完整的血玫勳章代表其刺殺人數過千,勳章並不代表實力,而是功績。一花至九花,皆為胸口紋繡,榮獲血玫的殺手已經身戴勳章,在殺手眼中無疑是象征榮耀。


    穆辰蒼暗自慶幸,來的不是一朵血玫。血玫級別的殺手防不勝防無孔不入,他們會易容成目標最為親近之人,接近目標後施以致命一擊。


    毒、暗器、刺殺、暗殺、伏殺無所不用其極,隻有你想不到的手段,沒有血玫殺手做不到的。


    嶽魁心中一陣後怕,血玫勢力如此龐大,真被此等龐然大物盯上,想睡個安穩覺無疑癡人說夢。


    好在這批殺手無一活口,不然嶽魁恐怕每日提心吊膽,以防血玫殺手襲來。嶽魁絲毫未知曉,他已經被人盯上了。


    夜晚,嶽魁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眼皮止不住狂跳,身旁的小白虎打著呼嚕一臉憨相。


    嶽魁睜著眼睛,盯著樓板出神,他隱隱不安洞悉感應暗中不斷發出警示。每當他閉上眼睛打算眯一會兒,腦海中卻一直閃過死去的黑衣女殺手麵容。


    “媽的!”嶽魁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窗外明月高懸,嶽魁心煩意亂毫無睡意,幹脆打開天窗,來到了屋頂上。


    嶽魁躺在屋脊上,整個人發出暢快輕吟,他眼中倒映著漫天繁星,美輪美奐應接不暇。微風輕拂臉頰無比舒適,嶽魁數著星光眼皮漸漸沉重酣然睡去。


    半睡半醒間,嶽魁夢到了一位女子,女子白衣勝雪黑發如瀑,腰如水蛇臀如蜜桃,碩大胸圍略顯沉重,可謂是波濤洶湧。


    最吸引人的莫過於那雙英氣逼人的秀麗丹鳳眼,眼角上挑幅度恰到好處。


    冰冷漠然,不含絲毫餘溫。女子眼神猶如萬年寒冰,嶽魁從她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感情,唯有滔天殺意以及對嶽魁的恨。


    嶽魁猛地睜眼,此時天已大亮,他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心潮起伏不定。


    “女殺手…為何會夢到她……”看到那雙丹鳳眼,嶽魁頓時想起死去的黑衣女殺手,真是陰魂不散,死了還要給人製造夢魘。


    嶽魁忽然想起什麽,整個人原地彈起。


    “不對!那女子胸口隻有三枚花瓣,夢中白衣女子卻是一朵血色玫瑰!”


    嶽魁頭皮發麻,夢境太過玄乎,他有種感覺,自己隨時會被女子捏死。


    這難道是洞悉感應給他未來的警示,以後的日子莫非真有一位殺手死盯不放。


    “怪哉怪哉,夢境多為反相,是我多想了。”嶽魁自我安慰道。


    不一會兒,有人來找他,原來是班宏。


    班宏行色匆匆,一把推開嶽魁房門,沒看到人明顯愣了半會兒。小白虎醒了過來,對著班宏一陣齜牙咧嘴低吼咆哮,有人擾它清夢很是不爽。


    班宏盯著不斷咆哮的小白虎,喉頭一陣顫抖,如今的小白虎體型和家犬無二,擺出凶相威懾力十足。


    班宏有些發怵,想當初得知嶽魁撿到一隻虎崽,班宏出於好奇抱著把玩兒,險些手指被咬掉。從那以後,班宏對小白虎敬而遠之,這玩意兒可不是貓,弄不好缺胳膊少腿。


    “那個啥,俺找鬼爺…”班宏硬著頭皮說道,腳步卻在往後慢挪。


    “嗷~”小白虎咆哮,嚇得班宏直哆嗦。


    “好了,小王,別嚇唬他了。”嶽魁聲音傳來,小白虎收起凶相,不屑瞧了瞧班宏。


    班宏氣不打一出來,他竟然被一隻老虎鄙視了。


    “娘的,要不是俺幹不過你,非得把你扒皮喝湯!”班宏心底暗罵,小白虎戰鬥力極強,尋常軍士數十人難近身。


    嶽魁給小白虎起了個名字,小王。聽起來十分像人名,其實是因為虎天生帶有王者之氣,再加上額頭的王字,嶽魁覺得十分合適。


    小白虎雖說很不待見這個名字,在嶽魁淫威之下,它隻能默默接受。因為一旦它調皮搗蛋,嶽魁會拿槍紮它屁股,紮的那叫一個鮮血狂飆。


    人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嶽魁不禁摸還用槍紮。


    “班宏,大早上有什麽事?”嶽魁從天窗跳下疑惑道,這個點他不去操練士兵,來此作甚。


    班宏無言看著嶽魁,心想修行者行事如此怪異,老喜歡在屋頂待著。


    “龔大人派人來說,請您去郡衙一趟。”班宏回道,感到很是奇怪,這龔大人從來不會主動請見鬼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定是有什麽麻煩需要解決。


    嶽魁略微沉吟,道:“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班宏退去。


    嶽魁摸著下巴,龔利找他無非是昨夜之事,這家夥命倒是挺大,郡衙衛隊無一生還,他卻活了下來。


    “老老實實待著,到處亂跑,你屁股的傷永遠好不了。”嶽魁瞪了眼小白虎,這家夥閑不住,經常偷吃將士們軍糧,大家都以為軍營進了賊,嶽魁派去看守糧倉的守衛不知被打暈多少次。


    他們醒來也隻是說有道白色幻影出現過,嶽魁覺得不對勁,索性親自鎮守糧倉,果然在某個夜裏逮住了鬼鬼祟祟的小白虎。


    那一夜,滿軍營都是小白虎的哀嚎慘叫,天驍營眾將士一夜無眠。


    小白虎委屈巴巴,嗷嗚嗷嗚叫個不停,略有撒嬌之意。瞅了眼光禿禿的屁股,小白虎欲哭無淚,都是嶽魁這個無良害的。


    等嶽魁到郡衙後,同時碰到了一襲青衫的穆辰蒼。穆辰蒼天庭飽滿太陽穴高鼓氣血十分強盛,周身繚繞著更為強橫的氣息。


    “你突破了?”嶽魁麵帶詫異。


    “僥幸而已,昨晚血拚打破了那層桎梏。”穆辰蒼淡然一笑,並未對自身突破有一絲得意。


    “恭喜!”嶽魁拱手道,穆辰蒼合一六重,此等修為遠勝於他。


    “說起來,若無鬼將軍相助,莫說突破,連命都無法保住。真的萬分感謝!”穆辰蒼再次道謝,眼中真摯做不得假。


    “哈哈哈,你我二人同為帝國軍人,何必如此客氣。莫要再說謝字,顯得生分。”嶽魁毫不在意擺擺手,一顆丹藥換來與穆辰蒼真心結交,是嶽魁萬萬沒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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