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極樂館為孟家產業,我來之前還需通報你一聲不成?”青年露出一口森白牙齒,笑吟吟道。


    青年此番模樣落於掌櫃眼中無疑死神微笑,誰不知這位爺殺人不眨眼,凡是他看不順心之人,皆遭人抹殺。


    此人花大價錢培養了一批修為極高的殺手,最低為四大元關,其中兩人更是破元境存在,身份極其神秘,隻有其他人擺平不了,他們二人才會出麵。


    “少主,您言重了…”中年掌櫃滿臉惶恐,說話有些不利索。


    “退下!”青年冷喝,眸中有嗜血之色閃過,若不是嶽魁感官靈敏,幾乎不可察覺,此人城府極深,手中染過不少人的血。


    掌櫃連跪帶爬,身下濕了大片,仿佛再遲片刻,他將身首異處。對青年的恐懼,深入骨髓。


    “手下管教不嚴,還望公子恕罪。”青年很是熱情,快步來到嶽魁身前,拱手作揖以示歉意。


    嶽魁回禮,淡淡道:“非也,一點小摩擦而已,無傷大雅。”


    “哈哈哈,公子氣量如海,孟某人欽佩!”青年開懷大笑,無人知他心中所想。


    兩人談論小會兒,青年得知嶽魁來意,表示無償厚葬王天父親。嶽魁拒絕,他最不喜欠人情,尤其是生人。可青年再三推脫,不取分毫,言稱極樂館樂善好施,窮苦人家本就不予納財。


    嶽魁無可奈何,隻能作罷,有機會他會還清人情。


    三人落坐,交談間,青年不時瞥向羽雪兒,有些不確定問道:“姑娘,可曾見過?”


    嶽魁眼中寒氣迸發,又一個打羽雪兒主意的?


    嶽魁的異常舉動,青年看在眼裏,他咳嗽兩聲,故作訝異道:“不知二位已是良人,如有冒犯多多擔待。”


    唰!


    青年話落,羽雪兒俏臉緋紅,如同天邊晚霞,美豔無邊,美目有意無意瞟了瞟嶽魁。


    “孟公子貴人多忘事,年前皇城天驕會上,你我有過一麵之緣。”羽雪兒輕聲回道,大家閨秀氣質彰顯,禮德具備。


    皇城天驕會,聚集了許多青年才俊,大多數為家族子弟,各自身份斐然,為了擴充人脈,各大家族很是讚同開辦天驕會。隻有少部分是實力強悍的青年修士,他們來天驕會目的無他,結交家族子弟,攀上高枝,無盡好處等待他們。


    青年身份很不一般,孟家原本位列十大家族之一,自從家主失蹤,孟家威信一落千丈,如今排在六十名開外,可依然在百大家族之列,可見其底蘊之厚。


    羽雪兒受邀參加皇城天驕會,高談闊論間與其有過一麵之緣。


    “哈哈,我想起來了!原來是羽神醫的掌上明珠,怪不得如此眼熟。”青年恍然大悟,對羽雪兒態度明顯有了轉變。


    “不曾想,雪兒姑娘如今已有檀郎,倒是有些意外。”


    “哪…哪有,孟公子誤會了,我和將軍隻是……”羽雪兒羞怯難當,臉紅發燙,小心肝撲通撲通狂跳。


    “將軍?”孟昊詫異地看了眼嶽魁,此人莫非是軍中之人,若真如此,需謹慎對待。


    孟昊腦中數道念頭閃過,他揮揮手,兩名大漢恭敬的退了出去,默默站在門外,如同門神一般,路過之人無不忌憚。


    “孟公子恩情,在下他日厚報,還請盡快安排人手,死者需入土為安。”嶽魁不願繼續耗時間,他忙完王天父親的喪事,得馬上趕回十五軍。


    王天默不作聲,靜靜坐在一旁,小拳頭攥緊,目光一直盯著父親的屍體。


    孟昊見嶽魁有些不耐煩,當即下令安排王德水的喪事。


    店內其他幾名夥計將屍體抬了進去,擦拭身體清洗汙垢。人活一輩子,誰不想幹幹淨淨的走。


    半個時辰後,一切妥當,棺槨送上馬車,王天也換上了孝服,手裏端著父親的靈牌,他沒有再哭,沉默的悲傷最為痛心。


    “雪兒姑娘,要不你先回去吧,老是和我待在一起未免不太合適。”嶽魁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姑娘跟著他東奔西走,他擔心有人說閑話。


    “所以,你在趕我走?”羽雪兒挑眉問道,語氣不悅。


    “不是不是,你皇城中有熟人,他們見了恐怕會議論。”嶽魁連連解釋,此前孟昊已經誤會他們二人,若是傳到羽華真耳裏可不好。


    “我都不在意,你一個大男人在意什麽?”羽雪兒感到好笑,這家夥真是呆頭呆腦的。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怕某位姑娘看見。嘖嘖嘖,真行啊,幾日不見已有了相好。”羽雪兒故作陰陽怪氣,想看看嶽魁的反應。


    “我…”嶽魁半天憋出一個字,剛想解釋,卻被對方打斷。


    “哼!果真被我說中了,無言以對了吧~”羽雪兒佯怒,不等嶽魁解釋,先行進入馬車。


    “雪兒姑娘,你真的誤會了,我不是那樣的人。”


    “哼!狡辯!”


    嶽魁啞口無言,女人怎麽如此難對付,王侯境的凶靈也沒此般難纏。


    果然,女人如虎,不可不畏。


    “哎~兄台,你真的不懂女人心。她生氣,無非是想你哄哄她而已。”一旁的孟昊都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嶽魁肩膀,語重心長道。


    “生氣?為何生氣?”嶽魁滿臉迷糊,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你…好自為之吧~”孟昊神情古怪,有點懷疑這倆人之間的關係。


    “難道,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孟昊摸了摸下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嶽魁疑惑不解,怎麽好好的,突然就生氣了。他回想說過的話,貌似沒有不妥之處。


    葬地在十裏外的山坡,王天的母親正葬於此處,當年是王德水親自將妻子棺槨扛上去安葬。物是人非時隔多年,他自己即將長眠這片青山之中。


    山路崎嶇狹窄,馬車無法前進,嶽魁隻能扛著楠木棺登山。棺重千斤有餘,不過對於嶽魁來說,如浮萍一般毫無沉重感。


    青山莽莽,蒼翠遍野,溪間清泉潺潺,叮咚叮咚如輕鈴脆響。


    王天母親葬在山腰處的一片開闊地,哪裏鳥語花香風景宜人,四周遍布古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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