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不準反悔,無論他跟誰走,咱們兄弟倆都不許賴賬。”嶽魁生怕秦肅出爾反爾,這家夥不要臉的程度,軍營人盡皆知。


    “放心放心,我秦肅向來不會食言。”


    嶽魁嘴角忍不住抽搐,心說你不食言,豬都能上樹。


    “班宏,你若是留在巡邏大隊,我保你成為大隊的先鋒。不僅如此,你還能拿全大隊最高的軍餉,這日後啊我要是調往他部,隊長位置也留給你,想必你也清楚咱們大隊可是有幾千號人,這兵權可不小啊。”


    秦肅不急不忙的說道,看起來胸有成竹,相當的有把握。豈料大漢不明所以地撓撓頭,說出一段令秦肅吐血的話。


    “俺當兵又不是為了錢,就是純粹想保家衛國。俺爹死的時候,交代過俺一定要參軍,不能埋沒這身好武藝。至於那什麽隊長,俺可從來沒想過,俺是個粗人,隻有一身莽勁,叫俺管人可不中。”


    秦肅更加鬱悶了,這莽漢腦子到底什麽構造,如此大的誘惑下竟無半分動搖。


    “說得好!名利麵前不折腰,是條漢子!”嶽魁走到大漢身前,抬頭看著他,目光誠懇道:“如果你願意回新兵營,我十分歡迎!”


    “俺當然願意,軍士長你是不是忘了,俺就是來找你的。”大漢有些不解,見旁邊秦肅一臉衰相,更加迷糊了。


    嶽魁欣慰笑道:“沒忘!沒忘!班宏,歡迎你回營!”


    “是!軍士長!”大漢身姿挺拔,無比尊敬回應道。


    反觀秦肅,幾欲抓狂,他想破頭都想不明白,自己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竟然還是沒能留住班宏。


    “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選擇留在新兵營?”秦肅思惆良久,還是想不通,為什麽一個人會放棄大好前程,去做一個大頭兵。


    “不為什麽,軍士長實力很強,還是修士,跟著他俺能學到很多東西。”班宏平靜道,他是有啥說啥,不會藏著掖著。


    “終究是廟小了麽...”秦肅自嘲,略微有些不甘。


    嶽魁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秦哥,十五軍各司各部缺一不可,咱們是整體,本就沒有你我之分。我答應你,下次一定再給你找幾個好苗子,說到做到!”


    “你小子...”秦肅苦笑。


    “哎呀,別愁眉苦臉的,等我忙完了,請你喝酒!”嶽魁豪爽道,他們二人平日交集很少,但關係還算不錯。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若無美酒,小心秦哥我伺候你喝馬尿!哈哈~”


    兩人一陣開懷大笑,班宏一旁賠笑,他也是個酒桶,原本以為軍營禁酒,後麵得知非戰時不禁酒,嶽魁二人可是把他肚子裏的酒蟲饞醒了。


    ......


    日月交替晝夜更迭,匆匆數月已過,堍州經過十幾年修養,逐漸恢複往日的繁華,而這一切都要歸功十五軍。


    如果沒有他們,堍州恐怕已從玄熙版圖消失,納入蘇氏王朝。


    演武場上,數百道身影揮舞著長戈,渾身衣衫全被汗水浸濕,每一次出招都伴隨著汗珠飛灑。


    嶽魁負手立於點將台,目光始終在士兵們身上。經過幾個月的艱苦訓練,五百新兵一點一滴在發生變化,從羸弱綿羊蛻變成了惡狼。


    美中不足的是,這群狼還沒見血,隻有狼的外形,卻無狼性。


    “鬼爺,旗來了!”不遠處,大漢扛著一杆大旗正飛奔而來。旌旗扇動,士兵們頻頻看向班宏。


    從回營那刻起,班宏就稱呼嶽魁為鬼爺,按他所說,實力強的就是爺!嶽魁拿他沒有辦法,也就欣然接受了。


    “叫他們集合。”嶽魁接過大旗,朝班宏說道。


    “得令!”班宏立馬衝向訓練的士兵。


    “全體集合!”


    隨著班宏令下,士兵們井然有序的排列成行,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隻能聽見悉悉索索的列隊輕響,軍陣中毫無半點嘈雜之聲。


    數百黑甲士兵轉息集結,四方軍陣排列整整齊齊,士兵們注視著嶽魁手中那杆大旗,抑製不住的激動。


    “將士們!就在今日,我部番號正式下達,隸屬軍主直轄隊。也就是說,除了軍主再沒有第二人能調動我們!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明白!吼~”群情激昂,個別士兵亢奮咆哮。


    他們等這一刻,等了太久,數月艱苦卓絕訓練,才擺脫新兵營的稱號。如今,他們都是擁有正式編製的軍人!不再是新兵營的“大頭兵”。


    嶽魁很滿意士兵的反應,他大手猛地一揮,軍旗隨風狂舞,銀底金邊的軍旗中間寫著兩顆蒼勁大字。


    ‘天驍!’


    筆力極為霸道,好似不是書寫而上,猶如鐫刻深深嵌入。特別是那個天字,飄渺無常卻蘊有浩瀚之威,恍若真是天勾一筆,嶽魁有些失神,寫這兩顆字的人心境似在九天之上。一顆天字,有股說不清道不出的意蘊,極其玄妙。


    天驍營自此成立,嶽魁抬手示意安靜,激昂的士兵們瞬間止住。整座演武場除了因風鼓動的軍旗,靜的落針可聞。


    “你們可知,我為什麽如此嚴厲,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變態性訓練你們。”嶽魁掃過在場所有士兵,心中泛起絲絲成就感。


    “回答!”見無人出聲,嶽魁閉眼再道。


    “因為我們是軍人,更是天驍營的兵,實力太差不僅僅是丟自己的臉,更是讓天驍營和軍士長蒙羞!”有士兵大聲回道。


    嶽魁不做評判,示意繼續。


    “軍人首先要有過硬的軍事素質,軍士長訓練我們,就是為了將我們鍛煉成真正的鐵血軍人!”另一名士兵接著開口。


    嶽魁睜眼,微微笑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你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眾士兵們茫然地望著嶽魁,身為軍人不就是為了這些嗎?就連站在一旁的班宏,都有些雲裏霧裏,他感覺將士們說的很對啊,為啥軍士長還不滿意。


    “我訓練你們,目的不是為了麵子,那幾分虛榮心在我眼中就是狗屎,一文不值!”嶽魁依舊背著雙手,青衫黑鎧英姿勃發。


    “我要你們能在戰場上活下來,隻有活下來的人,才能擁有一切。而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們自身要足夠強大,麵對強敵能夠反擊。現在的訓練,是為了你們將來少流血少犧牲!”


    嶽魁一番話下來,不少人呼吸急促眼眶泛紅。


    “你們都是我的兵,都是我的袍澤兄弟!我不想看到你們冷冰冰的屍體,即便戰爭無法避免犧牲,我還是希望你們都能凱旋而歸...”嶽魁說著有些傷感,他回憶起昔日戰死的老兵,心中總是隱隱作痛。


    多少熟悉的臉龐,一去就是永別,昔日還一起把酒言歡,轉眼竟是天人永隔。即便嶽魁見慣了生死,戰友的犧牲一直是他無法抹去的痛。


    “鬼爺...”班宏忍不住落淚,嶽魁這段話帶著濃濃的悲意。哪怕他們沒上過戰場,也能想象戰爭有多殘酷,身邊戰友一個接一個倒下,那種感覺非常人所能體會。


    “我希望你們能為自己的兄弟擋刀...”嶽魁心底說了這麽一句,久久不能釋懷。


    嶽魁深吸一口氣,喝道:“看我幹嘛?全部接著訓練,衣服擰不出水不準解散!班宏,看著他們。”


    “是!”班宏應道。


    嶽魁離開了演武場,他情緒起伏有些大,必須自我調整。情緒不穩定,對他的修煉都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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