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折之象,如此命格很難有破解之法。古往今來,天折命格屬人,盡皆暴斃,或病逝或意外。不單單是天折之人本身,凡是與他有羈絆的人,都將沾染大因果。


    珪海曾三番五次去窺探嶽魁的命格,發覺他的命象是一盞枯火,火焰呈現不尋常的血紅色,格外妖豔。


    命象為卦象的一種,隻有開啟慧眼的卦師才能察覺,雖不是修行的手段,但其中奧妙非常之深。


    預測吉凶改運變勢,本就違背了常理,長久以來卦師卜運算卦,冥冥中觸犯了天威,泄了天機自然要付出代價。


    故此,卦師大多數是悲慘收尾。卦師在用自身氣運與天命作鬥爭,一切因果為自己承擔,這種奇人如今並不多。


    冼禦銘清楚其中的因果關係,命格天注定,如若插手必遭天譴!逐漸改變一個人的氣運,從而使命格完整無缺,甚至達到天人之象。


    且不說成功的幾率有多大,能否找到願意以自身氣運為媒介的卦師,都是大問題。畢竟,沒人願意成就他人而犧牲自我。


    人都是自私的,程度不同而已。少許私心無傷大雅,寧做真小人莫當偽君子。


    “一切隻能看他的造化了”冼禦銘幽幽開口,愁容滿麵。


    “吉人自有天相,世事無絕對,命格雖說注定,可未來之事誰又能斷定呢…”


    “先生所言在理,我始終堅信,人定勝天!”冼禦銘對珪海可是越來越佩服了,談吐儒雅言出有理,和這樣的智者相處,身心好似得到升華。


    而在他們交談的期間,演武場上兩人的速度放慢了下來,兩人嘴角皆帶有一絲鮮血,不過隻是皮外傷,並未傷及內在。


    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嶽魁戰意不減,深邃眸子晦暗如淵,他看著同樣喘息的大漢,低吼道:“再來!你我還未勝負!”


    痛快!無比痛快!


    嶽魁這十幾年來經曆過的戰爭,大大小小不下數百次,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酣暢淋漓,戰場廝殺果斷狠辣,出手便是殺招,不能給敵人半分回手的機會。


    如今不同,他與大漢勢均力敵,這種同級別的較量下,嶽魁感觸頗深。大漢招式剛猛霸道,一身氣力遠超常人,每每與他對招,嶽魁臂骨震的生疼。大漢鐵臂,猶如精鋼鑄造,若不是速度上占據優勢,嶽魁已經落敗。


    “小子,反應不錯,竟破了我許多招式。”大漢收起了懈怠之心,他是打算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是個硬茬子。


    嶽魁看著纖瘦,身形單薄,實則充滿爆發力,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照耀下,格外引人注目。


    “嗯?”突然嶽魁眉頭一皺,像是接到什麽命令一般。


    “你的拳路極其霸道,氣勢雄渾如虎豹,不知師出何門?”嶽魁好奇道。


    大漢一介凡夫,能憑借此拳法與他鬥的平分秋色。拳法招式正統,銜接度非常高,不像是獵戶子弟所能擁有的。


    大漢愣了下,這家夥竟然詢問自己的拳法,難道想打什麽主意不成。其實,大漢並不清楚拳法的由來,他們家世代習武,父親卻從未提起過拳法的來曆。


    “無門無師,自學成才。”大漢語氣不耐回道,臉上帶有一絲憤怒。


    嶽魁見此連忙解釋道:“別誤會,我並無其他心思,隻是出於好奇。”


    大漢不言不語,眸中怒火越來越旺盛,嶽魁心一沉,對方顯然是被他激怒了。嶽魁收起雜念不再解釋,此刻他的心中眼中隻有對方一人,這就是戰鬥的專注。


    大漢冷不丁的汗毛倒豎,心髒莫名極速跳動,他暗道不妙,這是殺氣!隻有被人盯上,才會生出這種感覺,人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自身會給予警告。


    “好強的殺氣!這種感覺…”大漢喉頭苦澀,恍然間,他仿佛回到了大山,眼前之人給他一種如凶獸的錯覺。


    嶽魁身形跳動,幾步間貼近大漢,強烈的殺氣撲麵而來,大漢驚地連連後退。剛剛一瞬間,大漢心髒幾乎停止搏動,好似被什麽禁錮一般。


    “轟!”嶽魁一掌拍出元力蕩漾,空間轟鳴不止,大漢耳膜差點撕裂。其他人皆被這一掌震的哀嚎,捂著腦袋蹲在地上疼痛難當。


    大漢心神不穩搖搖欲墜,他晃著腦袋,發現視野變得模糊不清,頭暈耳鳴渾身氣血亂湧。


    他硬撐著沒有倒下,指著嶽魁顫顫巍巍道:“你…你是修行者!”


    嶽魁收掌,靜靜地看著他,心裏卻在倒數。果不其然,不到十息大漢昏死在地。高大的身軀落下,揚起一地塵埃。


    倆人肉身力量旗鼓相當,再鬥下去必然會出現傷亡,方才冼禦銘一道神念掃向嶽魁,要他速戰速決不可拖延。


    原本嶽魁打算再和大漢切磋切磋,奈何軍令難違,他隻能動用元力震懾眾人。


    “你們倆個將他抬下去,十五日的體力訓練,他不用參與,直接送去巡邏大隊便可。”嶽魁叫來兩名衛兵將大漢抬走,此人綜合素質極高,遠遠超過其他新兵,甚至比一些老兵都要出色。


    新兵們傻眼了,呆呆地看著嶽魁。他們沒想到,嶽魁竟然是修行者,如果知道哪裏還敢這般。


    嶽魁掃了眼呆滯坐地的新兵,調動絲絲元力,猛然喝道:“全都給我起來!”


    嶽魁聲音不是很大,但在新兵耳裏不亞於凶獸咆哮,一個個迅速站起,大氣不敢出。


    “重新自我介紹下,我叫鬼鬥,是一名萬凝境的修行者,同時也是你們的軍士長。我知道,諸位比我年長。但這是軍營,不以年齡尊長幼!都聽明白沒有!”


    嶽魁掃視眾人,每當新兵接觸他的目光,都變得不自然。嶽魁在這些眼神中隻看到恐懼與敬畏,甚至還有隱藏很深的厭惡。


    “你們很怕我?”嶽魁突然問道。


    新兵們都是渾身一震,不敢出聲不敢直視嶽魁。


    嶽魁走到一位身軀發抖的新兵前,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此人嚇得嘴唇發白,額頭汗珠滾滾而下。


    “告訴我,為什麽害怕?”嶽魁沉聲問道,雙眼微眯。


    士兵狂吞口水滿含恐懼,支支吾吾道“大…大人…”


    不等他說完,嶽魁突然怒目圓睜,喝罵道:“看清楚!老子是你的軍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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