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華真滿臉憋屈,對士兵怒吼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是醫者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一眾騎兵絲毫沒有理會他,鐵蹄飛踏滾滾塵埃。


    羽華真懷裏的小女孩,緊緊趴在其懷裏,聲如細蚊“爺爺…這些壞人為什麽要抓我們?”


    小女孩兒問道,她不敢露頭,看見那群凶神惡煞的士兵就會覺得害怕。


    羽華真拍了拍小女孩兒的柔背,非常溫柔的告訴她“雪兒別怕,這些都是畜生變的,他們不是人。人哪裏會這樣,對老幼用盡手段。”


    小女孩應了一聲,趴在懷裏抽泣起來,她或許是想到自己的父母。她剛滿一周歲,父母便撒手人寰離她而去,從小就是爺爺跟她相依為命,奶奶早早被凶獸吃掉了。


    “死老頭,老子讓你跑!”領頭騎兵一槍刺來,羽華真渾身汗毛倒豎,這是危機感的體現。


    “噗嗤…”一槍直接洞穿他的肩胛骨,羽華真強忍著劇痛,抬起手將士兵一拳打翻在地,手臂微曲長槍被折成兩截。


    雖說他元力被封鎖,但肉身力量也不是區區千轉境士兵所能抗衡的。他不敢和對方纏鬥,引來千人大隊或者更多那就完了。


    他被玄熙帝國驅逐出境後,便一直待在蘇氏王朝,開著小藥鋪維持祖孫的生計。不知哪個挨千刀的,透露他的消息被蘇氏王朝的國王知曉,國王的小兒子生活不檢點為人囂張霸道,幾乎無惡不作。得罪了一個大宗門的弟子,被人強行灌藥變成了活死人。


    蘇氏王朝也不敢和人家宗門理論,區區王朝而已人家宗門都不放在眼裏,對於此事蘇氏國王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從那以後,國王尋遍天下名醫,隻為救他小兒性命。但結果都是徒勞,沒有一個醫者能治也沒有一個醫者敢治,治好了就是跟人家宗門作對,治不好國王要定你的罪。


    當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羽華真聽聞蘇氏國王請他給皇子看病時,剛開始他還很高興,但聽到對方是活死人狀態,他整個臉都綠了。


    自己就是因為治不好活死人狀態的程風,才被驅逐出境還挨了軍杖。


    結果又碰到這種類型的病患,他當場直接拒絕,說自己有不救大惡之人的規矩。即使國王知道這事後,臉色很難看,那也總比說“我治不好這種活死人”有麵子。


    但他低估了君王的心腸,一國之君想做的事,隻要能做到他會不計一切手段。


    好在他為人很不錯,在蘇氏王朝也結識了很多貴人。在國王動手前,就有人提前給他通了信。


    他帶著孫女,什麽都沒要,就連夜奔走千裏,結果被半路殺出的王朝軍隊追擊。


    這些士兵全都收到了來自王城的國王禦令,凡是活捉羽華真,賞千金官升三級。這令很多士兵接近瘋狂,一個個猶如獵犬搜查著祖孫倆的消息。


    甚至有膽大之輩,購買貴重的鎖元石將印記打入羽華真體內。使其變得跟凡人一般,空有一身初始蠻力。


    祖孫二人不知疲憊的奔走,他們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有沒有脫離蘇氏王朝境內。


    羽華真身體有些虛弱,縱然他是元力者但也經不住長時間失血,肩上的傷口依舊在冒血,那士兵的長槍好似塗抹了令血液無法凝固的毒藥。


    真是好歹毒的心,這樣的兵器就算沒有傷及要害,也能取其性命。


    小女孩兒臉上都是血漬,羽華真整個胸膛都被染成猩紅色,看著極為駭人。


    “爺爺…爺爺…你不要嚇雪兒,嗚嗚嗚”小女孩兒號啕大哭,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羽華真已經昏了過去,嘴唇蒼白進氣少出氣多,氣若遊絲差那分毫是要斷氣。


    一眾士兵已經完全接近祖孫二人,他們甚至已經聽到了小女孩兒的哭喊聲。一個個激動無比,美人美酒名利都在眼前。


    不過他們並沒有急著抓走祖孫二人,而是防備的看著除了自己的幾人,眼神閃爍不定。


    突然,一人發難提槍刺死自己的同伴。接著,一場混戰開始。


    “乒乒乓乓”金屬碰撞聲不斷響起,騎兵們都廝殺在了一起,有些人的對手曾經都是相互吹捧的“好友”。


    這些好友要麽被劈成兩半,要麽頭顱被斬掉,還有的連人帶馬一塊兒被捅死。


    內髒鮮血灑滿地,衝天血腥嗆的小女孩兒涕淚長流。她看著滿地的屍體,不斷在一旁嘔吐。


    “殺!”


    “混賬東西,老子平時不跟你爭!女人都是讓你先挑,現在該輪到兄弟我了!”


    “滾你媽的!老子才沒你這樣的兄弟,阻礙老子升官發財,你他娘的去死吧!”


    許許多多的好友,這一刻都變成了生死仇敵。劈砍聲…怒罵聲…接連不斷


    “有趣…有趣…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人更果斷,殺起自己的好友來,一絲心軟都不曾有啊。”


    虛空中,黑衣青年雙目懶散看著下方廝殺的人群,像是在看一場大戲。他眼中沒有絲毫憐憫,有的隻是冷漠無情


    黑衣青年微微正色,像是做出什麽決定一般“不過,小爺今日心情大好。你們這群螻蟻死就死了,這個小娃娃和老人我保定了。”


    青年隱藏在虛空中靜靜的看著廝殺的士兵,當剩下最後一人時,同樣曲指一彈,那名士兵直接變成虛無,連灰都沒有留下。


    緊接著,青年手一揮祖孫兩人出現在了幽穀之中。他還順便布下陣法,防止外人闖入。這裏曾是他的居住地,但也有萬年不曾來過。


    如今物是人非,當年自己收的小丫鬟也早已逝去化為黃土。


    處理好一切,青年便穿上自己喜歡的黑色披風,朝著那茫茫青域走去。


    青年黑發黑衣黑披風,行走於虛空中,幽暗的虛空與他融為一體,根本注意不到裏麵還有個人。


    憑他的實力,前往青域最多不過一刻鍾,這還是他慢悠悠的閑逛而來。


    看著黑霧彌漫,烏黑一片的青域,他甚至有種錯覺。這裏好似是無底的深淵,裏麵某種存在正張著血盆大口,漸漸等待生靈亦或者神明。


    黑衣青年不慌不忙的進入到黑霧中,令人奇怪的事發生了,向來詭異的黑霧竟然觸碰到他就退去,好似很懼怕他一般。


    “原來如此…我懂了…為何那位要喚我過來”


    黑衣青年眸子精光閃過,渾身月白色的元力湧動,那黑霧碰見月色元力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難道…這裏真有那個東西?嗯…聖帝鎮壓此後竟然已過了幾百萬年。曠古無二的聖帝,以絕代之姿翻天之力將其鎮壓,沒想到竟然還是能衝破封印。”


    青年正想的入神,一道宏偉浩大的聲音在其耳邊響起


    “行者…還請一敘”


    這道聲音…是那位沒錯了,青年眸子微凜,身形閃爍消失不見。


    九天之上,神秘人盤膝而坐,青年看著這道人影,眼裏不由露出一絲激動。


    “您真的在此…我還以為是道神魂分身”


    青年恭敬的看著神秘人,神秘人微微笑道“幾十萬年前,我本尊便降臨此地,聖帝的封印逐漸被磨滅,我擔心這東西哪天破籠而出,這方世界的生靈將有滅頂之災。”


    青年聽神秘人如此說來,目光不由投向腳下的青域。黑霧彌漫,煞氣衝天。


    “所以您才以大神通將青域隱藏,可這和青域有什麽聯係?”


    神秘人站起身來,思緒回到了數百萬年前,眼中的悲痛之色流露。


    “當年,聖帝不惜以金身化道鎮壓九大妖邪。數位大帝中,也隻有她能將這些東西完全封印,其他人都不行。”


    青年靜靜的聽著,心裏對聖帝也更加欽佩,為何敢稱聖帝,就是因為其對生靈的貢獻和對世界的奉獻。


    頓了頓,神秘人繼續開口“這東西完全蘇醒,絕對會大肆吸收青域獸族的元晶,這個世界人族相對孱弱,獸族強者較多。”


    青年也想到了什麽“所以,您是為了保護獸族?”


    神秘人微微有些無奈,“目前隻能這樣,我一直守護此地,就是防止異變。”


    獸族不可估量,這股力量如果真的被那東西吸收,神秘人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勝過它。聖帝當年身隕才堪堪將其鎮壓,都不能完全抹殺對方。


    “這東西複蘇跟我有很大關係,但我不得不那樣做。它吸收了大道之力,才逐漸蘇醒。”


    青年微微一驚“您找到了那人?難道他遇到什麽危險,你才出手?”


    神秘人搖搖頭“並不是,我出手救了與他有羈絆的人。這方世界的天道一直在沉睡,我嚐試過喚醒,但沒什麽結果,後麵我幹脆動用天道羅盤推演萬世。冥冥中才得其初命”


    青年抱著雙手,這變數之人他也曾聽聞過,無數會元間才誕生一個。這樣的人,順天命也逆天命。


    神秘人朝著青年走了過來,他隻感覺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方大世界,即便沒有任何威壓,青年都想跪伏。


    “行者,你既然來了便與我一同施展封印,不管有沒有用,也能拖延一段時間。”


    被稱為行者的黑衣青年點點頭,跟隨在神秘人身後向著茫茫青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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