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狼感受到威脅,身軀不由得顫抖後退,但瞥眼看到冷希仙的淒慘模樣時,它尚未被斬斷的後腿一抬,將冷希仙直接踢飛。


    “轟!”


    與此同時,劍芒已經到達。


    巨大轟鳴聲傳來,激蕩起一陣陣無形漣漪,冷希仙穩住身形之時,心生莫名悲涼之感,呆呆地望向前方。


    巨大妖獸身軀被一切兩半,傷口平滑如鏡,直到三息之後,方才血液噴湧,染紅方圓幾丈雪地。


    誰說妖族天生冷心嗜血?


    冷希仙看著妖狼的身軀,後者發出微弱呻吟,眼珠艱難旋轉,吃力地望著冷希仙,可是最終還沒看到冷希仙的最後麵孔,便已經氣絕身亡。


    人妖大戰,戰敗者注定下場淒涼,尤其戰而不死的俘虜為最。


    不僅隨時可能遭受勝利者隨時的肉體虐待,更是無時無刻都背負著侮辱。


    它在妖族不過是一頭普普通通的妖獸,血脈不純,地位在同族之中更是不顯眼。


    所以,在一次與人族的交戰之中,因為妖族處於劣勢,他與諸多同伴被族類拋棄,淪為了人族的俘虜。


    成為俘虜之前,它的許多族類紛紛自殺或是臨死之前尋找某個倒黴的人族成員一同自盡,唯獨它與少部分貪生怕死的同類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他也曾經期盼族類會為了它們而於人族談判,以某種代價把它們接回族中。


    但是,它終究地位卑微,事情的發生並不像它想的那樣。


    後麵的結果可想而知,它本以為自己終其一生都會帶上人族為了控製妖族俘虜而特製的控製靈器,從而一生都得聽命於人族,最終受盡侮辱悔恨而死。


    直到它遇到了冷希仙。


    那時候,按照妖族年齡來算,它當時可沒沒成年,隻是因為天賦好了那麽一點點,勉強達到了上戰場的要求。


    如此的它,心智又能成熟到哪裏去。


    冷希仙接納了它,沒有給它帶上帶有侮辱性質的靈器。


    剛開始時,它的性子暴虐乖張,遇人即傷,就連成為自己主人的冷希仙也被自己傷了很多次。


    但是令它意外的是,冷希仙並不生氣,反而十分高興,連連叫好。


    從那開始,它多了一個名字——小白!


    隨著相處的時間越長,它對冷希仙的依賴感越來越強,即使知道冷希仙殺戮之氣比它隻強不弱又如何?


    這些人都該死,活著也是礙眼,況且都是人族。


    主人可以傷別人,但是有我在,別的家夥敢傷我主人,我便吃了他。


    直到在這片密林的遭遇,它受到了血脈的壓製,無法做出更多。


    這股血脈壓製之力太強,強得它隻想著逃離此地。


    但是護主心重的它還是強忍著威壓回來了,最終死在了這裏。


    臨時的最後一刻,妖狼嗚咽出聲,仿佛對著冷希仙說著最後一句話。


    “主人,謝謝你照顧我這麽久……”


    時間過去良久,冷希仙趴在地上,上身微微抬起,胸口波瀾清晰可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好色到極點的登徒子,可沒有人會往這方麵上想。


    見到冷希仙沒有動作,白衣少年緩緩走來。


    他目光藍色光芒閃爍,仿佛看透世間一切,已經沒有一絲情感,但嘴角又偏偏翹起,帶著些許沒有感情的笑意。


    “你這個手段,我想一下,當初追隨我的一個人好像使用過,不過威力可比你大上太多了。”


    “靈器不錯,差點孕育出器靈了,可是使用靈器的人不行,境界太浮躁,心性也不太行,你這種人,除了會禍害別人,好像也沒有什麽用。”


    白衣少年說著,心念牽動之下,冷希仙頭頂懸空三尺空中凝聚一柄雪白無鞘雪劍。


    雪劍由白雪凝結而成,與常人想象中那般白光閃耀的景象不同,此時的雪劍光芒暗淡,劍身白中透著灰黃,仿佛泥土混著白雪。


    但雪劍寒氣逼人,使得周圍環境不斷變化,凝結出一層又一層的冰冷冰晶,又下往上不斷擠壓,發出劈裏啪啦的清脆響聲。


    如此重的寒意森森的劍氣之下,冷希仙眼神緊閉。


    小白一死,她也懶得反抗了。


    如果說她是手段用盡,也不盡然,身份顯赫的她壓箱底保命的手段並不少,可以說,如果不是知曉了眼前少年的來曆和手段,她甚至可以拚著自己一身境界不要,也能使得雪言風與白衣少年一死一重傷。


    最終沒有出手反抗,她還是知道了少年的手段。


    劍樓!


    雪國國主才能使用的殺手鐧之一,居然會出現在這家夥身上。


    果然,一家人還是偏袒一家人。


    她也是如此。


    如果她暴露自己的底牌,她最終死了不說,那少年她最終無法殺死的。


    一旦白衣少年回去,她的家族將會因為她而帶來重大損失,嚴重一點,甚至可以除名。


    六王之所以存到現在而不滅,不是沒有原因,說來,便是那初始六王每人都留下了讓自家血脈不斷絕的壓箱底手段。


    這些手段除了嫡係中的嫡係外,一般人絕不外傳。


    就連她的親身母親都沒有資格知道這種手段,身為嫡長子的冷希聲竟也沒有獲得這個手段的資格。


    或許是父親還是不相信兄長。


    總之,這些手段對於自己的家族來說太過重要,一旦泄露,就會引來高居雪國最高寶座的君主出手。


    畢竟,自從六王禍亂之始,所有的君主都會有這種想法。


    除非自己能保證將這兩人全部殺死,使其不外露才行。


    白衣少年看著陰晴不定的冷希仙,臉上玩味十足,嘲諷笑道:“怎麽了,嚇得像條不敢動的母狗,不準備狗急跳牆了?”


    冷希仙眼神怨毒無比,但卻一言不發,甚至連一點氣機流轉都沒有流出,真的像是準備坐以待斃了。


    白衣少年收斂笑意,臉色凝重道:“無趣,本想從你身上逃出一些消息,從而可以從那家夥身上撈到一些好處來著,沒想到你這麽不配合,那我也不能讓你死得痛快了。”


    白衣少年右手手指微微往下一壓,雪劍頓時下落,準備洞穿冷希仙的頭顱之時,遠處傳來一聲平靜嗓音。


    “想殺她,你得先問我答不答應,我不答應,沒人能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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