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自由的王子——涼月


    涼月出生便天賦異稟,聰慧異常,深得皇帝寵愛,然而,他的母親在陪伴他度過了歡樂無憂的四年後便離世了。涼月記憶裏的母親,便是溫柔的。他記得她身上的味道——像花更像草一般的清香。他靠近母親,然而睡著般的母親身上的那種香味也煙消雲散了,幼小的他就像被自然遺棄的小草無處安放,孤獨與恐懼讓他哭了出來。一個四歲的小孩哭得讓一群大人滿眼含淚。母親的離世讓他不再相信、依賴身旁的人,變得孤僻,他害怕自己會重蹈覆轍,他忘不了母親身體留給他的最後的冰涼。自從母親離世,皇帝便開始對他進行栽培,自此以後陪伴他的更多的是魔法訓練。所有人投注在他身上的敬仰,讓他更加孤獨。他有兄弟,可他沒有可以稱兄道弟的手足。皇帝對他的特意栽培與關注早已在他出生時便疏遠了兄弟間的關係。就在他八歲時,他找到了他,然後在往後的日子裏學會了如何和孤獨作伴。那天,在魔法訓練完成後,他少有地並沒有回到母親生前的宮殿靜靜坐著,而是走向了皇宮裏最為寂靜的地方——藏書閣,他並非好奇,隻是,他想知道,那裏住著的人和他一樣孤獨嗎?藏書閣可以說是皇族專用的書房,然而,所有皇子公主並不是在這裏接受教育,而是在各自的寢殿,皇帝對他們分門別類地栽培。當涼月來到藏書閣的院子外,抬頭看著匾額,蒼勁有力又俊秀的藏書閣三個字,突然讓涼月好奇了,是誰?門吱呀開啟,一個老丈笑意盈盈地看著涼月,說:“您來啦。”這讓涼月突然有種錯覺,好像他早已在這裏等候多時,而且認識他已久。涼月涼薄的眼睛看著他,點點頭。步入院子,藏寶閣中央有一棵2米高的大樹,吸引涼月的不是樹的挺拔,而是貓叫聲。涼月來到樹下,老丈跟在他身後。抬頭,他看到一隻小貓困在了樹上,瑟瑟發抖。這是一隻膽小的小貓,可是幼小的人失去了熟悉的安全感或者麵對陌生的環境也會驚慌失措吧,他好像看到了他自己,也像看到了他的七妹。那個在父皇和皇貴妃寵愛下剛學會走路的七妹,當他們放開七妹的手,七妹一邊哭泣,一邊竟然一步步朝路過的自己走來,然後抱住了自己的腳,對他一臉純真地笑著。為什麽?她喜歡他?他讓她感到安全了?他沒有找到答案。貓叫聲喚回了他的思緒。老丈拍了拍大腿,說:“呀!我一把老骨頭了,可爬不了樹了。我去拿個梯子。三王子等待一下啊。我去去就來。”


    涼月看到了小貓看著他的眼神像極了七妹,而這眼神在牽扯著他的心。他對小貓伸出手,說:“等下,往我這裏跳,我會接住你。”小貓像是聽懂了他的話,看著他,喵了一聲。此刻小貓的眼神裏滿是信任和純潔。涼月用雷魔法把這兩米高的大樹給劈倒了。“跳!”樹下不遠的涼月大喊。


    當慕容牧跟隨老丈來到院子時,便看到涼月劈倒了大樹,並將小貓擁入懷中的一幕,他突然哈哈大笑。這也太粗暴,太簡單了吧。


    涼月撫摸著受驚的小貓,轉頭看向了慕容牧。一個發須花白,一副仙風道骨又羸弱的老人。


    慕容牧說:“我知道你終有一天會來。涼月,這裏有你的答案。”


    涼月確實在這裏的書海找到了答案。他看到了遠比這個皇宮廣闊的天下,看到了紛雜的世俗裏超越一切的情感,看到了天下的怪象——無法理解卻真實發生的事。在這裏,他慢慢打開了自己的心門。每天除了魔法練習,他便是來到這裏看書。慕容牧總會陪在他身邊。他有時也會問慕容牧一些問題,而慕容牧總能給出答案,那就像,他真的親身體驗過這天上地下一樣。


    “牧,為什麽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就像為什麽有的人會離開?”母親的死一直讓他無法釋懷。


    “孩子,說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的人早已不在。遇到的人多了,你就會明白,人都在說同樣的話,步向同樣的結局。你要去結交其他人,才能自己找到答案。”


    ......


    然後,有一天,他也離開了。


    那天,牧的涼月身旁。突然涼月感受到了什麽從書中抬頭,他看到牧單手撐在桌子上,另一隻手想要摸他的頭。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牧看著他,麵色柔和。涼月看著牧,這是牧可又是不一樣的牧,他喜歡這樣的牧。“孩子。我要離開了。”說完,牧閉上了眼睛。就像撐著桌子假寐一般,那麽安祥。


    這一刻,涼月沒有哭。老丈看到了涼月看著牧一動不動,疑惑地說:“三王子,怎麽了嗎?”


    涼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發出聲音的。


    涼月的腦袋一片空白,直到他的父皇來到了藏書閣,抱著牧,失聲痛哭。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個威嚴的父親哭泣,上一次是母親去世的時候。


    牧的葬禮很安靜,就像他的生平一樣安靜。涼月看著牧的冰棺,對懷裏的小月說:“小月,現在隻剩我們了。小月,做我的夥伴吧。”在牧的葬禮上,在所有在場的皇族的注視下,涼月和小月結成了夥伴。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包括皇帝。小月雖然能吸引雷魔法,也能與涼月配合得天衣無縫,可是,並不是一個王者最佳的夥伴。


    葬禮後不久,皇帝召喚他來到了他的寢殿,旁邊還有他的大皇兄——七妹的嫡親哥哥。他以為父親會看著他,失望而惱怒,然而不是,他看著他,就像一個慈父。


    “月,牧是你的皇伯,你知道嗎?”父親的話讓涼月震驚,他隱隱知道一些,可是現在才知道真相。“月,你現在有了和父親不一樣的選擇。”涼月迷惑,是指小月嗎?他不懂。“月,當初父親本是個逍遙天下的一個王爺,而你的皇伯是未來的儲君。某一天,傳來消息,牧身患不治之症。我的父皇就是你們的爺爺把我傳喚到身邊,告訴我,我將成為未來的儲君。如果我不願意,那就隻能由其他兄弟當儲君,而一旦儲君登基,牧將不能再待在皇宮中,得到最好的治療。這也意味著,在父皇離世後,牧也將朝不保夕。為了牧,我唯一的選擇,隻有成為儲君。月,我知道你的孤獨,和我一樣,和牧一樣。你知道為什麽我從沒告訴你牧的事嗎?而你卻自己找到了牧。因為,我想相信,這是命運的選擇。現在,我明白了,命運給了我的孩子最好的選擇了。你的大皇兄是未來儲君的最佳人選。而你,如果你想做一隻鳥,那就自由自在地享受天空吧。”


    所以,涼月到了聯合國大學,開啟了嶄新的生活。


    而當涼月看到了焱仙,她像火一樣,驅散了冰冷,他想靠近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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