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澤羽眾人和樹妖的戰場,彌漫著死亡的硝煙,未有和平解決的方案。


    他們懷著對生活的期盼,終於在不能力敵對手的最後一刻,迎來了神秘救贖者的影子。


    忽然出現的大批量巨兔群,在一個身穿灰黑衣物,打扮不太端正之人的指揮下,仿佛千軍萬馬般,踏著灰塵濃煙而來。


    兔子們本是長得一副可愛的外觀,可礙於其個頭巨大,眼睛光亮通紅的原因,卻是讓人誤產生妖獸來襲的錯覺。


    不過,它們性格倒是挺和善,並沒有此類體型的動物,內含的殘暴基因。


    白色、灰色、黑色等多色並存的兔群,在一陣老者的吆喝聲中,全速奔跑向肆虐的樹妖,開始立刻進行消滅之舉。


    但見在前頭的幾隻兔子,眼光看準纏住人體的樹藤,張開偌大的口腔,用其非常尖銳的齧齒,啃咬著有再生之力的玩意。


    樹藤被弄斷的瞬間,失去了能量的供給,當下就化作虛無氣體,回歸大自然的懷抱裏。


    可氣化後的藤蔓,並未像先前那般,被樹妖又吸收進體內,而是消散於茫茫空間中,不得再入反複利用的步驟。


    此外,被咬斷的樹藤處,也沒再長出新生的結構,全部成了殘缺的形狀。


    巨兔就像是樹妖的天生克星,終結其張狂的道具後,便無法再延續生命。


    在天敵的製約下,最初喪失心性,將殘酷演繹到極致的樹妖,很快就呈萎靡敗落之勢。


    故不出半刻,大夥在即將淪為樹妖的養料時,紛紛從魔爪裏脫困,往地麵無力掉落下去。


    當然,有人安排來緊急救援,定是不會讓神識迷糊的他們,再受二次傷害。


    隻見在距離地麵兩三米的位置,分別有聽話的兔子,低趴著柔軟身軀,從下方橫穿過來,剛好用其寬厚的背部,接住要砸向地表的眾人。


    殤澤羽等人在迷蒙的意識下,體驗到宛如夢境般的感覺,登時奮力張開雙眼,來確認是否乃真實的場景。


    卻是看到無數活力的兔群,在周邊以靈敏的嘴部,不斷處決著,貌似無止境擴展的樹妖藤條。


    對於所見的這一切,無人能提供解釋的答案,僅是默默的留心觀察,免得等樹妖被殺完後,就輪到屠宰他們了。


    大夥眼神互相致意安全的同時,也看下有無隊友,在樹妖的進攻中隕落。


    特別是身冠開心果之名的默姝凝,首先是各人關注的對象,不可讓她有絲毫的差池。


    得到了都活著的信息,他們依舊待在各自所騎兔子的背上,享受暖融融的觸覺,再目睹巨量的樹妖,是如何被鏟除的情景。


    映入眼簾的第一視覺,便是如之前的樹妖們,對待殤澤羽等人那般,遭到兔群大軍冷漠的虐殺。


    在起初的時候,隻見巨兔們以鋒利的牙齒,超快切斷到處攀生的樹藤,直接隨便棄扔在地麵,再換另一根來斬除。


    而它們這樣做的原因,也許是想有效阻止樹妖,不受限製發展的態勢。


    到了後麵事態稍好時分,兔子群則咀嚼吞食藤蔓,就像是在攝取植物的營養精華,補充著失去的力量源泉。


    眾人在盡情欣賞樹妖的隕滅,卻是無意忽略了,驅使這群巨物,來此危險之地,在聳動的兔影後方,救他們活命的那個,明顯上了年紀的老人。


    其實,殤澤羽眾者暫時也不能肯定,無名者給了大夥活下去的機會。


    畢竟,他隻是在忙著料理樹妖,或許在異類死絕過後,才會真正來發落眾人的性命。


    然而,他們隻片麵接收訊息,並無擔憂的思想誕生。


    殤澤羽更是出奇的冷靜,在目視獸類都來救場時,他也沒再閑耍,想著幫忙做點實事。


    隻見他從現坐的兔身,跳落到了地麵,拖著受了皮肉傷患之軀,緩緩的走向樹妖們。


    他順手抄起,先前從手裏脫落,斜插在地麵的劍體,注入純淨的靈力。


    接著,他便大刀闊斧地,用力揮砍,橫掃敵物。


    他的撥亂反正的積極行為,當即吸引了兔主人的目光,朝他轉過頭看來。


    卻不知何故,在老者披頭散發,掩蓋住的嘴角處,露出了一絲,慈善卻用意險惡的微笑。


    片刻後,那人騎著一隻,雄壯如首領的兔子,從其餘身形稍小的兔堆間,悠然的靠近他。


    在老人往殤澤羽走來間,兔群猶如聽話的下屬一樣,恭敬的分散於兩旁,給他騰出空餘又寬敞的道路。


    這時,在兔背上躲災的大夥,才匯聚所有眼神,投向了這位突然冒出之人。


    但他們卻不能判斷,此人到底有沒有憐憫之心,會釋放他們,擺脫當前困境?


    所以,眾人都是滿臉謹慎,並做好戒備防禦之勢,以免被對方暗中偷襲。


    唯有天真的默姝凝,認為那人本性和藹,便樂笑著表達謝意。


    “老人家,謝謝你救了我們!”默姝凝揮舞著手臂,打開了清脆的嗓門。


    那人未當麵回應,且沒有示意的動作,隻用了一個很敷衍的表情,來展現友善的模樣。


    這也導致殤澤羽一方的人,沒看清他的回複,以為他乃是敵非友之輩。


    因此,除開忙碌的殤澤羽外,隊友都繼續保持警戒,來防範可能降臨的禍事。


    對於大夥正常的反應,老者沒過多的誤解,僅是一直邁向殤澤羽。


    而此間的殤澤羽,正好背對著老頭,故而更是堅定了大家,他是壞人的判斷。


    “羽兄,小心!”辰唯翼吼出關愛之音。


    殤澤羽一心考慮除妖,把辰唯翼的提醒,當作是身後有敵人襲擊,竟是瞬間調轉劍鋒,指向了離他僅有幾米的老者。


    就差毫厘的間隔,殤澤羽就要傷害到了,這個莫名現身的人物。


    雖說他及時止住了劍身,但卻沒有當即撤開敵意之物,避免誤判形勢。


    隻怪此人來曆不明,需得好生詳詢目的後,才敢放下緊繃的心緒。


    見殤澤羽對主人不敬,老者所乘騎的壯兔,登時用狂暴不服的嚎叫,來予以回擊。


    而其同類聽聞頭領的召喚,最近的多隻巨兔,也急忙趕來支援,將大夥圍堵在憤怒的中心。


    另外,承載體虛眾者的乖順兔子,亦是急躁的彈跳軀體,欲將他們抖到地表,表示好意還受辱的齊心。


    老人見狀,從垂發的麵部,冒出安撫般的聲音,道:“停······”


    正在蹦跳的兔群,得令後隨即溫和下來,並匍匐在地間,比此前更顯柔情。


    欲行圍毆報複的巨兔們,也是四處退散離去,把執行目標放在樹妖那裏。


    此刻,殤澤羽才收起手中佩劍,麵色由緊張漸變和諧,愣直的盯著老人端詳。


    “敢問閣下,是何方高人?”殤澤羽抱拳請教。


    這一次,老人才用手輕緩撩開,似乎因長期沾染厚重塵土,而顯汙濁的花白發絲,展露瘦削的麵龐。


    他臉部的骨頭嚴重突出,僅附著一層蠟黃的皮肉,有種說不出的可憐,仿佛是遭受世間苦難之人。


    其所穿寬鬆的破舊衣衫,裹住的年邁身體,分辨不出具體遭遇,與眼見的實情,可否相符。


    “老朽名叫葬枯淚······”


    “原來是你這惡人!”


    老者話語未落,卻是被一聲,從樹妖方位頓起的音調,給立即打斷了。


    人群在半晌的不解後,四下掃望聲源的出處,硬是沒找到何來的謾罵。


    雖是沒定位突起的叫聲,他們卻是能感知出,對方語氣裏的極度驚恐之意。


    喚作葬枯淚的老人,原先不羈的神色,終是變得認真起來,舉動也不再慵懶清閑,而是很急迫之樣。


    葬枯淚盯著樹妖的某處,神情陰沉,語氣鄭重的道:“當年流放爾等到此,竟然不思悔悟,今次又來造亂,簡直是死性難改。你們平時作惡多端,老夫這就奉命,前來收了你們!”


    “你這廝,真是可笑又可恥!造成當今的局麵,難道不是你親手所為?還有臉說正氣坦蕩之話,就不怕醜事敗露嗎?”


    這回,殤澤羽他們終歸看到了,是從一個樹妖的枝幹上,那些口腔樣的部位,發出討伐般的模糊鈍重之聲。


    “你們可以抗議當初的審判,但不要無端冤枉好人,所以都給老夫閉嘴!”


    別看葬枯淚瘦小單薄,但答聲裏充滿威脅和震懾,朝周邊傳播開很遠才止步。


    而樹妖也像被控製了,當下安靜得不敢再語,皆以沉默來麵對。


    這也側麵證明了,大概樹妖任由巨兔啃咬,且不采取恢複本體措施,是因驚恐過度,才沒有被撕扯的痛喊聲傳出。


    更能看出葬枯淚這人,對樹妖有絕對的實力壓製,絕非等閑的庸俗者。


    畢竟殤澤羽他們,艱難對戰樹妖,卻沒得到好的結局,而葬枯淚一出手,輕易便止住了殺孽,還讓它們示以臣服的跡象。


    在風潯虐待樹妖,促使其發起反擊行為時,恐是它們藏有不得已的苦衷,卻是沒人探查得清楚。


    興許解開迷局的要素,應該就在葬枯淚身上。


    沒多久的沉寂後,有不怕死的某個樹妖,再提葬枯淚的“罪孽”,道:“你操控飼養的兔子們,吃掉太古幽林中的發光植物,讓它們變異成現在的巨型外貌,我們無話可說。


    但你竟允許這些畜生,來蠶食同類的肢體,藏的是什麽野心?


    你把我們驅趕到,這片荒蕪之地,便就罷了,居然還想除盡殺絕。


    你這族中敗類,對得起王上的囑托,還有族人的信任嗎?


    果然是非吾血脈,必存異心!”


    一陣指責辱罵的窸窣之音,由眾樹妖的口部傳開,使得葬枯淚聽到後,滿臉漲得通紅。


    “我叫你們閉嘴!”


    這一聲命令下達,巨兔們全都把頭抵到了地麵,像是在做懺悔狀。


    而葬枯淚的音波中,竟是夾帶了綠色光線,朝樹妖們鋪散吸附而去,強製性的令它們合上嘴巴。


    殤澤羽他們眾人,自是也嚇得有些害怕,用恐懼的眼色,來闡述內心的弱小。


    “抱歉,處理了一下家事,嚇到諸位了,請大家別介意。”


    連有奇異能力的眾多樹妖,都遭遇葬枯淚的毒手,靈氣虧空的殤澤羽等人,現下哪敢有意見,去詢問更多隱藏的細節。


    隻聽得大夥斷續道:“沒事······沒事······”


    半許適應後,樹妖所提到的“變異”、“同類”、“族人”等關鍵詞句,開始讓他們陷入沉思。


    而葬枯淚的“家事”二字,更是極其的醒神,讓他們加深著印象。


    在眾人分析目前複雜的情況時,葬枯淚整個人,卻是從光滑的兔背,溜到了地麵,閑庭信步的走動著,欲要詳述過往舊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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