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梵穀見風潯,沒有及時作答,反而沉靜下去,遂催促道:“還不快說,你究竟是誰?到此有何目的?”


    “我其實來自異域空間,並非你們世界之人,但我向你們保證,絕不是壞蛋!”


    風潯神色和婉謙遜,王子三人的表情,一度轉成石化驚呆狀。


    空梵穀想繼續逼問,慕顏清川揮手示意一下,他便撤下針對風潯的利劍。


    “閣下說這世上,居然還有其他的空間,我們前所未聞,不知你來我們世界做甚?”慕顏清川顯得很好奇。


    風潯毫不含糊答,道:“在下到此寶地,是欲尋求金靈珠。”


    “緣是如此,我倒聽過金靈珠,說是整個國家的靈魂,但我卻並未見過它真顏。”


    風潯感到有些失落,聲音略顯激動,道:“閣下作為王子,都沒見過的嗎?未免太滑稽了吧?”


    “還真沒看到過。”慕顏清川搖了搖頭。


    他看透風潯的心事,追問道:“兄台如何得知,金靈珠的消息?想拿它去做何用?”


    風潯細思半會,深覺慕顏清川,不像那種耍詐之人,便準備不欺瞞他,打算道出實情,期待能與其真心交友。


    “此事說來話長,在下原本是奉女帝所托,將它用來震懾威脅她的人,但我最終的目的,是用它去消滅欲魔。”


    “你之前不是說,我姐過得好麽?為啥會有人威脅她?還有你說的欲魔,又是何物?”


    隨後,風潯將女帝現階段的處境,如何成為她的心腹,和所交代的任務,以及欲魔相關之事,簡潔明了的告訴慕顏清川,使他幡然醒悟。


    慕顏清川眼神恍惚,充滿憐憫之色,道:“我姐今生的命運,實在太淒苦了,小時候被家族排擠,遭受忽視冷落,現在自己的國家,好不容易有些出色了,又被賊人覬覦,令人好不心疼糾結。”


    “確是如此,好在女帝堅強,在水深火熱中,勇敢的應付著。”


    “幸虧有你等忠勇之士,才保障了我姐的安危,否則不敢想象,她所麵臨的的危機,是多麽的巨大。”王子似乎有感謝風潯之意。


    “作為臣子,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也是必須做的。”風潯誠懇而道。


    “很好,潯兄分辨善惡,本王子沒有看錯你。”


    停留半晌,他又道:“對了,你提到的欲魔,惡念如此之深,可有告訴我母親和姐?畢竟她們的靈法修為,都要優於我,說不定能幫上些忙。”


    “在下著實抱歉,還沒來得及,告知她們二位。”風潯低聲說著,生怕被他怪罪。


    “我大概猜出來了,潯兄略過她們的用意,是怕不受重視,還會反被誣陷。”


    “王子聰慧過人,說的八九不離十,在下是有這麽考慮。”


    “可見兄台心思縝密,本王子深感興趣。”


    “王子過譽了,出門在外,小心謹慎,在所難免,並非我刻意瞞報,不誠實以待。”


    “她們二人的經曆,都有被歧視的挫折,不像我這般,從小到大都在,無憂的環境中度過。”


    “但王子能獨立成性,張羅偌大一個國家的本事,令在下萬般佩服。”


    “閣下的意思是?”慕顏清川有所不解。


    “便是在下聽聞,你父親失去聯係後,你母親和你姐,都棄你遠去的往事。”


    “我母親是修煉成人的神獸,心境單純善良,對事件的險惡好壞,終究不能很好的識別,以致於父親出走後,她跟著姐姐離開,終年在邊界處鎮守。”


    風潯這會才明白,之前金石獸對他的提問,除了金靈珠下落外,其餘都知無不答的原因。


    按道理說,國王離奇失蹤,風潯是隨女帝遷移出的人,他應該清楚當年的細節,但他實際卻有些含糊。


    金石獸也沒深入追究,他具體的來曆,甚至還親口耐心表露,讓他知道得全麵些。


    或許這就是作為神獸,和人最大的心理區別。


    她的首要職責,是守護國家安危,其他的陰謀詭計,等複雜的人心套路,根本不在她的思考範圍內。


    能決定人心性的最大因素,在於所處境地的安穩或動蕩,並非人生來的性格。


    如今慕顏清川的狀況,亦是如此磨煉而得,才有笑看塵事的胸懷。


    “看到王子一家人,各自奔走四方,在下也為你,倍感傷懷。”風潯示以同情之色。


    “也許這就是天意,讓人的遭遇,呈現多極分化,不能長久順意下去。”


    “上天確實很捉弄人,似乎就容不下,某人過得幸福快樂,總要生出些事端來考驗。”風潯麵帶嫉憤。


    “那你說,這些折磨人的變故,和欲魔的蘇醒,有沒有直接關聯呢?”慕顏清川突生問道。


    “在下覺得,跟欲魔脫不了幹係,但人心出現變化,才是罪魁禍首,欲魔隻不過推波助瀾,讓人被它牽著鼻子走。”


    “潯兄言之有理,什麽妖魔之類的,都不過是隨著人心,暗自生出來的陰影,若是一個人,恪守本心,那魔性便無處寄生,沒法有機可乘了。”


    “說穿了,這些都是源自,人們心中的執念,才搞出的一番故事。”風潯升華大道真理。


    “每個人心中,都存有執著的夢想。你堅持斬除妖魔,我姐堅持獲得認同,我堅持等家人歸來。倘若沒了追求,無異於行屍走肉,枯燥且乏味。“


    “王子不被世道左右,擁有人間難得的鎮定,在下深表羨慕。”風潯附帶作禮舉動。


    “閣下說笑了,你隻看到了結果,卻不見掙紮求生的過程。這種冷清孤寂的現狀,不是輝煌的外界,就能中和消卻的。”


    “是我太膚淺了,還望你莫見怪。”風潯仿佛在道歉。


    “兄台客氣了,反正是尋常聊談,無礙。”慕顏清川表達寬容之意。


    風潯無奈的笑著,禾軒婭見狀,道:“你們別再感慨生活了,就不能聊點其他的嗎?搞得我都想睡覺了。”


    “說了這麽半天,在下還未請教,這位美女芳名?”風潯將目光轉向她。


    “她叫禾軒婭,劍師叫空梵穀。”慕顏清川介紹著。


    “兩位幸會,在下有禮了。”風潯笑臉以應。


    禾軒婭燦爛笑開,空梵穀卻踩著她的歡樂,送出不屑的神情。


    “這麽好的天氣,又有客人遠道而來,我的大劍師,你就不要耷拉著臉了。”


    聽聞禾軒婭說“我的”二字,空梵穀頓感心情舒暢,露出憋了許久的笑容。


    “屬下看臨近中午,差不多可以用午膳了,王子和兄台先聊著,我們去張羅點飯菜,來歡迎客人。”


    慕顏清川笑臉道:“你們去吧,記得多弄點特色菜。”


    “屬下遵命,王子請放心,保準大家滿意!”


    空梵穀隨即拉著禾軒婭,準備去忙活,她卻一臉不情願。


    待兩人走開後,慕顏清川招呼下人,給風潯抬了個椅子來,讓他坐下慢聊。


    下屬之人很快照辦,卻是發現風潯,不知何時到訪,竟陷入了莫名思索。


    風潯點頭以謝,試探問道:“劍師他們兩人,應該是一對情侶吧?”


    “潯兄好眼光,竟是被你識破了。”慕顏清川忍不住誇道。


    “怪不得,在下對這種感覺,有似曾相識的韻味。”


    “兄台是性情之人,不知你的意中對象,當今在何處?”


    風潯麵容苦澀,心酸的答道:“她在很遠的地方。”


    “俗話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希望潯兄早日回到她身邊,別讓她獨守空房。”


    “謝王子關心,很快就會了。”風潯沉默下來。


    “那我先預祝閣下,心想事成。”


    慕顏清川抱拳作禮,致以恭賀話語,接著再道:“不知潯兄,可是一人來咱們的世界?”


    風潯想把其餘人說出,但他一想到,當天在寶窟洞裏的遭遇,便瞬間冷漠了下來。


    “是的,在下獨自前來,是想能獲得必要的幫助。”


    慕顏清川歎了口氣,道:“我也盼望著,能助你一臂之力,但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幫你。要人缺人,要物沒有,最多就給兄台,提供些資金,好購買裝備,來抵禦對手。”


    “王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風潯滿臉靜默,半晌後又道:“在下冒昧問一句,你可知金靈珠,是否被你母親保管著?”


    慕顏清川猶疑半會,道:“這個······極有可能在她身上,可我也不敢確認。”


    “在下懂了,你母親之前說過,會把它親手交給你姐,所以當時我就在想,或許真的在她那裏。”


    “那兄台可想個辦法,去找我母親拿便是。”王子欣慰著道。


    “但她為何要讓我來此,獲取所謂的支援,去幫你姐度過難關?”


    慕顏清川沉思著,道:“或許我母親,是看我這些年,有無學到真本事,能否堪當大人,讓你試探一下我,會不會出手,去幫姐姐破局,順道化解以前的積怨。”


    “那你會選擇幫女帝嗎?”風潯認真問著。


    “就目前來說,不太可能,因為我不想卷入,皇權鬥爭的風波中。”


    “畢竟是你親姐,你就忍心不管她嗎?”風潯好像在質問。


    “看情況吧,有機會再說了。”


    “也罷,畢竟我們素未謀麵,想讓你信任一個,初次相識之人,並提供有力支持,確是不妥。”


    風潯見慕顏清川,一副萬事與我無關的清閑狀,又升起許多感悟。


    半晌後,慕顏清川微笑著,遞給他一杯酒,道:“潯兄好不容易來這裏,得多玩些時日,再當離去。


    膳食正在準備當中,還需稍等一會。


    我們先飲酒聊天,待菜上齊後,大家再一醉方休。”


    風潯雙手接過酒杯,道:“謝王子款待,我如果沒找到幫手,便會盡快回到石之國,去助女帝對抗奸賊。”


    “這樣的話,實在太遺憾了,所以潯兄要玩開心些,莫要留下遺憾。”


    風潯微笑點頭,道:“嗯,會的!”


    慕顏清川的表態,風潯大概已知曉答案,他不會加入援助行動。


    稍顯落魄的他,在心中想著,此行怕是白跑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欲統三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心殤若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心殤若魘並收藏欲統三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