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風潯看得目瞪口呆。


    他甚至在心中,不斷佩服著,焱蕪刹耍絕活的手段,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風潯見狀後,心頭一緊,也立刻匯集周身靈力。


    他用同樣的取物招數,在洞壁上掏出一塊,個頭跟焱蕪刹那坨,相差不大的石頭,於身前浮停著,等候對方的賜教。


    焱蕪刹發絲亂舞,狂吼震耳一聲,懸空的血色石體骷髏,應聲向前移動,風潯也用雙臂,隔空推石前進。


    兩塊外觀顏色不一的石頭,在離兩人身體數十米遠,直線的中間距離處相碰,衍生出巨大的轟隆聲。


    洞內立即回響起,律調起伏的“嗡嗡”噪音。


    並伴隨著濃厚沙塵的翻滾,令四周空氣,充滿了汙濁。


    風潯認為這奮力一撞,焱蕪刹的血色石骷髏,也會破碎銷毀。


    可他萬沒想到的是,被人為改造後的異石,居然毫發無損。


    在擊碎風潯的石頭後,骷髏紅石的速度,不減分毫。


    它從煙塵裏躥了出來,“砰”的一聲,猛打在了毫無準備,且放鬆著的風潯胸口。


    一汪沸騰的熱血,立馬從風潯口裏噴出。


    血漬沾染在,空中的塵埃粒上後,與血石骷髏,交相輝映。


    風潯百密一疏,萬沒考慮到,被神功加持的石塊,會有此等怪異威力。


    他當真是太粗心大意,低估對手實力了。


    風潯捂著胸口,剛站起來時,焱蕪刹像發了瘋似的,雙眼通紅,並伴著血霧流動,朝他躍飛過來,並在十餘米外的高空駐停。


    他繼續催動完整的紅石骷髏,朝風潯再轟而去,準備慢慢戲耍對方。


    哪怕風潯為對付石雨陣,練就過硬的鋼鐵之身,但那僅對普通石頭,才能有效抵抗,並消滅它們。


    麵對當前的特殊石質,他竟是毫無應對方案。


    加之剛才的重擊,讓他感到體力不支,此時又被怪石,無情地狠狠撞打了數次。


    故而,在他迷茫的眼眶中,似乎看到了,被淘汰的失敗預見。


    焱蕪刹歡樂無憂地,操控著巨大石骷髏,淩空亂飛,把原本清亮的空氣,攪擾得渾濁不堪。


    而此刻,風潯已攤倒在地,累得氣息紊亂,幾乎失去了睜眼的意識。


    風潯在迷糊間,突然聽見洞外的空間,很像是有人,在為焱蕪刹鼓氣加油,並拍手叫喊道:“好!”


    於是他猜到了,此洞頂的用料與材質,很可能和睦悠城牆的一致,為“偷窺”提供了極佳依據。


    在這種情形下,想必洞頂的外麵,定有許多觀戰的人,而女帝大概也在其中。


    剛才的澄淨環境裏,躲在暗處的風絕痕,見風潯慘遭痛擊,很想為他助力一把,卻一直找不到機會。


    這會時機來得正好,可借助焱蕪刹搗鼓起來,產生的混沌氣流做掩飾,給風潯施加幫襯。


    當焱蕪刹在空中,自我逍遙間,風絕痕悄然溜到風潯身邊,將他扶起坐好,向其體內灌輸靈力。


    風絕痕邊替風潯療傷,邊囑咐道:“潯兒,將全身靈力匯聚丹田,進入心無雜念的冥想狀態。


    再讓充沛的靈力,從手心的勞宮穴,和腳心的湧泉穴,極快地噴射釋放。


    直到你感覺不到四肢,以及身體的存在為止。


    然後,僅限於此洞內,隻用腦袋去想象,你打算去到的某個點位。


    且幻想的位置越多越快,那你將會有超凡的能力。


    試一下吧,爹就隻能幫你到這裏,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風潯閉眼回道:“我明白了,謝謝爹。”


    停頓半晌,風潯又問道:“對了爹,您是怎麽來到,陣法內部的?”


    風絕痕丟下一句話,道:“這事以後慢慢告訴你,先解決眼前危機再說。”


    風潯嗯聲回複後,馬上按照風絕痕的指教,開始即時練習。


    有了風絕痕,融魂共生中階靈法的催動,風潯快速修複傷勢。


    同時他的身軀,竟是不受限製地,在空中實現了“極樂穿梭”。


    他看到焱蕪刹,正洋洋得意的,高懸在空中享受戰果,遂將位置定點在了,焱蕪刹左右側麵。


    風潯瞬移而動,即刻給了焱蕪刹左一巴掌,接連右一拳頭,打得好不快意。


    焱蕪刹莫名掃望,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時,後背跟胸前部位,又各遭一記猛虐。


    風潯的速度之快,一係列流利的動作,都像是在頃刻間完成。


    焱蕪刹根本沒機會,去思考挨揍的原因,便身體失衡,摔落到了地麵。


    那浮遊的骷髏紅巨石,也隨著主人遭劫,而垂直隕落掉地。


    幸虧焱蕪刹挪移夠快,不然,定是被砸成肉餅。


    這一連串超常的表現,是風潯前一刻夢寐以求的。


    他沒想到,這麽快就實現了。


    也剛好展示給了,洞外的人看,讓他們對其,保持敬畏之心。


    風潯的心裏,美妙難掩。


    為此,他在心裏麵,替剛才的招數,取了個名字,叫做“浮生如夢”。


    如此完美的反擊,為風潯增加了不少,高官厚祿的籌碼。


    可是,幫助風潯度過難關時,風絕痕單方麵認為,此舉有塵土掩護,必能可以混淆視聽,瞞天過海。


    誰知,他自信的小伎倆,早被女帝的明眼,看得通徹透底。


    不過,女帝卻未當麵打斷比賽。


    興許,她是想給操辦賽事的國師,一個尊敬的麵子。


    畢竟,在場的官員,為數眾多,若是發現了,有外人混進陣法,豈不是太丟人現眼,傷風敗俗了?


    屆時,國家的顏麵,又將何存?


    所以,女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使風潯在神秘人物的相助中,順利過關斬將,通過強勢的關卡,取得本次石雨陣的頭籌。


    這也符合,女帝拉攏外援,蓄力推翻焱蕪家族的初衷。


    石雨陣結束,圓柱形深洞,開啟一道巨大之門,來迎接勝利者的出場。


    洞頂的觀戰台上,也響起熱烈的掌聲。


    但囂張的焱蕪刹,死性不改,在剛邁出洞門那刻,便從身後,摸出了一把,周身冒著黑霧的匕首,當下就找風潯算賬。


    那把“不幹淨”的小刀,許是焱蕪刹的毒殺之秘,欲讓風潯無藥可治。


    在危急關頭,女帝慧眼識珠,隨手扔出一抹粉紅光芒,將焱蕪刹手中凶器,幹脆的打掉在地。


    女帝發出威嚴之聲,道:“本王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麽恩怨糾葛,以後都要一心為主,不得私下裏暗算爭鬥。否則,一切後果自負,本王絕不姑息!”


    焱蕪刹頓時狼狽跪地,口中急道:“屬下知錯,女帝息怒。”


    風潯俯首斜視著他,捧手對女帝作禮,道:“屬下明白,謝女帝提醒。”


    女帝點頭微笑,道:“都起來吧,各自去收拾一下,準備來天淩宮,參加慶功宴會。”


    風潯和焱蕪刹兩人謝禮後,稍作調理修養,恢複些身體機能,並整理好髒亂的衣著。


    在他們完全走出,陣洞的範圍後,風潯才從迷蒙的空氣中,看清楚了前方,似仙境般的一切······


    石雨陣第三關,陣洞出口的大門左右兩側,分別矗立著一根,給人一種攝人心魄之感,看起來年代很久遠,類似神殿之物的巨型石柱,來撐起屋簷狀的門頂。


    大門出口的正前方,是一塊不太寬大的平壩。


    再往前的地方,便是垂落而下,看不見底的絕壁深淵。


    跨過幽邃的深壑,順眼隔空望去,正對麵是一座,從左邊方向的整條山脈,突兀長出的奇峰。


    奇峰的高度,略比主山脈低些。


    那座依山而成的連峰,仿佛天工開物般的傑作,得到充盈的天地靈氣滋養,呈現非同尋常的壯觀麗景。


    年逾千百歲的參天古樹,頑強地攀附在石頭峰體上。


    它們驅逐了,單調且暗沉的原色,使孤零的山峰間,到處被翠綠覆蓋。


    各種不常見的奇花異草,長滿山峰的每一寸空隙,為孤寂蒼涼的山體,增添無限的活力。


    風格別具的山峰間,花香四溢,蜂蝶交織。


    活物互秀輕舞,生機盎然,好不愜意。


    在俊秀奇峰的頂部,坐落著房尖和簷角高翹,造型設計別雅,外觀巧奪天工,純白色的巍峨宮殿。


    那些雄渾莊嚴的建築,便是女帝慕顏婉璃,獨有的專屬宮殿天淩宮。


    其實,陣洞出口這方的山體,與對麵相望的行宮之山,都是由群脊山脈正背方,天然突出形成的壯美奇景。


    隻是,由於風潯所在處的山體,太過龐然,初到之人無法很快察覺,當中隱含的秘密罷了。


    兩個對立而成的峰體,形狀好像身體橫臥時的駱駝。


    兩隻孿生兄弟般的駝峰,相隔甚遠,又彼此呼應,表麵的景色,也天差地別。


    對比遠方行宮之峰,山清水秀的風景,風潯這頭的山峰,和整座群脊山脈,放眼望去,皆是荒涼淒冷,寸草不生的衰敗景致。


    不過,兩突兀駝峰的周遭,皆是幾乎垂直的陡峭崖壁。


    峰體延展盡頭的斷崖對麵,則是另一條綿延數千裏,幾乎與群脊山脈平行,山勢更加險峻,宛若天塹的山脈。


    那列地勢險要,如刀削般尖銳的長山,終年縈繞著雲霧。


    大風吹不動,太陽曬不散,看起來很是神秘。


    據說,那就是石之國,與金幻國的分界地,名曰霧隱山脈。


    由於對岸的山脈,外觀尖聳陡立,且山體很細窄,初看猶如一麵牆的模樣,故而,也稱之為霧隱石牆。


    兩座山脈的中間地帶,是一道寬逾數百米,底部黑暗無邊,貌似深不可測的鴻溝。


    相傳,有一條遠古巨龍,長年沉睡在裏麵,以保兩山的恒久穩定。


    另有說法,深溝裏住著邪魔妖物。


    因為,時常會從裂溝內裏,傳出類似貓叫的怪聲······


    兩突兀山峰間,夾著的群脊山段上,一條寬達數十米的巨大瀑布,從山頂飛流直下,匯入兩峰間的幽穀。


    急速墜落穀底的水流,攜帶強大的衝擊力,在穀內的地盤裏,洗刷出深不見底的萬丈淵澗。


    高山之水,飛速而落,在峽穀溪澗的表麵,創造出層層的蠕動白霧。


    水霧彌漫在穀底溝壑,沿著溪流表層滑動,幾乎沒有消褪的跡象。


    從高空俯瞰直視,仿佛是一條,有生命的巨獸。


    清風拂掠,霧氣抖動,柔和恬靜,美不勝收,譬如神話仙界般唯妙。


    水流沿著溝澗河道迸出,在兩峰邊際處,一分為二。


    流水各自朝相反方向,分道揚鑣,進入兩條對望山脈間的鴻溝。


    行宮之峰,挨靠群脊山脈那側的頂部,一條“之”字型的石梯階道,蜿蜒回折至半山腰處。


    在階梯每個拐角的地方,都布置有乘涼歇憩的小亭子。


    梯道結束的山腰終點,是一塊地勢趨近平坦的壩子。


    那裏修建著一汪,附有生動假山的小型池塘。


    池塘之水,引自天來飛瀑。


    終年流動的活水,使塘內水質異常的清澈,而塘中養殖的水生動植物,也因此受益無窮。


    石頭拱橋橫穿水塘,與當中物體,相輔相成。


    讓池塘的環境,顯得更加人性化。


    水池周圍的地麵,鑲嵌著光滑的石板。


    栽種的茁壯柳樹,成群羅列,葉香濃鬱,蔭涼遍布。


    一座大型亭房,修築於水塘不遠處。


    高空直落的瀑布,由壩前飛掠而過,送來不斷更新的濕潤霧氣。


    明媚溫暖的陽光,從萬裏晴空,奔放狂泄,照耀在巨瀑濺灑的飛霧上,泛起七彩的晶瑩水花。


    一道色澤斑斕的彩虹,在眾人眼裏,鍛造而生。


    它橫跨於兩駝峰的溝穀上空,將遙遠的兩地,接駁了起來。


    遠處幾隻身影縹緲,如柔軟羽毛的白鷺,悠閑自在地,巡遊於深穀上部空間裏。


    它們偶爾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回蕩在群山峻嶺間,久久未能散去。


    流雲輕飄,纏繞峰巒,古樹參天,百花競放,蝶舞蹁躚,鳥鳴驚人,好似一副潑墨山水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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