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潯在風絕痕,醇厚的靈力扶持下,加速凝結混沌氣體。


    附近汙渾的跡象,迅速削弱了不少。


    明朗清新的空氣,又再次成為了主角。


    天地正氣,浩然長存,妖邪汙穢,必將除卻。


    盡管靈光的陣勢,與龐大的髒濁氣體相比,可算是微不足道,以卵擊石,但正義的力量,永遠眷顧堅持的一方。


    不出許久,灰霾的濃度開始減弱,空氣澄澈清新了起來。


    來自外界的無形壓迫感,也漸漸被擠兌幹淨。


    眾人初見成效,心中頓時變得開朗豁達,加速凝聚剩餘靈力。


    他們哪怕讓自身修為枯竭,也要快點抹除,這礙眼的玩意兒。


    渾濁之氣散去的速度,立即呈直線上升,雲開霧散的時刻,近在咫尺。


    終於,大夥齊力而為的拚搏下,僅剩的一絲瘴氣,抵不住靈光強烈的轟擊,煙消雲散了。


    掃除工作殆盡,那些豐盛的靈力光芒,也隨著霧瘴的消失,收縮到主人的身軀內。


    周圍陰魂不散的氣體,在選手滿是排斥心理,可又不得不合作的必然中,由肆意張狂的狀態,銷聲匿跡了。


    大夥帶著親切的笑意,送上最真摯的感謝。


    連焱蕪刹也轉過,傲慢高冷的背影,朝大家輕瞄了一圈。


    仇敵相見,在有利於本身的前提下,焱蕪刹本該發起複仇,令辰唯翼等人血濺四方。


    但當下之事,為闖陣脫困,並無餘力報仇雪恨。


    焱蕪刹應是明白此道理,才未進一步亂生是非。


    當眾人被感恩情懷,擁抱在幸福的繈褓裏,原以為本關可告一段落時,明淨廣闊的地洞上空,突然發生異常的動靜。


    在數團陰影蒞臨的提示下,選手們皆抬頭觀望。


    竟是看到無數,規格巨大的千斤石頭,傾盆般落下!


    數目不詳的千斤方形巨石群,從蠻荒古洞的上方,如雷霆般重錘落下。


    在與蒼老地麵,親密接觸後,掀起滾滾的濃烈煙塵。


    鈍石仿佛是上蒼,施加懲戒的道具。


    它們冷漠震裂了,空間的平衡,讓選手們身處的環境,好像陷入了,無盡的昏暗當中。


    驚魂未定的眾人,剛得平複的心情,再次被激烈翻湧的血脈,掀起澎湃的浪潮。


    眼前可怖的現象,侵蝕著選手們單純的靈魂。


    他們歡欣的臉麵,登時大驚失色。


    眾人渾然不知道,這又是何方神聖,搗鼓出來的災禍。


    好在大家身形,極度敏捷,見狀快閃躲避著,莫名落石的凶狠圍攻。


    他們隨處彈射蹦跳,淩空飛躍移位,隻便騰出空間,讓霸道的石頭落地,從而保護脆弱的自我。


    巨型石塊前赴後繼,帶著末日來臨的征兆,接連不斷的傾倒而下,仿佛永無休止的樣子。


    行蹤詭秘的它們,若是砸到溫熱的軀體上,當事人定將粉身碎骨,血肉無存。


    後遺落下來的石塊,就像被磁力吸引著,朝先落地的石塊上粘附,結實無縫的碰連合並。


    繼而角麵相錯,無序堆疊起來,貌似有人為操控的跡象。


    倉惶逃命的眾人,自當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摸清它們,意欲何為。


    不出許久,塵霧彌漫的夢境般場地上,如雨後春筍般,冒生出若幹根,外表凹凸不平,覆蓋著滄桑氣息,高度參差不齊,由石塊構造的參天柱子。


    棱角突兀的巨型石柱群,拔地而起,密密麻麻。


    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粗淡無奇的暗中布局,展現世事無常的真諦。


    多舛的闖陣境域,在悲喜交加的節奏中開辟。


    大約過了一刻鍾,巨大石塊停止隕落。


    眾人也舒暢地,喘了幾口氣,互相關心問候著。


    由於驚恐過度中,且毫無防備,心驚膽戰的選手們,演繹了揮汗如雨的經典畫麵。


    就在選手們稍感鬆懈時,若幹根柱子上,次序淩亂的石塊,竟開始自動扭曲角度,讓方塊的邊角,整齊對接,變成了方形的巨柱。


    待所有石柱,都呈相同形狀,它們又拉開重造的步伐,在洞內的浩渺之地上,快慢適中地移動著。


    最後,在選手們驚異的目光下,方柱居然互相連接起來,構成高聳的牆體模樣!


    剛才的驚險刺激,眾人無不心有餘悸。


    當他們再次回首,眼前震撼的景象時,卻是才發現,被困在了高達數十米,由難以計量的巨石方柱,演變成的大型迷宮裏。


    從高空俯瞰下去,迷宮內部的結構,錯綜複雜。


    其蜿蜒曲折的線條,勾勒出整潔規則,生動形象的圖案。


    清晰明確的迷宮牆,任由死亡陷阱玷汙。


    虛無縹緲的外圍邊界,湮沒了出口的方向。


    選手們全被隔離在了,現造迷宮的內部地盤。


    他們都用迷離不定的眼神,來揣測第三關的入口,在迷宮的哪個位置。


    可是,當下的極端情形,要想從縱橫交織,迷宮的內部穿過,必須協調配合。


    由此,來共同探索未知的境界,尋找到精準的線索,方能獲得奇跡。


    單靠個人的行動,充斥太多的局限性,很難完成看似簡單,實則步履維艱的壯舉。


    陣洞外的荒石世界,天地遼闊,遍布蕭條。


    冷風肆虐,旌旗飄揚,飛沙走石,遮天蔽日。


    夕陽西沉,寒氣逼人,驚鴻掠過,劃破長空。


    如果不是伴有,先前無數人的祈念,滿眼所見之處,定是被淒涼取代。


    大得讓人望而卻步,充滿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世界,任何地方,都不太平,得靠實力才能生存。


    再觀陣洞內的奇妙世界,雖然麵積不算很大,但卻用看不到邊界的虛幻,來增加恐懼的陰影。


    布局詭異的陣洞內,明爭暗鬥,熱火朝天。


    敵人朋友,真假難辨,榮辱共存,禍福相依。


    它就像巨人掌握的一個棋局,把數個尋找命運關口的人兒,捆縛在煉獄般的棋盤裏。


    眼瞅風潯四人,擁有現成的闖陣隊伍。


    而其餘五個選手,卻是獨自為首的陣營。


    即便他們放棄成見,集結為統一的團隊,但很明顯的是,每人表裏不一,內心都各有所圖。


    分歧矛盾,隱藏其中。


    難以保證團結互助,齊心共闖巨石迷宮。


    魚龍混雜的隊伍,此時偃旗息鼓,相安無事。


    說不定下一刻,又被名利慫恿,淪為散沙,甚至刀劍相向。


    但是,礙於最終目標都一樣,除開焱蕪刹和風潯之隊外,剩下的四位選手,都商議好對策,決心組成一支,全新的隊伍。


    他們最大的祈願,是希望能合力闖陣,取得榮譽的勳章,來光耀門楣,名垂青史。


    四個英姿不凡,曆經考驗的年輕選手,忙碌著調配分工,快速磨合和剔補,各方麵的優勢和劣勢,以求盡早熟悉彼此。


    焱蕪刹則不為所動,巋然站在原地。


    他傲慢地搔首弄姿,滿眼的鄙夷和歧視。


    隻見他莫名大笑,道:“怎麽樣,我爹送你們的這份,被偷梁換柱的陣法大禮,還算滿意吧?”


    風潯聞後,緊拽拳頭,聲音失真,憤懣道:“我說神聖的陣法,怎麽如此千奇百怪,原來是焱蕪刹,你這個畜生搗的鬼!”


    焱蕪刹語氣淩厲,帶著挑釁,道:“盡情唾罵吧,看你們生氣的樣子,本少爺就異常開心。”


    風潯氣急敗壞,表情扭曲,道:“你這奸邪小人,自己不想過關就罷,何必連累我們,與你陪葬送死!”


    焱蕪刹麵色輕快,道:“這你可想錯了,本公子不單要過關陣法,而且還是孤身一人勇闖。不會像你們,無膽鼠輩,濫竽充數。”


    風潯冷麵嘲諷,道:“就憑你這德行,還想單槍匹馬上陣,成功脫離困境,慢慢做夢去吧。”


    焱蕪刹表情陰暗,稍有羞憤,道:“就算是做夢,也比你們強。


    看看你們自己,一個個貪生怕死,鬥誌淪喪。


    居然要靠別人,才敢繼續闖關。


    本公子心無旁騖,拋開顧忌紛擾,放手去幹心想之事。


    指不定就連上天,都會欣賞和眷顧我的勇氣,助力我闖過全關。”


    聽到焱蕪刹驕傲吹噓,新隊中有人忍不住了。


    那人開口駁斥,道:“焱蕪刹,知道你背後有人撐腰,在這裏大言不慚,真是恬不知恥。


    就算你僥幸通過,也是背棄道德,仗勢欺人,勝之不武。”


    焱蕪刹還未來得及回答,風潯再接上話,道:“得意忘形的東西,裝腔作勢,臭不要臉。


    現在張揚跋扈,目中無人,最後鹿死誰手,暫無定論。


    要記住,你也在陣法中,打算安全闖過陣關,沒你想得那麽容易。


    正所謂有得必有失,我們受困迷陣,你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說不定,還引火上身,敗得一塌糊塗。


    妄圖用卑鄙手段,困縛大家的意誌,簡直愚不可及。”


    焱蕪刹神色輕蔑,道:“無名小卒,死不足惜。


    本公子有國師的幫忙,你們卻跟螻蟻一樣,無依無靠,孤立無援。


    不為自身安危擔心,還自大吹噓,可笑至極。”


    新隊中剛才發話之人,接道:“焱蕪刹,你爹膽敢公然違抗帝意,欺君犯上,就好比謀權奪位,自找死路。


    到頭來滿門抄家,看你的囂張氣焰,能否救到你。”


    焱蕪刹咬牙切齒,不再保持無關緊要的態度。


    他於右手掌心,凝聚起了一團,暗紅色的血氣之光。


    看樣子,欲將調侃之人,狠厲教訓一番。


    見新隊說話那人,表現驚怕起來,焱蕪刹轉而陰邪大笑。


    他將持有紅光的右手垂下,並靈活操弄著光團,似在作無聊的消遣。


    突然間,他好像裏外都變換了個人,在塵埃飛舞的朦朧地麵,露出懺悔的苦澀麵容,說出了陣法變動的苦衷······


    原來,在當日風潯等人,跟焱蕪刹狹路相逢大戰後,他落敗受辱回去,告訴其父焱蕪戮實情。


    焱蕪戮看到兒子被欺負,自當憤恨難平。


    他隨即派出眼線,四處打探風潯幾人的蹤跡。


    後來,探知出風潯幾人,也報名參加了石雨陣,焱蕪戮父子兩人,私心逐漸泛濫作祟。


    兩人憑借權位的便宜,把陣法原來的實質,篡改得麵目全非。


    焱蕪戮特意為風潯五人,重置陣法的原有內容,目的就是想在闖陣關卡中,製造點棘手的麻煩,將當日在飯館內,與兒子死鬥之人,給好生毒懲一頓。


    為了使惡心的手段得逞,焱蕪戮提前用眼神,對風潯他們暗中施法,借以麻痹他們的意識,埋下腐壞的禍根。


    而後,在對陣的過程中,令幾人內心產生恐懼,最後不戰而敗。


    焱蕪戮身為國師,女帝對他萬般信賴,即使她早有防患未然的準備,卻愣是沒料到,他會僭越權限,敢此番大膽任性。


    還用肮髒齷齪的手法,在天子腳下,胡作非為,施行損人利己的勾當。


    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女帝未及時揪出真凶,沒有做整改的方案,也等於是默許了,陣法性質的變化,讓奸人的陰謀,明目張膽的進行。


    此時此刻,風潯等人在陣法中,遇見的詭譎多變情況,跟民間流傳的石雨陣描述,大相徑庭,全拜焱蕪戮所賜。


    撲朔迷離的陣法,帶來煩人的苦惱,糾纏在選手們的心間。


    使眾人當即覺得,陣法難度,陡然上升。


    焱蕪戮企圖用雕蟲小技,來擾亂大夥的思緒。


    但他並不了解,風潯隊伍堅定的向往,已純粹到無法撼動的地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欲統三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心殤若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心殤若魘並收藏欲統三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