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魷喜聞屈憫同意後,點頭笑道:“這就對了,年輕人要有膽識,敢麵對任何困難,去接受挑戰,才能證明自我。


    將自身有價值的一麵,展現給大家看。


    讓部落子民,都臣服於你,願為你鞍前馬後,誓死效忠,才不負大家的期待。


    一個人的天下,不算是天下,率領部落征服全天下,那才叫坐擁天下。”


    屈憫作禮道:“謝神尊提點,晚輩受教了。”


    蛟魷輕緩點頭道:“很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然後,他又對左右兩列人,道:“你們都做好本分工作,協助屈憫,將本部落帶到巔峰狀態,以慰藉逝去長老的在天之靈。”


    兩列部將,齊聲道:“屬下遵命,定不辱沒神尊的期望。”


    蛟魷欣慰道:“既然分工完成,那我們就痛飲幾杯,以示慶祝吧!”


    兩邊之人高興同意,然屈憫卻顧忌著,道:“長老才下葬幾日,我們就飲酒作樂,怕是有點過分了吧?要不喝酒取樂的事情,往後推遲一下,等過些時日再進行可好?”


    蛟魷知道屈憫敬重桀琅,怕不小心觸犯禁忌之事,才委婉阻止著。


    但他認為是,年輕人太過迷信罷了,便不關乎屈憫的提議,執意要讓廳外,候著的下人,送上美酒佳肴,為現場增添著氣氛。


    屈憫使勁低下頭,咬牙切齒,難以平複心中的怨恨。


    可他卻不知,這是蛟魷故意使的計謀,來刺激他內心,沉睡的氣魄,好為以後的突飛猛進,奠定基礎。


    ******


    佩姍踩踏著綿柔的霧絮,在霧色的偽裝下,好不容易,才找到當初,跟桀琅待過的那座島。


    她以為此地,是兩人見證歡樂時光的地方,即便她離開迷怨部落後,對其一往情深的桀琅,也會繼續維護著,這裏的一切,讓它永遠保持,年輕時的模樣。


    可是,當佩姍於微藍靈光中,顯出曼妙的身影時,卻看到此地,已處於不堪入目的荒廢中。


    雜草叢生,遮蔽所有。


    就連當時,她跟桀琅共建的,友誼樂園小屋,也被數米高的茂盛荊棘,全部掩蓋了起來,看著顯得十分的淒冷。


    無形的強烈海風,吹動著冰涼的海水,拍打著島邊的尖刺礁石,濺散出無數水花。


    水花如同泡沫般,唯美養眼,卻又帶著紮心的傷痕,讓人無法吞噬。


    雖說此島荒僻冷清,可佩姍依舊相信,桀琅會在小屋裏,藏有秘密。


    她小心翼翼,刺探前行,不敢太過聲張。


    謹防暗中有人,在守株待兔,令其陷入埋伏中。


    佩姍若要跨過眼前,這片繁茂雜亂的密林,走進島內部的“根據地”,單獨靠手掀開阻礙,貌似很難搞定。


    但為了不引起,迷怨人的發現,佩姍隻得委屈自己,用柔弱的細手,掰開多如牛毛的枯槁,慢步前行著。


    佩姍僅顧著前方的路途,還剩下多遠,竟然忘了關心,自己的冰肌玉手,是否還完好。


    她隻是覺得,隱隱間有些辣痛。


    走了一段距離後,她感到渾身疲乏起來,就低頭查看,手痛的原因。


    她這才發現,兩隻白嫩手掌,已被劃出多條彎曲的口子,鮮血被不斷擠溢出來。


    興許是尖刺帶有毒性,滲透到循環的血液係統中,才讓她的身體,略顯不舒服。


    佩姍當下運用靈力,修補著受損的地方。


    她的纖手,瞬間煥發出細膩無痕,別無二樣。


    佩姍立地沉思,若再以這法子,去追根溯源,恐怕還沒查看到丁點信息,便已落入了,迷怨人的圍剿中。


    於是,她放開膽子,當下引訣喚靈,在雙手間,凝結出兩把,半米長的冰刀,準備用來邊走邊開路。


    佩姍繼續催持靈力,向冰刃上傾注而去。


    兩把細長的冰刀端,產生無限延展的虛幻刀體,直指島內部的舊屋而去。


    待光劍觸及屋麵瞬間,佩姍再次加強靈力,兩條劍體登時暴漲數倍,直到合二為一。


    愣是足足將,寬逾一丈的荊棘叢,包裹在了光劍內。


    野性的荊棘林,在藍色光芒的溫潤下,登時變得很夢幻浪漫。


    黯淡色調的環境,瞬間被改變了本質。


    但此景色,未存留過分秒,佩姍便雙手緊握發力。


    隻見藍色靈光,全部化作實體的冰棒,把堅硬的雜叢凍結起來。


    佩姍雙手如撥弄水麵那般,往左右兩邊輕輕揮開,冰封的巨大劍體,隨之破裂。


    被凝凍住的荊棘藤,隨著冰體的應聲碎裂,變成了殘枝敗節。


    佩姍麵帶媚笑,再推放一波淺弱的靈力,夾雜斷裂植株的冰塊,化成虛無的粉末狀熒光,融進浩渺蒼穹中,消失不見。


    眼前霎時呈現出一條,寬敞的筆直大道,通往佩姍兒時玩耍的小屋內。


    佩姍將荊棘叢林,消滅了一部分,或許是看不慣它們,誇張的自私占據。


    除卻這些繁雜的東西,才能讓她與桀琅,建立友情的地方,擺脫束縛的纏繞,得到重見天日的機會。


    她借助靈力,在創造的鏤空通道內,駕馭飛行,眨眼就到了小屋內。


    隻見屋內漆黑無光,散發著刺鼻難聞的黴氣,讓人有立刻掉頭離開的衝動。


    她用袖口遮捂住鼻孔,再於另隻手中,匯聚著靈力光芒,以照亮這片黑暗的地方。


    被照明的地麵,隨處擱置著佩姍和桀琅,小時候的各種精妙玩意。


    它們布滿厚厚的一層灰土,仿佛在佩姍離開桀琅,去到守眷部落效力後,此地便被時間塵封了住,依舊保持著當初的狀況。


    四處散落的玩具,桀琅沒有好好保存起來,而是放任其不管。


    這似乎也倒映出,他冷漠的一麵。


    守眷部落發生的變故,說不定真是他生前,一手操辦的邪惡計劃。


    但也許,又是他不想觸景生情,才沒有再次踏足此地。


    以便給佩姍保留好,原汁原味的畫麵,等她歸來之時,再續未完的情緣。


    佩姍仔細搜尋了一番,未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準備輾轉下處地方,便是迷怨人口的集中地。


    天色逐漸灰暗起來,佩姍來到舊屋外,忽聽得遠方,響起聚會般的歡呼雀躍音。


    她順聲看去,得見火光燎燒,照亮了將要沉入地平線的天際。


    佩姍謹慎行事,來到發出歡騰聲的位置。


    她果然發現迷怨士兵,正簇擁在一起,花天酒地,完全看不出他們,正經曆痛失長老的哀傷。


    佩姍巧妙躲避著,零星的巡邏士兵,成功潛入聲浪內裏。


    這兒恰好是蛟魷,召見屈憫的那間屋子,外麵的牆壁處。


    她隔著不很封閉的牆體,試圖竊聽屋內人的談話。


    但是,卻隻聽見喝酒碰杯的聲音,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值得探索。


    佩姍又重新計算好,去另外的地方搜尋。


    暢飲烈酒的效果,讓蛟魷感到有些發熱。


    故此,他借用四通八達的隱形觸手,穿透牆體縫隙,伸到外麵去納涼。


    另外,也作必要的探查感應,避免奸細混入進來。


    佩姍移動的不經意間,卻是觸碰到了,蛟魷的某隻巨大隱形觸手。


    觸手隨即迸發出,通透的殷紅光澤。


    在灰暗的天色下,看起來竟有點迷人。


    也許此刻的蛟魷,早被酒精麻痹了思維,居然沒試探到異樣,繼續舉杯歡飲。


    佩姍認為是虛驚一場,就沒做過多的收斂,繼續開展搜羅信息的行動。


    可她剛轉身要離開,突然被幾個巡邏的士兵,發現了行蹤。


    他們登時大呼小叫,求取幫忙。


    佩姍哪能放縱他們亂喊,伶俐地飛出幾道狹細的靈光,轉眼間就將士兵們,割喉除掉了。


    她處理完現場,想再次走開時,屈憫卻到外頭來方便。


    他湊巧碰見了佩姍,在鬼祟行事。


    眼神迷糊的屈憫,登時急甩幾下頭,確認不是產生的幻覺。


    當他親眼看到佩姍時,她並未作出攻擊之勢,還顯得很和氣的樣子。


    兩人就這樣,互相目視著。


    屈憫帶著醉意,道:“你為何還沒離去?”


    佩姍微笑解釋道:“我看見此地熱鬧非凡,就被吸引過來了,如果冒昧打擾了,諸位的閑情雅致,那我現在便告辭。”


    佩姍以為,隻要屈憫沒看到,被殺的士兵,便不會向她發起攻打,輕易就放她離去。


    然而,這次她的預算落空了。


    屈憫突然生氣,道:“堂堂迷怨部落,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長老屍骨未寒,你就來趁機作亂,到底居心何在?


    今日給不出個說法,就甭想安然走出這裏。”


    看見屈憫酒意正酣,佩姍再次道:“你聽我解釋,我真不是來搗亂的,我隻是出於好奇,過來觀看而已。”


    屈憫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語氣更加激動,道:“誰管你那麽多,你殺了長老,就是我們的敵人。而今你送上門來,是絕不能讓你,再活著回去的。”


    隻見屈憫不作猶豫,號令近處狂歡的士兵,前來捉拿奸賊。


    片刻間,迷怨士兵蜂擁而至,佩姍覺得,沒有希望去緩解誤會,又不想發生太大的衝突,遂沒有做出反抗的舉動。


    隻因她身體的傷情,未完全恢複如初。


    即便靈力再過豐厚,與這成百上千個士兵,真要對峙起來,結局恐怕也是,兩敗俱傷。


    況且,他們還有蛟魷坐鎮,如若發生實際衝突,佩姍將必死無疑。


    喝醉不清醒的屈憫,哪會考慮到那麽多,直接揮手就開戰,想取掉佩姍的項上人頭。


    佩姍見酒後步調緩慢,來襲的無數男兵,當即扭頭喚訣,想作法逃出是非之地。


    眼看到手的鴨子,就要溜掉了,屈憫開始擅作主張,讓士兵們追殺而去。


    未得到蛟魷命令的士兵,不敢犯法跟隨而去,並沒按照屈憫的要求做。


    他們全都原地不動,免得落個違抗軍令的下場。


    屈憫見士兵巋然不動,竟獨自心血來潮,追著逃命的佩姍,朝守眷部落地盤而去。


    隻歎蛟魷還在盡情吃喝,沒及時發覺外頭的情況。


    ******


    守眷部落的重修現場,藍雪謐和殤澤羽二人,正在為揪心的當下之事,忙碌得焦頭爛額。


    可在相反的一麵,卻貌似看不到,他倆有愁容的痕跡,倒像非常的快樂無憂。


    也許是同心協力的共事,讓二人的分歧觀念,通過外界事物,來協調一致,催發出新的感情升溫。


    才使得兩人,保持樂觀的積極態度。


    經過大半天的忙活,此刻他們,正在一株矮壯的大樹旁,圍坐著一張,圓形的透明桌子邊,借著燭火的光亮,對照修複圖紙,心情愉悅的商討著。


    兩人你情我悅,很像是一對,逍遙快活的人間伴侶。


    正當他們聊得專心之際,佩姍伴著靈力藍光,從遠處天邊,轟然而至。


    她氣喘籲籲,來到藍雪謐前,語速急切道:“聖女,不好了!”


    藍雪謐麵容平靜,道:“長老不是去祭奠桀琅嗎?為何落得這般狼狽不堪,難道是······”


    話音未落盡,發著酒瘋窮追不舍的屈憫,在漫漫夜幕的包裹下,周身攜帶著暗紅光芒,不請而來。


    屈憫腳跟落地瞬間,在燈火通明的環境下,手忙腳亂的無數守眷部眾,全都醒悟圍攏過來,紛紛作出凝神皆備之態。


    都說酒精能麻痹任何人,即便平常再恪守本分的人,也不例外。


    隻見頭暈腦脹的屈憫,不顧眼前的局麵,也沒掂量自己的實力。


    他未說半句台詞,就迅速釋放體內的靈力,傾注在抽出的厚鈍大刀上,準備向眾人發起攻勢。


    他也許想要,盡情地無理取鬧,隨心所欲地大開殺戒。


    以此來發泄心中,難掩的悲憤,而尋找痛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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