愜芸嚴肅地看著圖禮仙,生氣的指責道:“圖禮仙,你作為一個長輩,跟小輩斤斤計較,成何體統?


    關鍵是,你還變出這般凶殘模樣,如果說出去,顏麵何存?”


    外形異化的圖禮仙,聲音變得完全沉重渾濁,仿佛在訴說心中愁悶一樣。


    他對愜芸似乎有所屈服,柔聲問道:“我變為這個樣子,夫人難道不害怕嗎?”


    愜芸道:“你這物是人非的模樣,想必誰見了,都會害怕。


    但我更害怕,冤冤相報無了結。”


    圖禮仙沉默片刻,繼續道:“夫人呐,本王也是被逼無奈,才不得不行此下策。


    就像你剛才也提到,假如有人走漏風聲,講出本王的醜陋麵貌,那我今後,還如何行走江湖?


    所以,本王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小子,讓他活下去的。”


    愜芸道:“既然你怕外人知曉,那你還不趕緊,變回原來的樣貌。”


    圖禮仙顯得無奈,道:“說實話,本王也不知道,如何才能還原本樣。”


    愜芸疑問道:“那你是怎麽變成,此般外貌的?”


    圖禮仙道:“本王也不清楚,隻是突然一受到刺激,就這樣了。


    若不是因為,這小子和他師父,殘殺掉我數百個手下,又抽筋扒皮,把屠霸給戕害了,我也不會,第一次變成,這喪失人性的樣子。


    我作為死去兄弟們的主人,如若就此善罷甘休,不跟這小子計較,那豈不是有失威嚴?


    等我死後,也沒臉向黃泉路上,罹難的眾人交代。”


    愜芸故意顯露溫柔,像在同情安慰,此刻孤立無援的圖禮仙。


    愜芸麵色清冷,道:“你若安分守己,井水不犯河水,不去無故惹出事端,又哪會發生,這些天人永隔的慘痛後果?”


    殤澤羽忽然怒焰急現,趁此有利情形,尋求著公道,論理道:“如果不是你那些,殘忍凶惡的手下,先害死我敬愛的師父,我又怎會糾纏不休,不肯放過你們?


    而且,你要知道,我是不會隨便,就殺求饒悔過之人的。


    隻因屠霸冷酷無情,未曾表露絲毫的歉意,才致使我下死手。”


    愜芸麵對著圖禮仙,道:“看來,這一切源頭,還是出自你本身。


    你若不起貪念之心,沒派出手下,去找不屬於你的東西,好好呆在城主府內享樂,便沒有這些,意外之事的發生。”


    行動不便的圖禮仙,被說得無可答辯,麻木地杵在原地。


    他似有悔悟之舉,陷入靜默無聲中。


    半晌後,他又變得毫不謙讓,繼續道:“可是夫人,錯誤已經鑄成,無法挽回了。


    而且,我相信這小子,也不會輕易與我和解。


    本王既已淪落到,這無可救藥的地步,就不再是那個,隻說不做的圖禮仙了。


    生死無常,聽天由命。


    就讓我們兩個,來終結此恩怨吧。”


    殤澤羽料定,圖禮仙定是個外強中幹之人,隻敢在嘴上說說而已,不會真動手相打。


    殤澤羽看著他,狐假虎威的樣子,甚至懶得去理會他,僅“哼”地淡笑一聲。


    愜芸準備再次開口,阻攔兩個即將交手,拚得你死我活的人,但卻被默姝凝,一把拉到旁邊。


    默姝凝臉上,露出很享受的神情,道:“娘,你就別再管閑事了,呆一旁看好戲吧。”


    愜芸無奈的搖著頭,深深歎了口氣,失落而道:“沒想到,缺少管理的城主府,會變成這般破爛樣。


    就連你這大小姐,也變得讓人難以理解······”


    愜芸說完後,臉色凝重下去,似在回憶著過去。


    默姝凝悄悄偷看下她,見其沒真生氣,便駐足以觀大戰。


    剛才本就強壯彪悍的屠霸,已讓殤澤羽覺得煩惱不斷,令他感受到,蠻勁比拚後,體力不支的遺留症。


    現在,麵對怪獸般的龐然大物,皮糙肉厚如銅牆鐵壁,看起來不露破綻,無懈可擊的圖禮仙,殤澤羽更是絞盡腦汁。


    他不知自己渺小的身軀,如何才能戰勝,數倍大體型的對手。


    屠霸死後,滿是血腥氣味,暗潮漸散的院壩空中,再次被這股,激增的不平之氣,壓迫得喪失了本色。


    此時,遠處的默姝凝,雖對殤澤羽滿懷信心,可在她善良的心裏,難免也替他擔憂,手掌捏著冷汗。


    旁邊的花開花笑兩姐妹,更是露出擔憂之色,生怕殤澤羽敗下陣後,圖禮仙恐會將她們碎屍萬段。


    因而,她們自然希望,殤澤羽大獲全勝。


    唯獨隻有愜芸,沉默淡定著,仿佛已置身事外般。


    此時,她興許在思索,圖禮仙幻變成這模樣,難道真隻是受刺激,那麽簡單無疑?


    束手無策之際的殤澤羽,靈光乍現,突生想到,即便圖禮仙的幻變之身,看起來防守嚴實,但也絕不可能,毫無缺陷。


    既然不能硬碰硬,那他就用巧奪妙取。


    於是,殤澤羽故意挑釁著,對圖禮仙喊道:“假冒大王,還磨蹭什麽?趕緊放馬過來吧。


    不管你多麽蠻橫強壯,今天都將成為,我的劍下亡魂!”


    圖禮仙外觀雖顯冷漠無情,可他卻依舊十分感性。


    二話不說,他便拖著緩慢沉重的步伐,邁向殤澤羽的方位。


    圖禮仙霸道的架勢,欲把瘦小的殤澤羽,碾成粉身碎骨般。


    殤澤羽見到圖禮仙,笨拙慢速的行動,不禁暗自高興起來。


    但見他向近處的藤蔓植株,拋出一團綠色光芒。


    凡是吸收掉綠光後的藤蔓,開始像圖禮仙變身一樣,飛速變幻到手臂粗大,並不停的延長藤體。


    藤條徑直朝圖禮仙,小山般的身軀,遊走急竄攻襲而去。


    圖禮仙雖努力想抓住藤植,但粗大的藤蔓枝條,從下往上靈活地,把他凹凸不平,似石塊拚接而成的身軀,繚繞纏卷起來。


    登時,他在被纏繞雙腿的第一時間,始料未及,摔倒在地。


    他巨大重量的軀體,在觸地瞬間,讓整個地麵,都劇烈的顫動一下。


    周圍的各種事物,也隨之搖晃著,而後掀起,隨處飛揚的塵土。


    藤蔓植物,幾乎就在圖禮仙,倒身砸地的同時,便已把他無厘頭的渾身,捆縛得結結實實。


    就像為他做了個藤條外殼,隻露顆巨大的頭顱出來,在原地晃悠扭擺。


    看見圖禮仙,此番小醜般的處境,默姝凝禁不住,綿甜的笑出聲來。


    愜芸也是滿臉佩服之色,被馴服的兩姐妹,也是崇拜得五體投地。


    被完全捆綁住身體,失去自由的圖禮仙,意圖用蠻力崩開,卷裹周身的藤條枝蔓。


    殤澤羽隨即應變,緊握拳頭,控製著藤蔓的鬆緊度。


    被捆縛得嚴嚴實實的圖禮仙,轉眼間就無力掙紮。


    他渾身的血脈暴突,並大口喘氣,露出一副徒有虛名的醜態。


    不出殤澤羽所料,圖禮仙果然隻是雷聲大,雨點小。


    他雖能幻化出巨人身體,卻沒法隨意運用靈力。


    其唯一讓人忌怕的優勢,隻有喪心病狂的體型。


    可是,過了一會,殤澤羽卻想到,大概真如圖禮仙所說,他是首次以此現身,未調理好身體機能,才沒讓靈力,融入新擁有的驅殼內。


    待日後,他參透並掌握其中奧秘,怕是會成為,一個難纏的對手。


    殤澤羽見圖禮仙,已無計可施,便大聲問道:“服不服?”


    殤澤羽表現得很理智,並沒有下手處決圖禮仙,而是給他,留有餘地的詢問。


    麵對毫無退路的圖禮仙,倒也表現出,有點骨氣的樣子。


    他麵色堅毅,道:“無知狂妄的小子,這點雕蟲小技,就想讓本王服你,你可真的太自以為是了。”


    但圖禮仙逞強的嘴硬,沒正常維持多久,就痛苦喊叫求饒起來。


    隻見殤澤羽,扔了一團紅色光芒,在青色藤蔓上。


    登時,青翠綠色的藤蔓,就像幹燥柴火般,旺盛燃燒起來。


    熊熊的猛烈大火,把圖禮仙渾身,迅速包裹完。


    除了他頭部,處境安全外,身體其餘部位,都享受著炙烤的滋味。


    不過,很明顯的一點是,殤澤羽故意把控尺度,才沒讓火焰,威脅到圖禮仙的頭顱。


    猛烈燃燒大火的溫度,被殤澤羽控製在,一個有限的範圍內。


    因此,旁邊觀戰的幾個女子,對數倍於懸空烈日的溫熱,自然是毫無感覺的。


    唯有難以忍受,烈火煎熬的圖禮仙,不作任何思慮,就向殤澤羽求饒著。


    他痛苦叫喊道:“少俠饒命!饒命啊!”


    殤澤羽閃笑一下,把操縱火苗的手,稍作鬆懈,火焰隨之萎靡下來。


    他對此刻雖已倒地不起,但橫躺的滾熱之身,竟有他站立之高的圖禮仙,道:“唉,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害得我不禁提心吊膽。


    沒想到,你居然不如屠霸勇猛,真是枉費我,對你一番認真的態度。


    你現在就認慫了,那為你精心準備的後續招待,可不白白浪費掉了?


    要不我使出未發的招數,讓你過把癮,怎麽樣?”


    殤澤羽說完,眉頭挑逗地煽動著,故意嚇唬圖禮仙。


    不遠處,一直細心關注,殤澤羽神情變化的默姝凝,見他做出這番頑皮淘氣,不正經的神態,心中忽覺十分親切。


    她雙手握拳,似祈禱般,再次陷入浮想聯翩的模樣。


    在默姝凝熾熱的目光中,對殤澤羽另眼相看的態勢,繼續升華加溫。


    不堪一擊的圖禮仙,落魄敗陣的樣子,竟讓人忽生憐憫。


    他向殤澤羽,哀求道:“公子大俠,少年英雄,小人已認罪服輸,就請你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殤澤羽假裝演戲狀,問道:“你堂堂一個大王,何罪之有啊?”


    見風使舵的圖禮仙,落得底氣全無,懺悔道:“小人不該,為了自作主張,就痛下殺手,害死尊師的屠霸和一群手下,自不量力,妄談報仇之類的話,更不該對公子,輕蔑無視。”


    殤澤羽手摸著下巴,像在作思考之樣,道:“放了你,也未必不可,但我怕有些人,死性不改,再去為禍人間,就罪過了。你說,該怎麽辦才好?”


    圖禮仙眼神堅定,為了活命,不得不屈服起來。


    他形態低三下四,道:“不會,不會,小人絕對不會了!


    隻要公子放過小人,我一定痛改前非,跟隨公子左右,為公子使喚。”


    這時,遠處的默姝凝,在殤澤羽未做決斷之前,就語氣強硬地,老遠開口叫道:“澤羽哥哥,你別對他心慈手軟。


    上次,他也像這般臭不要臉,信誓旦旦的,做出承諾,不再對我和娘,行冒犯之舉,而今,他又舊錯重犯,還愈加沒有分寸。


    假如你輕饒過他,他肯定會對你,懷揣芥蒂,含恨在心,來日再加以圖謀報複的。”


    這時,殤澤羽感覺為難之間,愜芸近身到默姝凝旁邊。


    愜芸道:“女兒,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別再跟他,總水火不容的了,上次你迭世大叔······”


    一聽見“迭世”兩字,殤澤羽不管世俗禮貌,突然就接上愜芸的話。


    他試探著問道:“對不起,前輩,打斷您一下。剛才您提到迭世,難道晚輩師父,來過此地嗎?”


    愜芸一向沉穩的臉色,突然變得無比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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