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舉止,顯得猥瑣古怪,拿著鎖鏈的矮瘦人物,在羈押住殤澤羽後,走到另外個身形魁梧,扛著把似行刑大刀,同樣髒汙不堪的大漢身邊。


    矮瘦之人警覺開口道:“大哥,我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你看這小子,傻裏傻氣的,除了害怕,就看不出任何優點了。”


    彪形大漢輕屑地瞄了一眼瘦弱之人,用聲大如雷的話語道:“你簡直是廢話連篇,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子,被我們數百人突然圍攻,二話不說,毫無預兆,就把他撂倒抓住,他能不感到驚怕嗎?


    不管抓沒抓錯,能從此處踏出來,一定不是尋常人。


    待我先問他幾句,以探查其中的詳盡情況。”


    殤澤羽因為過度驚慌,沒聽見兩惡人的對話。


    正當他鼓起勇氣,準備開口問對方是什麽人時,卻被扛刀大漢,先問道:“小子,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從山裏麵蹦出,現身在這裏?”


    凶惡大漢直接了然的問話,倒讓殤澤羽產生一股,感覺對方跟自己,心有靈犀的想法。


    他更加相信,這世間無奇不有,便低頭細語回答道:“我······”


    殤澤羽話還未出口,就被粗獷大漢,生硬打斷道:“我什麽我!你沒吃飯啊?大聲點回答我問你的話!”


    彪漢來勢凶狠,毫不留情的怒喊,讓殤澤羽渾身憋著的氣,頓時不打一處出。


    他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當頭就衝著囂張狂徒,大聲吼道:“告訴你們,識趣的話,趕緊把我放了。


    不然,我師父找到這裏,定讓你們皮開肉綻,生不如死,叫苦不迭,懷疑人生!”


    聽著殤澤羽透露消息的回話,持拿鎖鏈的瘦小之人,隨即麵露喜色。


    他急忙對扛刀大漢,竊語道:“大哥,我們果然沒白抓這小子,看來,待會有人前來救他。


    說不定,就是主人讓我們,苦苦尋找的,那個長著金色翅膀的人。”


    魁梧大漢滿不在乎,瘦小之人阿諛奉承的語氣。


    他反倒對殤澤羽不作保留,聲嘶力竭的表現,非但沒有怒氣以應,卻嬉皮笑臉的,不以為然。


    他向周圍人群掃了一眼,再看著殤澤羽,繼續道:“喲嗬,你小子脾氣倒挺大,等會我再慢慢收拾你。”


    隨後,大漢吩咐道:“來人,把他先給我帶下去,好生看管著,可別讓他跑掉了。”


    大漢話音未落,又補充道:“不對,這麽重要的人物誘餌,我肯定要親自來監看。


    你們都各自散開,守株待兔,做好埋伏,看情況準備伺機行動。


    對這即將出現的,功力蓋世之人,必須得想個思慮全麵的法子,讓他自投羅網才行。”


    壯漢安排完手下,把扛著耍威風的大刀,猛地杵在了地上。


    他示意下屬,把殤澤羽捆綁住,還搞來一塊,看起很惡心的布巾,塞住殤澤羽的嘴,不讓他隨便說話。


    髒布入口的瞬間,殤澤羽差點嘔吐出來。


    然後,那群凶悍之人,各自找地方隱蔽起來。


    大漢則帶著殤澤羽,去到另一處,極不容易被發現的巨石後麵,悄無聲息躲起來。


    眾賊寇都安靜期待著,必會親身前來,解救殤澤羽的迭世出現。


    ******


    黑色石頭通道那頭的世界,迭世正在縹盈峰頂的院子裏,閉眼打坐,靜思修煉著。


    當他不知不覺間,抬頭仰望晴空中的灼熱太陽時,才發現它早已淩空在上。


    火熱的午陽溫度中,一陣尖叫刺耳的蟬鳴聲,給迭世當頭提了個醒。


    因為,他差點忘記了,去看望還在縹盈峰底,獨身修習的殤澤羽。


    迭世收氣起身,準備下去峰底。


    他來到平台邊緣的護欄處,縱身斜向前方,躍出峰頂寬敞的平台範圍。


    迭世以自由落體的飄然姿勢,向千米以下的峰底飛去。


    極快的下落速度,卻未讓迭世的雪亮長發和潔白長衣,攪動起來。


    仿佛,他整個人處在了,一個靜止空間內,非常不符合現實規則。


    眨眼間,他便來到了峰底。


    迭世雙手自然背在後端,一隻腳尖輕點落地,形態十分瀟灑飄逸,充滿無限活力。


    待迭世平穩著地後,竟沒有激起丁點塵埃。


    周圍依舊靜謐無聲,似乎他隻是一種,不存在的虛無擺設。


    峰底湖泊的世界,溪流徜徉,碧波閃耀,蟬鳴鳥唱,空氣清爽。


    雖不比得峰頂的得天獨厚,卻也充滿無窮的舒適安詳。


    迭世環顧一下四周,卻未發現殤澤羽的任何身影。


    他心中暗自唏噓道:“這小子還真貪玩,讓他下來勤加修煉,居然連人都不知道跑哪裏,躲著偷懶去了。”


    於是,他大聲呼喊著,愛徒殤澤羽的小名。


    一聲,兩聲,三聲······


    無數聲關切的呼喚之後,還是未曾收到,殤澤羽的丁點回音。


    剛才還笑顏滿帶的迭世,此刻變得心慌意亂了。


    從來都是鎮定自若的他,心中登時升起,一絲無比擔心的痕跡。


    他再次環視掃描周圍,目光最終落根在,那塊當初構造此處,與世隔絕的隱境,故意做成石頭形狀,黑色掩體的出口處。


    迭世化作一道橙黃光芒,急速掠到黑石跟前。


    這次,他或許是心境被雜緒幹擾,衣服和發絲,都隨風獵獵作響。


    迭世低頭便瞧見,雖被驕陽曬幹到難以辨認,但依舊新鮮的地麵腳印。


    此處杳無人煙的洞天福地,僅有他們師徒二人,生存於此。


    它們不歸屬殤澤羽,還能是誰的?


    迭世不做片刻猶豫,整個身子迅速紮進,液體狀的石頭裏麵。


    就在迭世完全邁出通道,來到這個不堪入目,末日般的世界時,首先映入眼中的,不是周圍殘敗的環境,而是被臉帶滿意邪笑惡徒緝押著的,渾身遍體,都傷口滿布,血流不止,麵無血色,奄奄一息的徒弟殤澤羽!


    這幕如萬箭穿心般,痛苦揪心的殘忍畫麵,讓久經世俗變遷洗禮,早就看破紅塵紛擾的迭世,也壓製不住內心那股,油然而生,如火山噴發,頓時暴漲的怒氣!


    迭世炫白的長發,無風自擾。


    他的雙手各自凝聚起一團,很強烈的金黃光球,就像欲爆的氣體炸彈般,準備擇機全數釋放。


    迭世仰天長嘯,呐喊一聲“徒兒”,便將手中蠢蠢欲動的光團,朝扣押著殤澤羽的,那兩個殘暴之人,拚命扔砸過去。


    兩個螻蟻之徒,在這股熾烈的光芒轟炸下,瞬間被彈出去數米之遠,猛地砸在一塊堅硬石壁上。


    登時,石頭便顯出兩個,人形狀的深層大坑。


    他們各自都還來不及,吐出滿口的腥熱鮮血,便灰飛煙滅,化成一股氣霧,消失在蒼茫大地間。


    迭世一個十萬火急的掠影,移位到殤澤羽的位置,去接住即將倒地的他。


    接下來的時間內,數百個猖獗瘋狂的野獸般人群,如排山倒海之勢,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


    他們幾乎都拿著,形狀各異的武器,並向迭世所處的地方,雷霆萬鈞地,圍攻上來!


    迭世還來不及放下,懷中的徒弟殤澤羽,就單憑一隻手,不停送出刺眼金光,朝澎湃躁動群體中的個人,精準無誤的吞噬而去。


    那群看似凶狠的暴徒,麵對迭世精湛的靈力回擊,毫無還手招架之力。


    他們隻得手足無措,借助顯得低端的武器,稍作抵擋,或許還能僥幸撿回條,卑微的賤命。


    在迭世全力以赴的擊殺中,豈會給那些凶蠻之徒,留下活路。


    凡是被金光擊中之人,全都被撞打得很遠。


    有的甚至淩空彈起很高,再重重摔落在地麵。


    都隨著一股霧氣的蒸發,而立刻命喪黃泉。


    即便當場有人逃過一劫,但基本上都是報廢之軀了。


    霎時間,此塊小範圍地界內,鬼哭狼嚎聲,此起彼伏,悠揚傳開。


    鮮血四濺,腥味彌漫,加上四處散落的焉萎植物相襯,猶如慘烈的人間地獄。


    不出多久,那群仿佛餓狼撲食般的殘忍之徒,就已死傷過半。


    很明顯,他們衝動的此舉,無疑是自討沒趣。


    惡賊雖然接連落敗,卻還是難以消解,迭世心中的憐痛之情。


    他欲再發全身之力,將他們全部消滅殆盡,好替懷中受盡折磨之苦的徒兒,報仇雪恨。


    誰知,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毫無商量的餘地······


    就在迭世再次舉起,凝聚金光的右手時,懷中“重傷”的殤澤羽,忽然開口清醒喊道:“師父······”


    這一句完全不同於,殤澤羽天真爛漫之音的喊聲,其間透露出的陰險詭異,頓時讓人產生一種,欲拒之千裏的反感。


    但惜徒之切的迭世,哪有時間去東思西想。


    他隻將滿臉的怒色,稍作緩和調節,變為習慣性的慈善,深情望向殤澤羽。


    “嗯?”


    迭世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懷中的“殤澤羽”,突然變得心狠手辣,使勁一掌,擊打在他的心髒部位。


    接著,他便逃脫迭世的懷抱,退避三舍似的,跑到幾丈之外的地點了。


    一陣刨心剜肺的劇痛,在迭世的渾身筋骨間,迅速傳遞散開。


    他難受至極,幾乎暈倒在地。


    如厄運般降臨的掌心重擊,迭世頓時感覺,渾身筋脈一陣動蕩,血液四處流竄,亂攻脈絡。


    他徹底呈現出,一種即將奔潰的狀態。


    他跌坐在地,大口喘氣,捂著胸口被擊打之處,準備稍作回緩,再行殺敵之舉。


    可對方剛才對迭世,以一敵百的威力,已忌憚萬分,並深惡痛絕,又怎會給他,半分修整的時機?


    正當迭世還沒有緩過氣來,一波未平,另波又起。


    退逃遠處的陰險暗傷小人,雙手揮舞指示著,那群已半數傷亡的殘兵敗將,手中持拿著,各種尖銳鋒利的刀劍鈍器,逼近已入虎狼之口的迭世。


    迭世來不及回過神,天空中如雨點般,落下的鐵錘棍棒,毫不留情的狂亂卷土砸來。


    此刻,他已無法再次聚氣禦敵,隻得抬起脆弱的胳膊,螳臂當車似的,作出回應。


    對方一陣狂轟亂炸般的激打後,停下施暴之舉。


    貌似發泄完了,心中因同伴慘死,為報複而升起的,憤懣卻又無恥之火。


    奇怪的是,迭世除了衣衫破敗,肌膚潰爛傷痕累累外,竟沒有吐出任何一口,或者皮膚溢出任何一點,本應隨之產生的鮮血。


    抑或他的血液,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機密,所以,他便故意壓抑住自身血脈,不讓其外泄。


    否則,又怎會無端惹來,一群賊寇的痛下殺手。


    迭世癱坐在地,一手勉強支撐著身體不倒,一手繼續按壓著胸口,強忍蔓延全身,難以承受的不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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