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裏,陳比覺也死掉了,但那是三兄弟同時死刑。


    而且,原著裏還有一個不太一樣的地方,那就是楊自道。


    其實,真正的主角是誰呢?


    原著裏的主角是楊自道,他是第一位的主角,辛小豐隻能算作第二。


    為何如此說呢?


    因為楊自道有一個非常完整的愛情故事,他跟尹穀夏兩個人的感情,實際上也貫穿了整部小說。


    所以,在三人同時死刑的時候,楊自道對尹穀夏是有表達的,他想說那個字……愛。


    說沒說出口,這不重要,隻要有這個意思就行了。


    但是現在,沒有,完全沒有。


    那麽,為什麽電影現在這樣拍呢?


    江小魚跟陸夫,都是專業的人士,他們兩個人當然在之前做好了功課,可眼下,為何要做這等的改動呢?


    曹寶平這位導演,當年一出道,就讓大家認識了他,當然了,還是白實秋的電影,他還是那個老司機,大金鏈子小手表。


    這些都是在記憶中的了。


    可是,曹寶平是個相當不錯的導演,他為什麽要如此的做劇本呢?


    關鍵是,他還是北影戲文方麵的老師。


    得有理由,那就思索一番唄。


    “陳比覺的問題,他……”


    “他的自殺比被殺要來的好一些。”


    “更加的震撼人心嗎?”


    “應該是更加的突出求死。”


    最後,陸夫的話,讓江小魚不得不佩服,確實,因為這部電影的最後,就讓人煥然大悟,原來這三個人其實是想要求死。


    陳比覺安排成自殺,這樣就更加的有力,要比被殺來的好,而且,更加的突出主題。


    那麽,最有意思的是白實秋的這個楊自道了。


    他為什麽沒有在死的時候,做那個表達呢?


    為什麽呢?


    兩個人想不明白,他們兩個爺們想了半天,最後隻好去碼字了。


    畢竟得出稿子。


    而對於這個問題,忙完了首映式的那建國跟楊曉玉,兩個人在保姆車裏,就忍不住了。


    “老公~那個……你最後為啥死魚眼一樣的瞪著楊姐姐呀?”


    “嗯?我那是死魚眼嗎?”


    “嗬嗬……主人,真別說,還是挺像的呢。”


    “真的嗎?”


    白實秋這個家夥,左擁右抱的,可沒想到,這倆丫頭竟然說他那出色的演技是死魚眼……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本來想著應該給兩個丫頭一點兒小小的懲罰,可是又發現她們兩個似乎有些個針鋒相對的樣子,白實秋絕對先暗中觀察。


    “主人?”


    “嗬,你還叫老公呢!”


    “我呸!楊曉玉,你這個浪貨!”


    “嗬嗬,誰浪還不一定呢……”


    果然,年輕的丫頭撕逼起來是比較直接的,就算是白實秋還在中間,兩個美女也要幹上了。


    要說,她們倆也真的有意思,現在可是京城,可是大冬天的,兩個丫頭都傳了非常漂亮的晚禮服,那建國挑了一條粉色的,楊曉玉則是一件薄荷色的。


    這大冷天的,爭奇鬥豔真的不要命。


    拚了。


    白實秋能讓她們真的拚出個你死我活嗎?


    “說那個死魚眼,那就……你們呀!白老師我怎麽教你們的?啊?都忘了嗎?”


    突然間,在這個臨時搭建起來的修羅場中,白實秋拿出了白老師的威嚴來。


    對嘍,白老師,你們都是我的學生,撕逼個什麽勁兒呀,來,聽我白老師講課!


    “……”那建國跟楊曉玉全都懵逼了,冷不丁的被白老師給教育了,真的很意外。


    那麽,就聽唄。


    白實秋啊,還是真的有料的,“你們呀,要注意角色的分析,難道,你們都沒看出來,楊自道拒絕了尹穀夏這個小姑娘的愛的真正原因嗎?”


    真正原因?


    這個……


    唉,其實一想就能想明白呀,就是說,這部電影在最後揭示了最終的關鍵,那就是三兄弟其實是求死的,他們是為了讓尾巴這個小丫頭長大以後可以安心,不用糾結於自己是被三個滅門仇人養大的,如此要死的。


    那麽,這個求死的主意在之前就定了下來,楊自道拒絕尹穀夏,這其實是大愛!


    對,絕對的大愛,他知道這個姑娘愛著自己,可是他又知道自己沒多久便會死了,那麽,他怎麽做?


    關鍵就在這裏,他應該怎麽做?


    老曹當初來找白實秋的時候,跟他說的是非常清楚,這次絕對不能改他的劇本,便是白實秋你這樣的超級大咖,我老曹的好朋友,圈內目前最強的大佬,那也不行!


    話說的非常死。


    這沒錯,就是這樣定好的。


    但是!


    白實秋就是白實秋,他在這裏做了一些個細微的調整。


    角色楊自道,是我這個演員塑造出來的,你老曹就算是導演,同時還是編劇,但不好意思,這個角色的某些東西,還是我白實秋說的算。


    就比如,那一段尹穀夏的一脫求愛。


    實際上,還是要有些掙紮的,這是老曹原來的想法。


    可白實秋沒有這樣,他選擇的是……果斷拒絕。


    而且這個果斷,帶著一股子狠勁兒跟……推卸責任。


    台詞沒變,還是那句,你哥知道。


    但白實秋利用自己的演技,他讓這個話不一樣了……埋怨,一股子埋怨的氣息出現。


    因為你哥,我才不能跟你在他媽一起的。


    有這麽一個感覺。


    那,這樣有什麽好處呢?


    假變成了真的,然後,以真亂假。


    楊自道其實也喜歡上了尹穀夏,但是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於是,他就硬起心腸,是用最硬的力量,推開了尹穀夏,甚至可以說,漠視了她的愛。


    這其中,沒有糾結。


    白實秋的處理方式是平淡。


    但,不是要狠?


    對,這就是狠,在兩個人的愛情中,一方無比的平淡,這還不狠嗎?


    有句話叫,有多麽的愛就有多麽的狠,愛恨之間其實隻是隔著一層窗戶紙而已,界限遠遠沒有那麽的分明。


    其實,在當時如果暴戾的,或者怒氣的,或者如何如何,都不夠好。


    隻有平淡,好似看著一個騷貨在對自己搔首弄姿那樣,這才是最傷人的。


    而最後的死刑。


    也沒有什麽表達,什麽也沒有。


    但這恰恰是愛到了極致。


    反正都要死了,還說他媽什麽愛呀,說了能如何?隻是惹的人家姑娘家傷心而已。


    這就是白實秋對楊自道這個角色的把握,他自己的理解。


    老曹,很是執拗的,但在看了之後,他終於也沒啥話說,你白實秋確實有兩下子,我也佩服。


    如此一改,本來老曹的劇本就是修改的,在原著基礎上做出來的,那個陳比覺的自殺便是如此,但是現在一看,老白在老曹的基礎上有修改了一層。


    這就有些高屋建瓴的感覺。


    而這個表演,實在是很厲害,讓江小魚跟陸夫都沒有看的清楚。


    這便是以真亂假了。


    楊自道拒絕尹穀夏這是假的,他心裏是喜歡這個姑娘的,可他現在把這麽一個假的事情,做的比真的還要真,而到了最後,這個真,就讓人看不出來其中的假了,也就是大家覺得,似乎楊自道跟尹穀夏兩個人的感情,已經真的完蛋了,或者這感情根本就沒有,要不然就是尹穀夏單方麵的對一個老男人癡愛。


    也就是說……白實秋的表演,給這一段感情,敷上了層層的灰塵,若有人能看到本質,那才會真正的了解其中的內核。


    這……就是推理呀!


    《烈日灼心》本身是個犯罪的現實題材電影,但其中也不乏很是硬核的推理橋段,白實秋如此手法,就讓這個推理,變的更加有趣了。


    如此這般,好像真的是上課吧。


    “……”建國跟曉玉兩個丫頭聽的是目瞪口呆。


    她們實在是想不到,一個演員,能用這種手法,將一段戲給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微調。


    太厲害了!


    可是……


    “老公~如果別人看不出來呢?”


    “主人,是呀,要是有人看不透可怎麽辦呢?”


    兩個丫頭都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對呀,這樣的層層蒙灰,會不會讓觀眾看不懂呢,要知道,不是誰都有這個耐心來琢磨這些的。


    可白實秋一聽就笑了,“你們呀,還是嫩呀!”


    嫩,這是什麽意思呢?


    卻聽他接著說道:“這部電影,或者說這個小說,真正講的是什麽?”


    講的是什麽?


    “愛。”


    這是這部作品的真正內核。


    那麽,一個本來是講愛的電影,而且,這個電影中,真正完整的男女之愛就隻有尹穀夏跟楊自道兩個人。


    觀眾們會完全看不懂嗎?


    答案,其實在一開頭就給出來了呀。


    如此一解釋,兩個丫頭簡直了。


    “哎呀~老公,你太壞了!”


    “主人,你太厲害了。”


    這倆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還是楊曉玉豁的出去,幹脆一轉身,然後弓腰附身,趴在那裏,說道:“曉玉錯了,還請主人責罰。”


    這個責罰,可是要怎麽責罰呢?


    那建國一看,怎麽能甘居人後?


    “老公~來,輕點兒哦~”一樣的姿態,還順道撒了個嬌。


    白實秋這看著……咳咳……這如何下的去手?


    好吧,如果不下手,那可就禽獸不如了。


    那就,啪啪……


    小懲大誡吧。


    咱們這《烈日灼心》也算是出來了,那跟其他的幾部電影的爭鬥?


    還用看嗎?


    不過,卻在白實秋跟兩個丫頭胡天黑地的時候,有個人要找他。


    “秋仔,可否來香江一敘?”


    “啊?大師為何這個時候找我呢?”


    白實秋非常的差異,他這身上掛著兩個呢,一文藝一火辣,都是絕美的人兒,都是冰肌玉膚,都是鬆糯甜軟,他這實在是……


    金大師來電話,要他去香江。


    咳咳,金大師年紀大了嘛,白實秋怎麽好意思讓他北上呢?


    就算是自己有私人飛機,那也是不好的嘛。


    可是現在……


    “老公~我還有一套新的製服呢。”


    “什麽製服?噢噢噢~我知道了!我也要!”


    這簡直了……


    那就一起去唄,反正飛機上也挺寬綽的。


    到底,金大師要跟白實秋聊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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