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不複


    卻說竹淵被逼困守一地,看上去他的日子似乎應該是從沒有過的逍遙才對。可實情,也絕非是這樣!因為目前他們的狀況,也僅是達到了天帝謀算的第一步而已。接下來,天帝就是要把他們這方勢力,逐漸的一點點消磨掉。


    竹淵對外所下的那道封山令,其實也隻是一紙空文。其情形極似夜晚緊關柴扉,此為防君子、焉能擋住賊心之人?天帝給予各宗門雪上加霜的意圖,也就是想讓天界的那些宗門來消磨掉竹淵他們的勢力——把事態發展成另一形態的人獸之爭。


    天帝明著號召天界宗門去仙界獲利,可那些宗門會去嗎?如果天界的各個宗門真能一直聯合下去,或許他們還真有可能會去,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天帝這隻是倡議、隻是號召,而非是下令!沒有天帝坐鎮的統領,宗門隻會是一盤散沙。


    如果天界宗門真攻擊仙界,那麽天帝也會非常樂意!因為這是對於仙界的一種消耗;同時消耗了的天界宗門,也更利於他的統治。但在天帝的認為裏,那些宗門是不會去仙界的。


    ——因為去仙界,這些宗門隻能獲得一些戰利品當財富,卻是在他們消耗兵員的基礎上得來的。而現在的各個宗門相對來說更缺的還是人,至於財富,隻要有人、又從哪兒得不到?所以這些宗門,終究會把主意打到竹淵他們那邊的。


    情況,也正是這樣發展的!當圍攏在竹淵他們轄地周圍的那些宗門,根本就沒考慮過進兵仙界、而是首先在民間招募捕獵隊時,這一情形也同時開始在天界其他宗門出現。一時間,竹淵他們似乎是陷入了天界之民的汪洋大海中了。這,似乎又是一場狂潮。


    天界宗門在民眾之中招收捕獵隊,這引起廣大民眾的極大興趣、也引發了民眾的熱議,一時間這股風潮也是風頭無二。形勢看上去極其的嚴峻!然而事情真正的發生時,情況也沒有這般嚴重——真正肯用自己的性命去博這一筆財富的人還是不多的。


    這‘不多’,僅是相對天界的百姓總數而言,放到竹淵他們的麵前、這源源不斷的人,也足夠他們使出全身力氣的去應對了。


    好在是經過這麽多年的修煉和訓練,當前的天奴軍也絕不比天帝的那些軍兵遜色絲毫;另外,那些亡命徒的實力也乏善可陳:所以最終損失的,也僅是這麽多年來覆蓋在這裏的綠色——似是久遠年代的那些亡魂又掀開被子的複蘇了!一聲悲哀的歎息,卻不知是誰。


    滿打滿算十幾年,再看這一方區域之時,以化雨城為中心的千裏之內,成了這一方地域的一片綠洲。其外的區域,早已成了滿目荒涼的荒原,而另外兩座城池就孤零零的矗立在這片荒原之上。


    這,並不是竹淵他們搞的堅壁清野,純粹是自然形成的。幾十年的努力,竹淵他們也僅是稍微的改善了一下這一方地域的土質,稍微的調節了一點點氣候。因為被人逼迫,竹淵他們不得不下令逐漸撤回那些‘護林員’,再加上人為的破壞,就好似時間倒流似得,這一方地域從外圍開始呈現一圈圈枯敗、荒蕪。


    當這種荒蕪達到一定程度時,氣候又開始突然明顯的反常,最明顯的就是多風了!有時候,一天裏大風小風不斷,這一刮就是好些天;而待風停下來時,高溫又籠罩了下來:如此的情況下,能保住當前的這一片綠洲,也算是很不錯了。


    事情到了竹淵他們僅能守著一片綠洲之時,也不再持續的發展。其一是因為,外圍大麵積荒蕪化,讓一些低修為的人光是這中間的路程,就是一個較為困難的難題。要知道這路上,可是依舊有天奴軍在不時巡查的。而修為高的,要想捕到獵,那基本和送命沒什麽兩樣!因為這綠洲已經處於二小它們時時監控的範圍內。所以到了這個時候,竹淵他們這一方區域算是真正的安靜下來了,倒好似是竹淵發出去的那張封山令、也終於是顯效了。


    這十幾二十年的相爭,比起沒人會在意的天界之民的損失,竹淵他們的損失真可以說是微乎其微。這些年裏,煙兒一直負責情報部的工作,而柳音則是擔起了調度的職責。由於她們二位指揮得力,在成員的損失上真的不多——而這些損失的,還是那些怒起來連它們自己都怕的存在。


    像這類家夥的陣亡或是被捕,說真的、那是真的沒辦法!不過這種損失也隻是在初期。當地盤越來越小,越來越多的可以形成集群合力之時,受傷倒是常事、但就不再有太多的陣亡,而被捕的事情也漸漸沒有了。


    真說起來,這一方區域裏的動物,屬雨化樓成員的基本都是一些精英:因為它們其實擔負著‘護林員’的工作,沒有什麽智力和實力、還真承擔不起這個工作。至於其餘那無數鳥獸,有的是自然匯聚而來並發展起來的,有的全是在樓裏整日‘賣弄風騷’的觀賞品。


    又因為天界之人想抓的是那些修為較高,且性別為雄的存在。所以被竹淵他們刻意保護之下,他們的成員損失很少。隻是……可惜了那好大一片綠樹紅花,枉費了他們這麽多年的努力。


    時局危難,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出路在哪裏。但大家的心境保持的都很平穩,彷如突然間大家全都看開了似得!


    如果說出身於奴隸的天奴軍成員,能依舊保持自己的那份平和心境;那麽對於樓裏的那些姐妹們來說,能享受的她們也都全享受過了,她們也很知足。


    如果說天奴軍成員,即使是在竹淵他們的勢力破滅之後,依舊留有一條退路的話;那麽樓裏的這些姑娘們,則是依舊沉浸於滿臉笑顏的快樂當中,等待著生命最後時刻所爆發出來的刹那光彩——這是因為她們沒有退路!再讓她們回到以前沒有雨化樓的那般日子,還不如讓她們死在敵人的刀劍下。


    所以,即使是時局發展到了現在,花語城還是原先的花語滿城。


    或許上蒼對於樓裏姐妹這般不容於世的存在,存在著深深的遺棄之意,似乎不把她們這類的存在盡快的消滅掉,就是它無法消除的遺憾:天界的人對於現在的竹淵她們沒奈何了,可仙界的人又悄無聲息的蹦出來了。好似,老天要把她們,全都趕盡殺絕!


    困守一片綠洲,天帝不能出手、天界宗門沒能耐出手,可仙界的倪若拉突然又跑來開始騷擾。時間,大概是竹淵他們在這片綠洲清閑了一年多的時間之際,有一天竹淵他們幾乎同時發覺了有空間波動傳來!顯然這是有人直接瞬移到此。就在竹淵他們立即升空的準備應敵時,才發現來的是倪若拉。


    倪若拉還是那般千古不變的樣子,這一次出現在竹淵他們的麵前時,他卻是悠然的向竹淵說道:“跟我走吧!這裏沒你的容身之地。”


    顯然,倪若拉這是在借著形勢,打算把竹淵他們直接給收編了。竹淵沒有答話,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劍。倪若拉見竹淵冥頑不靈!他也不耐和竹淵當麵,所以一個瞬移、他直接幹脆的離開了。


    倪若拉這一次的離開,在其後的時間裏又會不定時的來。相比於以前他每隔一年半載才會來一次的情形,這會兒他來的頻率可是快了很多很多。


    頂多也就是三五個月,那倪若拉就會光顧一下這裏。但這光顧,既不是來和竹淵‘敘舊’,也不再是為了抓捕竹淵的妻子,而純粹是為了在這化雨城大搞破壞!因為他每一次的來都會和竹淵及二小動手,但凡是動手就不離開這一方綠洲;一旦要離開、他就直接遠走的消失不見,待他以後下一次的再來。


    一座建築物在打鬥中被毀了,興許三五個月就能重建起來;一株草被連根除了,興許幾個月後又會原樣如初;但若是一棵樹被摧毀了呢?若是人死了呢?


    僅剩的一片綠洲,沒有毀在天界之人的手裏、沒有被天帝直接摧毀,但在倪若拉這一次次的來當中,漸漸的開始消失了。而那座曾經金碧輝煌的皇宮,不能說是完全的廢墟,可也早已殘破不堪。至於化雨城裏的人,竹淵他們損失慘重!


    曾經的天堂,變成了地獄;曾經的金碧輝煌,變成了廢墟;曾經的鳥語花香變成了滿目的狼藉;曾經的化雨城,而今沒有雨,整座城似乎都要被那連綿不絕的風,給化成了沙塵的隨之而去。


    曾經的人,也再沒有歡聲笑語,她們隻是窩在那裏埋頭修煉、她們這是在積攢最後的一口氣!竹淵曾勸她們先分流於其他那兩座孤立的城中暫居,但姑娘們沒同意,滿臉堅毅之色的她們決定和這裏、和二度化雨樓共濟。因此,被倪若拉刻意‘誤傷’的樓中姐妹及成員,又有多少?竹淵心裏的血,在淋漓!他,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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