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樓的第五層,是對客人半開放的,一般這裏隻會作為竹淵他們會見什麽重要賓客時應用。當然,若是客人要集體包租以當會議室用,也可以。


    整個二度化雨樓張燈結彩的這一日,可愛的走獸在花園裏嬉玩、漂亮的飛禽在空中繞著塔樓的旋飛,竹淵直上五樓。就在五樓正麵的陽台上擺著一副席案,緩步出現在這裏,擺好琴、竹淵溫文爾雅的就座。


    就在空中飛禽炫耀它們美麗身姿、炫耀它們清亮歌喉之中,竹淵抬手、一指輕動!一聲更是清脆無比的琴聲,響起。


    就這一聲!忽然惹得飛禽噤聲、忽然引得樓中的美女們精神一震;忽然使得聽之之人不由得豎起耳朵的同時,更是讓更多的人不由自主的抬眼望向了竹淵這裏。因為所有人恍惚有一種錯覺——他們好像是真聽到了仙音!然而正如傳說當中的那樣、是那麽的飄渺,應著朦朧的感覺,他們在捕捉那種痕跡。


    ‘叮~~’……竹淵的一曲正式奏響,完全投入狀態的他,其實已經渾然物外了。世界,頓時清靜下來了!有的隻剩那比之仙音還高一層次的天音在繚繞、在回蕩,在帶人進那一個幻美無比的夢中。


    竹淵這一次所奏,隻是一首祥和之曲,可他所用的卻是籟音琴!籟音琴的音色有多美,這是連煙兒都未曾聽之過的,更遑論其他美女及世人。


    竹淵的琴藝,那是令煙兒她們也隻能是望其項背的;竹淵的共振奏琴法,是獨樹一幟的!畢竟是和竹淵呆的時間多了,美女們對於竹淵奏琴當中會出現撲麵而來的生氣,早已是有點習慣了——甚至是她們都有點習慣於陶醉在竹淵的琴曲當中了。可……其他人呢?


    這一次,有點習慣的美女們,有點不習慣籟音琴的被深深迷醉了!可頭一次聽竹淵彈琴、頭一次感受那種蓬勃生氣的人,所有的情形絕不僅僅是被迷醉了那般的簡單——琴聲當中他們在他們自己的幻夢中沉淪了。


    二度化雨樓處於深山裏、位於山穀中,當竹淵的琴聲響起時,隨著四外的人靜靜的豎耳聆聽,也顯得琴聲更清亮了起來。而清亮起來的琴聲開始在山穀中回蕩,繼而讓更多人聽到的同時、也傳播的更遠。這,也就使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深陷夢幻一般的奇美中沉淪了。


    山穀再深、再長,竹淵的琴聲能蕩盡一條主街區,也不可能會蕩盡全城——可是琴聲無力再跑、人總是長有腿的啊!能清楚聽到琴聲的人已經沉淪了;聽不清楚的人,隻會應那種感覺而想辦法聽清楚、繼而也陷入沉淪;看到有人蜂擁而動,自然會引得另外一些不知情的人跟著動,這種情形逐漸向外擴散而去、逐漸涉及了整個城市範圍。


    能瞬移的、已經位於二度化雨樓周圍的空中,能飛行的已經慢慢的在琴聲範圍內,從而形成了一個以二度化雨樓為中心的包圍;趕得及的,更多的人已經擁塞在周圍的地麵、擁塞於輔路和主街上,而且還有更多更多跟風的人正向這一主街、正向這一地帶匯集。


    琴聲在空中繚繞、在山間回蕩,依舊還是冰雪的山間,可就如一道從天而降的無形天河、恰是四外空中包圍二度化雨樓之人所形成的範圍:一股宛若是蕩滌人靈魂的生氣,從天而降、充湧滿了整個山間河穀!淹沒了空中所有人之同時,更是讓地麵的一切都沉溺於其中。


    無形的天河從天而泄,這是上天的垂憐,更是真正的天曲神技!沒人會忘記這一次切身的感受的、沒人會忘記這一天的,二度化雨樓注定會聞名天下的!這,隻是一個時間問題、不存在任何其他質疑——但因此曲。


    很尷尬!原本開張儀式的演練,好像是都白費了。也因為是竹淵沒想到籟音琴一出,效果竟然會這麽的奇大。好在是一曲之後,煙兒她們這些人沒動靜,擠塞滿了空中和街道的那無數蜂擁來的人也全都魂遊天外。一曲之後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竹淵為煙兒這個老板心急——這是看不出來的。


    反正收起琴之後的他,已在悠悠然的就勢給自己衝泡上一壺茶,他在那邊已經愜意非常的品飲上了。似乎,他是想讓這壺茶的香味也來個山間回蕩三日,以便讓二度化雨樓最主要的特色也一‘泡’打響。可暗地裏……


    誰又知道此時的竹淵,正在傾聽條兒對於他此曲的奉承、及評說別人的沒見識:條兒的目的其實是想重操舊業,在‘化雨樓’裏當一位人見人愛的小廝!


    曲子的動聽、生氣的感染,讓現場的眾人久久的回不過神來。但畢竟已有一定的承受能力,煙兒她們還是最早清醒過來的人。空中、及擁塞在大街上的那些人醒過神來時,所見到的是一派儒雅的竹淵,正和煙兒站在一起。


    那竹淵一身整齊得體的書生衣扮,他身上那件月白色長袍似乎還在時時散發著淡淡的皎潔之華,這首先帶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倒不是因為他身上那件很不普通的衣袍,而是在天界很少能看到純正的書生。竹淵看上去頂多也就二十歲的樣子,即使是站在那裏,他的身上也顯得弱弱的、自帶有一種仿若是天然的儒雅謙和氣質。


    這氣質,可與那些修神者身上的謙和,有著本質的區別。這種唯有從小就開始習文、受無數文氣滋養才能培養出來的氣質,在天界的而今想見到一個,也幾乎是完全的不可能。麵對他,眾人不由得會感到一種心靈上的輕鬆感,他總讓人不由得想更親近一些:或許,這隻是因為他身上的那股書生的純!


    竹淵的身上,好像根本就沒有不普通的地方!他那件月白色長袍不普通、他身上的那種書生氣質不普通,他那漆黑的頭發也明顯不是經普通梳洗整理出來的:漆黑如墨、順滑如絲、帶著微微的瀅亮光澤,卻沒有那種令人心生厭惡的油膩性。彰顯自然、凸顯健康的頭發,明顯是經巧手用心之下的傑作,卻大部隱藏在那頂藍白相間的書生帽之下。


    書生帽主體為白色,用蔚藍色鑲邊,其額際還綴有一塊小小的、呈通透潤紅色的玉。也不知是他的頭發太黑了、還是那塊紅色玉石散發出來的芒彩在使然,亦或是顏色的對比度太大的緣故,他帽子上鑲邊的那道道的藍!看上去,是那麽的醒目。


    那藍好像是背景,這背景好像是蔚藍色的天;那塊紅玉好像是一顆初生的驕陽,光芒映照的藍天也成白。衣袍皎色如月,帽徽似驕陽初生在藍天:看著他,總讓人心生一種日月同輝的感覺。


    日月同輝之下,他那麵容……唉!攬盡日月之精華、納盡天地之靈氣。他的麵容亦如月,卻清晰明白的透露著日的陽;若單注意他的容貌而看,縱然是天地日月也全然失色。這,不得不讓人心裏狠狠的感歎一句:好一個俊秀的,書生小哥!


    竹淵今日身上所穿的,不過就是一身靈界普通的衣物。今日開張,本來他也想把屬於柳音的衣物分給煙兒她們幾身,可拿出來的多了、他怕引起別人懷疑的同時也給她們帶來什麽危險;而若是隻給煙兒,他又怕其他的姐妹們會心理不平衡:所以,他幹脆一件也不拿,就把自己給扮得漂漂亮亮的。


    他再漂亮,那也是一個‘打雜的’——什麽都得管的什麽都有可能得幹——人家煙兒才是真正的老板!故而和煙兒站在一起時,為了突出煙兒的身份,竹淵刻意的靠後了半步。


    然而,煙兒根本就沒有人家葉姐那麽的專業!竹淵退、身為大老板的她也跟著退;竹淵再退,煙兒幹脆一把拽住了他、就牽著他手的讓他和她站在一起——而且看其架勢、若有可能她倒有先退的趨勢。


    也不知是怎麽搞得!自從發生了‘那次’事情之後,平常一般情況下倒也沒有什麽;可當煙兒再和他有什麽親密行為時,竹淵總是控製不住的會有害羞臉紅的現象,好像他總沒有人家煙兒看得開的放得開。


    竹淵和煙兒之間的小動作,都看在周圍那些來人的眼裏。本身一身儒雅風清氣的竹淵,在人家煙兒握住他手的那一個瞬間,他的儒雅還在、卻正如一個書生該有的樣子那般:他害羞了、臉紅了!


    那竹淵不僅有躲閃至人家煙兒身後的小動作,還羞臊的於低頭中扭捏了起來。看著竹淵,此時大家的感覺就絕不僅僅是隻有心裏的輕鬆了,那起碼還應該有一種可樂的現象——這才是真正的書生嘛!


    即使是沒有發現竹淵和煙兒之間的那小動作,單憑竹淵的氣質及其所彈奏出來的那一首曲子,也沒人會認為竹淵是這家茶樓的老板、也不會有人情願竹淵是這家茶樓的老板。因為,竹淵就好像是完全不受紅塵俗物所沾染的,也沒有人情願那些俗物和這樣的竹淵沾上邊——那好像是對於一種什麽的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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