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仙界!竹淵要進仙界切實的探一探以後他必定會去走的路,從本意上來說柳音和師妍都是不怎麽讚成的,因為危險性實在是太大。可她們,也沒有什麽真正能阻止竹淵此行的理由。


    縱然知道竹淵隻是稍微的進來看一眼、縱然是知道竹淵的身邊還有條兒,這也不由得柳音她們為竹淵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沒辦法!她們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呆在仙界裏的她們,其情形就和處在烈火地獄裏一樣,有的隻會是更多的煎熬。


    仙界看起來人與人之間都非常的隨和、很容易相處,但在製度上卻是執行的非常嚴格的。縱然師妍是仙帝的獨生女、縱然師妍在修神者當中的身份也高的異常,奈何她也隻是仙界最最普通的一份子!別說什麽為所欲為了,就連自由那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她,沒有任何的權利,有的隻是全方麵好好修煉的資格。


    一般的情況、大體上的情況,師妍可以從別人的口中打聽到;然而更深層次的東西,除非她修煉有成的正式成為倪若拉座下的首徒,否則那一切都還沒到她該知道的時候。


    仙界之人隨和、很容易相處,這隻說明他們的心境很好。一旦涉及什麽內容時,他們總能時時的意識到他們該怎麽說、怎麽做,因為這就是他們的修煉!師妍,是不可能從別人的嘴中,打聽到更多內容的。


    竹淵跑到了天界,這是柳音和師妍第一時間就知道的。說真的!但凡是師妍有一定的權利和自由、但凡是她有一丁點的辦法,恐怕也是在最快的時間裏、她就和柳音偷跑到天界與竹淵廝守了。可實際情況是別說她不可能再溜出仙界,縱然是想更靠近一點通往天界的空間門,這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看似是在那裏悠閑的享受自然風情的美好,師妍和柳音已經走到了她們距離那個空間門最近的位置,再向前就會有仙界的軍兵出麵毫不留情麵的阻止她們。然而,這最近的位置,那個空間門所在地點還是遠在天涯——這是實際距離!


    如果把天界這個生命星球分成兩半,那麽仙界之人生活的地方是其中一半的中央,通往天界的空間門居於另一半的中央。師妍和柳音距離空間門最近的位置,其距離近乎還有四分之一星球周長:知道竹淵會進仙界的她們,再心焦也隻能是在這個位置遙望靜等了。


    自從柳音飛升至仙界之後,除了想竹淵、除了擔心竹淵外,柳音和師妍的日子過得其實非常不錯。她們二位的美名已經響徹整個仙界,柳音看上去宛如一株掛滿了清潤花朵的花木,而師妍出落的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嬌俏蓮花,隻是她們更習慣於享受她們的二人世界而已。比之她們的日子更好過的,則是跟著柳音的那小銀了!


    仙界那個牧馬場有多大、水草風景有多豐美、又有多少和小銀一樣的天馬縱情於那裏,這連柳音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不過,很可能是受竹淵的影響,小銀也很容易的就融入了那無數的天馬間,可它又獨處於所有的天馬之外!


    恰如竹淵混跡於紅塵當中、卻和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的情形完全的一致——它不寂寞、但好像總帶著一種孤獨。好像無意和其他的天馬生活在一起縱情於野,小銀起碼有三分之二的時間總守在柳音的身邊,隻不過……它的身邊總跟著一匹它勾搭上的‘美女’天馬!這,能說小銀是不受竹淵的影響嗎?


    被小銀勾搭上的那匹天馬,被師妍取名為‘小花’,因為其是一匹五花馬。小花在天馬群中的日子一直過的都非常的不好,因為所有的天馬都嫌它長得太醜,所以萬千天馬中它是唯一一個被大家遺棄的存在。


    小花身上的花斑是顯得太亂了,就因為視覺感觀很不好,所以仙界的軍兵在挑選自己的坐騎時,誰都看不上它。由此,它也在天馬群中沒有了任何的地位,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它變成了一匹憂鬱馬。


    在小銀來到天界的融入天馬當中後,本來小銀也是沒那麽快融入進去的,因為它隻是柳音的坐騎、而非是征戰沙場的勇士。奈何,被竹淵荼毒了的它!僅靠著它那從竹淵身上學來的‘技能’,它就輕而易舉的把所有的天馬都忽悠的圍著它團團轉。


    不過,這對於小銀來說也隻是出來散散心、玩玩兒的,它把它的目光投向了那抑鬱的小花。而後,置所有的天馬於不顧,它又圍著人家小花的開始施展它學來的忽悠大法。最終小銀完全的‘矯正’了小花錯誤的思想,說是要帶人家體驗另樣的生活快樂——由此它帶著人家小花私奔了。


    小花整日的跟在小銀身邊守著自己,這對於師妍來說不是事兒、可也是個事兒!在得知小銀把人家小花當成是它的未婚妻之後,師妍幹脆給小花安排了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那就是她師妍的坐騎。


    這下好了,但凡是師妍和柳音要去哪兒,總有小銀和它媳婦兒賣力;同時,師妍和柳音的生活中,也把她們的快樂分給了小花,進而是讓小花真正的感受到了小銀所說的那種真正的快樂。


    曾經,一直是一匹憂鬱馬的小花,現在早已變成了一匹會害羞的快樂花馬,現在誰還敢說它醜?亦如竹淵曾經賴在人家柳音身上那般、亦如竹淵當初偷偷從人家柳音身上獵色那樣,小銀也總是膩著人家小花、總是借說悄悄話的時候偷親人家,小花想學不會害羞都不成。說是要等竹淵來了再結婚,整日廝纏著自己未婚妻的小銀,那日子過的……它都快恨死竹淵了!


    “姐姐,你說寶哥哥進來了嗎?”無際的原野上,一個凸起的小山包頂,此時正雙手下意識的緊抓柳音的一臂、卻是在擔心焦急中翹首的師妍,朝著那竹淵進來的空間門方向對柳音求救似的問道。


    同樣的眼神、同樣的神色,同樣是朝著天那邊急切望著的柳音,卻在壓抑著自己的一切,她回道:“不知道啊!估計還沒有吧?”——既然還沒有,那她幹嘛還如此急切的觀望著?


    柳音的回答明顯是隻想讓師妍放鬆一些。她回答中不但是沒有回頭、沒有眨眼,甚至她好像還有一種時時脫離師妍的拉扯而衝出去的架勢。不過,相比起那腳下不安的師妍來說,起碼看上去她確實是更沉穩多了。


    不讓竹淵這麽急著進仙界,可又沒有更好的理由阻止竹淵。竹淵所持的先探一探路的理由很在道理上,但這隻會是讓柳音和師妍為他更加的提心吊膽!


    雖然就實際而言,來到這裏等竹淵的消息和呆在仙宮中等,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區別。可是,她們的心就是讓她們在仙宮呆不下去、總想站在距離竹淵更近的地方等,似乎這樣可以讓竹淵傳來消息的速度更快一些似的。


    此時,遙遙翹首而觀望的豈止是柳音和師妍二人,旁邊的小銀好像也是全身緊繃的隨時欲去接應竹淵!它那抬得不能再高的頭、豎起來連耳朵眼兒都朝著正前方的姿態,表明它的心理完全的和柳音一個樣。


    小銀身邊的小花,其之表現就稍微有點更像師妍了!跟著抬頭望一望大家所關注的方向,蹄下又總有不耐的微移;不時的扭頭朝著那無暇理會它的小銀看一看,偶爾的又湊嘴上去輕輕的碰一下、好像它是安慰小銀不要這麽的緊張似的。


    師妍此時就像風中一株無助搖曳的奇葩,她把柳音當成了她唯一的倚助。望著天際,她怕黑暗的突降、期盼太陽的驟然升起,可她也深知時候還遠沒到晨時的黎明時分。她不由得對柳音道:“姐姐,我好矛盾!我既不想看到寶哥哥這麽快進來,又總想他忽然出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正衝我們奔來。姐姐,你說仙界的那些人不會和寶哥哥打起來吧?”


    柳音踮了踮腳後根兒,眼帶憂色的她說道:“沒事的!你寶哥哥不是說了嗎?他隻是進來看一看而已。再說了,不是還有條兒在跟著他嗎?就算真動起手來,我想那些人也不是條兒的對手的!你寶哥哥一定會沒事的!”“嗯!我也相信寶哥哥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在師妍死盯著遙遠處的給自己增添信心時,柳音卻是微不可察的把目光瞟向了天穹!雖然,也隻是那麽一眼,可她的眼中也包含著諸多豐富的內容——


    柳音像是在向上天祈禱竹淵會沒事,像是在祈求上天一定要保護好竹淵;又像是希望上天給她破開眼前的空虛,以便讓她可以看到當前的竹淵到底是如何:但,在最後望向天空的目光收回際,她的眼神那是一種絕對意義上的怨毒!


    柳音,這不是在怨毒上天、而是對於仙界充滿了怨念,她鄙夷仙界所謂的美好。在她看來、在她的感受中,備受人敬仰和崇拜的倪若拉神,還不如早點化身為塵——反正他這神和塵的意義也近乎於完全的相同。


    天上那顆看上去和人間時差不多、但感覺更飄渺了很多的白日,已西傾。從一大清早就矗立在這裏,就保持當前這種形態一直心牽竹淵的柳音她們,那千篇一律的凝望情景到這時突然有了其他大變化!


    隻見,那柳音就像是突然有了什麽天大的明悟似的,絲毫不顧師妍還緊緊抓著她的手臂,她忽然間就地盤膝打坐了起來。柳音的動靜讓師妍突然的一驚!卻是立即知道了這肯定是她所記掛的‘寶哥哥’又在聯係柳音:此時的她,什麽都不顧的什麽都忘記了,唯隻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柳音的彎腰等候柳音的醒來。


    柳音和竹淵夢中相會的時間其實很短,然而這在那腳下連一絲都不敢動的師妍感覺來說,仿佛漫長如幾年。好在是她盯著柳音麵色變化當中,也看到了柳音自然流露出來的微笑;她那一雙打從失去了依仗就死死相互緊握在一起的小手,也在同時恢複了以往的柔軟;不過此間的雙手卻是還在牢牢的相互抓在一起,就像是怕對方會忍不住的去打攪那柳音似的。


    有了竹淵的消息,師妍眼中也隻剩下單純的一種急。剛發現那閉目的柳音之眼睫毛有了睜開眼睛之前的抖動,她就忍不住的撲上去重新用雙手抱住柳音,並同時情急的問道:“怎麽樣、怎麽樣了?”


    睜開眼睛的柳音狠狠的鬆了口氣,臉上微笑一直都在的她,很是俏皮的回道:“這個害人精!這個壞家夥!——好了,你的寶哥哥這回是真的隻看了一眼就退出去了。他說讓我們好好修煉、安安心心的等著他,為了我們、他不會那麽魯莽的;他說他要去修煉了,總有一天他會一腳踹碎倪若拉家的大門、鳩占鵲巢的!”


    師妍徹底安下心來後,又被柳音的話給逗得‘咯咯’嬌笑了起來。像個小女兒似的把頭臉也膩在了柳音的肩膀上,一邊笑、她一邊說道:“什麽‘鳩占鵲巢’嘛!明明是‘遊鳳還巢為凰來’才對嘛!寶哥哥也太沒學問了!——姐姐,寶哥哥還說了什麽沒有?”


    聽此一問,柳音不由得雙頰泛上了微微的紅潤。她有點害羞的躲閃著師妍的目光,嘴裏卻是急道:“沒有了、沒有了!他也隻是告訴我們一聲而已,說完這些他就走了。”“是嗎?”師妍有點羨慕的戲謔問道。柳音微低下頭的以點頭回應。


    柳音其實沒騙師妍,竹淵是真的說完這些就主動的退出去了。可是夢境當中的實際情況是,竹淵說完他隻是看了一眼就退出去後,就以幻影的狀態撲到人家柳音的身上!就用那影子般的嘴,愣是把沒一點感覺的柳音在美美的一通狂親中,給親懵了。


    當時,竹淵那個比之小雞啄米還激烈無數的親吻動作,這讓柳音當時根本就回不過神來!而竹淵,卻是在盡占便宜後,一邊撒丫子逃跑、一邊嘴裏喊著等他占巢的話。


    也因此,這才讓清醒過來的柳音,說出了‘害人精是壞家夥’的話。而今被師妍所問而想起那竹淵親她的情景,她怎麽能禁得住臉紅?不想被師妍再取笑,柳音一身輕快的優雅站了起來,拉著師妍的小手卻是走到小銀的身邊伸手撫摸了撫摸小銀——她不僅僅是對小銀說道:“我們等著他!”


    柳音這話中的堅定意味,似乎直貫通天荒地老。小銀點頭中小花跟著點頭,同時賴在柳音身上的師妍也在連連點頭。她們!就好像是要親身驗證一下這等待竹淵的時間,會不會是恒久。滿地碧綠的原野中,兩人、兩馬各自相依著慢慢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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