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今天是大會舉行真正意義上的大宴的時候,今晚的竹淵夫妻將上場表演。一整個白天依舊是讓皇子們鬱悶了一個白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盼到夜晚降臨時,所有人的心情都突然間的變得大好。


    令皇子們高興的原因,至少有兩個:一是今晚終於可以欣賞到竹淵夫妻無雙的才藝了,二是今晚他們也終於是有機會接觸一下美女們了!已經有好多的皇子暗下決心,今晚他們要一個又一個的邀請美女跳舞——直舞到天亮。


    這三天來,從自己的妹妹或是身邊人的嘴中早就知道竹淵的琴藝是如何如何的神妙,若非是竹淵身邊老有那麽多的美女死死的圍著、實在是擠不進去……


    他們這些皇子,早就想把竹淵提溜出來的先聽為快了,更不用說一直忍耐到而今的現在了;況且,每天都身擔‘軍職’的那些護衛團成員,今晚的宴會上可是自由身!這最後的機會,又怎能容人錯過?錯過了,這次大會也白來了。


    宴會開場了,依舊當自己是天下無敵之護衛團團長的竹淵,拿出團長該有的派頭!跟眾手下交代了一聲,拿一些清淡一點的美食犒勞一下他的駿馬;而後的他這才像個檢閱什麽的首領一般,帶著跟在身邊的幾名‘帶刀’貼身護衛,遊轉於宴會中的皇子們之間。


    ……咳!誰敢說他這是在顯擺、在示威?倒是那一個個麵對他的皇子們,表現得非常像手下敗將,這倒是真的。這回的竹淵,可是左右逢源了!


    誰也不曾把竹淵夫妻當成一個藝人看待,可誰又都期待著他們夫妻上場表演。終於是輪到他們夫妻上場了時,原本是自由式交際的宴會,場中所有的人都立馬二話不說的找位子就座。琴案一早就為竹淵特意準備好了,而今場子也給柳音這個舞者騰出來了;剛剛還熱鬧顯得嘈雜的宴會地,在竹淵上場前的三分鍾就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的望著竹淵夫妻,那些女性們更是顯出了她們內心裏的激動。此時此地,所有的人也隻分兩種,一種是純粹為欣賞的觀眾,一種則是竹淵夫妻他們這對兒似乎不應該在人間出現的神秘藝術大師。


    此時此地,最應該是隻存在有關於藝術的東西,因為這似乎不是人間的藝術!當竹淵的琴響起第一個聲音時,不由自主的,所有人都立即排除了自己腦中一切的雜念。


    當一曲寫意男兒征戰報國、妻兒苦守家園的曲子伴著柳音的舞蹈而起時,所有人都迷醉了!迷醉中又讓人心中熱血沸騰。


    男兒的豪情萬丈裏,女人的淚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尤其是看到舞蹈中的柳音舞姿,如風、如柳、又如風中花絮無根的飄搖時,就連那些男兒也禁不住的心酸了:鏗鏘的琴聲又起,他們有選擇嗎?


    縱然回首再心酸,可他們沒得選擇!有力、有強烈節奏宛如萬陣齊動中,屬於男兒的征戰勢在必行。心酸,總比心痛的碎掉好!待得勝還朝之後,再讓那積蓄已久的淚水,掉個夠。


    “好!”竹淵夫妻的曲舞剛結束,一位皇子‘噌’的站起身來、對竹淵他們大讚出聲。隻聽其續道:“聽琴知人!我一直沒想到傾城兄弟,竟然也是這樣的一個熱血男兒!你這個朋友,我‘尉天’交定了!來,我先敬你一杯!哈哈哈……”


    這位自稱是‘尉天’的皇子,就是慰穹國的皇子,自然也是個好武之人。竹淵這一曲確實是感動了他,他再也忍不住了,舉杯向著竹淵遙遙一虛敬;仰頭一口喝幹後,他倒是站在那裏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也因為是這尉天的這麽一攪弄,現場其他的人也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的他們,先顧不上那麽的多,首先不由自主爆發出來的也是嘴裏大喊出一聲‘好’;其後也如同尉天那樣,像個男兒似的一口喝幹了杯中的酒:而這時,滿場雷動的掌聲,這才響起。


    不得不說,這是竹淵出道以來,第一次在表演完後的當即有人歡呼!或許,是今天所彈奏的這首曲子,以往的他也不曾彈過吧。可這……是不是,又暗示著什麽呢?


    竹淵夫妻的表演終結了,然而現場的音樂並沒有停下,自有其他的藝人繼續用技藝裝點這大宴的氣氛。一曲之後,現場又恢複了先前自由式的交際形式。其實還是有不少男士也想擠到竹淵的身邊的,奈何在第一時間竹淵又身處在了他那重重的護衛團保衛當中。


    不過,一切也隻是暫時的!當現場的音樂以舞曲的節奏響起來時,竹淵的護衛們相繼被人家一個個男士,給非常紳士的挖走了。而依舊留在竹淵身邊,也就那兩位鐵杆的不能再鐵杆的貼心護衛——柳音和小丫頭。


    舞池裏大家跳的當然是一般的宮廷舞,看上去輕鬆愜意、又有點淑女紳士式的浪漫。對於這種舞蹈,小丫頭當然也會,而柳音半生不熟的觸類旁通下、這種舞蹈也變得很是簡單,可竹淵就有點汗顏了。


    這麽說吧,也許是上天把竹淵的資質給衡量了,在舞蹈上的造詣、他絕不比那些智力有缺陷的人強!有時,在柳音看來,甚至還弱很多。曾經在竹淵的跳舞當中,柳音到底尋找到了多少回痛笑於地打滾的時候,這是無可計數的。


    應該說……是竹淵太聰明了,聰明的好像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往往許多極其簡單的事情,放在他麵前就絕對會成為天下第一難,最明顯的就比如這學跳舞!再如說竹淵的棋藝——


    他的棋藝,是真的那麽差勁兒嗎?柳音可以肯定的說不是。那麽,他為什麽在棋道上的造詣,總是差強人意呢?其實很簡單,腦子太靈活的竹淵,習慣於不按常理行事!


    在下棋的規矩上,他總有很多很多新奇的想法——或說是策略——然而棋盤還是太小了,他絕大多數的想法在那個小小的天地裏根本就沒法展開。最終,又受下棋的規矩所製,他敗起來那是連悔棋都挽救不過來的。


    在跳舞的事情上,大致亦是如此。你能想象一個天生就是一個小毛賊的家夥,在跳舞時會是個什麽樣子嗎?你能想象當一個人跳舞時、他貓腰躬身的姿勢老像賊性難馴,又會是個什麽情景?竹淵練習逃跑的技能,算是練到家了!你能想象他在跳舞的時候,依舊是以那種逃跑的姿態,這會是一個怎麽讓人可樂不禁的場景?


    舞曲繚繞整個大殿當中,看著舞池中越來越多一對對的身影步入,找了個座位坐下的竹淵,對著柳音投了一個很是歉意的眼神。顯然,他本身也想邀請柳音去跳舞的,可……嗨!不說了,徒傷竹淵的心罷了。


    竹淵和柳音及小丫頭坐下了,有人站起身來的開始動了:原本人家是想給竹淵先邀請柳音或小丫頭來這第一支舞,可既然竹淵沒心思跳舞,那別人就當他這是在謙讓大家了。


    所以,馬上!一位皇子走到了小丫頭的跟前,先是對著竹淵點了點頭的微笑致意了一下,而後一個絕對正宗的紳士禮節中、他對小丫頭說道:“美麗的小姐,我可以有幸邀請您跳一支舞嗎?”


    小丫頭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她扭頭對那皇子莞爾一笑,聲音脆脆的輕說道:“謝謝。不過我隻想和我的淵哥哥靜靜的坐一會兒,可以嗎?謝謝!”“哦,可以、可以!嗬嗬,唐突了。不再打擾了您的雅興了。”強裝笑顏的說完,這位皇子禁不住滿臉落寞的,轉身離去。


    第一個邀舞者敗走,三分鍾後第二個又來了一次重蹈覆轍,不過這位在離開之前還悄悄的望了一眼人家柳音——無奈!當前的誰,也沒那個膽子向柳音伸出邀舞的手。


    按照傳統,舞會上,作為竹淵妻子的柳音,這下場的第一支舞有竹淵在的情況下是必須和竹淵跳的;旁人要是敢和柳音跳這第一支舞,那麽竹淵就有當場殺人的權利。


    另外,按照傳統說法,柳音若是敢和旁人跳這第一支舞,那麽這最起碼是說明她和竹淵之間發生了性質很嚴重的問題;而且,已經被柳音公開了出來。這,也是先前竹淵為什麽向著柳音,投去了一個歉意眼神的原因。


    不過柳音自身也不會和旁人跳舞的——不管是不是什麽第一支舞!實際上,長這麽大她從來就沒與任何一個除竹淵之外的男性跳過舞,這裏邊就包括她的父親:這其中的原因,當然也是沒有那個機會了。


    認識竹淵以前不敢說,但現在對於柳音來說,她的眼裏隻有竹淵、她的一切都是竹淵的!她寧可躲在竹淵身後的當他的一個影子,也不會貪圖陽光熱鬧的置身於其他人麵前。


    而此時,同柳音情況類似的人,還有一個!那就是坐在竹淵另一邊的小丫頭了。對於現在的小丫頭來說:除了竹淵,其他的男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都是值得她無視或厭惡的。基於此,這也讓其後接連上前向她伸出邀舞之手的男士,一個個很自動的把他們的手給收了回去。


    身份是定世環國家之皇子們,都整個的過了一遍,這下子也無人自討沒趣的來邀請小丫頭去跳舞了。正如小丫頭所說,這整個大殿裏,恐怕也就唯有他們這桌最是清靜了。可這清靜,依舊是很短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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