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遇到田艽緣之後,可以說第一個有反常現象的應該是風成宇,竹淵隻能是第二個。可這沒完!有點邪門,第三個又出現了。話說第二天一大早,吃過飯之後準備離開這裏時,小銀也表現出了異常點,起因是田艽緣要坐在它背上的離開。


    小銀有個好色的怪癖,那就是除了竹淵,它不會再讓任何一個男的坐在它背上;說它好色,那是因為除了柳音,曾經在魯茲國的商洛城時、小妤那小丫頭就坐在它背上不止一次!


    按理說,而今這可比小妤那丫頭更漂亮很多很多的田艽緣要騎乘它,小銀應該是很樂意才對!然而事實是,當時需要它載著田艽緣出天坑時它沒反對,隻是它的這不反對是給竹淵和柳音麵子的不反對。田艽緣真的坐在它背上時它跟柳音說的話,旁人不知道、可柳音卻是清楚,它是不同意田艽緣坐它背上的。


    柳音當時並沒有把小銀的反常跟竹淵說,隻是後來才說的。她當時問小銀為什麽小妤能坐、而今的田艽緣就不能坐。小銀的回答也非常的模糊,它隻說這是不一樣的,其意思好像是說小妤給它的感覺和田艽緣給它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用小銀詞窮的說法就是‘田艽緣和它無緣’——就這麽簡單的、就這麽讓人糊塗!


    小銀這是怎麽回事,竹淵也不甚明了;原則上,他也不願意讓小銀載人。這麽說吧,小銀在他眼裏那就是兄弟般的家人,要不為什麽他就從不給小銀配一副鞍座什麽的呢?當然了,另一個原因是根本就不需要。


    他、柳音、小銀,他們是一家三口!小銀載他和柳音,那相當於是小銀背著它的家人,這說的過去。可旁人若讓小銀來背——憑什麽啊?小銀就是一匹馬嗎?反正,竹淵總不認為是。


    從小銀的角度來說,它為什麽讓小妤騎坐它、又不讓田艽緣騎坐,這現在還真看不出什麽來的真不可能知道;但有一點是老早以前就顯示出來的,那就是:它讓竹淵騎坐它,那是它對於竹淵的認同,基於認同竹淵的前提下、它也認同了柳音。


    實際上,小銀早已不是一匹正常的馬了!實際上,它讓柳音騎坐它,這就意味著它要為柳音承擔一些什麽——這是一種責任和義務——它根本就沒必要為其他什麽人承擔這些東西、它也不承擔其他人。


    沒有了同族夥伴、一直生活在迷霧森林中的小銀,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它,若是需要一個夥伴、若是想過得更好的需要一個搭檔的話,那麽在竹淵五六歲時它就認同了竹淵!因為,那個時候的竹淵就是它不二的選擇,因為那個時候的竹淵就壞的夠可以了。


    迷霧森林的生活畢竟還是孤單寂寞的,竹淵五六歲時已經開始學習醫術,藉此又勢必要研究藥理,這裏邊當然就包括毒藥學了。


    迷霧森林最多的就是魔獸和毒物,把研究毒物當玩樂的竹淵,也不知他的腦子是怎麽長得,竟會想出那麽多、那麽壞、那麽邪門的壞點子來找對向試毒。可天性善良的他,又總不會把這試毒對向給搞死,結果就是這些試毒對象被他整的很慘很慘!甚至到了聞到他的氣味,立馬逃跑三百裏的地步。


    竹淵曾對柳音說,迷霧森林裏最毒的是那些蜘蛛、蛇、蝙蝠什麽的,也隻有小銀知道他這是沒把他自己算進去。他五六歲時把人家那些他嘴裏稱之為最毒的玩意,給折騰成什麽樣子了,小銀可是清晰的記得!一條蛇為他吐毒能吐到吐血的地步,其當時的情形就可以想象一下了。


    五六歲時的竹淵可以說就是腦子賊聰明,手指頭動動那就是厲害的了不得,可他明顯的缺點就是防護能力太差的逃跑能力太差——然而小銀在這一方麵卻是強橫的無敵啊!他們兩個,走到一起的成了搭檔,那可真是天下絕配。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小銀認同了竹淵、也隻認同竹淵,連當時的竹淵家老頭、小銀都絲毫不給麵子——當然了!那死老頭也不用它給什麽麵子。


    可以說,小銀依舊還是一匹馬!它需要一位最厲害的騎士,竹淵就是它的騎士;隻是後來相處的時間久了,這‘騎士’就變得不那麽單純了。


    就算是一匹普通的馬——一匹寶馬良駒,它會隨便的讓人騎它嗎?難道,就因為小銀的智商夠高,就要承受連普通的馬都不願意去承受的東西?這顯然說不通。所以說,小銀沒錯!而在竹淵的眼裏,就如同柳音怎麽樣都是對的一樣,小銀也總是對的——這是無條件的。


    這一次,小銀載著柳音和田艽緣,而竹淵和風成宇則隻能是徒手攀岩了,不過出了天坑的他們一行也並未走遠。因為田艽緣的修為是逐日的激增當中,兼考慮到出去後其他的事情,故而……


    出來之後的竹淵他們,希望讓田艽緣先適應一下這個世界的同時,也讓她好好看看她所生活的這一帶。距離天坑並不遠的一個山頭,他們再次把帳篷駐紮在了這裏,風成宇和小銀一坐一臥悠閑閑看時,那竹淵早和人家二女在雪地裏打起來了!


    原本以為,在天坑中的一戰之後會有人出來趁火打劫;原本以為出來之後會遇到有埋伏的修士;原本以為天坑這附近或這一帶,依舊會有遊蕩的修士:然而事實是,他們一行出來之後所見的總是渺無人跡的大雪山,所見依舊隻有滿眼幹淨的雪。


    這種情況是有點意外,卻也可以說沒什麽意外的!對於而今已經從天坑裏出來的竹淵他們,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早晨出的天坑。出來之後因為有竹淵和田艽緣這兩個像是天生八字相衝的冤家,所以出來之後也沒怎麽一會兒,他們一行間所充斥的就是那種非常輕鬆快樂、舒服的氛圍。成功創造出這樣情況的,當然是竹淵這個‘笨笨’,總在人家田艽緣跟前吃虧的緣故。


    晌午時分時,玩得有點累、兼有點餓的二女,終於是放過了可憐的竹淵。她們兩人膩在一起真如一對親姐妹,總是在巧笑或嬌羞的狀態中交頭耳語什麽,渾然不顧此時的她們是多麽的吸引人。


    風成宇和小銀,還是保持那個樣子,他們倒像是兩個性格沉穩的長者;而竹淵,早已變作了大廚,華麗的做飯情形正在他不樂意的撇嘴中進行著。


    也就是在這時,做飯當中的竹淵神情忽而一愣!有點發愣中他不由得看向了那田艽緣及大家:見到的是同樣發愣望向他的二女,及那對他點頭的小銀;風成宇好像正在為什麽而出神中,他並沒有什麽反應,有了反應時也是怔在那裏的發傻。


    此際的誰也沒說什麽,但誰的臉上也失去了那種喜樂的情結。匆匆處理了一下手頭的飯食,飯食擺在桌上時,竹淵卻是自顧拿出了琴、默然當中彈奏了起來。


    這是一首婉傷的曲子,曲子悠長舒緩中似乎在撫平一些什麽,對象就是潛伏在他們一行人不遠處的一隻超級雪豹。


    這雪豹竹淵他們見過,就是昨天和眾多修士們大戰的其中一個。昨天竹淵見到它們時,它們的身上並沒有什麽傷;而現在潛伏過來似是欲偷襲他們的這隻雪豹,卻是盡用冰雪遮掩它身上那慘不忍睹的傷情。


    原來是兩隻好像為夫妻的雪豹,那一隻呢?不用想太多,精神力的探查中隻發現這一隻的情況下,想來那一隻已經身亡的可能性最大!因此,這才導致即使在這隻雪豹的傷已經如此嚴重了,可它依舊是存在著強烈的報複之心。這,似乎也正好解釋了,這一帶為什麽不見其他修士的原因了。


    竹淵也並不是覺得這隻雪豹就怎麽怎麽可憐,為了生存的戰鬥、物競天擇,傷或死都是正常的、都是難免的: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這就是需要付出的代價。竹淵,隻是感覺有點可悲!


    如無意外,這一隻雪豹也是在抱著必死之心的,他更多的還是為這隻雪豹而感動。他想用他的方法來安慰一下這隻雪豹,想看看它能不能邁過這個坎兒:就用他的心,及他手中的琴!


    竹淵的手在彈琴,他的腦中想了很多的東西。他的意識裏在大罵這一對雪豹怎麽就那麽的傻,就為了保護那幾顆果子,明知不敵的情況下、為什麽不先逃。那果子是可以讓它們生活的更好一點,可這前提是它們得先有性命在:竹淵在暗罵人家雪豹,枉具有了那麽高的智商,卻還是一根筋的不懂變通。然而,他手中的琴聲,卻是完全的另一個意味!


    琴聲中,風成宇的眼裏出現了悲哀的神色,柳音落淚了,而田艽緣則哭了。‘嗚嗚’的悲鳴聲也忽而從那不遠處的雪豹嘴裏發出,繼而一個抖落身上的雪,現身出來的它瞅了一眼那竹淵、掉頭向著遠處狂奔而去;它嘴裏的嗚咽聲並沒有隨著它的遠離而變淡、消失,反而是越發清晰的在漫山回蕩,似乎它是在呼喊著什麽、又似是在呼喚著什麽。


    遠離的雪豹好像是在發泄,一開始竹淵也是下意識這麽認為的;直到腦中分辨那雪豹漫山回蕩的嗚咽聲時,他才感覺情況有點不對頭:一個念頭,忽而出現!


    瞬間收琴而站起來的竹淵,這時向著小銀走去的同時對柳音說道:“小音,你和我一塊去看看。神棍,你們就在這裏等著我們。小銀,走!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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