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突然掙紮著從竹淵鎖困當中坐起的柳音,水盈盈的眼睛微微眯起一把抓住竹淵那隻作怪的手,她忽道:“夫君,小銀說我們被跟蹤了!”


    竹淵的手下動作一停,瞬間的出神又回神,讓他立馬想到接下來該怎麽進行。今天在出靖邊城之前,他就感覺身上總有一點發緊,他還以為是柳音所佩戴的那個徽章太壞;現在可以確定他們倆的徽章還是不太刺眼,總有人想試一試冒險者的風範。


    他把懷裏的柳音給扶正。一拍小銀他說道:“小銀,加快速度,保持上風口的位置。”竹淵的意思小銀和柳音都懂,這一回的竹淵是要選擇正麵麵對了,否則也無需占領上風口;若是竹淵想玩玩兒對手的繼而遠逃,那麽他也不會加速了。


    選擇上風口是一個先讓自己處於不敗的位置,即使發現不敵,他們最起碼可以放火燒原、再借機遠遁;讓小銀加速,隻是竹淵想離靖邊城更遠一些,以免廢了半天的勁兒卻是弄了出漁翁得利的事。在竹淵想來,這回也終於輪到他們夫妻來練練手了!


    找了個自認為很好的地處,當後邊的那些人疾馬趕上來時,柳音還是端坐在小銀的背上,可竹淵已經站在小銀的前邊望著那些奮勇趕來的人。在對麵這夥人的情況真正的被竹淵夫妻二人看清之時,實際上他們兩人都是暗暗的在心裏鬆了口氣——起碼他們對於麵前這些人的底細已經知道了一些。


    對麵的人有十二三個,從他們胸前的徽章能看出他們都屬於一個傭兵團,而這次傭兵領頭的應該就是那位騎著一頭健碩野驢的人。


    騎驢的這位、其坐騎應該是一頭低級魔獸,與他共騎的也算是竹淵他們的‘老相識’:就是那位在玄石城當街指使小白狐襲擊他們的年輕人,此時的那隻狐狸還在他懷裏衝著竹淵他們呲牙舞爪。


    驢的身邊還有一頭鹿,這鹿也是一頭中級魔獸,它的主人是一位穿著非常的得體、卻一臉陰笑的青年人。這人應該是一位修煉魔法的,在他奸邪的望著竹淵及馬上的柳音時,他的手裏還不住的把玩著他的法棒。


    上一次白狐之主遇到了竹淵他們,實際是白狐之主倒黴,可竹淵卻說是他們夫妻倒黴;這一次,在竹淵想來還是白狐之主倒黴,可白狐之主卻說是竹淵他們倒黴了!竹淵站在那裏好整以暇的等著對方趕上來,可對方騎馬騎獸的急趕到他的麵前不遠處停下來時,先開口說話的還不是他竹淵。


    那群人鬆散的站定之後,那白狐之主滿臉憤恨的對那和他共騎的人說道:“二師兄,就是他們!還好我在城中正好看見了他們,要不然他們這次就溜了!”“他們是冒險者?”望著竹淵二人的那二師兄之臉色,有點不好看了。


    那白狐之主這時卻是急道:“二師兄,你怕什麽!你也不想想,就他們這個年紀,還真能得到冒險者徽章不成?再說了,這一次我們師兄弟三人都來了,縱然那徽章是真的又怎麽了,難道我們三個、再加你這些手下還搞不定他們兩個?二師兄,你看看他們身上的裝扮,他們手裏說不定就有好東西呢!”


    那‘二師兄’明顯不想惹冒險者,可他師弟的話也讓他有點意動。猶豫不決當中,他看了看那位騎鹿的人,不過人家根本就沒理會。卻在這時,一個騎馬的傭兵畏畏縮縮的湊到那二師兄跟前,道:“大哥,我看那匹白馬很不錯,我想換個馬騎。”


    忽而,又有一個傭兵湊近,可這位湊上的人卻滿臉淫笑著道:“大哥,那個小姑娘很正點呢!不知我……”“怎麽?你也想騎?”第一個湊近的傭兵打趣的插嘴,卻惹得其他的傭兵頓時哄笑了起來。


    那二師兄,這時神色一正!他忽而訓斥道:“你小子這是什麽話?”繼而他衝他的那些手下又朗聲道:“還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的嗎?在這個傭兵團裏,我吃肉、兄弟們最起碼都有湯喝!這女人~~,待會我會給大家留下的!”“大哥!”……


    人家這位二師兄正和手下表演兄弟情深呢,這時候臉沉下來的竹淵卻是打斷了人家。隻聽竹淵對著人家說道:“你們這群畜生!我勸你們趕緊有多遠就逃多遠,否則別說我無情!”“哈哈哈,小子!口氣很大嘛!都這會兒了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行!我覺得,你那冒險者徽章是真的了!哈哈哈……”拿定主意的二師兄,倒是霎時豪邁起來了。


    其實不光是他,可以說他們這夥人這一回是真的誤會竹淵了!因為人家竹淵根本就是在對著那驢、那鹿、和那些馬說話。原本的竹淵還想教訓一下對方得了,可對方卻是主動的攤上事了,這下子竹淵可就不僅僅是教訓對方了!


    竹淵的話,讓那師兄弟三人笑不自禁,也讓那些騎馬的傭兵們大樂了起來。隻見那二師兄忽而一揮手,嘴裏同時令道:“上!活捉女人和馬。”一聲命下!那些傭兵試圖包圍柳音,而那三兄弟則對付起了竹淵。戰鬥,已起!


    卻說,眾傭兵聞令欲包圍柳音而動際,那竹淵‘嗆啷!’的一聲拔出了背上所背之劍,並同時疾步衝向了那些傭兵間。也就是在竹淵的劍出鞘而震響的那一刻開始,無論是傭兵們的戰馬還是那三兄弟的驢或鹿,皆是猛地一驚當中根本就不聽從主人的號令,而是全身心的盯著那竹淵的陷入驚恐戒備中。


    說不上驚懼的嘶鳴聲哪一聲更早一點,因為就在竹淵持劍而急掠當中,那小銀背上的柳音也是在對手大亂的第一時間射出了她手中的箭。一聲死在竹淵手下的馬嘶,和死在柳音箭下的鹿鳴幾乎同時響起,而這似乎成了人喊獸吼的訊號……


    竹淵隻是一個劍出鞘就讓對方出現了這種詭異的情況。可以說對方根本就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然而動起來的竹淵根本就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竄入那夥傭兵當中的他是手中劍疾走,一匹匹的馬倒在了他一次次的揮劍之下,其動作和效果那是一個幹脆利落。而這時候,柳音依舊是騎在那小銀的背上,唯隻是用她手裏的弓箭牽製著那鹿的主人:顯然,柳音這是不想讓這人的魔法對竹淵造成幹擾。


    現場突發的情況,讓那二師兄火冒三丈的同時又頭皮發麻,一個個的手下滾落於地而後發出恐懼的呼嚎呻吟,這讓他是心急且怒、卻又無可奈何——


    他很想揮舞著自己的大劍去救援手下,可那竹淵的動作及詭異的戰鬥情景,讓他也是心生恐懼,本能讓他維持現狀的一直抽打坐下的驢;然而那驢,根本就不顧身上的痛,隻是在一直嚴防竹淵當中不止的往後退步。


    這時候,三兄弟中一個已經失去了奮勇之心、一個已經傻眼了、最後的一個還正手忙腳亂的應付人家柳音的箭射;至於那夥傭兵,也就是幾個呼吸時間之後,他們的呻吟聲還在繼續,可已然沒有一個人再能站起來。


    “神劍!神劍!大哥,他拿的一定是神劍!大哥可要為我們報仇啊!”一個傭兵倒在地上抱著胳膊腿兒的打滾,滾動當中他還不忘把他們以身探知的情報上傳。隻是他們還沒死呢,這為他們報仇的話,起碼有一半是說早了點。


    神劍!說實話,當竹淵的劍一出鞘,自己手中的劍突然不受控製的欲掙脫自己的把握時,誰的腦中第一時間所浮現的也是這兩個字;然而那三兄弟知道,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神劍,世人所謂的神劍、他們手裏握著的也是。


    戰鬥變成了而今的這樣,這隻有一種可能,他們似乎是惹到什麽大有來頭的人了!真正可堪稱為‘神’的,應該是那人使出來的武技;這種絕對可堪稱神技的武技,絕對不會掌握在一般人的手中。這!才是真正讓那三兄弟,恐懼的地方。


    戰鬥開始的幾個呼吸之後,除了竹淵他們一家三口外,現場還完好的也隻剩下一驢、三人,和其中一人懷裏躲著的小白狐。竹淵的劍好似真有不凡,起碼是點血不沾染。他持劍步向那三兄弟時,驢上的那位倒也幹脆!一個骨碌翻身下驢,還順勢把共騎的師弟也給拉了下來。


    這時小銀載著柳音也往竹淵跟前湊了湊,小銀站定時柳音已經飛身躍到了竹淵的身邊。再看時,她手中的弓已然換成了一柄宛如白潔羽毛的劍。二vs三——或說是三vs四,竹淵這邊看似人數比人家對方少,可氣勢更足的卻是他們!


    三兄弟的心裏實在是憋悶、鬱悶的不行!那位法師就不說了,整場三兄弟中就他動手次數最多,可沒有一道魔法不是為了應付柳音那刁鑽又淩厲無比的箭;一直就自視不凡的他,而今被人家一個小姑娘輕鬆踩在腳下的打,他就差抹脖子自殺了。


    那位二師兄和那白狐之主也是憋悶啊——他們還沒動手打呢、倒先害怕了!騎在驢上的不下來,又何嚐不是寄希望於那驢爭點氣,好帶他們兩人速速逃離。現在好了,逃不了了!麵對對手,他們握著手中的劍本是想為自己壯點氣勢,可指著對手的劍卻在手中一直的震動不休;他們很想跟大家說我不是真的這麽害怕,但他們的手一直在不住的顫抖。


    法師衰哥脫離了柳音的牽製,他第一時間跑到了己方二人身後的不遠處:作為一個法師來說,他就應該是這樣的站位。需要頂在前邊麵對竹淵夫妻的那二位,二師兄手裏的大劍不住的在竹淵麵前晃啊、晃啊的當中,竹淵正被人責問!


    隻聽其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引我們出來,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敢情!這位二師兄把這整個的一件事,都想成是竹淵設的套了。而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的那白狐之主此時卻沉默了,因為他也想糊裏糊塗的把當前的事給了了。


    竹淵的臉上無悲無喜,他說道:“我們是什麽人重要嗎?你們原本是可以沒事的,可你們自己在找事。我希望你們別誤會!”‘噗通!’“啊……”


    毫無預兆的!說話當中的竹淵和柳音突然出手,竹淵急躥當中一劍削下那位二師兄持劍的右手,一個回身揮劍、又廢了人家的一條腿。這位二師兄直至軟倒在地都沒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發出慘叫的,其實是他旁邊的他之師弟。


    應付突發狀況,這位白狐之主遠遠不如竹淵夫妻!他情急中的第一反應是下意識的直接把懷中的白狐扔向欺身的柳音,寄希望於用白狐引開柳音的攻擊,而他則可以趁機逃出此危局。


    這一回,柳音根本就沒有一絲的手軟!被其主人扔向她的白狐,她隻是用劍尖來了個幅度最小的橫削——劍的白光還是一道、可白狐已然分成兩份白。


    白狐根本就沒有阻住柳音的攻擊,柳音攻向白狐之主的劍還是那般迅疾!輕飄飄卻又無影的劍,同樣是斷了對手握劍的右手,而後順著劍勢的一個向下回旋,劍光所過、對手右膝髕骨破。


    一招——同樣是一招!可以說反應過來的白狐之主,同樣是連他手中的劍都沒揮動一下,就被廢在了柳音的手下。廢掉對手的柳音,根本就沒理會竹淵當前的反應,她第一時間圍住倒在地上的那二位,繼續她廢人手腳的行為。而與此同時,竹淵早已揮劍衝向了那不遠處的法師。


    今天來替師弟報仇的那三兄弟,真可謂的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從戰鬥真正開始的那一瞬間,極其詭異的狀況就一直出現在他們這一方。


    要說起來,這三兄弟修為都不錯,論起武技來,同輩人中挑出他們中的誰、那都可以大戰個百八回合。可誰能想到,今天他們是空具修為卻是無法駕控自己的劍,縱有萬千劍技奧妙,奈何使不出一招。


    一招!對方隻用了一招,自己三兄弟中的兩人已經被廢倒。法師衰哥此時的情況也非常的不好,他此刻全身的寒毛都在倒豎:麵對竹淵,他真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法師衰哥可是個純法師,麵對仗劍掠來的竹淵,他當然是小魔法用來牽製、中級魔法用來傷敵,並且在對戰當中保持敵我距離。這套被大家用了無數年的戰術,此刻用在竹淵的身上時,足氣得那法師幾欲吐血!


    先前沒出現在他身上的詭異情況,這一回是專門的找上他了。他所施展出來的小魔法,一旦靠近竹淵就膨然消散掉!即使是他刻意的去控製,也更往前走不了幾米——仿佛竹淵的周圍存在著一個禁魔的領域。這,讓一個法師怎麽去打?


    法師衰哥一試再試,其結果無一不是印證了竹淵‘魔法無敵’,無奈的他也隻有遠避、進而擇機遁逃。可是,一個法師的逃跑速度,能比得上一個武師嗎?他想逃,實際情況是他根本就來不及逃!


    那急躥而來的竹淵衝到他身邊,他隻感覺眼前一花、手腳一疼的一麻:回過神來時,倒在地上的他,雙手已經被廢。他受不了了!既是受不了今天遇到了如此詭異的情況,也是受不了他以後隻能當個‘普通人’的下場,所以他幹幹脆脆的頭一歪——暈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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