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表演一場接一場,竹淵饒有興致的欣賞當中,轉眼已是第八位表演者上場。


    竹淵根本就不認識人家登台的這位,可人家好像是他的夙敵!其他的不說,在人家上場之後特意投給他竹淵的目光,那就滿含說不清的敵意,不過更多的還是那種輕蔑的鄙夷。到這時,竹淵這才清晰的看到人家這一位傳說中的,他之大敵。


    怎麽說呢?這一位對手很美,是屬於那種葉姐樣的誘人之美。相比於柳音或是小丫頭,人家的身上具有那種專屬於成熟女人所特有的韻味:粉嫩嫩的俏麗臉龐、眉目含春,即使是給竹淵投來敵意的眼神,那眼神也帶有一種強烈的勾魂之味,到好似是在佯嗔。


    這女人的身材幾近完美,悠悠嫋嫋的步伐中,她的身上帶著一種惑人的慵懶,顯得她整個人軟軟的、柔柔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間,她好像根本就沒有骨節,柔弱的樣子總有七八分扶風擺柳之感:搭配上她臉上那種隱而不顯的笑容,和其眼中的意味,這組成了一種讓人無法抵擋的嫵媚之態。


    說清楚一點,這是一種柔媚、嬌媚、嫵媚共同作用出來的媚惑,是一種把自己的資本完全開發出來的極盡之美,幾近於妖、是為妖媚。可就是這妖媚,在那舞台顯得有點聖潔的白光之下,這妖媚中又添一樣讓人說不清楚的動魂誘惑。


    似是矛盾、又似正該如此,那顯得神聖的光落到她身上,倒變成了讓人心跳加快、血氣上湧的自然反應。再看這位美女時,霎時頓感什麽都不重要了!眼裏、心裏,也就隻剩下了她,和她的美。她手下的琴聲已然響起,可那顯得飄忽的琴聲更像勾魂的鎖,把任何一個看到她之美的人和她,一起關在一個絕對銷魂的世界。


    琴聲響起時,或許是出於長期養成的習慣,追索著琴聲的竹淵也好似掉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中!


    在這個世界中,他看到眼中的美人在圍著她撒嬌、在繞著他的癡迷嬌笑,什麽都好像忘記了的他,隻顧著索求那種美妙、隻顧著癡纏於眼中的美人。


    忽而,冥冥中他似乎是感應到這個世界的天上,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窺視著他;本能的一個意識停頓中,宛如被當頭潑了一身冰水的他,刹而轉醒。


    醒來時,才知道自己著了人家的道兒——他被人家用精法催眠了!扭頭一看身邊的柳音和小丫頭,發現她們兩個也是睜著空洞的眼神、癡癡呆呆的在那裏魂遊天外。


    拿出了一點醋,竹淵分別給二女聞了聞,這才把她們給喚醒。被醋刺激清醒過來的二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從竹淵的解釋當中她們才了解到內情。


    可以說,他們三人這都是頭一次領教精法的厲害,尤其是柳音更覺羞愧難當!畢竟再怎麽說她也是個老江湖了,沒想到自從來到竹淵的身邊後,她的警覺性竟然變得這麽的低。


    此次但凡是她保有一分的警惕,也根本就不會在這陰溝裏翻船。要知道,精法的防範其實極其的簡單,又因為高深的精法修煉從古至今也沒見有幾人:自己被世人稱之為雞肋的魔法所陷,這可真是夠丟人的了!


    其實精法也分好多種意境,比如讓你看到一片世之淨土、比如讓你在被催眠當中完成你的心願等,這些都可以是精法用於善的方麵;而若是用於惡,那麽重則直接在你的被催眠中殺滅你,輕則在你的意識裏留下暗影,以便掌控你、或是讓你對她言聽計從。


    竹淵也不認為這第八號表演者有多高深的精法修為,他也不知道其這一次催眠大家有沒有惡意。另一方麵,精法的施展相對於其他意境的展開,這種直接從人性上著手的效果最為明顯——


    這一次,對方用這種手段,其中也不乏她想用這招打敗他竹淵的可能。不過……這樣的比拚,似乎對於其他人來說太狠了點!隻因為但凡是稍微一個輕重沒掌握住度,那就是害了人了。


    今夜,高空上的月亮很圓很亮,皎潔如銀的月輝下,天上一顆星星都露不出臉來。正如昨天竹淵所期盼的:天公作美,並沒有一點的風。


    滿目樓船燈火輝映,清涼的夜色裏,此時的竹淵卻沒有那種心輕如洗的感覺:因為在這麽好的夜晚,正上演著一場無形的戰爭!或許就是這戰爭的硝煙,才遮蓋了天上那純潔可愛的星星吧?談不上心裏難受,可心裏總感覺不那麽的舒服。


    情形就像是兩個比拚醫術的人,為了一爭高低,第一個人用自己的技藝把人致傷即死、以留給第二個人無法解決的難題:單單就因為相較一下各自的技藝!那位禍國殃民的美女演出完了,所有聽之一曲的人依舊處於被催眠當中未醒,整個湖上都可以說是死寂死寂的。


    而在那美女蓮步輕移的下台過程中,竹淵第一個看到的是她嘴角所掛的那個嘲弄的笑容;第二個看到的,則是其他藝人眼中對她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癡傻的瘋狂。連這些身具修為的藝人都是如此,那麽周圍看台上的那些平民百姓呢?顯然,為了勝利,她禍及大眾了!


    那女人的心計不難理解,她催眠了現場的人卻是不喚醒,她就是要竹淵麵對這些‘睡夢’中的人表演,她要讓竹淵自己在台上耍猴戲;或許,她原本是要連竹淵一塊兒催眠的;再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利用先前她暗中所下的手段,在竹淵表演的中途突然讓人跳出來的打斷。


    也就是說,這一整場演出,在竹淵上場之前就已經未完的完了、在竹淵表演之前勝敗就已經出來了。不為這場演出、不為最終的勝敗,竹淵隻為大眾,這是何苦來哉?


    滿場靜寂的連湖裏的水花聲都沒有了,死寂的氛圍中似乎都可以聽到那天上月亮所發出來的歎息了,就在這樣的情形下、竹淵拉著二女緩緩的走上了舞台。他知道,這一次他得拚全力了!


    那女人先前所用的琴案此時還在為竹淵準備著,竹淵坐在那女人剛剛坐過的位置,揮袖拂了拂琴案沾染的塵埃,整個世界此際好像就隻剩下了他們三人。


    他拿出從小伴他長大的那張雪玉竹琴,雙手輕輕的摩挲了一下這張而今很少拿出來用的琴,他就像是在和一個知心老友用心交談。站在他右邊的小丫頭還沒想明白這裏邊的事情,可知道怎麽回事的柳音,卻在他左手邊有點緊張。


    竹淵似乎是察覺到了柳音的放不開,他抬起頭來望著柳音的俏臉,一個溫柔的笑容中他對著她輕輕說道:“沒什麽的,憑著感覺走就行。”柳音,望著他的眼睛,有點鄭重的點了點頭。


    按照竹淵原先的計劃,他打算在這一場演出中讓柳音出來跳舞,而他這個應該是主角的琴師則當她的烘托陪襯。從小到大,柳音一直是隱藏於暗中的生活;雖然他們夫妻成婚之後,柳音也不願意把自己的美麗展示在旁人麵前:可竹淵,不想讓她這樣!


    他可以獨霸她的美麗嬌顏,他已經占據了她很多很多,她是他一個人的美佳人:可他,更想她活出一個活脫脫的她自己,想她扔掉以前的那種生活、躍然於世人的眼前。


    他想告訴她,她擁有了他、可她還可以同時擁有整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每一個人的!也隻有她完全的放開自己的心,坦坦蕩蕩的成為世間的一份子,她才能更好的了解萬事萬物、才能更好的領悟意境。


    如果說以前的柳音是一顆——或說是想當於一顆埋在土裏的種子,那麽竹淵就是要她破土而出、發芽長大,最終成為組成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一直以來竹淵都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可基於這個世界女人的地位本就容易被人忽略或看不起,縱然他在旁人跟前表現的一直都非常尊重柳音,可某些個場合還是不宜讓柳音出手。


    這一次的演出,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想讓柳音在這一次的演出當中馳名。隻要這一步走出去,那麽以後的事就好辦多了!名人效應下,沒誰敢輕視、敢看不起,而至於與此同時的其他,竹淵不在乎。


    且不管現場的觀眾們是個何種情況,竹淵他們上場之後,表演還是一步步的在按照計劃來。小丫頭已經準備好點燃手裏的愛音燈時,竹淵對著舞台四角的修士點頭示意了一下,繼而一直懸掛在舞台半空的那四顆魔法光球忽而齊齊泯滅。


    竹淵上場時,那些看台上或是那些樓船當中,總有那麽些個意識還清醒的存在;在發現舞台之處忽然的漆黑一片時,這些人的驚疑無疑隻會是喚醒更多身邊人的意識。當這些人再次望向那舞台時,刹然從宛如白晝轉變成黑暗的舞台,好像更是漆黑如墨。


    就在這漆黑如墨當中,不難有人會發現,有一點螢火般的微光忽而出現在這裏,繼而又如螢火蟲一般的緩緩飛向了舞台所在的上空。這時,所有人也忽然發現,整個湖上都出現了好多好多宛如螢火蟲的微光在飛空。


    而當那一隻螢火蟲帶動周圍無數的螢火蟲齊齊飛到了某個高度時,它們卻是悠然的定在了那裏:看上去,就好像是天上突然間多了好多閃閃發亮的星星似的。然而,回過神來的看向舞台時,所有人這才發現這時的舞台上,又有了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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