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淵和小公主關起門來的在屋裏呆了良久良久,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道竹淵是用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把人家小公主給擺平的。眾人隻知道,當竹淵的屋門再次打開時,走出來的小公主已經戴上了一個麵具。


    這個麵具是柳音送給小公主的,畢竟小公主的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事關小公主的聲譽,這種掩耳盜鈴的方法雖然不能改變什麽,但盡可能的讓小公主開心的同時,也應該能挽回一點點什麽;再有,今日是趙敏柔的生日,定會有一些人前來,那些知道小公主身份的人就不說了,不知道的、想來心理會更純潔一些。


    趙府的花園裏很漂亮,當纏著竹淵、膩著竹淵的小公主再不把竹淵給貢獻出來時,所謂:‘一朵嬌妍迎風展,三千粉黛無色顏’!那些原本守在花園裏的鶯鶯燕燕,不得不滿臉落寞的把這裏讓給了小公主。


    帶上了麵具,小公主似乎再無虞公主的身份:且當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歡呼著、雀躍著、‘咯咯咯’的嬌笑著,像隻快樂小鳥兒的她,圍著竹淵夫妻二人轉、在滿花園裏的飛——


    一會兒眼睛和耳朵在付注於竹淵彈琴,卻把身子和小嘴兒投給了柳音去喂;一會兒讓人家柳音彈琴,她卻要硬拉著那可憐的竹淵共舞一醉!一會兒偷偷的摘下兩朵花塞到竹淵的手裏,她要竹淵給柳音的頭上戴一朵、把另一朵戴給她;一會兒又撅著小嘴,滿花園的揮舞著小粉拳追著竹淵打,隻因為剛剛的竹淵親了柳音的沒有親她。


    竹淵怎麽樣且不說,今日的小公主非常的開心!而同樣非常開心的,還有那趙老太爺。


    原本,趙敏柔的生日也隻是一個家庭聚會,周家會來人的同時,可能也會來幾個日常生意上的夥伴。然而,當竹淵入住這裏之後,原本應該來的都來了,而那些連做夢都夢不到會來的人也攜帶著禮物來了!


    原本的家庭聚會,變成了小型生日宴會;接著,原本的生日宴會,又擴大為了大型宴請!今日趙府小姐的生日、今日趙府的喜慶和熱鬧,就是不知來日趙家小姐正式的婚慶上,又會不會有而今的這般鼎沸。


    下午時分前來賀喜的大小賓客就絡繹不絕,華燈初上時趙府小姐的生日大宴已經開席。自從小公主來之後,竹淵他們三人就一直在花園裏嬉玩,且不管趙府來了多少人的來了何人,倒也沒有一個到花園裏擾他們三人。


    外邊的大宴開席時,竹淵他們位於花園中的小宴也開席;依舊是他們三人,他們三個照舊是該吃時吃、該笑時笑。按照竹淵給趙老太爺的交代,他一不出席、二不對任何人招待,若有什麽人想和他說什麽、來日再見,唯隻是該他出場時別忘了擺好琴案。


    趙府仆從來請竹淵時,那竹淵早已準備妥當,招呼了一下柳音和小丫頭,他們跟著那仆從向著前院而去。今日竹淵是一身得體的書生扮相,而那柳音和小丫頭,則都是一身白色長裙。


    竹淵他們來到現場時,上一個歌舞還沒結束;然而他們的身影一出現,當賓客留意到他們的第一眼時,眼裏除了他們就再無他物了。一個兩個賓客是這樣,繼而所有的賓客都變成了這樣!不知不覺間,當所有的賓客都把他們的目光投注到竹淵三人身上時,那未結束的歌舞忽而中斷的悄然結束,卻也未曾讓現場的人反應過來。


    隻見,竹淵步伐輕緩而從容,行走間自有一種隨意的灑脫出塵;他的臉上始終帶著一股暖人心的和煦笑容,平淡、真實、淳樸而自然,讓人一見就不由得從心裏生出一種親切之感。——


    他的身上有著一種飄逸神秘的氣質,他帶給人的感覺很親和、親切;可那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道骨仙風之氣息,又讓人自感無顏與之親近:這是一種矛盾,可這矛盾恰恰顯出了竹淵自身的一種神秘美!也是因為這矛盾、因為這美,這才吸引了現場所有賓客的注意力,忘乎所以。


    竹淵他們的來,原本竹淵想先在場邊等一等、等那歌舞的節目結束;然而當他們剛剛站定,隨之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現場所有賓客的目光齊齊掠奪了過來,繼而那歌舞也是未完的已然完了。


    賓客們齊齊望著他們三人失神,可竹淵在看到場上表演的節目意外的忽停而結束時,顯得也隻是在那裏頓了頓的他,隨之緩緩的繼續向前。望著竹淵的所有人,清晰的從竹淵的身上產生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竹淵他們三人是仙,是因為感受到了現場人的心誠,而特意降臨凡間!


    仙家竹淵的緩行當中,他的眼睛一直和煦的望著現場賓客,看不到他用眼神向誰示意的意思、也看不出他的眼神是在看誰;他就像是一眼覽盡凡間人、卻又是眼裏沒有任何一個人,他笑容間的和煦、親切好像是針對於整個紅塵,而非是針對於紅塵當中的某些人。


    這,就有了他的神秘,和一種凡人應低頭的情形。然而這是一種錯覺!是源於一眾賓客自身心裏的錯覺,錯覺自己在竹淵麵前隻有仰慕、高攀的份兒,並無半絲的羨慕與較之爭榮之心。


    其實有著如此這些錯覺的,又何止是現場的賓客?柳音是最了解竹淵的一個人了吧?小丫頭是夠調皮的了吧?然而當她們二位跟著竹淵的一起來此間的那一瞬間起,同樣的這些錯覺,同樣也是出現在了她們的感覺中。


    不由得,她們倆很自然的落後於竹淵半步!這不由得讓她們從那一瞬間起,就把自己的眼睛和心,都死死的鎖在了竹淵的身上。


    易容後的二女其實依舊是兩位清秀佳人,清麗脫俗的衣裝和輕靈的步伐,讓她們顯得不像是紅塵中人。跟著竹淵的她們好像一直處於某種狀態當中,從她們的眼神能清晰的判斷出她們的心神,早被竹淵所迷。所不同的是,柳音的眼中更多的是溫柔的癡迷,而此時變得極其乖巧的小丫頭,則是真心崇拜的迷離。


    柳音這可以說是第二次又見竹淵身上的這種氣質,然小丫頭卻是頭一次發現竹淵竟然還可以這般的讓人沉淪。心及一切,在她們二位的眼光放到竹淵的身上時,除了他、什麽都沒有了!感覺……他就像是她們自己的仙神。


    二女的神智被奪當中什麽都忘了,而現場的賓客卻恍恍惚惚當中,又覺此時的場景已是另一個世界——是仙家所處的世界。一介凡人突然間身處於仙家之地,這讓賓客們很自覺的不敢有一絲的異動,甚至極其自然的把自己的呼吸都放緩、放虛,就像是深怕因自己的一個意外犯下不可饒恕的錯、從而被仙家於仙地一下子驅離。


    其實竹淵是不願意顯露自己這種氣質的,可他現在又需要一種造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小丫頭所求之事!


    也是因為小丫頭所求之事,他需要把自己給高高的捧起來,他需要先聲奪人的從心理上壓那些曲藝名人一頭。他不知道什麽是仙,但他一直都知道,這種連他的愛妻都能影響到的‘仙家氣質’,並非他的所求所欲、並非他的真心,他隻想輕鬆自然的當個愜意的凡人。


    這一次出場,之所以對現場之人造成的影響這般的大:一方麵是他自身外放的這種道骨仙風之氣質,一方麵是他的大名實在是被傳的有點邪乎,再有就是當前的柳音和小丫頭毫不意外的成了他‘仙家’的烘托——


    這‘烘托’,原因在於二女那清麗脫俗的美麗上、原因在於二女眼神中對他的態度、原因在於二女肩膀上所停著的那兩隻小巧可愛的小鳳凰上!


    先前在花園中準備時,那調皮的小丫頭玩性不減:知道竹淵有用魔法來擬形的她,說什麽都要竹淵給她弄出兩隻小鳥來玩兒,無奈的竹淵也就隨了她的心意的弄出了那兩隻幻美的小鳳凰。小鳳凰的美麗和靈動,讓那小丫頭一見就再也舍不得讓它們消失,最終妥協的竹淵也隻好一直留著它們的供小丫頭開心。


    這兩隻小鳳凰可是竹淵特意弄出來的,其美麗和逼真絕對都超過了真實。刹然出現在現場賓客們的眼中時,這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世間的美麗‘生靈’,又會給人帶來一種什麽樣的遐思?無疑,是在竹淵‘仙家’的論斷上,又添了一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總之是糊弄了所有人!


    長條形的幾案上已經擺好了琴,竹淵從戒指當中拿出一個秀巧的香爐放在了琴的前邊;點燃一支香、頓了頓,其意隻是用那醒神的香味,喚醒二女的失神。


    聞到那香的香味時,二女的眼神霎時清明了過來,不過卻是隨之匆忙瞟了一眼那竹淵後,又趕緊微微的低下了頭!要不是當前的現場光線並非十足、若非是她們都帶著麵具,恐怕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們因羞澀而來的臉紅。


    竹淵盤膝坐當中,二女跪坐於他身後半步的兩邊;似乎是竹淵他們的端坐具有極大的趨同性,現場賓客這時也是下意識的正襟危坐。靜靜的現場,所有人好像都屏住了呼吸盯著竹淵瞧,就等著竹淵手下的琴聲響起。


    ‘叮~叮~’開場的兩聲試音,宛如兩聲清脆的鳳鳴!竹淵的本意是想用那兩隻閑著的小鳳凰分散那二女的注意力,卻恰好宛如是那兩隻小鳳凰忽而齊齊的鳴叫一聲,而後振翅飛向場地的正當空。


    二女的眼神如竹淵所料,被那兩隻飛舞的小鳳凰吸引過去了;而現場賓客的目光也被吸引的同時,更是吊起了他們的耳朵,欲更用心的聽。兩隻小鳳凰從二女的肩頭振翅,在他們三人麵前一個交叉飛行後,一邊攀升、一邊又欲交叉:也就是在這時,調整好情緒的竹淵已然撥動了琴弦。


    這一曲對於竹淵和柳音來說非常的熟悉,因為在他們日常的生活練習當中、時不時的就會彈奏這一曲,然而對於除他們之外的其他人就不是這樣的了!


    琴音當中,那兩隻小鳳凰在上下翻飛而舞,似是在應著那仙樂般的動聽琴聲,它們在表達它們的心聲。曲子一開始眾賓客還沒有什麽感覺,然而到了一曲的三分之一處時,現場的人感覺像是忽而來了一陣清風!


    那清風不曾拂麵過,可是風過幾心、風過幾身、風過自己之靈魂的感覺卻是非常的清晰。當這一陣無形的風來之後,縱然是已經有點酒意上頭的賓客,在這琴聲當中、在這‘微風’吹拂之下,整個身體忽而感覺非常舒泰的同時,甚至都感覺自己的心、自己的靈魂被嗬護一般的清洗了一回。那種從裏到外的舒坦之意,竟讓現場的某幾個心智不堅之輩,忍不住的發出了享受之音。


    琴聲還在繼續,琴聲響在所有人的耳邊卻是繚繞於所有人的心田,現場所有人都被自己所感覺到的那一種無與倫比的舒服而陶醉了。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於陶醉當中很享受的眯合起了眼睛,似是想更細致的品味那種身體的舒泰、似是想更細致的聆聽那心間的撫人,美麗的小鳳凰之舞漸漸的被越來越多的人無暇顧及觀看了。


    彈琴當中的竹淵非常投入,現場唯一一個未被琴聲深深陶醉的也隻有那柳音了,還有定性而觀那小鳳凰之舞的也就隻剩下了那小丫頭。柳音是因為經受這種生命氣息洗禮次數太多了而習慣了,小丫頭則是沒心沒肺的牽掛於她心愛的小鳳凰而舍不得抽神而離——實際上當前的她也是渾身上下舒服的根本就動不了一絲絲。


    對於魔法擬形物的表演柳音習慣了、對於琴聲的洗禮柳音也習慣了,按理說她也早應該習慣於竹淵那專注的神情才對;可她對於竹淵的那種投入的神情並不比她第一次所見時減輕一分,甚至是每一次見到竹淵的這種投入時,她的芳心是更會雀躍不已、她眼神中的愛慕癡迷會愈發的濃重幾分。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她完了、她早在第一次見到他的這種投入時,就完了!因為竹淵的這種投入實在是太美了,美得她的那顆芳心早就在第一次時就怦然轉化為愛、全都充塞到他的身上了。


    小丫頭目光牽掛那兩隻小鳳凰,然而她的目光也在無形當中牽掛著竹淵。在小丫頭的眼中,當前竹淵身上的那種仙靈之氣並未損失一絲一毫;卻又如柳音那樣,極近距離之下,她也被竹淵的那種投入之美給迷的芳心亂跳。


    她之所以還有定性去看那小鳳凰之舞,另一個原因就是用看小鳳凰的情形,來掩飾她的真實心思。竹淵英俊帥氣嗎?竹淵神秘奪人嗎?呆在竹淵的身邊,快樂嗎?起碼從這一刻開始,小丫頭對於竹淵的親近,更是進了幾分——這是根本無法控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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