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九百一十二）星辰
“徒弟...徒弟...徒弟……”
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身處何方，姓甚名誰。
“他是誰...他是誰……？”
獨自在彷徨，尋找不到心中所願的老人不停敲擊著腦袋，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明白一切，回憶起所有。
“為什麽想不起來...為什麽想不起來……？”
廢墟間徘徊，血泊中流浪，劍氣中前行，屍山中飄蕩，眼望天地一切，卻不知身處何方。
叮...叮鈴……
一縷輕響入耳，徘徊中的老人呆呆的望著腳下鈴鐺，輕輕將其拾起。
“爺爺，那是我的小鈴兒，能還給翠兒嗎……？”
廢墟已不見，人潮湧動的街道上一個滿臉欣喜卻又幾分期盼的小女孩直直盯著老人手中鈴鐺，想要靠近卻心中害怕。
“好呀……”
笑臉不覺浮現臉龐，輕輕為女孩係上鈴鐺的老人嗬嗬直笑，目送女孩蹦蹦跳跳離開。
“不好意思……”
還未回神，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從老人身旁一閃而過，險些摔倒的老人無奈一笑，手中不覺掛上了一個小袋子，打開一瞧盡是星光閃爍，不知是何人之物。
“莫非是那人之物……？”
順著人潮前進，可那道急促的身影早已消失，人海茫茫，何處能尋覓。
“哎……”
老人一聲輕歎，漫無目的的尋找，茫茫人海中，突聞前方騷亂。
“好你個敗家漢，千說萬說聽不見，現在該怎麽辦哦……”
恨鐵不成鋼的婦人滿臉絕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呼小叫活不下去了。
“別別別...先回家...先回家……”
漲紅臉頰的漢子不斷安慰婦人，可錢財已不見，如何能讓婦人停歇。
“小兄弟，可找到你了……”
老人好不容易才擠進人群，一把抓住漢子的手，將錢袋子放在漢子手中。
“下次別再急匆匆了，出了事情可不好……”
愣神的漢子急忙跪謝老人的大恩大德，地上撒潑的婦人一瞧錢財失而複得，頓時喜笑顏開，從漢子手中奪過錢袋，細細檢查。
“不少，一子也不少……”
將錢袋貼身收藏的婦人微微道了一聲謝，拉著漢子匆匆離去。
“這都是什麽人嘛……”
婦人如此失禮行為引得圍觀之人一陣議論，可老人卻微微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一方事了，饑渴難耐的老人不由坐在樹蔭處休息，可太陽炙熱非常，口幹舌燥的老人隱隱有些無法堅持了。
“老爺爺給你……”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隻見掛著小鈴兒的小翠兒捧著一枚鮮果，滿眼盡是笑容。
“爺爺不渴，小姑娘你自己吃吧……”
老人微微一笑回應，可小翠兒卻將鮮果放在老人手中，蹦蹦跳跳離開了。
“真甜……”
口渴難耐，老人不覺輕咬鮮果，頓時口齒留香，一抹甘甜潤心肺。
“好久沒有吃過如此美味了……”
鮮果悄然入腹，口渴已解的老人再度前行，可突然街道上一陣喧嘩，圍觀之人皆閉口不言，望著馬車遠去。
“小翠兒……”
人群中正是一臉痛苦之色的小翠兒，腰間小鈴兒也落一旁，身旁一老者倒在血泊之中，已無生命氣息。
“不哭...不哭……”
老人輕輕將小翠兒抱起，再度感受到溫暖的小翠兒嗷嗷大哭，仿佛流盡所有眼淚。
“爺爺...爺爺……”
孤身一人天地間，獨行的老人身旁有了一個小小身影，山川五嶽，彼此不分離。
時間如流水，不覺幾許春秋。十六歲的小翠兒亭亭玉立，隻是除了麵對爺爺，小翠兒再也沒有露過笑顏。
寒梅花展香，不知多少說煤人踏破寒門，可老人卻一一拒絕富貴繁華，半分不取。
“不識抬舉……”
老人金口難開終於惹怒富貴，富家子攜惡仆踹開院門，冷冷逼迫老人就範。
麵其惡奴，老人不卑不亢，手提打狗棍，將小翠兒護在身後。
歲月不饒人，麵對惡仆不斷的進攻，老人獨木難撐，被富家子瞅準機會，一腳踹倒。
“敬酒不吃吃罰酒……”
富家子不屑的跨過老人身體，向著美嬌娘步步緊逼。
“畜生……”
憤怒中老人舉起打狗棍朝著富家子便砸了下去，富家子頓時發出一聲哀嚎，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富家子死亡頓時便讓惡仆慌了神，抬著富家子的屍體匆匆離去。
山路難行，相依的兩道身影卻在夜色中前進。
不知走了多久，隻見天邊一片紅霞，心中鬆懈半分的老人腳下不穩，從山路中滾落。
不知幾許時光，老人悠悠睜開雙目，卻見牆邊刀叉橫立，不知是何人家。
“爺爺……”
喜色浮上心頭，瞧見小翠兒無恙的老人鬆了一口氣，卻見門前一靦腆少年微微探頭，眼神中透著幾許落寞。
時光荏苒，老人的身體日漸虛弱，連床也下不來了。
“爺爺……”
自知爺爺時日無多的小翠兒整日以淚洗麵，最後一抹笑容也消失了。
“小翠兒……”
輕輕將小翠兒的手放在少年手心的老人麵露輕笑，幾時相處，老人相信小翠兒不會受委屈。
少年心中大喜，小翠兒臉上也浮現一抹羞澀，在老人的注視下，二人結為夫妻，從此甘苦與共，白頭偕老。
“無憾了……”
紅燈喜，白燈悲，一日之隔，陰陽難再續。
“平凡一生……”
鈴兒響，幾許清淚落，不覺憶起所有的老人袁封逸將小鈴兒係在腰間，一步踏出千裏，來到徒兒麵前。
“原來如此……”
拾起晶球的袁封逸對著那道身影恭敬一拜，刹那間白發化青絲，災痕盡落。
“落葉需歸根，回去吧……”
手兒輕揮，身影拜謝而去，但離別之際，一道虛影殘留，正是山水天驕王之陽。
天地震動，老人卻輕輕一笑，一指破蒼穹，為王之陽送行。
“命運如此，便留下你吧……”
一指出，身形潰，身穿萬界，一指斷千載。
一步踏，行萬裏，晨曦水湖邊，老人一指開畫，畫中人舉眉叩拜，恭迎老人。
“事非恩怨，老道來也……”
湖動，畫動，人更動，隨著老人步入畫卷中，一顆星辰閃耀，無跡亦無形，永遠消失。
(本章完)
“徒弟...徒弟...徒弟……”
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身處何方，姓甚名誰。
“他是誰...他是誰……？”
獨自在彷徨，尋找不到心中所願的老人不停敲擊著腦袋，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明白一切，回憶起所有。
“為什麽想不起來...為什麽想不起來……？”
廢墟間徘徊，血泊中流浪，劍氣中前行，屍山中飄蕩，眼望天地一切，卻不知身處何方。
叮...叮鈴……
一縷輕響入耳，徘徊中的老人呆呆的望著腳下鈴鐺，輕輕將其拾起。
“爺爺，那是我的小鈴兒，能還給翠兒嗎……？”
廢墟已不見，人潮湧動的街道上一個滿臉欣喜卻又幾分期盼的小女孩直直盯著老人手中鈴鐺，想要靠近卻心中害怕。
“好呀……”
笑臉不覺浮現臉龐，輕輕為女孩係上鈴鐺的老人嗬嗬直笑，目送女孩蹦蹦跳跳離開。
“不好意思……”
還未回神，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從老人身旁一閃而過，險些摔倒的老人無奈一笑，手中不覺掛上了一個小袋子，打開一瞧盡是星光閃爍，不知是何人之物。
“莫非是那人之物……？”
順著人潮前進，可那道急促的身影早已消失，人海茫茫，何處能尋覓。
“哎……”
老人一聲輕歎，漫無目的的尋找，茫茫人海中，突聞前方騷亂。
“好你個敗家漢，千說萬說聽不見，現在該怎麽辦哦……”
恨鐵不成鋼的婦人滿臉絕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呼小叫活不下去了。
“別別別...先回家...先回家……”
漲紅臉頰的漢子不斷安慰婦人，可錢財已不見，如何能讓婦人停歇。
“小兄弟，可找到你了……”
老人好不容易才擠進人群，一把抓住漢子的手，將錢袋子放在漢子手中。
“下次別再急匆匆了，出了事情可不好……”
愣神的漢子急忙跪謝老人的大恩大德，地上撒潑的婦人一瞧錢財失而複得，頓時喜笑顏開，從漢子手中奪過錢袋，細細檢查。
“不少，一子也不少……”
將錢袋貼身收藏的婦人微微道了一聲謝，拉著漢子匆匆離去。
“這都是什麽人嘛……”
婦人如此失禮行為引得圍觀之人一陣議論，可老人卻微微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一方事了，饑渴難耐的老人不由坐在樹蔭處休息，可太陽炙熱非常，口幹舌燥的老人隱隱有些無法堅持了。
“老爺爺給你……”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隻見掛著小鈴兒的小翠兒捧著一枚鮮果，滿眼盡是笑容。
“爺爺不渴，小姑娘你自己吃吧……”
老人微微一笑回應，可小翠兒卻將鮮果放在老人手中，蹦蹦跳跳離開了。
“真甜……”
口渴難耐，老人不覺輕咬鮮果，頓時口齒留香，一抹甘甜潤心肺。
“好久沒有吃過如此美味了……”
鮮果悄然入腹，口渴已解的老人再度前行，可突然街道上一陣喧嘩，圍觀之人皆閉口不言，望著馬車遠去。
“小翠兒……”
人群中正是一臉痛苦之色的小翠兒，腰間小鈴兒也落一旁，身旁一老者倒在血泊之中，已無生命氣息。
“不哭...不哭……”
老人輕輕將小翠兒抱起，再度感受到溫暖的小翠兒嗷嗷大哭，仿佛流盡所有眼淚。
“爺爺...爺爺……”
孤身一人天地間，獨行的老人身旁有了一個小小身影，山川五嶽，彼此不分離。
時間如流水，不覺幾許春秋。十六歲的小翠兒亭亭玉立，隻是除了麵對爺爺，小翠兒再也沒有露過笑顏。
寒梅花展香，不知多少說煤人踏破寒門，可老人卻一一拒絕富貴繁華，半分不取。
“不識抬舉……”
老人金口難開終於惹怒富貴，富家子攜惡仆踹開院門，冷冷逼迫老人就範。
麵其惡奴，老人不卑不亢，手提打狗棍，將小翠兒護在身後。
歲月不饒人，麵對惡仆不斷的進攻，老人獨木難撐，被富家子瞅準機會，一腳踹倒。
“敬酒不吃吃罰酒……”
富家子不屑的跨過老人身體，向著美嬌娘步步緊逼。
“畜生……”
憤怒中老人舉起打狗棍朝著富家子便砸了下去，富家子頓時發出一聲哀嚎，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富家子死亡頓時便讓惡仆慌了神，抬著富家子的屍體匆匆離去。
山路難行，相依的兩道身影卻在夜色中前進。
不知走了多久，隻見天邊一片紅霞，心中鬆懈半分的老人腳下不穩，從山路中滾落。
不知幾許時光，老人悠悠睜開雙目，卻見牆邊刀叉橫立，不知是何人家。
“爺爺……”
喜色浮上心頭，瞧見小翠兒無恙的老人鬆了一口氣，卻見門前一靦腆少年微微探頭，眼神中透著幾許落寞。
時光荏苒，老人的身體日漸虛弱，連床也下不來了。
“爺爺……”
自知爺爺時日無多的小翠兒整日以淚洗麵，最後一抹笑容也消失了。
“小翠兒……”
輕輕將小翠兒的手放在少年手心的老人麵露輕笑，幾時相處，老人相信小翠兒不會受委屈。
少年心中大喜，小翠兒臉上也浮現一抹羞澀，在老人的注視下，二人結為夫妻，從此甘苦與共，白頭偕老。
“無憾了……”
紅燈喜，白燈悲，一日之隔，陰陽難再續。
“平凡一生……”
鈴兒響，幾許清淚落，不覺憶起所有的老人袁封逸將小鈴兒係在腰間，一步踏出千裏，來到徒兒麵前。
“原來如此……”
拾起晶球的袁封逸對著那道身影恭敬一拜，刹那間白發化青絲，災痕盡落。
“落葉需歸根，回去吧……”
手兒輕揮，身影拜謝而去，但離別之際，一道虛影殘留，正是山水天驕王之陽。
天地震動，老人卻輕輕一笑，一指破蒼穹，為王之陽送行。
“命運如此，便留下你吧……”
一指出，身形潰，身穿萬界，一指斷千載。
一步踏，行萬裏，晨曦水湖邊，老人一指開畫，畫中人舉眉叩拜，恭迎老人。
“事非恩怨，老道來也……”
湖動，畫動，人更動，隨著老人步入畫卷中，一顆星辰閃耀，無跡亦無形，永遠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