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從明日開始,不準你再練習飛劍……”


    一場大敗將擊潰了秦征向往的自由,父親更是親手將他飛劍折斷,不許他再如此荒廢下去,將自己白白浪費。


    “你們不專研飛劍之術,有什麽資格去否定……”


    怒吼的秦征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父親憤怒的巴掌將他心中所有希望全部熄滅,隻餘冰冷將他埋葬。


    “輸得好徹底啊……”


    “實在不敢想象……”


    “飛劍之術果然難登大雅之堂……”


    閑言蜚語在耳邊環繞,徹底成為宗門笑料的秦征絲毫不該心中的執著,他要繼續鑽研下去,他要讓世人知道飛劍之術的神奇,不遜色任何一種劍法。


    “所有一切都是因為這一身劍意,你們羨慕嫉妒,老子不稀罕……”


    誰也沒有想到秦征竟如此剛烈,竟親手將一身劍意剝離,從雲端跌落凡塵。


    “你們想要的東西在這裏,今後的道路你們沒資格替老子決定……”他人視若珍寶的傾世劍意被秦征隨手扔在地上,拖著那柄陪他從凡塵踏入雲端的長劍,緩緩走出了擎天劍宗。


    “一切不過從頭開始……”


    剝離一身劍意又豈是傷其根本之事,僅餘半口氣的秦征能否活下來都是未知的事情,哪裏還有從頭開始的機會。


    “逆子……”


    望著昏死過去的秦征,心中即憤怒又心痛的擎天宗主強忍拔劍的衝動,將秦征好生安置。


    三個月,整整昏迷了三個月才蘇醒的秦征身體剛愈,便趁仆人一時疏忽逃離了。


    身體仿佛破袋子,根本無法儲存星力的秦征沒有選擇放棄,一次又一次摔倒,一次又一次累到昏死過去。


    皇天不負有心人,十年如一日的秦征偶然之下從江流湖泊中得獲靈感,不在執著修補身體漏洞,反而讓身體與天地間星力河流相連,借天地之能築登天之道。


    重修登天之道的秦征並沒有急於追趕,反而發費十年時間走遍山林湖泊,感受自然。


    十年光陰並沒有白費,與天地相融的秦征感受著銀蛇狂舞,體會著冬雪飄揚,觀望著爆響如雷的瀑布,聆聽著清泉流響,心中有感而揮劍,劍出化心影,在世間遨遊。


    初識劍氣化形的秦征非常興奮,因為他知道一條嶄新的飛劍之法出現在他眼前,他想要讓世人見識此道的神奇,讓世人明白飛劍之術同樣可登大雅之堂。


    理想很美好,現實太殘酷,新生的劍氣化形莫說與人相抗,即便隨處可見的星獸也能抵擋數劍,秦征寄已厚望的劍氣化形不過一個美麗的笑話。


    “所有招式名震天下都經過無數人不斷的努力,劍氣化形一樣可以……”


    不願就此放棄的秦征一遍又一遍摸索著前進的道路,即便數年未有絲毫進展,他心中也相信問題並非出至劍氣化形,而是他太弱小,無法窺視其中奧妙。


    又是十年光陰流逝,不知拜訪了多少前輩,不知遭遇了多少白眼,不知多少次被拒之門外,但秦征依舊沒有放棄,艱難的向前摸索。


    “華而不實,無用之術……”


    再一次受到拒絕的秦征孤獨的前進著,無數譏諷之言在他耳邊徘徊,即便意誌堅定如山,但秦征心中一絲懷疑的種子卻已經發芽,隻待歲月更替,種子爆發出來的力量將徹底崩潰秦征心中那座意誌大山。


    “放棄吧,不必為了無法完成的事情耗費光陰……”


    “你以為你是誰啊,比所有人都聰明……”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離了擎天劍宗,你比普通人更普通……”


    譏諷與嘲笑如利刃透體,遍體鱗傷的秦征拚命狂奔,他想要逃離這裏,逃離那些讓他痛苦的聲音。


    “哎呦……”


    心中混亂的秦征絲毫未注意到身前不遠處的老者,直衝衝與躲閃不及的老者相撞。


    “對不起...對不起……”


    趕忙將老者扶起的秦征接連道歉,好在老者身體還算硬朗,除了腿腳有些疼痛外,並未有大問題。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如此莽撞……”


    自知理虧的秦征半句話也不敢反駁,細心的將老者扶至一旁好好休息。


    “你撞了人就想走啊……”


    緊緊拽住秦征衣角的老者怒氣衝衝,過路行人紛紛指指點點,汙言蜚語不斷入耳,讓秦征有些難以控製自己。


    “你...你還想打人不成……”


    老者畏懼的往後一退,卻因腿傷差點又摔倒。


    “小心……”


    眼疾手快的秦征趕忙伸出援手,穩住了老者的身體。


    “老人家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無故將怒火發泄的秦征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耳光,無故牽連普通人,他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不堪了。


    “就...就在前麵不遠處……”


    心中微微有些畏懼的老者指了指前方,秦征二話不說便背起老者回家。


    “小夥子有心事?不如跟老頭子說說……”老者心中的畏懼隨著秦征的細心而慢慢消散,但見其愁眉不展,不由有些想幫幫他。


    “沒事,一點小事罷了……”


    心中之憂又豈是一個普通老者可以化解,何必讓一個與他隻有一麵之緣的人陪他一同痛苦。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嘴硬,不過又有那個年輕人不是固執的追求心中的夢想,老頭子當年也如此,受盡他人白眼也要追求心中夢想……”回憶那段美好時光的老者不由露出淡淡笑容,如今回憶往昔都感自己無比幸運。


    “老人家你成功了嗎?”


    躊躇良久,秦征輕輕詢問,他是一個失敗者,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那是自然,你不知道老頭子當年可是豁出性命才換來的成功,所有一切痛苦都在成功的那一刻化作心中最美的回憶,即便現在想起來也高興……”提起曾經輝煌的老者仿佛回到了當年,渾濁的雙目竟爆發出讓秦征也心驚的狂邪,實在不可思議。


    “豁出性命換來的成功……”


    突然間秦征大笑不止,心中陰霾盡散,老者雖被秦征莫名之笑嚇了一跳,但同樣心中欣慰,人生在世磨難萬千,笑著去麵對,總會從絕境中走出來,抵達成功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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