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張...給我一張……”


    “不要擠啊……”


    “前麵的快點啊……”


    今日的風球會館人滿為患,啟國民眾急切的從售票員手中奪過票據後擁擠著湧入了會場。


    “壓抑了這麽久,終算能出口惡氣了……”


    “看那小子還怎麽囂張,真以為啟國無人了嗎……”


    “今日老子已經在百匯園定好桌位了,就等獲勝後大醉一場……”


    張霸王奉旨出戰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蜂擁而至的啟國民眾大吐心中怨氣,紛紛慷慨解囊一睹霸王風彩。


    “怎麽還沒開始啊,老子都等不及了……”


    “兄弟稍安勿躁,張霸王出手定能取得勝利,還怕看不到那小子落敗後的狼狽……”


    “哈哈...那小子不知量力對上張霸王,等會有他哭的時候……”


    度日如年,翹首以盼的啟國民眾坐立難安,等待著決戰時刻的到來。


    叮……


    一聲輕響瞬間便讓喧鬧的風球會館鴉雀無聲,啟國民眾期盼已久的身影終於緩緩走了出來。


    “張霸王……”


    “張霸王……”


    “張霸王……”


    歡呼聲如雷,熱情高漲的啟國民眾用最熱烈的歡呼迎接張霸王的到來,至於另外一邊的夜丸步道陽卻無一人理睬,好似不存在一般。


    “真是可怕……”


    來此會館戰勝諸多風球名手的步道陽仿佛第一次登場一般,民眾的歡呼如滾滾浪濤將他吞沒,卷入海底的最深處。


    “諸位來賓請安靜……”


    一語言止,張霸王在啟國民眾心中的威望讓步道陽好生羨慕,他是否也能如此一般,擁有如此風光的一刻?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步道陽渾身在顫抖,那是恐懼?是興奮?還是其他什麽,步道陽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你很緊張?”


    四目相對,步道陽下意識將視線挪開,好似這樣便能不被對方發現一樣。


    “想要承其重必先利其身,既然想要得到霸王之位,便要擁有與之想匹配的勇氣……”


    聲如悶雷在步道陽心中炸響,腦袋昏昏沉沉的步道陽好似回到了初見老師的那一刻,心中雖有萬千話語,但隻要視線相交便空白如紙,失去思考的能力。


    “你為挑戰者,又是晚輩,你先出手吧……”望著陷入混亂之中的步道陽,張昆定心中稍安,或許隻是自己想太多了,眼前之人並無承受霸王之冠之能……


    “好...好...好……”


    步道陽機械一般的動作充滿了呆滯,甚至連風球手不可放棄的風球也從手中滑落,叮咚叮咚滾到了一旁。


    “哈哈...那小子被嚇傻了……”


    “哎呀呀...夜丸的風球手實在是厲害啊……”


    “不堪一擊...不堪一擊……”


    無數譏諷的嘲笑如利刃將步道陽穿透,望著手中風球凝結在半空的步道陽好似木雕一般,久久未有半分反應。


    “呼...呼...呼……”


    聲音在消失,時間仿佛凝結,耳邊傳來沉重呼吸聲的步道陽忘卻了一切,好似在空中漂浮一般。


    “咦……?”


    猛然一震的張昆定緊緊盯著發愣的少年,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好似感受到了一股不可言說的危機感,其勢雖弱卻如此堅韌,好似天地壓頂也不會曲折一分。


    “果然不是錯覺……”


    四目再次相匯,在對方眼中看到熊熊戰火的張昆定心中一聲歎息,眼前少年已經成長起來了。


    “還請前輩指教……”


    忘卻一切的步道陽眼前隻有那一道身影,必須翻越的雄偉高山。


    緊握手中風杆,風球如畫筆一般將步道陽心中世界描繪,五彩斑斕,玄而奇妙。


    “顫抖吧...咆哮吧...憤怒吧……”


    心中雖思緒萬千,但當張昆定揮動風杆之時所有一切都消失無蹤,剩下的唯有霸王縱橫的霸氣與威壓,將一切之敵碾碎的恐怖。


    若步道陽的風球是小橋流水細無聲,那張昆定則是大海狂嘯風暴湧,鋪天蓋地的波濤擊碎礁石,霸占空間,成為所有一切的主宰。


    狂風湧現海浪卷,小小溪流又豈是大海之敵,倒灌的海水衝垮了溪流,將溪流存在的痕跡抹去,放眼所望隻有那滾滾浪濤凶猛,四方皆為大海所統治。


    麵對大海的洶湧,苦苦掙紮的步道陽仿佛那不甘就此消失的溪流,萬溪分海浪,已死換新生。


    海可納百川,但百川齊聚亦可化海,溪流雖弱,但溪水化成河,河水匯成湖,一步步蛻變,一步步變得更加強大,直到能與大海相抗,直到能吞噬大海,直到最後隻剩下自己。


    可惜一切都有過程,海非一日能聚,人非一步登天,但契機已現,河道已成,隻要繼續走下去,終有一日湖將化海,成為眾人仰望的目標。


    “我輸了……”


    敗得徹底的步道陽笑容燦爛,絲毫未有半分失敗之感。反觀勝利者張昆定卻滿臉苦澀,好似這場比試他一敗塗地,徹底失敗了……


    “好耶……”


    “不愧是張霸王,果然沒有讓我們失望……”


    “夜丸小兒看到了嗎,這才是啟國風球的真正實力……”


    眾望所歸,張霸王的勝利引得啟國民眾狂歡,滾滾浪潮好似要將風球會館掀翻了一般,連天都難壓民眾的歡呼。


    “前輩,謝謝你……”


    前路通暢的步道陽奉上了風球界最高禮儀,可如此行為反而引得啟國民眾哈哈大笑,心中怨氣皆消。


    “這一切本是你該得的……”


    事情已成定局的張昆定反而從困惑中走了出來,他日之因今日之果,若非他不願放棄霸王之名,又怎會走到今日……


    “前輩之能不愧是風球界最強霸王,道陽會以前輩為榜樣,繼續努力……”經此一戰讓步道陽明白最強霸王究竟有多麽強大,難怪啟國民眾心中確定擁戴於他。


    “若有可能,我並不想你變得更加強大……”君子坦蕩,張昆定絲毫未掩蓋心中所思,直讓一旁的步道陽露出一縷苦澀。


    “前輩再見,希望還有機會能與前輩暢快一戰……”今日一戰受益良多,隻是不知今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如此純粹的揮動風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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