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我輸了。”王之陽低下頭從不服輸的頭,剛才他已經斬出了他最璀璨的一劍,但仍不能擊敗對手,他太強了。


    “無妨無妨。”將小師弟扶起並替他拍去染上的塵土。張龍非但沒有因為小師弟輸了難過,反而十分欣慰小師弟能度過這一次的光暗交替。


    所有人都有光明與黑暗兩麵,光與暗共存,不分彼此。


    在旅途開始之前,楊修便一直當心純潔得隻有光明一麵的徒弟如何度過光暗交替的那一刻,擁有純粹的光也就說明他必定擁有極致的暗。楊修不知道聽多少人曾說過光暗交替時的那一刻性情大變,最後永墜黑暗的深淵。


    為了能確保王之陽度過光暗交替的那一刻,楊修便準備將雲姑娘帶在身邊以防萬一,所幸雲姑娘一早便答應了這次旅途,不然師傅隻能用強硬手段要求雲姑娘必須同行了。


    看著越陷越深的小師弟,無力幫忙的張龍隻能看著他一點一點被憤怒支配,直到他渾身散發出一陣如同死神一樣的紅色霧氣。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動手的張龍緊緊抓住握劍的右手,他害怕會忍不住出手替師傅解決入魔的小師弟,師傅那句若真的無法挽回便由他這個做師兄的送小師弟一程一直都在他耳邊回響。所幸在最危急關頭,小師弟奇跡般的從黑暗中脫離,要知道當時他的劍已經完全出鞘了。隻差一步,僅僅隻有一步,張龍都已經看到滿懷希望的師傅翹首以盼卻等來小師弟入魔消息時的絕望了。還好還好,終於還是讓小師弟成功度過去了。


    之後的小師弟讓張龍感到震驚,小師弟居然抓住了道痕跡,踏出了那至關重要的一步。現在小師弟的道雖然還很脆弱,但沒有關係,已經走在道這條路上的小師弟在將來的某一天一定會將自己的道反複錘煉,直到極致。


    “多謝閣下對小師弟手下留情,但辱師一事還需與閣下好好清算。我出一劍,閣下若能接住那辱師一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妃舞劍長劍在手,短劍如同蜂舞,為了師傅榮譽,張龍並不打算留手,但此人幾次對小師弟手下留情,張龍也給他留下一線生機,至於他能否把握住機會就不是張龍操心的事情了。


    雖憑陰陽雙劍認出此人是誰的羅煞也想試試他與多年之前那個無敵天下的他相距有多大,更想試試多年修煉的自己達到了什麽地步。


    蜂舞到極致的短劍發出尖嘯,張龍將長劍輕輕一揮,如同微風吹過山崗,不驚群鳥不擾夏嬋。


    黑風對這一劍完全不明白,這便是連羅煞也會露出懼意的高人所出一劍,好像沒有什麽威力啊?


    剛才還嚴陣以待的羅煞忽然跪倒在地,無數鮮血化作霧氣噴射而出,那柄奇怪形狀的鬼哭劍已斷成碎片,但幸好有鬼哭劍存在,羅煞幸存下來了。


    “果然與你相差甚遠。”躺在血泊中的羅煞突然說到。


    “這一劍是什麽名堂?為什麽沒有感覺到絲毫異樣?等察覺之時身體早已經千瘡百孔?”羅煞如同麵對老朋友一般問了起來。


    “柔情。”張龍隻說了兩個字,似流水一樣的柔情,似柔情一樣似水。這便是如今張龍最強一擊。


    “哈哈……騙人,別人或許不了解你,但你騙不了我。”深知此人為人的羅煞毫不猶豫的說出了心裏話。


    張龍默默看著這個曾經也聞名於世的武癡並沒有說話,的確如他所說,既有柔情哪裏會缺少似水,柔情似水才是張龍真正的殺招,妃舞長短劍合擊缺一不可,隻是張龍想問問他為什麽會墮落到如此地步,幫助無法者魚肉百姓。


    “剛才還以為這小子是你徒弟,想來大錯特錯了,真想見見能教出這樣徒弟的師傅究竟是什麽樣的高人前輩?”仰望著紅透半邊天的朝霞羅煞不由心生向往,自己若能遇到這麽一位前輩該有多好。


    “身為武癡的你為什麽會墮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張龍想不明白當年那個挑戰天下英傑的羅連海會變得如此。


    “沒什麽,隻是為了還一個人情罷了。”羅連海為了獲得鬼哭劍在那個秘境中整整呆了三年,秘境中三年的時間讓他飛速成長,一些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強大敵人不斷出現在他麵前。苟延殘喘活著的他終於爬到了鬼哭劍麵前,隻是讓他失望的是鬼哭劍竟然是一柄磨損嚴重的劍。雖然如此,但鬼哭劍的鋒利依舊沒有一柄兵器能與它抗衡。


    為了將鬼哭劍複原,他遍了大江南北,但沒有一人見了鬼哭劍不搖頭的。而至此時,他聽到了一個流傳在鍛造師之中的傳說,隻要將自己交給鍛造神明,神明會將他想修複的東西修複好。


    最終在一座山峰之上他將鬼哭劍插進了自己的身體,一股劇痛襲來,他卻感受到鬼哭劍在吞噬他的鮮血,為此剛到興奮的他很快便發現了問題,僅憑他一個人根本無法喂飽鬼哭劍。還好在他絕望之際,鬼哭劍停止吸收他的鮮血,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力氣離開那座山,直到他被人救起,而救他之人正是黑風。


    雖知道黑風所作所為,但救了他一命的黑風發出邀請時他依然答應了黑風的要求。沉醉在風姬美色之中的他選擇了隻有當黑風陷入危險之中時才會出手相救,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報應便已經來到了。


    “黑風曾救過我一命,羅煞甘願一命換一命,還請張龍兄弟放過黑風一次,僅一次就好。”躺在血泊中無力動彈的羅連海祈求道。


    張龍並沒有說話,黑風是無法者的領頭人,放此人一命有可能會造成嚴重後果,羅連海還真是將一個難題擺在了他麵前。


    “拜托了。”猛然拚著一口氣坐起來的羅連海運轉星力,將碎在不遠處的鬼哭劍碎片吸取而來,直奔心髒而去。為了能讓張龍做出決定,他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讓他無法拒絕。


    “不……”一道倩影擋在了羅煞麵前,苦等羅煞未歸的風姬出門後隻看到遍地屍體,還有躺在血泊中無法動彈的羅煞。當她聽到羅煞要一命換一命時,不顧一切的她擋在了羅煞麵前,鬼哭劍的碎片輕易洞穿了她的心髒,躺在愛人麵前的風姬擦去了他的眼淚。


    “你不適合成為一個無法者,你的心還在掙紮,不要反抗自己的心,順著心好好活下去。”遇見羅煞是風姬在黑風寨最開心的日子,人盡可夫的她在黑風寨隻是屬於黑風的女人,她不知道哪天等黑風膩了會將她送給誰?七大將中除了同為女人的香姬以外,其餘六人都對她垂簾欲滴,原本已經絕望的她遇到了羅煞,一個雖修為高深卻有點傻傻的男人。風姬憑她高超的手段很快便俘虜了他,隻是就連風姬也沒有想到,就是這個傻傻的男人竟然走進了她封閉已久的心。風姬漸漸喜歡上了這中感覺,喜歡了他躺在她大腿之上讓她一口一口喂他,時不時還會借著喂他水果之時深深的吻住她,她情不自禁的與他糾纏在一起,越陷越深。


    那一天她跟他說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一個女人的複仇計劃。可他隻是緊緊抱著她,沒有說一句話。風姬知道這個傻男人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風姬並沒有逼迫於他,隻是靜靜的陪在他身邊,並將那個她服侍黑風才拿回來的瓷娃娃送給了他,那是父母留下的最後之物。


    風姬並不後悔替他擋下這一擊,因為她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也如珍寶一般對她小心嗬護,她仿佛再次回到了十六歲那年與父母一同遠遊時那種興奮得睡不著的那個夜晚。


    抱著在他懷裏安然入睡的風姬,正如風姬愛上他一樣,他也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女人洛秋依,這是她已經拋棄五年的名字,在黑風寨被折磨一年的她接受了風姬這個名字。又在香姬的調教之下學會了各種取悅男人的技巧,本以為能在夜晚暗殺黑風的風姬隻能絕望的接受現實,成為了黑風的玩物,這一等便是兩年,直到他來到。


    黑風死了,死在了羅煞手中,一塊鬼哭劍的碎片穿透了他的心髒。


    抱起洛秋依屍體的羅煞在她耳旁輕輕說道:“你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夫君替你完成了。”


    若不是被黑風寨小嘍囉突然闖入,他今日已經與洛秋依結為夫婦,隻可惜再也無法揭開她的紅蓋頭,喊她一聲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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