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你有傷在身,不如你先歇歇,讓青衣出手如何?”


    那人聲音裏充滿了唏噓。


    “唉,都說沒人見過青衣出手,這次讓我趕上了,我真的想看看青衣出手究竟是何等模樣!哈哈……”


    峰回路轉,路邊一塊兒大石頭上坐著一個戴著鬥笠的怪人。


    鬥笠壓的很低,遠遠看去,隻能窺見一些胸前飄灑長髯的尖部。


    “是曾經故人嗎?”雲中子問道,“是了就好說話了!”


    “知道你雲中子,青衣的人,不一定都是舊相識啊!你們名滿江湖誰人不識?!”怪人道。


    說是怪人,其怪之一是聲音,其次就是裝束了。


    蓑衣鬥笠,像有什麽不敢見人似的。


    “陰陽雙劍,一般都是雲中子大殺四方,青衣從未有人見過出手。為什麽呢?因為,也許見過青衣出手的人,都死了。不知道我今天又沒有這個運氣,看青衣出手,還能僥幸活命!”


    “還有一點,你沒有說明白。因為,大多時候,不需要她出手,我一個人就行了。”雲中子冷冷的邊說,邊朝著怪人走去。


    怪人怪笑幾聲道:“是啊!我怎麽就忘了,也許是根本就不需要青衣動手呢!唉,看來我今天要吃大虧了。”


    說罷,摘下鬥笠,一甩,朝著雲中子飛來。


    雲中子把劍鞘豎著,想把鬥笠挑過頭頂。


    鬥笠卻像有個繩子拽著似的,突然折返,旋轉中甩出了點點寒光,衝著雲中子罩來。


    雲中子心中一凜,一個鐵板橋後倒,避開暗器,倒地同時卻沒有著地,似乎有什麽在托著似的,腳下一滑,朝怪人滑了過去。


    怪人倒是很從容似的。


    鬥笠襲擊雲中子,看似進攻,實則是虛招,鬥笠內藏暗器,不管能不能有效攻擊,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的目標是青衣。


    雲中子武功絕學,雖獨步武林,但畢竟是有招有式,總免不了被研究,可是青衣卻沒有任何消息可供參考,這就太可怕了。


    怪人虛招襲擊雲中子,自己倒是和鬥笠甩出去同時起身,閃電般向青衣攻過去。


    雲中子貼地滑過,怪人早已移位,人已在青衣位置那裏。


    雲中子駐足,看著怪人和青衣相對而立。


    青衣緩緩說道:“天門為我們設計的,真夠對得起我們!”


    怪人也緩緩道:“我在天門,隻能算上剛剛入流之人。能死在陰陽雙劍手裏,是我最大的幸事!”


    “青衣出手,一般有兩種情況,一是主動出手,一種是被迫出手!恭喜你,你是第一個能迫她出手的人!”雲中子說完,繼續朝前走去。


    青衣留下矗立在原地的怪人,繞過他,跟著雲中子往前走去。


    ***


    邊鎮擂台已經結束了當天的所有比武。


    今天很奇怪。


    台上的比武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繁文縟節,出手盡是玩命的招式。恨不得一招就能取勝,拿銀子走人。


    人心浮動。


    都已經知道了出邊城受到了限製。吃喝拉撒都仿佛有雙眼睛在盯著。


    也有人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蹤了。


    小武楊少君搬到了一個客棧。


    為了便於研究對策。


    也可以看看天門能集中多大力量來對付他們。


    他們的行動似乎自由了一些。


    擂台比武似乎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擂台上不再是天門是擂主,江湖人士攻擂了。


    他們似乎連人也不舍得出了。


    江湖人士上場打擂,天門輸了擂,就由勝者守擂。


    官銀也有原來的五百兩累計上加。


    打敗天門擂主,還是以前一樣。


    江湖人士守擂則翻了一番。


    這可就刺激了。


    賭注增大,刺激了所有人的激情。


    賭博本來就是激情的事。


    贏了則一夜暴富,輸了打回原形。


    所以所有的人都瘋狂了。


    原始野性被點燃了。


    不再是嗜血和吃素的問題了。


    上了台,就必須是生與死的選擇。


    小武和楊少君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天色已晚。


    天邊的晚霞與地上的血色交相輝映。


    擂台也停了比武。


    其實是停了鬥殺。


    天門的運屍車還在忙碌。


    小武默默的走在邊鎮的街道上,楊少君並而行。


    “陰陽雙劍怎麽樣了也不知道啊!”


    “是啊!不知道怎麽樣了!我隻知道,天門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


    村子裏沒有了炊煙嫋嫋了。


    一切仿佛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陰陽雙劍走出了村子。


    長路漫漫,到雲霞山的路還很長。一路上還有無數的關隘。


    村裏的屍體一部分在一個天然的大坑裏橫七豎八的疊放著。


    雲中子念了一些咒語,算是為無辜村民做了超度,又一把火燒了,算是葬了這些可憐的百姓。


    剩下的在哪裏死的,就還在哪裏保持著原樣。


    青衣說,自有人來收拾。


    ***


    天門。


    七年一度的大會剩下了收場。


    明天的表演也許是絕唱。


    就像北將軍的最後決戰一樣。


    ***


    鷹愁穀的一處極不起眼的穀洞裏,相偎依著三個女人。


    小武遲遲未到。


    也許是為了保護她們。


    也許是……不敢想象。


    “姐姐,你說公子會不會來?”


    “隻要他不死,就會回來找我們的。”


    “你就那麽有信心嗎?”


    “你們難道沒有信心嗎?!沒有信心還在這裏等什麽?!”


    三個女人默然無語。


    “但願他能平安無恙!”


    ***


    小武來到客棧裏,與楊少君相對而坐。


    “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是!”


    “邊鎮地勢,大河環繞,隻有通往邊城和北邊匈奴區域兩條路可走。穿過了邊城,東南方位到鷹愁穀,剩下那條路,都是官道了,不知道怎麽樣能保護這些無辜的百姓!”


    “看命運了吧!我們能做到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明天會是血雨腥風嗎?”


    “但願不是吧!畢竟這裏照顧著漢匈的貿易往來呢。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


    “師兄,你的傷口滲出血了!”青衣道。


    “不是吧。應該是濺上去的血。唉,有傷,動作畢竟打了折扣了。”


    “我們可是從今天起永無寧日了。”


    “雲霞山暫時回不去了,我們也無處可去,不如返回邊鎮附近,看看天門究竟還有什麽新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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