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師父,張凡又在養老園住了幾天,給所有老人們做了一次健康康複,然後與田月芳踏上了去天門山莊的路。


    天門山莊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麽變化。


    仍然住上次的那家旅館,老板見款爺又回來了,熱情得不得了,給張凡講了許多天門山莊發生的事。


    張凡也沒有興趣聽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當天下午,就和田月芳去了刺死掃帚仙的神廟。


    泥塑神像肚子裏,現在是空空的。


    張凡按師父的囑咐,用精龍劍摳下來一塊泥塑下麵的土,拿到廟外空地上,搞了一個五昧真火,果然燒出了綠藍色。


    兩人看著火苗漸漸暗淡、消失,都沉重起來。


    田月芳的眼淚慢慢流淌,“小凡哥哥,我媽媽是不是……”


    張凡搖了搖頭:“你別太傷心,也許,你媽媽隻是被利用被附身,我們找到她之後,應該會有辦法。”


    田月芳用力點了點頭,伏在張凡懷裏又哭了一會,兩人才離開。


    現在,情況有些複雜,更有些困惑,令人想不開:


    如果田媽媽當時在現場是掃帚仙給附體的,為什麽掃帚仙現場沒有搞死昏迷狀態的張凡和田月芳?


    要知道,掃帚仙可是張凡的死敵!


    莫非,掃帚仙魂靈初聚,還沒有功力?


    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


    田媽媽被附體之後,會發生什麽?


    最擔心的是掃帚仙和雲老頭利用田媽媽的軀殼,修煉之後來個“靈蛻”把軀殼毀掉。


    當天夜裏,田月芳睡熟之後,張凡把老鬼給拘過來。


    老鬼因鬼府有新鬼差,多天不見,今晚一見,頗有變化。


    腰也不彎了,膝也不彎了,筆直的一條鬼,看起來還牛逼烘烘的不知有什麽了不起的事在身上發生。


    “你什麽情況?”張凡上下打量一眼,不禁皺眉道。


    “醫神,你是不是看我有點變化?”老鬼仍然是笑嘻嘻的。


    “說!”


    “醫神,托您的福,我最近在崔判那裏謀了一個肥差。”


    “肥差?”


    “專門勘察天下至惡之人,取得實據之後,有生殺大權,或減陽壽,或即時索去陰府報到。”


    “噢?你?就你這品質,也配幹這種活?”張凡真是不理解,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老鬼苦笑一下,“醫神,相比之下,我算是很包公了。我不過就是貪點小錢,比如,按罪減壽十年,他花點錢,我給改成九年,大的過格的事,我不幹。”


    “算了算了,你別在我這裝清白,我問你,田月芳的媽媽失蹤了,可能是被掃帚仙給附體了,怎麽能找到她?”


    “這……這個有點難度,”老鬼撓著頭,“一般來說,需要附體的魂靈,都是弱得不能再弱,手無縛雞之力,這樣的魂靈才需要有附體,所以,附體之後,要養上三年,才能靈蛻。”


    “三年?”


    “這三年,要隱居於一處,每日吸收天地精華,漸漸把附體裏的元氣歸於自己,使魂靈成煞。”


    “成煞?”張凡一驚。他當然明白,鬼不可怕,精靈不可怕,死魂靈也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煞”。


    煞,是陰力最高級層。


    若成煞,即使是胎煞,也是威力無窮;


    更何況田媽媽壯年期未過,若她的元氣完全煞化,會成為一個不可思議的女煞、凶煞。


    “是的,”老鬼點點頭,也是麵露無奈,“她若是三年後成煞,已然脫離陰籍,連崔判都管不了。我們那裏,不少索命鬼,就是奉命索人去陰府,結果,索到了煞,被吃得骨頭都不剩,雖然一縷陰魂能隨凶煞穀道而出,帶已然是臭惡腐朽,連奈何橋都過不得,隻能被投到河裏喂小蝦,從此再不輪回。”


    “嗯嗯,”張凡心情一沉,“你幫我找找,她躲在什麽地方。”


    “那是自然,我找到後,我是不敢碰她,張醫神自去取她就是了。”


    “也好。”


    “那,張醫神還有什麽吩咐?”


    “你勘察惡人時,從重從快就是了,能改的少,重新犯罪的多,不如一發收拾了,也省得百姓多受其害。你不要貪圖錢財,讓他們有錢能買命的錯覺和僥幸。”


    “那是,那是。”


    老鬼連連點頭。


    張凡揮了揮手,叫他滾蛋了。


    第二天清晨,兩人收拾一下,離開了天門鎮。


    開車走出不遠,張凡停下車,回頭看了幾眼,感覺整個鎮子上空都混混濁濁的不對勁,似乎預示著一場什麽災禍之類的事情發生。


    也許,大難來臨之前,數年前就有預兆?


    掃帚仙修成凶煞之後,會不會第一個拿這個鎮子下手?


    田月芳不知張凡的心思。


    她昨天雖然痛苦了一陣,但是晚上睡了一覺之後,早晨起來,又恢複了快樂,嘻嘻哈哈地忘了煩惱,央求張凡去個景點玩玩。


    張凡不由得感慨,這個貨的幸福點真的低!


    本想馬上回京,受不了田月芳扳著肩膀不放手,隻好把方向盤一拐,上了國道。


    開了十來公裏,來到一處民俗村。


    據報道,這裏吃喝玩樂,一條龍都是獨特風情的那種原始味,遠近聞名。


    不料,車開到大門入口,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隻見村裏村外,一片寂靜,一輛車也看不到,更看不到人了。


    忙向大門口上的告示上看去。


    原來,這裏剛剛發生一場瘟疫,村裏人都集中到村外一處小學校裏治療了。


    張凡苦笑一下,和田月芳上車要走。


    剛剛啟動,忽然從售票處門內走出一個人來。


    二十多歲,一臉蠟黃,手捂著嘴,不斷咳嗽,“喂,有什麽事?是外地來奔喪的吧?”


    張凡搖了搖頭,“旅遊的。走了。”


    說著,又要加油門。


    不料,那人跑到車門前,問道:“先生,我怎麽好像在哪看過你?”


    “噢?不會吧?”


    “我確實在哪見過你……咦,你是不是在京城開診所的?”


    “噢,是啊!”


    “你是不是張凡張神醫?”


    “我是張凡。”


    “張神醫,這是不是天意呀!我們村人死了老多人,你來了,你應該是我們村的救星。”


    張凡知道,瘟疫是人家本地醫療部門的職責,自己不好隨便參與。


    “不不,這個,我很忙,這次不是來出診的。”張凡推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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